第十三章 你的回答很有想法
白云悠悠，秋风乍起。
木灵站在马云龙的头顶，享受难得的夏末秋初的清风。
马云龙坐在三轮残疾车的后座，看着远处似山似云的天际线，有些惬意。
青山病院有点偏僻，出租车不愿意来，公交车需要倒车。
马云龙选择了相对舒适的出行方式。
当残疾车迎着朝阳，以二十迈的速度，发出愉快的突突声，驰骋在郊外的省道上，马云龙觉得，答应薛助理的工作请求也不错。
他现在的身份是保镖，保护的对象是方明杰，现任方圆集团董事长方开元的长孙，集团执行董事方宗毅的长子。
因为抑郁症，方明杰正在在青山精神病院疗养。方宗毅担心儿子病情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想要一个机灵敏捷又富有同情心的人，这时马云龙出现了。
他是最完美的人选，和方明杰年龄相仿，就可能有共同话题，马云龙动作敏捷，见机很快，就算发生不忍言之事，也可以出手阻拦。
马云龙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最关键他还没有工作。
方宗毅拖了四天才解决马云龙的危机，不是什么老汉青砖，而是想在危难时候的援助之手，更能拉拢人心。职场老PUA了。
一个不入流的小流氓和单一材料的渠道管理者，拿捏起来太容易了。
对上位者，人情才是最大的生意。
方宗毅的父亲方开元，成立的方圆集团涉及地产，半导体和互联网等多种产业，是国内数一数二大企业。
集团名称用这个方圆二字，取得是为人方正，做事圆滑。靠的是左手敢打敢拼，右手能拉能给。
现在这些已成了方宗毅的本能反应，他并不知道，马云龙虽不讨厌，也绝对不喜欢这种方式。
至于方明杰，马云龙只了解到这位雇主的儿子近期工作不顺，有些抑郁，具体原因薛助理也不便相告。
残疾车司机不但不是残疾人，还很健谈：“兄弟，你周日一大清早就去医院探望病人啊。”
“不，我去住几天。”
“家人知道嘛？”司机继续问道。
“家人，怎么能让他们知道？”马云龙欣赏风景，随口答道。
“那你去主要为啥？”司机挺八卦的。
“防着人，别自杀呗。”马云龙不觉得这事情需要保密。
司机不再言语了。
很快来到青山病院，这里是分叉路的尽头，依山而建，风景秀丽，如果站在山巅，想来也是一种意境。
地方较偏，马云龙没有讨价还价，付了车费。
医院门口，坐着两位看门大爷，悠闲的抽烟聊天，看见有人来了，也没着急站起来。
马云龙看着青山病院600号的招牌，不断腹诽，为啥精神病院，不是600号就是叫青山这个名字，好没创意。
这时残疾车掉好头，司机大喊一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那小子是个神经病，他有自杀倾向，自己偷摸来的，家里都不知道。”
说完，右手一转油门，以40迈的速度，溜了。
马云龙很疑惑，这里还有其他小伙子嘛？却见门卫二个大爷，手持绑扎带，宛如恶狗扑翔一般，压住了马云龙，口水混着刚才的烟味，还有早饭吃的大蒜味，喷了马云龙一脸，“缴枪不杀，不是，不许乱动，靠墙蹲着。”大爷估计部队转业的。
“大爷，你俩都骑我背上了，我怎么靠墙蹲着。”马云龙都哭了，“大爷，我真不是神经病，不对，我真不是精神病。”
大爷们压得更紧，“里面的人都这么说。”
木灵提醒马云龙，那就赶紧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马云龙喘着粗气，大爷就是这样想得。
青山病院会议接待室。
蓝院长扶着桌子一边笑，一边给马云龙说着抱歉的话。那两个尽职尽责的看门大爷，兀自一脸不可置信，院长适时地请他们回到了工作岗位。
马云龙看着眼前这位40多岁的院长，充满亲和力的和蔼大姐，并没有生气说道：“院长，我的来意您已经知道了，我就等您给安排了。”
院长示意马云龙随她一起出门，她想先介绍一下整个医院的基本情况，便于以后工作的开展和互相的支持。
“我们医院，建院三十多年了。嗯，习惯了，这些医疗资源，医生配置都是废话，凑凑字数的。”蓝院长说道：“医院大体上呈“王”字，三排横，第一排是医生的办公室还有治疗室，中间一排是轻症病房，最后一派是重症病房，中间庭院，供病人们休息，竖着的是病人们休息交流大厅。”
“交流？”马云龙有点疑问。
“是的，既然人类是社会活动的总和，交流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蓝院长解释道。
随着二人来到交流大厅，马云龙和木灵彻底被震惊到了。
他们感受到了各种情绪，宛若实质，不断翻涌。
这是非常纯粹的情绪，单纯的喜悦，悲伤，恐惧，忧郁，基本没有愤怒。
每个正常人的情感，相对复杂和矛盾。
有爱恨纠缠的犹豫不决，有开怀大笑的点点心酸，有达成目标的丝丝失落，还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海女渣男。
这里是情绪的净土，因为它的纯粹，这里是情绪的坟墓，因为它的毫无不节制。
马云龙现在有种耗子掉进米缸的感觉，巨大的现实正掰开他的嘴，拿着皮搋子，一簸箕一簸箕往里捅，想要撑死他的节凑。
“让让，别挡路。”一个白大褂医生提醒马云龙，看到身后蓝院长，指着一旁站立的胖女人，汇报情况：“院长，102室的病人，最近表现有些反复，个人建议在原来用药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抗焦虑的药品，如氯硝西泮、地西泮，如果一周没有效果，下周我想再给她试试三唑仑。您看可以吗？”
胖女人忧郁地望着院长，有点撒娇地叫了声院长。院长不为所动，对白褂医生点点头，“你是主治医生，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马云龙暗暗点头，电影里说的没错，这些人精神有问题，不是智商有问题，不想吃药，还会撒娇。这就是个正常人。
医生闻言，微笑点头，刚要离去，突然发现马云龙是个生面孔，对着院长问道：“听说今天有新来的同事，好像是个美女。你不像，没那股子聪明气。新来的病人？”
院长还没回答，马云龙有点气不过了，自己天赋差一点，那也是木灵说的，自己作为小镇做题家，上了大学，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才。
现在和精神病医生一见面，指着鼻子说自己傻，这事决不能忍。
“医生，不好意思，你怎么看出来我不聪明的？”
医生仿佛猜到马云龙有此一问说道：“因为我有眼睛和脑子。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
这人是来惹事的，马云龙沉住气说：“你问吧？”
院长在一旁并不阻止，胖女人也凑了上来。
医生说道，“我正手抽你一巴掌，反手抽你一巴掌，那个更疼？”
马云龙犹豫了，这是套路，一定是套路。
胖女人忍不住了，“抡圆膀子，当然是正手打人疼。”
医生望着马云龙狡黠地笑了：“杀猪杀驴，开心得都是对方。给你准备的陷阱，已经有人帮你跳了。不过证明，你比102聪明。”指着胖女人对马云龙说。
马云龙受到启发回答，“是脸更疼。”
胖女人听完一脸沮丧。
医生却一脸神秘地回道，“这不是逗哏。”叹口气，继续说，“102在第一层，你最多在第二层。”
“答案是什么？”马云龙替有些人问出这话。
“院长知道，有空你问她吧。”医生回答。
院长淡淡微笑，点头。
“再问一个。”马云龙很不服气。
“你确定？”医生还是很淡定。
“常规的问题，不要什么谐音梗和脑筋急转弯。”马云龙不相信自己答不出来。
木灵也认为医生是在努力凑字数，不好，这个确实很好玩。
“听好了，这个问题有点长，而且有点女性生理上的特点，但属于常识性内容，我是个医生，问这类型的问题很正常吧？”医生先做了铺垫。
老师问小明，树上有十只鸟，猎人开枪，请问还有几只鸟？小明回答说，一只都没有了。因为都被吓跑了。老师夸奖小明说，“你的回答很有想法”。
如果妈妈在哺乳期，妈妈涨奶非常严重，小明又吃饱了，小明爸爸的手被砸伤了。请问，爸爸怎么才能帮助到妈妈？”
马云龙虽然还是只单身狗，这种问题并不超纲，只是答案略显尴尬。
102的胖女人也是脸上绯红一片，院长倒是依旧淡定。
“嗯，怎么答不出来？这是常识问题，嗯，我明白了，你还是只单身狗。”医生伸出双手，汪汪地做着手势。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绿丝又没有拉不住马云龙的怒气，无论多么脸红的答案，
医生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揶揄地说道：“你的回答很有想法。”
木灵从马云龙的头顶掉下。
医生扬长而去。102紧随其后。
人生全是套路。
马云龙一脸尴尬地看着院长，“咱们医院的医生果然很有个性，佩服啊。”
院长低声回答：“他不是医生。”
“专家教授？”
“102室的病人，旁边那位，是护士。”
马云龙悲从心来，说道：“院长，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神经病？”
木灵站在马云龙的头顶，享受难得的夏末秋初的清风。
马云龙坐在三轮残疾车的后座，看着远处似山似云的天际线，有些惬意。
青山病院有点偏僻，出租车不愿意来，公交车需要倒车。
马云龙选择了相对舒适的出行方式。
当残疾车迎着朝阳，以二十迈的速度，发出愉快的突突声，驰骋在郊外的省道上，马云龙觉得，答应薛助理的工作请求也不错。
他现在的身份是保镖，保护的对象是方明杰，现任方圆集团董事长方开元的长孙，集团执行董事方宗毅的长子。
因为抑郁症，方明杰正在在青山精神病院疗养。方宗毅担心儿子病情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想要一个机灵敏捷又富有同情心的人，这时马云龙出现了。
他是最完美的人选，和方明杰年龄相仿，就可能有共同话题，马云龙动作敏捷，见机很快，就算发生不忍言之事，也可以出手阻拦。
马云龙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最关键他还没有工作。
方宗毅拖了四天才解决马云龙的危机，不是什么老汉青砖，而是想在危难时候的援助之手，更能拉拢人心。职场老PUA了。
一个不入流的小流氓和单一材料的渠道管理者，拿捏起来太容易了。
对上位者，人情才是最大的生意。
方宗毅的父亲方开元，成立的方圆集团涉及地产，半导体和互联网等多种产业，是国内数一数二大企业。
集团名称用这个方圆二字，取得是为人方正，做事圆滑。靠的是左手敢打敢拼，右手能拉能给。
现在这些已成了方宗毅的本能反应，他并不知道，马云龙虽不讨厌，也绝对不喜欢这种方式。
至于方明杰，马云龙只了解到这位雇主的儿子近期工作不顺，有些抑郁，具体原因薛助理也不便相告。
残疾车司机不但不是残疾人，还很健谈：“兄弟，你周日一大清早就去医院探望病人啊。”
“不，我去住几天。”
“家人知道嘛？”司机继续问道。
“家人，怎么能让他们知道？”马云龙欣赏风景，随口答道。
“那你去主要为啥？”司机挺八卦的。
“防着人，别自杀呗。”马云龙不觉得这事情需要保密。
司机不再言语了。
很快来到青山病院，这里是分叉路的尽头，依山而建，风景秀丽，如果站在山巅，想来也是一种意境。
地方较偏，马云龙没有讨价还价，付了车费。
医院门口，坐着两位看门大爷，悠闲的抽烟聊天，看见有人来了，也没着急站起来。
马云龙看着青山病院600号的招牌，不断腹诽，为啥精神病院，不是600号就是叫青山这个名字，好没创意。
这时残疾车掉好头，司机大喊一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那小子是个神经病，他有自杀倾向，自己偷摸来的，家里都不知道。”
说完，右手一转油门，以40迈的速度，溜了。
马云龙很疑惑，这里还有其他小伙子嘛？却见门卫二个大爷，手持绑扎带，宛如恶狗扑翔一般，压住了马云龙，口水混着刚才的烟味，还有早饭吃的大蒜味，喷了马云龙一脸，“缴枪不杀，不是，不许乱动，靠墙蹲着。”大爷估计部队转业的。
“大爷，你俩都骑我背上了，我怎么靠墙蹲着。”马云龙都哭了，“大爷，我真不是神经病，不对，我真不是精神病。”
大爷们压得更紧，“里面的人都这么说。”
木灵提醒马云龙，那就赶紧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马云龙喘着粗气，大爷就是这样想得。
青山病院会议接待室。
蓝院长扶着桌子一边笑，一边给马云龙说着抱歉的话。那两个尽职尽责的看门大爷，兀自一脸不可置信，院长适时地请他们回到了工作岗位。
马云龙看着眼前这位40多岁的院长，充满亲和力的和蔼大姐，并没有生气说道：“院长，我的来意您已经知道了，我就等您给安排了。”
院长示意马云龙随她一起出门，她想先介绍一下整个医院的基本情况，便于以后工作的开展和互相的支持。
“我们医院，建院三十多年了。嗯，习惯了，这些医疗资源，医生配置都是废话，凑凑字数的。”蓝院长说道：“医院大体上呈“王”字，三排横，第一排是医生的办公室还有治疗室，中间一排是轻症病房，最后一派是重症病房，中间庭院，供病人们休息，竖着的是病人们休息交流大厅。”
“交流？”马云龙有点疑问。
“是的，既然人类是社会活动的总和，交流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蓝院长解释道。
随着二人来到交流大厅，马云龙和木灵彻底被震惊到了。
他们感受到了各种情绪，宛若实质，不断翻涌。
这是非常纯粹的情绪，单纯的喜悦，悲伤，恐惧，忧郁，基本没有愤怒。
每个正常人的情感，相对复杂和矛盾。
有爱恨纠缠的犹豫不决，有开怀大笑的点点心酸，有达成目标的丝丝失落，还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海女渣男。
这里是情绪的净土，因为它的纯粹，这里是情绪的坟墓，因为它的毫无不节制。
马云龙现在有种耗子掉进米缸的感觉，巨大的现实正掰开他的嘴，拿着皮搋子，一簸箕一簸箕往里捅，想要撑死他的节凑。
“让让，别挡路。”一个白大褂医生提醒马云龙，看到身后蓝院长，指着一旁站立的胖女人，汇报情况：“院长，102室的病人，最近表现有些反复，个人建议在原来用药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抗焦虑的药品，如氯硝西泮、地西泮，如果一周没有效果，下周我想再给她试试三唑仑。您看可以吗？”
胖女人忧郁地望着院长，有点撒娇地叫了声院长。院长不为所动，对白褂医生点点头，“你是主治医生，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马云龙暗暗点头，电影里说的没错，这些人精神有问题，不是智商有问题，不想吃药，还会撒娇。这就是个正常人。
医生闻言，微笑点头，刚要离去，突然发现马云龙是个生面孔，对着院长问道：“听说今天有新来的同事，好像是个美女。你不像，没那股子聪明气。新来的病人？”
院长还没回答，马云龙有点气不过了，自己天赋差一点，那也是木灵说的，自己作为小镇做题家，上了大学，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才。
现在和精神病医生一见面，指着鼻子说自己傻，这事决不能忍。
“医生，不好意思，你怎么看出来我不聪明的？”
医生仿佛猜到马云龙有此一问说道：“因为我有眼睛和脑子。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
这人是来惹事的，马云龙沉住气说：“你问吧？”
院长在一旁并不阻止，胖女人也凑了上来。
医生说道，“我正手抽你一巴掌，反手抽你一巴掌，那个更疼？”
马云龙犹豫了，这是套路，一定是套路。
胖女人忍不住了，“抡圆膀子，当然是正手打人疼。”
医生望着马云龙狡黠地笑了：“杀猪杀驴，开心得都是对方。给你准备的陷阱，已经有人帮你跳了。不过证明，你比102聪明。”指着胖女人对马云龙说。
马云龙受到启发回答，“是脸更疼。”
胖女人听完一脸沮丧。
医生却一脸神秘地回道，“这不是逗哏。”叹口气，继续说，“102在第一层，你最多在第二层。”
“答案是什么？”马云龙替有些人问出这话。
“院长知道，有空你问她吧。”医生回答。
院长淡淡微笑，点头。
“再问一个。”马云龙很不服气。
“你确定？”医生还是很淡定。
“常规的问题，不要什么谐音梗和脑筋急转弯。”马云龙不相信自己答不出来。
木灵也认为医生是在努力凑字数，不好，这个确实很好玩。
“听好了，这个问题有点长，而且有点女性生理上的特点，但属于常识性内容，我是个医生，问这类型的问题很正常吧？”医生先做了铺垫。
老师问小明，树上有十只鸟，猎人开枪，请问还有几只鸟？小明回答说，一只都没有了。因为都被吓跑了。老师夸奖小明说，“你的回答很有想法”。
如果妈妈在哺乳期，妈妈涨奶非常严重，小明又吃饱了，小明爸爸的手被砸伤了。请问，爸爸怎么才能帮助到妈妈？”
马云龙虽然还是只单身狗，这种问题并不超纲，只是答案略显尴尬。
102的胖女人也是脸上绯红一片，院长倒是依旧淡定。
“嗯，怎么答不出来？这是常识问题，嗯，我明白了，你还是只单身狗。”医生伸出双手，汪汪地做着手势。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绿丝又没有拉不住马云龙的怒气，无论多么脸红的答案，
医生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揶揄地说道：“你的回答很有想法。”
木灵从马云龙的头顶掉下。
医生扬长而去。102紧随其后。
人生全是套路。
马云龙一脸尴尬地看着院长，“咱们医院的医生果然很有个性，佩服啊。”
院长低声回答：“他不是医生。”
“专家教授？”
“102室的病人，旁边那位，是护士。”
马云龙悲从心来，说道：“院长，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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