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学
早晨的天空，乌云密布，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昏暗的练功房内，老人面对着紧闭的大门，轻闭双眼，静静的坐在蒲团上。他的身旁坐着15岁的青年，在他面前的小茶桌上摆上两个茶杯，并依次倒上热乎的茶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开始嘈杂起来，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青年有些疑惑，起身想要出去查看时，练功房的大门打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
“你便是青峰？”俊朗男子开口唤道。
老人抬起眼帘，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微微点头。他身边的青年立刻站起身，护在老人身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男子。老人却伸手制止了青年，示意他出去，随后轻声对男子说道：“先进来吧，喝杯茶，聊聊。”
对方也不客气，大步走到老人身前坐下。青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老人，后者只是点头，没有说话，青年只好起身离开，关上练功房的门后，快步离开，想要召集人手。
练功房内，名为青峰的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喝茶。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茶不错。”
青峰轻笑几声，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冥无。最近听闻，你来我们市处理越矩者的事，不知近况如何啊。”
“还行，办的差不多了。”冥无回答，“今天早上我送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害......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青峰回答，有些咬牙切齿，两人说的“大礼”便是失了魂的张子国，青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处理越矩者的事。我手下几个徒弟也栽在你的手里，不过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张子国平日墨守成规，没做什么越矩的事，他可是一个好苗子，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栽培的。”
“栽培他，不过是为了你下一次的夺舍罢了。”冥无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对吗，礼忠？”
青峰没有反驳，神情平淡，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续上新的热茶。良久，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你有手段打听到我的消息，我自然也有。”冥无回答，“其他几个老头也是用这个方法延续生命的吧？”
“在追求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的道路上，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冥无显然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废话，于是问道。
“怎么，想杀我们？”青峰双眼微眯，盯着对方。
“是啊。”冥无十分坦荡地承认。
见对方没心没肺的样子，青峰有些恼怒，厉声说道：“他们在哪你没必要知道，五百年前没能得手，今日我不会给你半点离开这里的机会！”
话音刚落，在他们俩周围顿时浮现出大大小小的法阵，有的法阵走出类似兵马俑的人形傀儡，有的则飞出几条由五行之力幻化而成的龙，盘旋在周围，有的法阵则露出不少锋利的刀刃。冥无抬眼看向四周，房壁上，隐约能看到还有不少如丝带一般的阵法漂浮贴在房壁上缓慢的运转着，似是结界。
“不说算了。”面对如此紧张的情形，冥无依旧表现的十分轻松。
“我等你好久了，冥无。我们为了你，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青峰咧嘴笑道，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只要有了【虚无】，我就能打破世间常规，不死不灭，成为人人敬仰的神！”
一声令下，那些被青峰召唤出来的东西顿时一起朝冥无攻去，连漂浮在房壁上的法阵也在一瞬间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道道反光的绳索从四面八方射出，将冥无束缚住。冥无看着坐在对面发出怪笑的青峰，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
“五百年前我的退让，不过是要履行和恩杰之间的承诺，仅此而已。”冥无语气不急不缓，却带有森森寒意，目光中杀意顿生，“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远处，那位青年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就在刚才，他想要召集人手来练功房助力，却发现，所有弟子听完他的讲述，都莫名其妙的对师尊的存在产生了质疑，就好像师尊这个人，从来没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唯独自己还记得。他顿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升起。
刚才的嘈杂声也是，为什么会突然安静下来，一切都太奇怪了。是那个人做的吗？
来到练功房前，青年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他们师尊散发出来的，即便是在外面，这股气场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估计里面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但很快，这股气息突然骤减，很快就变得微乎其微。
打斗结束了吗？速度如此之快，是师尊赢了？青年抽出配在腰间的利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
这时，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冥无看见那名青年，询问道：“怎么了？”
青年一愣，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剑指向冥无：“师尊呢？”
“什么师尊？”冥无一脸茫然，“这里就我一个人。”
青年刚想辩解，顿时呆楞在原地。
我要说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为什么要剑指对方......等等，我什么时候来的练功房？青年感觉脑海里有一片记忆突然消失了，他努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眉头紧锁。
今天早上......和平常一样，和其他弟子一起......然后......好像是例行巡查，走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个陌生人？
没错，应该是了。
青年很快便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有些愤怒地喊道：“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外人不可入内！”
冥无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找我的朋友，但他临时有事，就让我先在这里等他。”
青年寻问朋友的名字，冥无如实回答。青年一听，确实是这里的弟子，心中的戒备也打消了一半，他收起剑，但是语气依旧很强硬：“那你就好好呆在这，哪也不要去。”
冥无微笑着点头连声答应，青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练功房。
目送青年离去，冥无轻轻合上门，转身走到青峰的面前，缓缓蹲下，目光落在对方血肉模糊的脸上。
此时的青峰跪坐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血液汇聚到他的双膝下形成了一个血泊，四周一片狼藉。虽然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气若游丝，但青峰仍然清醒着，刚才亲眼看见冥无和青年的谈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此悄无声息的篡改对方的记忆，青峰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他浑身颤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冥无问道，“用你们人类的思维去定义虚无，是不是有点荒唐可笑了？”
青峰嘶吼一声，举起手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冥无只是一抬手，对方的整只左手瞬间被一股风刃斩下，摔落在地，鲜血四溅。青峰顿时发出一阵悲鸣，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歪，躺倒在地。冥无看着躺倒在地的青峰，如看蝼蚁一般。
“当年你削下恩杰的一条胳臂，现在我还给你。”冥无说完，起身便离开练功房，留下清风独自一人。
青峰的惨叫声持续不断，但在外面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仿佛这个房间早已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人知道。很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无力气嘶吼，只能听到丝丝出气声。
青峰他们的门派所在地建在郊区的山林里，分为两部分，山下的部分用于招待前来参拜的凡人，山上的部分则是青峰及其弟子待的地方。冥无没有选择用异术迅速下山，而是绕开人群，慢悠悠的走着。
山间阴凉潮湿，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个个金黄的光束。空气中充斥着湿润土壤和树叶汁水混合的味道，周围不时响起鸟儿欢悦的鸣叫声。冥无深呼吸，让清凉的空气冲淡鼻腔里的血腥味。
回想刚才打斗的场面，以及青峰奄奄一息的模样，冥无的内心却十分平静，没有李文楠口中说的负罪感，也没有任何大仇得报后的解脱感。
看来自己理解得还不够透彻，还需多加学习。冥无心想。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座城市的越矩者也都清理干净了，其他地方也不是天天都能碰见，倒也没那么多人会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命搭上，像帮助李文楠复仇的方式学习的速度太慢。冥无不免有些苦恼。
走到山下，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香火缭绕，悦耳的鸟鸣声逐渐被人们的祈愿声取代。形形色色的人来到寺庙，双手合十，姿态虔诚。
一阵铃声响起。冥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接听后，开玩笑道：“王丹阳，你的电话来得真及时，不会是派人来监视我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急：“你我都是几百年老友了，我犯得着吗，那是碰巧，碰巧。欸，别说这个了，事情办得怎样？”
“一切顺利。”
冥无简单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得知礼忠一死后，王丹阳的语气明显欢快了许多。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礼忠的弟子们的处理事宜，王丹阳表示会派人全权接手，做好调查，后续的情况会如实相告，并感谢冥无的出手帮助。
“客套话就免了吧。”冥无说道，“和礼忠一伙的剩下那些人的下落，也麻烦你多收集情报了。”
“我尽力吧。这次也只不过是抓到些苗头，要不是你执意要来，估计还得让他逍遥几年。”王丹阳说道。此刻的他，正坐在摇椅上，一只手上握着烟杆，一只手拿着手下递来的资料，戴着老花镜迷眼瞧着。
一个大概20出头的男子从外面推门进来，见王丹阳手里的烟杆，脸上本是喜悦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电话那头的冥无都听到了男人响亮的怒斥声：“爷爷，不是说要戒烟的吗？”
王丹阳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说道：“哎哟，老烟鬼了戒不掉了，你就饶了我吧。”
男子一把抢过王丹阳手中的烟杆，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王丹阳叹了口气，手机里传来了冥无的亲笑声，他也苦笑，随后话锋一转，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冥无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索着，沉默许久，久到让王丹阳以为自己断线了。王丹阳正准备挂断重新拨回去时，冥无幽幽的吐出两个字：“上学。”
王丹阳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昏头了？”
“你没听错，我没昏头。”冥无白了一眼。
“......好吧，我给你安排。”王丹阳也不再多问，挂断电话后，立刻派人去办。
几天后。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收拾好教具，给同学们安排今天的学习内容后，便让同学们自由活动。较为活跃的男生在教室内打打闹闹，女生们则围在一团，互相交流周末时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也有些学生则坐在座位上努力学习，喧闹的环境仿佛被他隔绝在外。
阎明川便是这样的学生，在班里没有人愿意跟他这个闷葫芦交朋友，可见没人会找他玩，更没有同桌，他只能自己看书预习下堂课的知识打发时间。
十分钟的课件转瞬即逝，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迅速作为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老师。在此期间，交谈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今天有新同学要来我们班。”
“听说了，好像是从外地转学来的，家境蛮不错的。”
“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有点期待。”
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全班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凝聚在跟在老师身后的一个学生身上。他长相俊朗，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上时刻挂着淡淡的微笑，教室里不少的女同学都不免有些心动。
相比之前的模样，现在的冥无看起来年轻稚嫩许多，个头也比之前矮了不少。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有新同学要来。跟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冥无，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
冥无向众人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冥无同学身体不好，以后同学们多照顾一下。”老师对台下学生说道，随后目光扫视教室一圈，指着阎明川身边的空位，对冥无说道，“冥无同学，你到阎明川那个位置上做吧。”
冥无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阎明川边上的座位，缓缓坐下。阎明川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班上所有女生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这里，如芒在背。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开始嘈杂起来，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青年有些疑惑，起身想要出去查看时，练功房的大门打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
“你便是青峰？”俊朗男子开口唤道。
老人抬起眼帘，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微微点头。他身边的青年立刻站起身，护在老人身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男子。老人却伸手制止了青年，示意他出去，随后轻声对男子说道：“先进来吧，喝杯茶，聊聊。”
对方也不客气，大步走到老人身前坐下。青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老人，后者只是点头，没有说话，青年只好起身离开，关上练功房的门后，快步离开，想要召集人手。
练功房内，名为青峰的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喝茶。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茶不错。”
青峰轻笑几声，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冥无。最近听闻，你来我们市处理越矩者的事，不知近况如何啊。”
“还行，办的差不多了。”冥无回答，“今天早上我送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害......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青峰回答，有些咬牙切齿，两人说的“大礼”便是失了魂的张子国，青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处理越矩者的事。我手下几个徒弟也栽在你的手里，不过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张子国平日墨守成规，没做什么越矩的事，他可是一个好苗子，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栽培的。”
“栽培他，不过是为了你下一次的夺舍罢了。”冥无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对吗，礼忠？”
青峰没有反驳，神情平淡，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续上新的热茶。良久，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你有手段打听到我的消息，我自然也有。”冥无回答，“其他几个老头也是用这个方法延续生命的吧？”
“在追求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的道路上，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冥无显然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废话，于是问道。
“怎么，想杀我们？”青峰双眼微眯，盯着对方。
“是啊。”冥无十分坦荡地承认。
见对方没心没肺的样子，青峰有些恼怒，厉声说道：“他们在哪你没必要知道，五百年前没能得手，今日我不会给你半点离开这里的机会！”
话音刚落，在他们俩周围顿时浮现出大大小小的法阵，有的法阵走出类似兵马俑的人形傀儡，有的则飞出几条由五行之力幻化而成的龙，盘旋在周围，有的法阵则露出不少锋利的刀刃。冥无抬眼看向四周，房壁上，隐约能看到还有不少如丝带一般的阵法漂浮贴在房壁上缓慢的运转着，似是结界。
“不说算了。”面对如此紧张的情形，冥无依旧表现的十分轻松。
“我等你好久了，冥无。我们为了你，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青峰咧嘴笑道，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只要有了【虚无】，我就能打破世间常规，不死不灭，成为人人敬仰的神！”
一声令下，那些被青峰召唤出来的东西顿时一起朝冥无攻去，连漂浮在房壁上的法阵也在一瞬间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道道反光的绳索从四面八方射出，将冥无束缚住。冥无看着坐在对面发出怪笑的青峰，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
“五百年前我的退让，不过是要履行和恩杰之间的承诺，仅此而已。”冥无语气不急不缓，却带有森森寒意，目光中杀意顿生，“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远处，那位青年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就在刚才，他想要召集人手来练功房助力，却发现，所有弟子听完他的讲述，都莫名其妙的对师尊的存在产生了质疑，就好像师尊这个人，从来没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唯独自己还记得。他顿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升起。
刚才的嘈杂声也是，为什么会突然安静下来，一切都太奇怪了。是那个人做的吗？
来到练功房前，青年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他们师尊散发出来的，即便是在外面，这股气场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估计里面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但很快，这股气息突然骤减，很快就变得微乎其微。
打斗结束了吗？速度如此之快，是师尊赢了？青年抽出配在腰间的利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
这时，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冥无看见那名青年，询问道：“怎么了？”
青年一愣，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剑指向冥无：“师尊呢？”
“什么师尊？”冥无一脸茫然，“这里就我一个人。”
青年刚想辩解，顿时呆楞在原地。
我要说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为什么要剑指对方......等等，我什么时候来的练功房？青年感觉脑海里有一片记忆突然消失了，他努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眉头紧锁。
今天早上......和平常一样，和其他弟子一起......然后......好像是例行巡查，走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个陌生人？
没错，应该是了。
青年很快便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有些愤怒地喊道：“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外人不可入内！”
冥无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找我的朋友，但他临时有事，就让我先在这里等他。”
青年寻问朋友的名字，冥无如实回答。青年一听，确实是这里的弟子，心中的戒备也打消了一半，他收起剑，但是语气依旧很强硬：“那你就好好呆在这，哪也不要去。”
冥无微笑着点头连声答应，青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练功房。
目送青年离去，冥无轻轻合上门，转身走到青峰的面前，缓缓蹲下，目光落在对方血肉模糊的脸上。
此时的青峰跪坐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血液汇聚到他的双膝下形成了一个血泊，四周一片狼藉。虽然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气若游丝，但青峰仍然清醒着，刚才亲眼看见冥无和青年的谈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此悄无声息的篡改对方的记忆，青峰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他浑身颤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冥无问道，“用你们人类的思维去定义虚无，是不是有点荒唐可笑了？”
青峰嘶吼一声，举起手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冥无只是一抬手，对方的整只左手瞬间被一股风刃斩下，摔落在地，鲜血四溅。青峰顿时发出一阵悲鸣，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歪，躺倒在地。冥无看着躺倒在地的青峰，如看蝼蚁一般。
“当年你削下恩杰的一条胳臂，现在我还给你。”冥无说完，起身便离开练功房，留下清风独自一人。
青峰的惨叫声持续不断，但在外面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仿佛这个房间早已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人知道。很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无力气嘶吼，只能听到丝丝出气声。
青峰他们的门派所在地建在郊区的山林里，分为两部分，山下的部分用于招待前来参拜的凡人，山上的部分则是青峰及其弟子待的地方。冥无没有选择用异术迅速下山，而是绕开人群，慢悠悠的走着。
山间阴凉潮湿，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个个金黄的光束。空气中充斥着湿润土壤和树叶汁水混合的味道，周围不时响起鸟儿欢悦的鸣叫声。冥无深呼吸，让清凉的空气冲淡鼻腔里的血腥味。
回想刚才打斗的场面，以及青峰奄奄一息的模样，冥无的内心却十分平静，没有李文楠口中说的负罪感，也没有任何大仇得报后的解脱感。
看来自己理解得还不够透彻，还需多加学习。冥无心想。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座城市的越矩者也都清理干净了，其他地方也不是天天都能碰见，倒也没那么多人会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命搭上，像帮助李文楠复仇的方式学习的速度太慢。冥无不免有些苦恼。
走到山下，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香火缭绕，悦耳的鸟鸣声逐渐被人们的祈愿声取代。形形色色的人来到寺庙，双手合十，姿态虔诚。
一阵铃声响起。冥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接听后，开玩笑道：“王丹阳，你的电话来得真及时，不会是派人来监视我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急：“你我都是几百年老友了，我犯得着吗，那是碰巧，碰巧。欸，别说这个了，事情办得怎样？”
“一切顺利。”
冥无简单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得知礼忠一死后，王丹阳的语气明显欢快了许多。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礼忠的弟子们的处理事宜，王丹阳表示会派人全权接手，做好调查，后续的情况会如实相告，并感谢冥无的出手帮助。
“客套话就免了吧。”冥无说道，“和礼忠一伙的剩下那些人的下落，也麻烦你多收集情报了。”
“我尽力吧。这次也只不过是抓到些苗头，要不是你执意要来，估计还得让他逍遥几年。”王丹阳说道。此刻的他，正坐在摇椅上，一只手上握着烟杆，一只手拿着手下递来的资料，戴着老花镜迷眼瞧着。
一个大概20出头的男子从外面推门进来，见王丹阳手里的烟杆，脸上本是喜悦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电话那头的冥无都听到了男人响亮的怒斥声：“爷爷，不是说要戒烟的吗？”
王丹阳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说道：“哎哟，老烟鬼了戒不掉了，你就饶了我吧。”
男子一把抢过王丹阳手中的烟杆，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王丹阳叹了口气，手机里传来了冥无的亲笑声，他也苦笑，随后话锋一转，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冥无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索着，沉默许久，久到让王丹阳以为自己断线了。王丹阳正准备挂断重新拨回去时，冥无幽幽的吐出两个字：“上学。”
王丹阳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昏头了？”
“你没听错，我没昏头。”冥无白了一眼。
“......好吧，我给你安排。”王丹阳也不再多问，挂断电话后，立刻派人去办。
几天后。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收拾好教具，给同学们安排今天的学习内容后，便让同学们自由活动。较为活跃的男生在教室内打打闹闹，女生们则围在一团，互相交流周末时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也有些学生则坐在座位上努力学习，喧闹的环境仿佛被他隔绝在外。
阎明川便是这样的学生，在班里没有人愿意跟他这个闷葫芦交朋友，可见没人会找他玩，更没有同桌，他只能自己看书预习下堂课的知识打发时间。
十分钟的课件转瞬即逝，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迅速作为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老师。在此期间，交谈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今天有新同学要来我们班。”
“听说了，好像是从外地转学来的，家境蛮不错的。”
“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有点期待。”
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全班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凝聚在跟在老师身后的一个学生身上。他长相俊朗，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上时刻挂着淡淡的微笑，教室里不少的女同学都不免有些心动。
相比之前的模样，现在的冥无看起来年轻稚嫩许多，个头也比之前矮了不少。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有新同学要来。跟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冥无，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
冥无向众人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冥无同学身体不好，以后同学们多照顾一下。”老师对台下学生说道，随后目光扫视教室一圈，指着阎明川身边的空位，对冥无说道，“冥无同学，你到阎明川那个位置上做吧。”
冥无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阎明川边上的座位，缓缓坐下。阎明川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班上所有女生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这里，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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