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蓝天、观众、心跳声，还有逐渐模糊的春天
岛村原朝加藤樱瞥去，看见她眼神冰冷，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似乎等得快要不耐烦。
于是他重新看向森屿未来，“拜托你了，森屿同学。”
“嗯？！”
森屿未来挣脱开一脸惊讶的日暮白鹿，几步走上球场，“岛村同学，你进步很大。”
“谢谢。”
被拉到铁网门口的井上文彦还在问“可恶，怎么又不选我？”。
另一边，半只脚都踏进球场的高桥谷树直接看傻了眼。
“抱歉，高桥，我怕你中了对方的美人计，就不让你上场了！”
“怎么这样？……”高桥谷树刻意低着头，像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落魄的脸。
如果他没有为加藤樱加油的话，岛村原肯定会觉得愧疚，但现在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回过头来的时候，又听见高桥谷树突然用感动地快要哭出声的声音说：“太、太好了！岛村，我还怕我一会儿上场会和你一起被打得满地找牙，看来不用担心了！”
原来刚刚在场外热身是因为太紧张啊……
“你只要呆在外面给我加油……”
“没问题！”
高桥谷树二话不说退回人群中间，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连喊了几声“岛村加油”，也丝毫不觉得羞耻。
“该说是意料之中呢，还是出乎意料……岛村同学，”加藤樱的视线从球场外移回到岛村原身上，“明明之前还一直给我加油的家伙，居然是你的朋友。”
我其实不认识他……虽然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不太可信，但岛村原还是想这么回答。
在他开口之前，加藤樱先说道：“不用撒谎，承认朋友一无是处，这也有助于你树立诚实人设。”
“他除了有点重色轻友，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是个好人。”
“比如？”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一直在帮助我。”
无论是最近一直陪他练习网球到深夜，还是以前共同讨论漫画、轻小说，一起去电玩城、拉面馆、咖啡厅，这都算高桥谷树那家伙好的一面。
“无聊又空洞的回答。”
“也对，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岛村原也不愿和她继续争辩，他环顾四周后问：“你的另一个队友呢？”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打败你们。”加藤樱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她从一开始便做好了一对二的打算。
“那怎么行，”岛村原还没说话，一旁的森屿未来突然先站出来，“这样你根本没有胜算，加藤同学。”
“诶？”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快要惊掉了下巴。
少部分人则在询问身边的好友“刚刚她说了什么？”。
毫无疑问，离森屿未来最近的岛村原，同样也是全场最惊讶的那个人。
“森屿同学，虽然你很强，但加藤她……”
“不用担心，这次我会拿出全部实力。”
她说出这句话，就像凭空卸掉了身上几百千克的负重一样。
你是李洛克吗？……岛村原差点就要这么问她。
最后为了公平起见，森屿未来说要为加藤樱现场征集一名队友，加藤樱最后也勉强答应下来。
询问谁想上场的时候，原本喊的最欢的那些男生全部变得一言不发，生怕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脸。
直到最后，还是一个留着金色马尾的女生自告奋勇举起手来。
她大概是E班的，因为岛村原并未觉得眼熟，但又考虑到人群里面混了不少翘课来看比赛的，他暂时也没办法确定。
似乎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少女从人群中出来的时候，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相当别扭。
她半低着头，三步之后还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个平地踉跄，随后又一脸害羞地飞奔上场，惹得不少男生看丢了神。
岛村原也下意识地打量对方。
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完全遮不住少女完美的身材比例。
仔细看去，白色鸭舌帽下的五官也相当端正，不仅眼睛很大，脸还精致小巧，看起来就像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公主一样。
森屿未来主动递给少女球拍，同时张口询问对方的名字。
她面无表情地说什么“自己不打无名之辈”这种话，让对方听了更加害羞。
“我、我叫桐生凉子，请多指教。”桐生凉子接过球拍，又道了一声谢，这才跑到加藤樱的右手边。
“请多指教，加藤同学。”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加藤樱，也轻轻跟对方说出这句话。
加藤樱闻言，光是用平常对待岛村原的眼神看向桐生凉子，就已经把对方吓个半死。
“不会打的话，比赛的时候请尽量靠边，无论如何也不要妨碍到我。”
“是、是！”
于是，双人网球赛在充当临时裁判的高桥谷树一声令下后正式开打。
岛村原凭借着精通级的网球技能，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发球起手。
网球越过静止的球网，直奔桐生凉子所在方向的后方而去。
面对球速如一颗子弹般飞射而来网球，桐生凉子仅是愣在原地半秒钟，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回球机会。
她一边紧盯着半空中的网球，一边双手持拍奋力向后奔跑，但明显要来不及。
眼看着即将失分的瞬间，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跑动起来的加藤樱，突然在底线的位置来了个华丽亮相。
她用标准的姿势把球高速击回，让人完全意料不到！
场面迅速倒转，速度之快，引得场外观众一片哗然，就连站在球场上比赛的桐生凉子也露出讶异的表情。
“好厉害……”她轻声感叹。
加藤樱闻言，却瞪她一眼，随后又立刻专注回球场。
那昙花一现的眼神岛村原注意到了，明显是在说“你刚刚妨碍到我了”，表情可怕至极，就连在球场这边的他都差点被吓到。
回过神来，被击回的网球已经飞到他的前场，岛村原脚步立马启动，刚准备跑到合适的位置击球，一个黑色短发身影瞬间出现。
视线中，脚下像是踩着弹簧的森屿未来，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个急停跃起的动作。
在球刚刚越过球网、球速还没有明显降下来的时候，她便用快而有力的挥拍把球射回。
这一球会落在前场的无人区！
刚刚才赶往后场回球的加藤樱，纵使有极高的天赋，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防备这球的可能性。
如果想接下这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返回中场的桐生凉子身子。
她似乎非常紧张，抱着球拍往前赶的时候，眉头就已经拧成一团。
虽然她速度不快，但能看出来她已经相当努力在赶。
网球当着她的面落到地上的时候，她才迟迟地伸出球拍挥动，看得边上的观众又是一阵哗然。
球场外，网球社副部长井上文彦用超大的嗓门给森屿未来喝彩，身边的日暮白鹿则一脸慌乱地叫他低调一点。
“太厉害了！”岛村原也忍不住夸赞道。
一旁的森屿未来反倒若无其事地走回球场，似乎这球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抱歉！”失球之后，桐生凉子立马面向加藤樱，拿着球拍做出双手合十的道歉动作，“是我打的太差了！”
加藤樱只是瞥她一眼，便走上前把球从地上捞起来，“这球是我自己接不到，和你没关系。”
“不不，我肯定拖后腿了！”桐生凉子把问题全揽在自己头上，她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岛村原有点同情她。
如果道歉的对象是别人倒还好，但面对冷酷无情、没有朋友的加藤樱，很有可能会被她用“如果知道自己有问题，就别来碍事好吗？”的话来回复，真是相当可怜。
岛村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最后又停在加藤樱那边。
他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结果加藤樱只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别傻站在哪里，你来发球吧。”
她把球交给桐生凉子，桐生凉子立刻身体一震，随后又把球抓在手心，脸上露出比极光还要美丽的笑容。
“嗯！”
明明算不上温馨的画面，却因为桐生凉子莫名其妙的脸红和好看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场下围观的群众相当配合地大声起哄，开始有人为她加油喝彩。
随后是加藤樱、森屿未来，还有那个打得还不错的男的，总之每个人的应援声都没有落下。
等声音平息下来，桐生凉子把球往地上弹了几次，有规律的砰砰声响过之后，她努力将球发出。
场上很快进入激战的节奏，一有人赢球得分，高桥谷树便会实时播报两边的比分情况。
场下的观众也不再专注观察美少女，而是随着网球飞射的方向不断转动脖子，动作整齐地让人惊讶。
双打的第一回合，由森屿未来和岛村原一方以8:6的比分拿下比赛。
“要、要是刚刚跑的再快点就好了……”桐生凉子虽然才上场不久，但体力完全跟不上森屿未来和岛村原的快攻节奏。
看上去是二比二的对局，实际上几乎都是加藤樱一个人在跑位回球。
偶尔会有森屿未来刻意喂到桐生凉子脸上的球，她才能勉强接下来。
由于这个原因，加藤樱的体力消耗也迅速飙升，她此刻大口喘着粗气，没有浪费力气再去说话。
“要不要暂时休战？”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森屿未来，看起来至少还可以大战三百个回合。
“休息一下吧。”岛村原也提议道，他虽然想要战胜加藤樱，但还不想趁人之危。
另外，限时的网球技能在这一回合结束之后已经过期了，他现在也没剩多少体力，可以说不比加藤樱好到哪去。
岛村原说完，刚要拿着球拍退到铁网边上，加藤樱却突然开口：“继续。”
“继续？你撑得住吗？”岛村原问。
加藤樱调整好呼吸，在桐生凉子惊讶的目光中又说了一遍“继续”，便退到发球区做好准备。
于是，比赛进入最为关键的一局。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相当焦灼。
比分一度拉平，连播报比分的裁判都看傻了眼。
“15:15！”高桥谷树实时计分。
“15:16！”
“16:16！”
“16:17！”
“17:17！”
……
不知过了多久，比分来到27:26，由岛村原、森屿未来所在一方暂时领先，他们再次拿到关键的赛点球。
但这次轮到加藤樱发球。
她右手握着球拍，左手抓紧网球，束起的长发看起来有些要散乱的迹象，她也丝毫不去在意。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加藤樱像是掌握了劳伦特心眼刀的剑姬菲奥娜一样，在球场上纵情舞出仅属于她一人的利刃华尔兹。
她把球掷向蓝天，然后纵身一跃，身体像是飘落的樱花那样轻盈，但纤细、匀称的手臂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人力量。
华丽、坚韧、绝对的天赋！
岛村原还在脑海里努力寻找贴切的形容词，场下就已经传出“这跳跃发球太强了！”“超厉害！”“不愧是全校第一”之类的称赞。
全速飞行的网球直奔二人而来，岛村原做好接球准备，这时，熟悉的画面再次在他前方上演。
森屿未来像是早有防备一样，球还飞在半空，她便起跳截杀。
身影如同在海面上飞跃的海豚一般，动作流畅、丝滑至极，完全不拖泥带水！
场下的观众还来不及惊讶，意想不到的画面又再次发生。
几乎没有挥拍失误过的森屿未来，这一次却挥空了。
岛村原见状，身体连忙向后跑动，眼看着网球飞到边线，下一秒就要立马出界，他全力将球拍伸到最远，这才极限救回。
由于角度不对、网球能力下降太多，再加上体力消耗太多，挥拍力度不够。
飞出去的球像是断了弦的风筝，似乎勉强才能飞过球网。
桐生凉子生怕自己判断失误，于是握着球拍以最快速度跑到网前。
她努力地向前伸拍，身体却因为重心前倾而上演平地摔倒的拿手好戏。
结果，网球擦网而过。
静止的蓝天、愣在原地的观众、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还有樱花盛开的春天——
随着网球砰地一声落在地面，都变得模糊、遥远起来。
于是他重新看向森屿未来，“拜托你了，森屿同学。”
“嗯？！”
森屿未来挣脱开一脸惊讶的日暮白鹿，几步走上球场，“岛村同学，你进步很大。”
“谢谢。”
被拉到铁网门口的井上文彦还在问“可恶，怎么又不选我？”。
另一边，半只脚都踏进球场的高桥谷树直接看傻了眼。
“抱歉，高桥，我怕你中了对方的美人计，就不让你上场了！”
“怎么这样？……”高桥谷树刻意低着头，像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落魄的脸。
如果他没有为加藤樱加油的话，岛村原肯定会觉得愧疚，但现在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回过头来的时候，又听见高桥谷树突然用感动地快要哭出声的声音说：“太、太好了！岛村，我还怕我一会儿上场会和你一起被打得满地找牙，看来不用担心了！”
原来刚刚在场外热身是因为太紧张啊……
“你只要呆在外面给我加油……”
“没问题！”
高桥谷树二话不说退回人群中间，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连喊了几声“岛村加油”，也丝毫不觉得羞耻。
“该说是意料之中呢，还是出乎意料……岛村同学，”加藤樱的视线从球场外移回到岛村原身上，“明明之前还一直给我加油的家伙，居然是你的朋友。”
我其实不认识他……虽然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不太可信，但岛村原还是想这么回答。
在他开口之前，加藤樱先说道：“不用撒谎，承认朋友一无是处，这也有助于你树立诚实人设。”
“他除了有点重色轻友，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是个好人。”
“比如？”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一直在帮助我。”
无论是最近一直陪他练习网球到深夜，还是以前共同讨论漫画、轻小说，一起去电玩城、拉面馆、咖啡厅，这都算高桥谷树那家伙好的一面。
“无聊又空洞的回答。”
“也对，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岛村原也不愿和她继续争辩，他环顾四周后问：“你的另一个队友呢？”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打败你们。”加藤樱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她从一开始便做好了一对二的打算。
“那怎么行，”岛村原还没说话，一旁的森屿未来突然先站出来，“这样你根本没有胜算，加藤同学。”
“诶？”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快要惊掉了下巴。
少部分人则在询问身边的好友“刚刚她说了什么？”。
毫无疑问，离森屿未来最近的岛村原，同样也是全场最惊讶的那个人。
“森屿同学，虽然你很强，但加藤她……”
“不用担心，这次我会拿出全部实力。”
她说出这句话，就像凭空卸掉了身上几百千克的负重一样。
你是李洛克吗？……岛村原差点就要这么问她。
最后为了公平起见，森屿未来说要为加藤樱现场征集一名队友，加藤樱最后也勉强答应下来。
询问谁想上场的时候，原本喊的最欢的那些男生全部变得一言不发，生怕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脸。
直到最后，还是一个留着金色马尾的女生自告奋勇举起手来。
她大概是E班的，因为岛村原并未觉得眼熟，但又考虑到人群里面混了不少翘课来看比赛的，他暂时也没办法确定。
似乎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少女从人群中出来的时候，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相当别扭。
她半低着头，三步之后还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个平地踉跄，随后又一脸害羞地飞奔上场，惹得不少男生看丢了神。
岛村原也下意识地打量对方。
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完全遮不住少女完美的身材比例。
仔细看去，白色鸭舌帽下的五官也相当端正，不仅眼睛很大，脸还精致小巧，看起来就像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公主一样。
森屿未来主动递给少女球拍，同时张口询问对方的名字。
她面无表情地说什么“自己不打无名之辈”这种话，让对方听了更加害羞。
“我、我叫桐生凉子，请多指教。”桐生凉子接过球拍，又道了一声谢，这才跑到加藤樱的右手边。
“请多指教，加藤同学。”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加藤樱，也轻轻跟对方说出这句话。
加藤樱闻言，光是用平常对待岛村原的眼神看向桐生凉子，就已经把对方吓个半死。
“不会打的话，比赛的时候请尽量靠边，无论如何也不要妨碍到我。”
“是、是！”
于是，双人网球赛在充当临时裁判的高桥谷树一声令下后正式开打。
岛村原凭借着精通级的网球技能，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发球起手。
网球越过静止的球网，直奔桐生凉子所在方向的后方而去。
面对球速如一颗子弹般飞射而来网球，桐生凉子仅是愣在原地半秒钟，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回球机会。
她一边紧盯着半空中的网球，一边双手持拍奋力向后奔跑，但明显要来不及。
眼看着即将失分的瞬间，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跑动起来的加藤樱，突然在底线的位置来了个华丽亮相。
她用标准的姿势把球高速击回，让人完全意料不到！
场面迅速倒转，速度之快，引得场外观众一片哗然，就连站在球场上比赛的桐生凉子也露出讶异的表情。
“好厉害……”她轻声感叹。
加藤樱闻言，却瞪她一眼，随后又立刻专注回球场。
那昙花一现的眼神岛村原注意到了，明显是在说“你刚刚妨碍到我了”，表情可怕至极，就连在球场这边的他都差点被吓到。
回过神来，被击回的网球已经飞到他的前场，岛村原脚步立马启动，刚准备跑到合适的位置击球，一个黑色短发身影瞬间出现。
视线中，脚下像是踩着弹簧的森屿未来，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个急停跃起的动作。
在球刚刚越过球网、球速还没有明显降下来的时候，她便用快而有力的挥拍把球射回。
这一球会落在前场的无人区！
刚刚才赶往后场回球的加藤樱，纵使有极高的天赋，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防备这球的可能性。
如果想接下这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返回中场的桐生凉子身子。
她似乎非常紧张，抱着球拍往前赶的时候，眉头就已经拧成一团。
虽然她速度不快，但能看出来她已经相当努力在赶。
网球当着她的面落到地上的时候，她才迟迟地伸出球拍挥动，看得边上的观众又是一阵哗然。
球场外，网球社副部长井上文彦用超大的嗓门给森屿未来喝彩，身边的日暮白鹿则一脸慌乱地叫他低调一点。
“太厉害了！”岛村原也忍不住夸赞道。
一旁的森屿未来反倒若无其事地走回球场，似乎这球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抱歉！”失球之后，桐生凉子立马面向加藤樱，拿着球拍做出双手合十的道歉动作，“是我打的太差了！”
加藤樱只是瞥她一眼，便走上前把球从地上捞起来，“这球是我自己接不到，和你没关系。”
“不不，我肯定拖后腿了！”桐生凉子把问题全揽在自己头上，她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岛村原有点同情她。
如果道歉的对象是别人倒还好，但面对冷酷无情、没有朋友的加藤樱，很有可能会被她用“如果知道自己有问题，就别来碍事好吗？”的话来回复，真是相当可怜。
岛村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最后又停在加藤樱那边。
他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结果加藤樱只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别傻站在哪里，你来发球吧。”
她把球交给桐生凉子，桐生凉子立刻身体一震，随后又把球抓在手心，脸上露出比极光还要美丽的笑容。
“嗯！”
明明算不上温馨的画面，却因为桐生凉子莫名其妙的脸红和好看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场下围观的群众相当配合地大声起哄，开始有人为她加油喝彩。
随后是加藤樱、森屿未来，还有那个打得还不错的男的，总之每个人的应援声都没有落下。
等声音平息下来，桐生凉子把球往地上弹了几次，有规律的砰砰声响过之后，她努力将球发出。
场上很快进入激战的节奏，一有人赢球得分，高桥谷树便会实时播报两边的比分情况。
场下的观众也不再专注观察美少女，而是随着网球飞射的方向不断转动脖子，动作整齐地让人惊讶。
双打的第一回合，由森屿未来和岛村原一方以8:6的比分拿下比赛。
“要、要是刚刚跑的再快点就好了……”桐生凉子虽然才上场不久，但体力完全跟不上森屿未来和岛村原的快攻节奏。
看上去是二比二的对局，实际上几乎都是加藤樱一个人在跑位回球。
偶尔会有森屿未来刻意喂到桐生凉子脸上的球，她才能勉强接下来。
由于这个原因，加藤樱的体力消耗也迅速飙升，她此刻大口喘着粗气，没有浪费力气再去说话。
“要不要暂时休战？”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森屿未来，看起来至少还可以大战三百个回合。
“休息一下吧。”岛村原也提议道，他虽然想要战胜加藤樱，但还不想趁人之危。
另外，限时的网球技能在这一回合结束之后已经过期了，他现在也没剩多少体力，可以说不比加藤樱好到哪去。
岛村原说完，刚要拿着球拍退到铁网边上，加藤樱却突然开口：“继续。”
“继续？你撑得住吗？”岛村原问。
加藤樱调整好呼吸，在桐生凉子惊讶的目光中又说了一遍“继续”，便退到发球区做好准备。
于是，比赛进入最为关键的一局。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相当焦灼。
比分一度拉平，连播报比分的裁判都看傻了眼。
“15:15！”高桥谷树实时计分。
“15:16！”
“16:16！”
“16:17！”
“17:17！”
……
不知过了多久，比分来到27:26，由岛村原、森屿未来所在一方暂时领先，他们再次拿到关键的赛点球。
但这次轮到加藤樱发球。
她右手握着球拍，左手抓紧网球，束起的长发看起来有些要散乱的迹象，她也丝毫不去在意。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加藤樱像是掌握了劳伦特心眼刀的剑姬菲奥娜一样，在球场上纵情舞出仅属于她一人的利刃华尔兹。
她把球掷向蓝天，然后纵身一跃，身体像是飘落的樱花那样轻盈，但纤细、匀称的手臂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人力量。
华丽、坚韧、绝对的天赋！
岛村原还在脑海里努力寻找贴切的形容词，场下就已经传出“这跳跃发球太强了！”“超厉害！”“不愧是全校第一”之类的称赞。
全速飞行的网球直奔二人而来，岛村原做好接球准备，这时，熟悉的画面再次在他前方上演。
森屿未来像是早有防备一样，球还飞在半空，她便起跳截杀。
身影如同在海面上飞跃的海豚一般，动作流畅、丝滑至极，完全不拖泥带水！
场下的观众还来不及惊讶，意想不到的画面又再次发生。
几乎没有挥拍失误过的森屿未来，这一次却挥空了。
岛村原见状，身体连忙向后跑动，眼看着网球飞到边线，下一秒就要立马出界，他全力将球拍伸到最远，这才极限救回。
由于角度不对、网球能力下降太多，再加上体力消耗太多，挥拍力度不够。
飞出去的球像是断了弦的风筝，似乎勉强才能飞过球网。
桐生凉子生怕自己判断失误，于是握着球拍以最快速度跑到网前。
她努力地向前伸拍，身体却因为重心前倾而上演平地摔倒的拿手好戏。
结果，网球擦网而过。
静止的蓝天、愣在原地的观众、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还有樱花盛开的春天——
随着网球砰地一声落在地面，都变得模糊、遥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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