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刘备的困境
“大哥，你说刘荆州会听你的吗？”张飞见到刘备回来之后急忙走近问道。
桃园三兄弟形影不分离，感情极好，如今一起沙场征战了几十年，彼此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近。
刘备从新野县赶到襄阳城向刘表进言，除了带上他随身侍卫赵云以外，还带着他的结义三弟张飞。
而留下稳重的关羽在新野县处理政务。
“如今曹贼势大，不日便会南下。荆州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旁边的扬州，而是北方的曹操。”
“荆州和扬州的实力本来就相差不会太多，不然也不会过了十几年仍然保持着现在的状况。两家势力如今斗得你死我活，但是以目前的状况一方都不会完全击败另一方。”
“曹贼势大，靠着两家联手都很难抵抗得住。如今还没有共同抗曹反而互相争斗起来，到时候只会灭亡得更快。”
“刘景升是当世之英雄也，东边的孙仲谋也十分有能耐，想必不会看不到这点吧。”
刘备感叹道。
从公元190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认识曹操到如今公元206年将近30余年，刘备可以说见证了曹操崛起的历程。
他深刻知道曹操的恐怖。
这三十年大大小小的诸侯大都如同过往云烟一般被淘汰，而这位曹丞相便逐渐从底层杀到成为了当世首屈一指的霸主。
如今的刘备虽然手下也有不少良将，兵马也算精良，但是他现在的地盘只不过是刘表施舍给他罢了。
虽然明面上刘表是请刘备来到新野县帮其作为荆州北方的屏障，但是这个仰仗别人鼻息的伙计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刘备在徐州被曹操击破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他怎么会去干这种活呢？
看到和自己同一辈的曹操已经是北方的霸主，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当世间最有机会染指宝座之人。而自己现在说好听点是别人家的看门狗，刘备常常感叹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了。
偶尔夜深人静之时，刘备会默默地感伤，常常想自己是不是不要这么折腾了。如果不是下面那么多人仍然视死跟随着自己，刘备可能都会选择放弃。
什么匡扶汉室还于旧都，刘备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幌子罢了。
皇帝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傀儡，汉室的脸面早已经在这么多年里被人撕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心里知道，但是每当刘备和他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套着汉室宗亲的幌子。
事实证明这身皮对于外人来讲还是十分有作用的，靠着汉室宗亲的皮以及一直以来仁义的名声，刘备在自己一穷二白之时招揽到这么多人才。
但是有些东西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真的。刘备在招揽人才之时总是强调他要匡扶汉室驱除奸臣，这么多年说下来他也在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担负起了很多责任。
虽然每天十分劳累，但是他已经开始乐此不疲了。
如今向刘表进言此事，便是履行他的职责。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刘备和张飞停止了交谈。
门撕拉地打开，刘备紧张的脸便松弛了下来，笑着说道：“原来是子龙啊，怎么样？”
赵云的武艺高强，之前是辽东军阀公孙瓒的部下，而当初刘备同公孙瓒关系非常好，两人结成了义兄异弟。当时公孙瓒见刘备手下的人太少，于是便把赵云送给了刘备。
这么多年来赵云也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刘备也十分信任他，不然也不会让赵云作为他亲兵队的统帅。
赵云满脸严肃，拱着手说道:“主公，情况可能不太妙。末将带了重礼前去拜访襄阳的重臣，可有不少人直接谢绝。“
从他嘴里蹦出了几个人名，这些都是在刘表手下有名的人物。
刘备脸上也变得僵硬了起来。他长袖善舞，能屈能伸，因此同不少人都有良好的交情。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他没有办法搞好关系，就比如说刘表的后妻蔡夫人。
这位荆州之主的枕边人总是看刘备不顺眼。
并且蔡夫人身后还有着荆州最大的豪富之族蔡家作为支撑，两方势力施压下来，刘备在荆州的人际关系便遭受到了极大地限制。
而之前寇封还是刘备义子的时候，寇封曾写几封书信与刘表之子刘琦，书信之中尽是结交之意，同时又唆使刘琦先人一步对付刘琦的弟弟刘琮。
这些书信自然是被蔡夫人所截获，而偏向刘琮的蔡夫人在看到这些书信之后自然是怒火中烧。
不仅将书信送给刘表看，同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刘表传信责令刘备好好管教他的义子寇封，以至于刘备与寇封的关系疏远并且最后解除了义父义子关系。
同寇封解除了义父义子关系，但是如今寇封在南边闯出了巨大的声势，回过头一看刘备只感觉到自己是放虎归山。
而且寇封之前寄信给刘琦连累刘备受到蔡夫人厌恶的事情还一直影响到现在。
有不少之前和刘备交好的人在私下里都和刘备说过因为蔡夫人的原因而要和刘备保持距离。
这一次刘备抛下新野县的政务赶到襄阳城来，除了要向刘表进言希望其不要将与扬州的矛盾上升之外，也抱着和荆州的重要人物拉近关系其中更以蔡夫人以及其背后的蔡家为主。
他派赵云备好重礼送去那些有交情的人，但是其中便有不少人谢绝了刘备的礼物。光是这里便可以看出他们摄于蔡夫人的声势而急于同刘备划清界限。
“大哥，这帮鸟人不识好歹，既然不愿意同我们交往，我们也不要花费那么多心思在他们身上了。反正对于我们来讲，只要有刘荆州的友谊便够了。”
张飞气不打一处地说道，赵云在这些人碰了壁，但是实际上便是折了刘备的面子。对于张飞来讲，刘备的脸面比他还重要。
“三弟，切莫意气用事。”刘备劝说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景升兄虽然对我十分看重，但是他同样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要知道这些人都在荆州身居高位，他们或许不能帮助我们做成什么事情，但是想要坏我们的事情却十分简单。三弟你要多学学为人处事，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大哥我也不能时刻都在你身边看着你。”
“如今景升兄年纪已高，他下面的人心思浮动是很正常的，我们要也要早做打算了。”刘备感叹道。
刘景升对他是掏心掏肺的好，两人聊到兴起的时候刘表都曾说过要将荆州牧让给刘备。
当初寇封传书信给刘琦唆使其行兄弟阋墙之事被刘表知道之后，刘表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只不过是传信给刘备让其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义子。
再知道刘备与寇封断绝义父义子关系之后，刘表还关心地过问此事，并且仍然同刘备保持着亲近的关系。
有刘表庇护着，刘备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但是如今刘表的年纪已经到了耳顺之年，身体境况下降得飞快，刘备也需要多和其他人打交道拉关系了。
“将军，门外有一送信的人，自称是蔡将军的门房，邀请您明日晚上过府一叙。”一名军士禀告道。
“哪个蔡将军？”刘备皱着眉问道。
“他说是德珪将军，这是德珪将军的手信。”下属回道，同时奉上一事物。
刘备翻看了一下之后确认是蔡瑁邀请他。
蔡瑁便是刘表后妻蔡夫人背后蔡家的家主，他的二姐便是蔡夫人。
蔡家是荆州有名的大族，蔡瑁年轻的时候和曹操便有着不浅的交情。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之时，蔡瑁帮助刘表平定江南宗贼。由此可见蔡家的地位有多高，刘表的儿子刘琮为了拉近与蔡家的关系都跑去迎娶蔡家的族女为妻。
“大哥，姓蔡的之前和我们闹得这么僵，现在无缘无故地设宴邀请你，恐怕其中有不妥的地方。”张飞皱着眉头出声道。赵云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在荆州重臣这碰壁，这其中没有蔡家的授意他死也不会相信。
刘备拧着眉毛反复翻看蔡瑁的手信，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论如何还得去看看。说不定德珪将军是想要同我交好呢。”
张飞劝不动刘备，但是仍然建议道：“不论如何大哥你都得万千小心，说不得会有不测之事发生。”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刘备带着张飞和赵云前去赴蔡家之宴。
“玄德兄，许久不见，请。”
“德珪兄，您先请。”
两人相互见礼示意之后各自入座。
“玄德兄千里迢迢赶来襄阳城，也不过来和我叙叙旧，莫非是不认我这个老朋友了吗？”蔡瑁笑呵呵地说道。
刘备脸上没有表露出其他意思，他浅笑道：“哪有哪有。只有德珪兄不认我刘备的份，哪有我刘备不认德珪将军的时候啊。我正准备摆放蔡将军，哪想到德珪兄却快我一步啊。”
“这么说我们两是心有灵犀了咯。”蔡瑁笑着说道，说完他便咧嘴笑了起来。
而刘备也跟着哈哈大笑。
两人的关系本就不亲近，但是如今却在一个桌子上说着这些场面话。
“不知玄德前来襄阳所谓何事？”蔡瑁收敛笑容之后平静地问道。
“只不过劝说州牧大人同扬州交好，不应同扬州交恶罢了。”刘备坦然地说道，他知道以蔡瑁同刘表的关系，这种事瞒也不瞒不住。
“这么说玄德是不支持江陵的黄将军以及庐陵的寇将军咯？”蔡瑁一挑眉，低声问道。
刘备可不会上了这么简单的当，他肃声说道：“备如今既然是荆州之人，自当希望荆州取胜，怎么可能不支持黄祖将军以及寇封将军呢？”
“我知玄德是冀州出身，什么时候又成为了我荆州之人了。”蔡瑁开了个玩笑，但是他这个玩笑却让刘备旁边的张飞和赵云脸色一变，刘备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端起酒杯朝着蔡瑁敬酒。
蔡瑁见状也没有急着抓刘备的痛脚，笑呵呵地同刘备饮了一杯酒。
过了一阵，蔡瑁又问道：“不知玄德如何看待刘琦和刘琮两位公子？”
刘备眉毛一动，按理来讲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步。
而且刘备知道刘琮与蔡家的族女联姻，从这方面来看蔡家应该是支持刘琮的。
并且从之前寇封寄书信结交刘琦被人截获并且同蔡夫人的关系更加恶劣来看，蔡夫人也是支持刘琮的。
如今关系本就不亲近的蔡瑁将刘备请来，并且在宴会上说着这么私密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觉得不对劲。
‘这是在逼我站队吧？’刘备心里苦笑道。
刘琦刘琮两人他都有过接触，正如后世评价刘表的孩子皆是猪狗一般，他知道二人都是无能之徒，实际上对于他来讲支持谁都不是很重要。
原本刘琦长得和刘表相像，因此十分受到刘表喜爱，而之后刘表受到后妻蔡夫人的影响转而开始偏爱刘琮。
虽然如今刘琮的机会更大，但是如今刘表仍然健在，谁也不能保证之后的荆州牧是何人。
刘备想了想决定用一番车轱辘话搪塞一般，不准备直接表态。
忽然身旁的赵云一下子掀翻了桌子，大喊道：“不对劲，主公小心。”
一旁的张飞反应迅速，直接冲上前擒拿住蔡瑁，而赵云则从旁边抄起趁手的武器守在刘备的身旁。
电光火石之间刘备阵营控制住了局面，他还处于迷茫之时，只看见厅堂屏风后面乌压压地冲来一大帮身披装甲手拿武器的人。
原来赵云本就察觉到不对劲并且时刻保持着警惕，而当他看见端送食物的下人神色紧张并且隐约有听到装甲碰撞的声音之后，他当机立断地掀翻了桌子并且拿起武器护住刘备的周全。
“德珪将军，看来此宴不是好宴啊。”刘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哼！刘玄德，你只不过是一名草鞋匠，装什么汉室宗亲。如今你不识好歹，就莫怪我蔡瑁心狠了。”蔡瑁狰狞地说道。
桃园三兄弟形影不分离，感情极好，如今一起沙场征战了几十年，彼此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近。
刘备从新野县赶到襄阳城向刘表进言，除了带上他随身侍卫赵云以外，还带着他的结义三弟张飞。
而留下稳重的关羽在新野县处理政务。
“如今曹贼势大，不日便会南下。荆州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旁边的扬州，而是北方的曹操。”
“荆州和扬州的实力本来就相差不会太多，不然也不会过了十几年仍然保持着现在的状况。两家势力如今斗得你死我活，但是以目前的状况一方都不会完全击败另一方。”
“曹贼势大，靠着两家联手都很难抵抗得住。如今还没有共同抗曹反而互相争斗起来，到时候只会灭亡得更快。”
“刘景升是当世之英雄也，东边的孙仲谋也十分有能耐，想必不会看不到这点吧。”
刘备感叹道。
从公元190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认识曹操到如今公元206年将近30余年，刘备可以说见证了曹操崛起的历程。
他深刻知道曹操的恐怖。
这三十年大大小小的诸侯大都如同过往云烟一般被淘汰，而这位曹丞相便逐渐从底层杀到成为了当世首屈一指的霸主。
如今的刘备虽然手下也有不少良将，兵马也算精良，但是他现在的地盘只不过是刘表施舍给他罢了。
虽然明面上刘表是请刘备来到新野县帮其作为荆州北方的屏障，但是这个仰仗别人鼻息的伙计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刘备在徐州被曹操击破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他怎么会去干这种活呢？
看到和自己同一辈的曹操已经是北方的霸主，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当世间最有机会染指宝座之人。而自己现在说好听点是别人家的看门狗，刘备常常感叹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了。
偶尔夜深人静之时，刘备会默默地感伤，常常想自己是不是不要这么折腾了。如果不是下面那么多人仍然视死跟随着自己，刘备可能都会选择放弃。
什么匡扶汉室还于旧都，刘备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幌子罢了。
皇帝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傀儡，汉室的脸面早已经在这么多年里被人撕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心里知道，但是每当刘备和他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套着汉室宗亲的幌子。
事实证明这身皮对于外人来讲还是十分有作用的，靠着汉室宗亲的皮以及一直以来仁义的名声，刘备在自己一穷二白之时招揽到这么多人才。
但是有些东西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真的。刘备在招揽人才之时总是强调他要匡扶汉室驱除奸臣，这么多年说下来他也在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担负起了很多责任。
虽然每天十分劳累，但是他已经开始乐此不疲了。
如今向刘表进言此事，便是履行他的职责。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刘备和张飞停止了交谈。
门撕拉地打开，刘备紧张的脸便松弛了下来，笑着说道：“原来是子龙啊，怎么样？”
赵云的武艺高强，之前是辽东军阀公孙瓒的部下，而当初刘备同公孙瓒关系非常好，两人结成了义兄异弟。当时公孙瓒见刘备手下的人太少，于是便把赵云送给了刘备。
这么多年来赵云也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刘备也十分信任他，不然也不会让赵云作为他亲兵队的统帅。
赵云满脸严肃，拱着手说道:“主公，情况可能不太妙。末将带了重礼前去拜访襄阳的重臣，可有不少人直接谢绝。“
从他嘴里蹦出了几个人名，这些都是在刘表手下有名的人物。
刘备脸上也变得僵硬了起来。他长袖善舞，能屈能伸，因此同不少人都有良好的交情。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他没有办法搞好关系，就比如说刘表的后妻蔡夫人。
这位荆州之主的枕边人总是看刘备不顺眼。
并且蔡夫人身后还有着荆州最大的豪富之族蔡家作为支撑，两方势力施压下来，刘备在荆州的人际关系便遭受到了极大地限制。
而之前寇封还是刘备义子的时候，寇封曾写几封书信与刘表之子刘琦，书信之中尽是结交之意，同时又唆使刘琦先人一步对付刘琦的弟弟刘琮。
这些书信自然是被蔡夫人所截获，而偏向刘琮的蔡夫人在看到这些书信之后自然是怒火中烧。
不仅将书信送给刘表看，同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刘表传信责令刘备好好管教他的义子寇封，以至于刘备与寇封的关系疏远并且最后解除了义父义子关系。
同寇封解除了义父义子关系，但是如今寇封在南边闯出了巨大的声势，回过头一看刘备只感觉到自己是放虎归山。
而且寇封之前寄信给刘琦连累刘备受到蔡夫人厌恶的事情还一直影响到现在。
有不少之前和刘备交好的人在私下里都和刘备说过因为蔡夫人的原因而要和刘备保持距离。
这一次刘备抛下新野县的政务赶到襄阳城来，除了要向刘表进言希望其不要将与扬州的矛盾上升之外，也抱着和荆州的重要人物拉近关系其中更以蔡夫人以及其背后的蔡家为主。
他派赵云备好重礼送去那些有交情的人，但是其中便有不少人谢绝了刘备的礼物。光是这里便可以看出他们摄于蔡夫人的声势而急于同刘备划清界限。
“大哥，这帮鸟人不识好歹，既然不愿意同我们交往，我们也不要花费那么多心思在他们身上了。反正对于我们来讲，只要有刘荆州的友谊便够了。”
张飞气不打一处地说道，赵云在这些人碰了壁，但是实际上便是折了刘备的面子。对于张飞来讲，刘备的脸面比他还重要。
“三弟，切莫意气用事。”刘备劝说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景升兄虽然对我十分看重，但是他同样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要知道这些人都在荆州身居高位，他们或许不能帮助我们做成什么事情，但是想要坏我们的事情却十分简单。三弟你要多学学为人处事，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大哥我也不能时刻都在你身边看着你。”
“如今景升兄年纪已高，他下面的人心思浮动是很正常的，我们要也要早做打算了。”刘备感叹道。
刘景升对他是掏心掏肺的好，两人聊到兴起的时候刘表都曾说过要将荆州牧让给刘备。
当初寇封传书信给刘琦唆使其行兄弟阋墙之事被刘表知道之后，刘表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只不过是传信给刘备让其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义子。
再知道刘备与寇封断绝义父义子关系之后，刘表还关心地过问此事，并且仍然同刘备保持着亲近的关系。
有刘表庇护着，刘备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但是如今刘表的年纪已经到了耳顺之年，身体境况下降得飞快，刘备也需要多和其他人打交道拉关系了。
“将军，门外有一送信的人，自称是蔡将军的门房，邀请您明日晚上过府一叙。”一名军士禀告道。
“哪个蔡将军？”刘备皱着眉问道。
“他说是德珪将军，这是德珪将军的手信。”下属回道，同时奉上一事物。
刘备翻看了一下之后确认是蔡瑁邀请他。
蔡瑁便是刘表后妻蔡夫人背后蔡家的家主，他的二姐便是蔡夫人。
蔡家是荆州有名的大族，蔡瑁年轻的时候和曹操便有着不浅的交情。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之时，蔡瑁帮助刘表平定江南宗贼。由此可见蔡家的地位有多高，刘表的儿子刘琮为了拉近与蔡家的关系都跑去迎娶蔡家的族女为妻。
“大哥，姓蔡的之前和我们闹得这么僵，现在无缘无故地设宴邀请你，恐怕其中有不妥的地方。”张飞皱着眉头出声道。赵云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在荆州重臣这碰壁，这其中没有蔡家的授意他死也不会相信。
刘备拧着眉毛反复翻看蔡瑁的手信，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论如何还得去看看。说不定德珪将军是想要同我交好呢。”
张飞劝不动刘备，但是仍然建议道：“不论如何大哥你都得万千小心，说不得会有不测之事发生。”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刘备带着张飞和赵云前去赴蔡家之宴。
“玄德兄，许久不见，请。”
“德珪兄，您先请。”
两人相互见礼示意之后各自入座。
“玄德兄千里迢迢赶来襄阳城，也不过来和我叙叙旧，莫非是不认我这个老朋友了吗？”蔡瑁笑呵呵地说道。
刘备脸上没有表露出其他意思，他浅笑道：“哪有哪有。只有德珪兄不认我刘备的份，哪有我刘备不认德珪将军的时候啊。我正准备摆放蔡将军，哪想到德珪兄却快我一步啊。”
“这么说我们两是心有灵犀了咯。”蔡瑁笑着说道，说完他便咧嘴笑了起来。
而刘备也跟着哈哈大笑。
两人的关系本就不亲近，但是如今却在一个桌子上说着这些场面话。
“不知玄德前来襄阳所谓何事？”蔡瑁收敛笑容之后平静地问道。
“只不过劝说州牧大人同扬州交好，不应同扬州交恶罢了。”刘备坦然地说道，他知道以蔡瑁同刘表的关系，这种事瞒也不瞒不住。
“这么说玄德是不支持江陵的黄将军以及庐陵的寇将军咯？”蔡瑁一挑眉，低声问道。
刘备可不会上了这么简单的当，他肃声说道：“备如今既然是荆州之人，自当希望荆州取胜，怎么可能不支持黄祖将军以及寇封将军呢？”
“我知玄德是冀州出身，什么时候又成为了我荆州之人了。”蔡瑁开了个玩笑，但是他这个玩笑却让刘备旁边的张飞和赵云脸色一变，刘备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端起酒杯朝着蔡瑁敬酒。
蔡瑁见状也没有急着抓刘备的痛脚，笑呵呵地同刘备饮了一杯酒。
过了一阵，蔡瑁又问道：“不知玄德如何看待刘琦和刘琮两位公子？”
刘备眉毛一动，按理来讲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步。
而且刘备知道刘琮与蔡家的族女联姻，从这方面来看蔡家应该是支持刘琮的。
并且从之前寇封寄书信结交刘琦被人截获并且同蔡夫人的关系更加恶劣来看，蔡夫人也是支持刘琮的。
如今关系本就不亲近的蔡瑁将刘备请来，并且在宴会上说着这么私密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觉得不对劲。
‘这是在逼我站队吧？’刘备心里苦笑道。
刘琦刘琮两人他都有过接触，正如后世评价刘表的孩子皆是猪狗一般，他知道二人都是无能之徒，实际上对于他来讲支持谁都不是很重要。
原本刘琦长得和刘表相像，因此十分受到刘表喜爱，而之后刘表受到后妻蔡夫人的影响转而开始偏爱刘琮。
虽然如今刘琮的机会更大，但是如今刘表仍然健在，谁也不能保证之后的荆州牧是何人。
刘备想了想决定用一番车轱辘话搪塞一般，不准备直接表态。
忽然身旁的赵云一下子掀翻了桌子，大喊道：“不对劲，主公小心。”
一旁的张飞反应迅速，直接冲上前擒拿住蔡瑁，而赵云则从旁边抄起趁手的武器守在刘备的身旁。
电光火石之间刘备阵营控制住了局面，他还处于迷茫之时，只看见厅堂屏风后面乌压压地冲来一大帮身披装甲手拿武器的人。
原来赵云本就察觉到不对劲并且时刻保持着警惕，而当他看见端送食物的下人神色紧张并且隐约有听到装甲碰撞的声音之后，他当机立断地掀翻了桌子并且拿起武器护住刘备的周全。
“德珪将军，看来此宴不是好宴啊。”刘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哼！刘玄德，你只不过是一名草鞋匠，装什么汉室宗亲。如今你不识好歹，就莫怪我蔡瑁心狠了。”蔡瑁狰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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