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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怎么宫斗剧本都出来了

    好端端的发生什么事了?孕妇很容易出大事的。他爬上小马驹——是的,他四岁,找朱由检要了一匹小马驹,练习骑马,他实在是受不了慢吞吞的步辇。教他骑马的,是勇卫营的周遇吉以及黄得功,这是他的一个小心机。他能在皇宫里骑马,也是他费了一点力气,得了崇祯的一个特别恩典。

    好吧,虽然说是骑马,实际上也就是宫人牵着马,跟着一路急奔。还没有任何人敢放手让四岁的太子一个人单独纵马奔驰,除非不要命了。

    赶到坤宁宫,还没进去,就看到除了御医,竟然还惊动了院判。朱正廷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从马背下圆滚滚地滚下来,也不待通报了,就直接冲进寝宫。

    他这样做是很不妥当的,说严重点叫冲撞长辈。但是他毕竟心下关切,周氏是他今生以来,真正当做了亲人的人,所以也顾不上那么多。

    此时周氏已经怀孕了八个月,躺在床上闭目静养。

    床边的郑御医屏息凝气,认真仔细地切脉诊断。搞得小太子也顿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动静来。

    身边的侍从低着头,无不小心翼翼。看着太子一干人来了,皇后身边伺候的吴尚宫,轻轻地将太子引导至偏殿。朱正廷要她告知事情原委,吴尚宫跪下哭泣不止,一时不敢回答。

    虽然太子年幼,但是宫里的老人,无不对其戒惕,没有人敢轻慢他。

    “到底怎么回事?照实说。母后那边,本宫自然知道如何回旋,你不用担心。但是如有隐瞒,本宫绝不饶你。”

    吴尚宫并非不懂事的年轻宫女,而是宫里年长老人,且颇有胆略,深受皇后信重。

    周氏和田妃一直不和,勾心斗角。有一次,田贵妃令自己的宫女抬着步辇出行,故意让崇祯撞见。崇祯问田贵妃,为什么不使唤宦官,而用宫女。田贵妃马上就开始上眼药,听说宫中的宦官品行不端,常有跟宫女对食之事发生,然后嘛,她觉得宦官不干净,所以用宫女抬步辇。

    其实对食这个事嘛……人性的必然,在数万人的皇宫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默认这种古已有之的行为。问题在于,崇祯是个道德洁癖的中二青年,他居然,居然觉得这种行为玷污了他的地盘。嗯,也就是说,在朱由检的心目中,宦官和宫女,就不配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就不配有自己的私人私欲,就应该想机器人一样,断情绝欲,就应该跟“性”这个词汇划清界限。

    他居然下令搜查宫禁、打击对食,果然从宦官的住所搜查出来了一些今天看来都十八禁的器具,对于道德感极强的朱由检来说,不啻于看到自己家里冒出来的小强。于是,他很自然地就去训斥皇宫的负责人,周皇后,达到了田妃的目的。周后自然是无法自辩,这种事情,一个女人,怎么说都是错,大亏是吃定了。这时,全靠吴尚宫站出来,对皇帝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前朝也有,不是今天才出现的;这里有,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朱由检这才智商回笼,意识到他中了女人的挑拨之计。这事追根到底是宫斗,他上当了。

    周氏对田妃也多有打压,田妃凭借皇帝的盛宠争斗不断,只要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都知道两宫互相看不顺眼。周氏凭借太子和公主,位置暂时稳固。

    吴尚宫再次叩拜后,向太子详细汇报了此次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前段时间皇宫更换蜂窝煤,宫里煮饭不再供应原先的木炭、煤球,而是换成新的炉子和煤炭。室内取暖的则还是银丝碳。然而不知怎么回事,送到承乾宫的就是新型煤炉,当即就被承乾宫下令扔了出去。惜薪司说搞错了,连忙要重新调配。本来一桩小事,但是承乾宫那边不依不饶,就闹起来了,说是惜薪司克扣燃料,欺负到头上了。

    田妃正怀着皇嗣,谁敢欺负她啊。

    闹到陛下那里去,说是皇后弄了个什么煤炉子来,呛着她了,怀疑对皇嗣不利。

    吧啦吧啦,越说越可怕。关键是朱由检相信了,他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皇后,是不是在搞小动作?

    周后当然据理辩解,这个是送到餐厨用的,室内取暖的还是无烟的银丝碳,没有任何人打算把这个给她田妃室内用!

    可是,争着争着,就变成了,皇后整天正事不做,就折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端端的煤炭,非要另外搞一个什么蜂窝煤?那个工坊也是,本来就已经惹人闲话了,现在又在不断地聚集收拢流民,人员越来越多,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当地的巡抚都在上疏调查了。

    最后,朱由检大手一挥,喊她不要再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听起来就不靠谱。把工坊停了,把人散去,剩下的钱拿回来不要乱花了。周氏就好好地待在宫里养胎,乖乖地生孩子。

    说实话,光是听着,朱正廷就不能忍,小拳头捏了又捏、硬了又硬。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本来想要在乱世中搞点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极其艰难,现在又拿到了宫斗剧本,朱正廷表示:鬼老天,这是在玩我吧?

    这边孙元化等人还不知道怎么捞出来,那边又要帮助老妈斗小三。我真的好惨啊!

    朱正廷追问道:“那母后的反映是什么?”

    吴尚宫哭着说:“娘娘当时就急了,她恳切地进谏,求陛下千万不要裁撤工坊,然而……然而陛下眼里斥责她。于是,两人激烈地吵起来……”

    朱正廷万万没有想到,他的那个亲身母亲,还有跟陛下吵架的勇气?她是相当温柔、顺从的女人。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正如老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这个利益攸关,皇帝也架不住啊!

    更何况,这是自己宝贝命根子儿子的财路,谁要拦住,绝对是跟谁拼命的劲儿。老母鸡护崽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陛下也气得冒烟,虽然不至于动手,但是说了重话,然后拂袖而去。结果,皇后娘娘便气得头疼不已,肚子也开始疼痛,太医说是动了胎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朱正廷黑着一张脸,除了翻白眼,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定让田妃躲在后面偷偷乐死了。

    这个该死的万恶的君主专制社会,倒霉的痛苦的永远是妇女和儿童!

    如果以后我有幸活下来,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务之急,有三个事情需要解决。第一个是向陛下澄清宫里更换煤炉的意义,宫里生火做饭,要耗费巨量的燃料,这些都是银钱,换上新型煤炉,目的是节约;第二个是澄清,这个更换,不涉及寝殿的供暖,甚至,朱正廷还想要查出这是不是田妃在自导自演;第三个是要解释工坊的必要性,还有现在项目下马的危害。

    御医诊脉完毕,行礼后退出,和院判一起会诊。

    朱正廷凑到床前,握着周氏的手,关切地询问。

    尽管在他内心看来,周氏太年轻了,根本就不会认她当妈,但是却实实在在地认她做自己的亲人,这一世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怎么难以接受穿越成小孩子的事实,却很感激周氏给他无条件的庇佑和关爱,毫无保留地信任他、支持他。尤其是这次,原本柔弱温顺、身怀六甲的女子,为了他居然敢顶撞皇帝,据理相争,这个变化,实在是出乎意料。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周氏扯出微笑,她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母后放心,有儿臣在呢。你安心保养就好。”

    说实话,他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为了给宫人谋福利、谋退路,得到了二十四监的支持,再加上已经开始制成产品,胜利在望,田妃他们闹腾,皇帝也不过说说罢了,最后还是会继续推进下去。

    别以为那些太监都是战五渣的废物。

    “母后受委屈了,儿臣一定要报复回来。”

    “可别。”周氏被长子的话给惊着了,她赶紧阻止,“玉器不跟瓦罐碰。春哥儿,你好端端的长大成人,就是天大的大事。别的母后都不在乎。”

    朱正廷有一万个冲动去大闹一场,但是看了看自己矮矮的个头、短短的小手,忍了又忍,只好同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去报复田妃,生生地压下来,等以后再算总账。

    帝后吵架,还是第一次,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挺烦人的,因为牵扯到两位怀着皇嗣的后宫,又牵扯到神神秘秘的工坊。

    朱由检每天睡眠不足,本来就脾气暴躁,他心里不舒坦,就往田妃那里跑。带着逃避的心态,就不去管大老婆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渣男嘴脸。

    说句公道话,崇祯真的不荒唐好色,他也就一后两妃,周氏、田妃和袁妃,而且都是当信王时期的老人。那些再鸡蛋里挑骨头的言官也挑不出半分错来。

    既不多也不少,皇后也在不停地生孩子,生的还是长子。可惜后宫还是不安宁。

    田妃叫田秀英,是游击将军田宏遇的女儿。美艳无双、多才多艺、诗画音律无一不精,甚至还善骑射。这样的女子,的确惹人疼爱。朱由检宠爱她,情理之中。

    要说女人争斗,对于朱正廷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但是谁叫他是其中一方的亲生儿子呢?这个就完全没法置身其外好吗?

    他带着妹妹朱媺娖,守在亲妈身边,一边指挥宫人给孕妇按摩消肿、服侍喝药,一边看着人照顾妹妹,吃饭玩耍什么的。朱正廷前世只有一个儿子,常常遗憾没有贴心的小棉袄。如今带着坤兴公主,他有种得偿所愿的隐秘心态,把坤兴公主当做眼珠子来疼。

    有妈、有妹,接下来还有一个弟,那个便宜爹,不要也罢!

    在儿子女儿的陪伴下,周氏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一个月后,她生下了第四个孩子。

    “殿下真的是贵人吉言啊,他说一定是男孩儿,果然是皇子。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朱正廷自然知道生的是皇子,也就是以后的定王朱慈炯,自然就一个劲儿地说,怀的是弟弟,让周氏开心。

    由于第二子怀隐王慈烜早夭,让周氏非常紧张这个小儿子,大量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小幺儿身上去了。

    这边刚刚报完喜讯,那边在皇帝的时不时陪伴下的田妃也生产了,也生了一个皇子,就是以后的永王朱慈炤。

    那个崇祯一下子增加了两个儿子,截至目前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心情自然是极好极好,之前的小风波他当做没有发生过翻篇了。周氏等宫里一干人等,也装作没有发生过,翻了过去。

    可是真的就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