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该当何罪
这场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整个长老会都在大长老的掌控之中，他会不清楚老陆这份意志来自于哪里？他看着人群中靠墙角的陈风，这一举动让大多数人都一脸蒙圈。
有心思活络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表面上是大长老和老陆的意志对抗，实际上却是此人和大长老的较量。
况且大长老刚刚问：怎样才能防止人才流失？
看来问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此人。
想到这里，有人心中落寞，在这样的权力机构中有被远离核心的感觉。虽然也处于决策层中，但明显没有了决策权，仅有投票权了。
“你的意见是什么？”大长老再次发问，不过这次他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陈风。
陈风被这目光盯着有些难受，想要呵斥几声但情况不允许，而且的确是他先出手，总不能真的让老陆一个人承受这些。
既然想做，为何要偷偷摸摸？陈风在一瞬间的时间里便做出了决定，迈着步子走进了最中央地带，站在了老陆身旁。
“回去坐着吧！”他伸手拍了拍老陆的肩膀，“在撑下去，你可就要散架了。”
“呼～～”听到这句话，老陆浑身瞬时瘫软下来，看着陈风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却忘了到底是谁让他处于当前的境地之中。
这换人的举动，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背后的故事，这个新人……难道有什么特殊背景吗？
大家能混到如今的地步，能力运气关系都是必不可少，脑子更是好东西，不然再这样的圈子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风并没有立即回答大长老的问题，他目光投向四周，看向其中几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用缓慢的语气说道：“唐长老，如果依照先前所说，在宣誓程序上做出改革，不强迫家族中人与家中断绝关系，唐家能出多少人？”
被他看着的长老姓唐，原本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被陈风追问，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目标。
作为一名长老，对学院所在地的势力分部以及云州的格局都有一部分了解。唐家他们可太熟悉不过，很显然，这个新人能郑重其事拿出来说的唐家，不会是别的唐家。
唐家，在云州境内都是屈指可数的势力，甚至有人曾给过这样的评价：若不是王府世代传承，说不定会被唐家取代。
对于这样的评论到底是谁说出已经不可考究，但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唐家的实力之强。
唐长老眼镜微眯，在思考今天的破绽。他来到韩天城学院有些年头，除了有数的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怎么今天就被人当场戳破？
但他并不会回避这个问题，倘若真的如他所说，唐家真的来一些人才，又会怎样？集百家之所长为一家谋发展，这样的事相信没有几个人会拒绝。
“若是学院愿意大开方便之门，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慕名而来。”唐长老没有把话说死，他是学院长老，也是唐家的一员，这是无论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对于唐长老言语之中的闪躲，陈风没有过于纠结，如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许诺，都是不见耗子不撒鹰的主。
“您几位呢？”陈风略过了唐长老转向另外几个人。
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说，于长老、冯长老等人都是韩天城本土势力的知名人物，当年进入学院也是闹的人尽皆知。
几位长老互相对视欲言又止，这种时候可不是抛砖引玉，说错了话那是要负责的，而且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轻易不会开口。
但从他们的眼神中，陈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狂热！
没错，就是狂热！
九州地界内，真正得集百家之所长的势力，唯有学院！若是能做到进入学院学习，又不会有那么多制约，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但几位长老很快便把这种狂热压制下来，说的很轻巧，但做起来相当困难。不说别的，单单是大长老这一关就过不去。
即便大长老同意，这么大的事情，元老院也会仔细斟酌，再有几位院长都点头以后，才会形成决议。
于是场中又变成了陈风一人的独角戏。
枪打出头鸟，这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闹不好现在的位置不在了，以后的墓地倒是会提前准备。
“大长老！”陈风对此也不以为意，他今天站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后他看着大长老继续说道：“我以为，依靠一纸誓言来约束学员，是下下乘的手段。”
“真正得万众归心，应该是培养学员的归属感，让他们愿意并且为之付出行动。”
“要知道，主动和被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本意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嘶！！！”场中诸多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老陆的否定是骑在大长老头上拉屎撒尿，那么陈长老的话就是一种极尽的补充，直接把拉出来的那玩意儿喂给大长老吃，啧啧啧…果然人还是太年轻啊……
果不其然，大长老衣袖一拂，气势直冲天地，把前方的人纷纷推开，让本就空旷的中央地带更显孤立无援。
“我还是那句话，如何保证人才留在学院，不解决这个问题，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当你是疯言疯语！”大长老修为达到半圣之境，加上常年身居高位，气势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好几位长老被气势冲击，一直退到场边靠墙才缓过神来，看着大长老露出惊愕的深情。
“学院是学习之地！”陈风自然信心满满，按部就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建议，当前的资源分配模式做一些变更。”
“比如削减内门弟子的对应份额，将那些资源分配给更多需要的人，这样能做到资源的高效利用！”
“再比如，重新制定激励制度，以前的激励制度过于偏袒高级别的学员，容易造成不同学员之间的修为差距持续扩大，不利于学院的整体发展！”
“当然，在坐的各位长老也包括我自己，都应该为之尽一份力不是吗？”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已经有不少人怒目而视。
前两句话，是对底子的修炼资源进行重新整合，对他们自己来说还不是肉痛的那么明显，但最后这句话就有点引众怒了。
做一个学院的长老有什么好处？那当然是几乎取之不尽的修炼资源，二百三十二位长老，他们的修炼资源几乎全部由学院提供。
一旦陈风的提议获得通过，那就意味着他们以后想要修炼资源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陈长老……”有人马上反驳到，“你这话说的太过于武断！”
“削减内门弟子的修炼资源？重新建立分配制度？并且要让我们这些为学院鞠躬尽瘁的长老们自愿拿出自己的修炼资源，去培养你口中所谓的莘莘学子？”
“那么我也问一问大长老的问题，若是你的提议通过之后，培养出来的人才不为学院所用，亦或者…成为了学院的敌人…嘿嘿…陈长老，你该当何罪？”
这个问题的确是重中之重！不少人都觉得陈风信口开河，玩大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一个学院的修炼资源不可能无限量供应。
学员们的分量都只是小头，大头部分还是在学院内部消化掉，比如各位长老的资源，再比如那些元老们的需求，又比如炼器阁炼丹阁的采购需要等等，这些可都是学院强大的根本。
那么学院的修炼资源从何而来？除开少部分学院范围内自给自足之外，大部分的修炼资源还是要从圣山和城主府之处得来。
现在，居然有人想要动这一块利益去优化学员的待遇，这根本就是疯了。就连和陈风关系最好的老陆都是摇摇头，觉得陈风有些过了，为了出风头也不至于此。
一句该当何罪瞬间把陈风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局面变成了他一个人对峙所有人。
“我想问，你们每个月领到的修炼资源，真的物尽其用？”陈风根本不惧那些眼光，大声问道：“我还想问，那些所谓的资源分配，其中有多少的铺张浪费，中饱私囊？”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打着学院的名义，背地里做了一些什么事儿，你们心中应该清楚！”
一番话掀起轩然大波，暗地里的事拿到明里来说是大忌，况且这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而是大家都如此，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从善如流。
“我觉得，你们虽然是学院的中流砥柱，但也是最大的蛀虫。”陈风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要的就是如此，“你们想想，你们下面的人看到长老都是如此，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大长老此时已经面如黑炭，他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件，只是服从大局不愿去揭穿，反正在他看来，只要都是为学院出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保证学院的稳步发展和安稳即刻。
但他现在听到陈风的说法，的确如晨钟暮鼓，深深地被震动。
长老且是如此，那么下面的人呢？那些负责分发资源的人会不会偷偷的私藏一些？或者是克扣本该给学员的资源？
再深入一些去想，仅仅是一个负责全院日常事物的长老会是如此吗？炼丹阁呢？炼器阁呢？
再这样的层层剥削之下，真正能到那些学员手里的资源能有多少？
而他们拿着这可怜的修炼资源一步一步的走上来，还能对他们抱有什么期望吗？
大长老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教育，本该是神圣的事业！”陈风继续说道，“但怎么在你们这里，居然成了一门生意的样子？”
“我说大家应给贡献一点力量，居然就成了千夫所指。”
“难道说，我也该从善如流，才是正确的选择，才能保证我在这长老会中平步青云，不被大家所排斥？”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敢说话先生，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难不成，凭一己之力还想动了整个长老会不成？学院高层除非是真的疯了，不然根本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唯有大长老一言不发，也不看陈风，他思考的问题层次更深。
学院这些年真的在稳步发展吗？还是说只是虚荣的假象，真正得学院其实早已经腐朽不堪？
那么，自己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安稳，恐怕就是最大的笑话。
大长老眼神极其不善的看了一眼四周，吓得有些人坐立不安。而后他才缓缓的看着陈风：“继续说！”
陈风当然要说，即便是大长老反对，他也会说。
说的大多都是进入学院两年以来的感受，那些不被人知道的痛楚和哀嚎。
比如有一个学员，本该是入选核心弟子，却因为某位长老的某个后辈，不得不让路。让路却也算了，还要把自己每个月所得的微薄的修炼资源全数奉上，才能换取苟延残喘的空间。
“我想说，如果进入学院的每一个学员受到的待遇都是如此，你真的希望他们会真心为了学院付出？他们真的会为了学院死而后已？真的依靠一张纸一个誓言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大长老，如果有一天，韩天城学院从十大学院被除名，我觉得您应该负首要责任！”
所有人现在都惊恐万分的看着陈风，好大的胆子，当面职责大长老，这可不仅仅是否定了大长老这些年的贡献，一顶帽子扣上去，有要把大长老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的味道。
行了，别傻了，别天真了！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个位置空出来还真有你的份儿？到头来不光得罪了人，还平白无故的结下了梁子。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很多人现在都抱着看戏的心态，至于是否今天能确定赛制，他们已经不看重了。反正这件事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大长老被说动，也还有元老院压着，总归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依你看，改革是否必要？”大长老的话更让人震惊。已经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居然半点反应没有，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问计于人，这真的是大长老嘛？
“这是首要任务！”陈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大长老点点头，“我会把今天的事上报元老院，届时大家静候结果吧！”
大长老离开的时候身形有些佝偻，显然刚刚的一刻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以他的修为来说这真的不可思议，但陈风明白，任谁一生的信仰一生的骄傲被否定被推翻甚至成为反面教材，都会心神大乱，人之常情而已。
“哼哼，真以为自己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就能为所欲为？”有人不乐意了，看着陈风说道：“陈长老，做人不能如此，不然你以后的路很难走。”
“多谢长老关心！”陈飞不认识此人，只能回以礼貌性的答复。
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位长老的讽刺，毕竟自己理论型导师的名头，在学院内可是人尽皆知。
哼～～那人见陈风如此油盐不进，也懒得理会，拂袖而去。廖长老先是看了一眼老陆再看了看陈风也转身离开。至于那些有想法却没有及时说出来的人，哪里还有心情呆在这里？他们已经问道了海潮的味道，马上就要起风浪了，还是离远点的好。
有心思活络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表面上是大长老和老陆的意志对抗，实际上却是此人和大长老的较量。
况且大长老刚刚问：怎样才能防止人才流失？
看来问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此人。
想到这里，有人心中落寞，在这样的权力机构中有被远离核心的感觉。虽然也处于决策层中，但明显没有了决策权，仅有投票权了。
“你的意见是什么？”大长老再次发问，不过这次他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陈风。
陈风被这目光盯着有些难受，想要呵斥几声但情况不允许，而且的确是他先出手，总不能真的让老陆一个人承受这些。
既然想做，为何要偷偷摸摸？陈风在一瞬间的时间里便做出了决定，迈着步子走进了最中央地带，站在了老陆身旁。
“回去坐着吧！”他伸手拍了拍老陆的肩膀，“在撑下去，你可就要散架了。”
“呼～～”听到这句话，老陆浑身瞬时瘫软下来，看着陈风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却忘了到底是谁让他处于当前的境地之中。
这换人的举动，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背后的故事，这个新人……难道有什么特殊背景吗？
大家能混到如今的地步，能力运气关系都是必不可少，脑子更是好东西，不然再这样的圈子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风并没有立即回答大长老的问题，他目光投向四周，看向其中几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用缓慢的语气说道：“唐长老，如果依照先前所说，在宣誓程序上做出改革，不强迫家族中人与家中断绝关系，唐家能出多少人？”
被他看着的长老姓唐，原本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被陈风追问，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目标。
作为一名长老，对学院所在地的势力分部以及云州的格局都有一部分了解。唐家他们可太熟悉不过，很显然，这个新人能郑重其事拿出来说的唐家，不会是别的唐家。
唐家，在云州境内都是屈指可数的势力，甚至有人曾给过这样的评价：若不是王府世代传承，说不定会被唐家取代。
对于这样的评论到底是谁说出已经不可考究，但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唐家的实力之强。
唐长老眼镜微眯，在思考今天的破绽。他来到韩天城学院有些年头，除了有数的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怎么今天就被人当场戳破？
但他并不会回避这个问题，倘若真的如他所说，唐家真的来一些人才，又会怎样？集百家之所长为一家谋发展，这样的事相信没有几个人会拒绝。
“若是学院愿意大开方便之门，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慕名而来。”唐长老没有把话说死，他是学院长老，也是唐家的一员，这是无论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对于唐长老言语之中的闪躲，陈风没有过于纠结，如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许诺，都是不见耗子不撒鹰的主。
“您几位呢？”陈风略过了唐长老转向另外几个人。
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说，于长老、冯长老等人都是韩天城本土势力的知名人物，当年进入学院也是闹的人尽皆知。
几位长老互相对视欲言又止，这种时候可不是抛砖引玉，说错了话那是要负责的，而且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轻易不会开口。
但从他们的眼神中，陈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狂热！
没错，就是狂热！
九州地界内，真正得集百家之所长的势力，唯有学院！若是能做到进入学院学习，又不会有那么多制约，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但几位长老很快便把这种狂热压制下来，说的很轻巧，但做起来相当困难。不说别的，单单是大长老这一关就过不去。
即便大长老同意，这么大的事情，元老院也会仔细斟酌，再有几位院长都点头以后，才会形成决议。
于是场中又变成了陈风一人的独角戏。
枪打出头鸟，这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闹不好现在的位置不在了，以后的墓地倒是会提前准备。
“大长老！”陈风对此也不以为意，他今天站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后他看着大长老继续说道：“我以为，依靠一纸誓言来约束学员，是下下乘的手段。”
“真正得万众归心，应该是培养学员的归属感，让他们愿意并且为之付出行动。”
“要知道，主动和被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本意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嘶！！！”场中诸多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老陆的否定是骑在大长老头上拉屎撒尿，那么陈长老的话就是一种极尽的补充，直接把拉出来的那玩意儿喂给大长老吃，啧啧啧…果然人还是太年轻啊……
果不其然，大长老衣袖一拂，气势直冲天地，把前方的人纷纷推开，让本就空旷的中央地带更显孤立无援。
“我还是那句话，如何保证人才留在学院，不解决这个问题，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当你是疯言疯语！”大长老修为达到半圣之境，加上常年身居高位，气势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好几位长老被气势冲击，一直退到场边靠墙才缓过神来，看着大长老露出惊愕的深情。
“学院是学习之地！”陈风自然信心满满，按部就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建议，当前的资源分配模式做一些变更。”
“比如削减内门弟子的对应份额，将那些资源分配给更多需要的人，这样能做到资源的高效利用！”
“再比如，重新制定激励制度，以前的激励制度过于偏袒高级别的学员，容易造成不同学员之间的修为差距持续扩大，不利于学院的整体发展！”
“当然，在坐的各位长老也包括我自己，都应该为之尽一份力不是吗？”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已经有不少人怒目而视。
前两句话，是对底子的修炼资源进行重新整合，对他们自己来说还不是肉痛的那么明显，但最后这句话就有点引众怒了。
做一个学院的长老有什么好处？那当然是几乎取之不尽的修炼资源，二百三十二位长老，他们的修炼资源几乎全部由学院提供。
一旦陈风的提议获得通过，那就意味着他们以后想要修炼资源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陈长老……”有人马上反驳到，“你这话说的太过于武断！”
“削减内门弟子的修炼资源？重新建立分配制度？并且要让我们这些为学院鞠躬尽瘁的长老们自愿拿出自己的修炼资源，去培养你口中所谓的莘莘学子？”
“那么我也问一问大长老的问题，若是你的提议通过之后，培养出来的人才不为学院所用，亦或者…成为了学院的敌人…嘿嘿…陈长老，你该当何罪？”
这个问题的确是重中之重！不少人都觉得陈风信口开河，玩大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一个学院的修炼资源不可能无限量供应。
学员们的分量都只是小头，大头部分还是在学院内部消化掉，比如各位长老的资源，再比如那些元老们的需求，又比如炼器阁炼丹阁的采购需要等等，这些可都是学院强大的根本。
那么学院的修炼资源从何而来？除开少部分学院范围内自给自足之外，大部分的修炼资源还是要从圣山和城主府之处得来。
现在，居然有人想要动这一块利益去优化学员的待遇，这根本就是疯了。就连和陈风关系最好的老陆都是摇摇头，觉得陈风有些过了，为了出风头也不至于此。
一句该当何罪瞬间把陈风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局面变成了他一个人对峙所有人。
“我想问，你们每个月领到的修炼资源，真的物尽其用？”陈风根本不惧那些眼光，大声问道：“我还想问，那些所谓的资源分配，其中有多少的铺张浪费，中饱私囊？”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打着学院的名义，背地里做了一些什么事儿，你们心中应该清楚！”
一番话掀起轩然大波，暗地里的事拿到明里来说是大忌，况且这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而是大家都如此，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从善如流。
“我觉得，你们虽然是学院的中流砥柱，但也是最大的蛀虫。”陈风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要的就是如此，“你们想想，你们下面的人看到长老都是如此，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大长老此时已经面如黑炭，他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件，只是服从大局不愿去揭穿，反正在他看来，只要都是为学院出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保证学院的稳步发展和安稳即刻。
但他现在听到陈风的说法，的确如晨钟暮鼓，深深地被震动。
长老且是如此，那么下面的人呢？那些负责分发资源的人会不会偷偷的私藏一些？或者是克扣本该给学员的资源？
再深入一些去想，仅仅是一个负责全院日常事物的长老会是如此吗？炼丹阁呢？炼器阁呢？
再这样的层层剥削之下，真正能到那些学员手里的资源能有多少？
而他们拿着这可怜的修炼资源一步一步的走上来，还能对他们抱有什么期望吗？
大长老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教育，本该是神圣的事业！”陈风继续说道，“但怎么在你们这里，居然成了一门生意的样子？”
“我说大家应给贡献一点力量，居然就成了千夫所指。”
“难道说，我也该从善如流，才是正确的选择，才能保证我在这长老会中平步青云，不被大家所排斥？”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敢说话先生，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难不成，凭一己之力还想动了整个长老会不成？学院高层除非是真的疯了，不然根本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唯有大长老一言不发，也不看陈风，他思考的问题层次更深。
学院这些年真的在稳步发展吗？还是说只是虚荣的假象，真正得学院其实早已经腐朽不堪？
那么，自己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安稳，恐怕就是最大的笑话。
大长老眼神极其不善的看了一眼四周，吓得有些人坐立不安。而后他才缓缓的看着陈风：“继续说！”
陈风当然要说，即便是大长老反对，他也会说。
说的大多都是进入学院两年以来的感受，那些不被人知道的痛楚和哀嚎。
比如有一个学员，本该是入选核心弟子，却因为某位长老的某个后辈，不得不让路。让路却也算了，还要把自己每个月所得的微薄的修炼资源全数奉上，才能换取苟延残喘的空间。
“我想说，如果进入学院的每一个学员受到的待遇都是如此，你真的希望他们会真心为了学院付出？他们真的会为了学院死而后已？真的依靠一张纸一个誓言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大长老，如果有一天，韩天城学院从十大学院被除名，我觉得您应该负首要责任！”
所有人现在都惊恐万分的看着陈风，好大的胆子，当面职责大长老，这可不仅仅是否定了大长老这些年的贡献，一顶帽子扣上去，有要把大长老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的味道。
行了，别傻了，别天真了！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个位置空出来还真有你的份儿？到头来不光得罪了人，还平白无故的结下了梁子。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很多人现在都抱着看戏的心态，至于是否今天能确定赛制，他们已经不看重了。反正这件事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大长老被说动，也还有元老院压着，总归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依你看，改革是否必要？”大长老的话更让人震惊。已经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居然半点反应没有，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问计于人，这真的是大长老嘛？
“这是首要任务！”陈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大长老点点头，“我会把今天的事上报元老院，届时大家静候结果吧！”
大长老离开的时候身形有些佝偻，显然刚刚的一刻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以他的修为来说这真的不可思议，但陈风明白，任谁一生的信仰一生的骄傲被否定被推翻甚至成为反面教材，都会心神大乱，人之常情而已。
“哼哼，真以为自己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就能为所欲为？”有人不乐意了，看着陈风说道：“陈长老，做人不能如此，不然你以后的路很难走。”
“多谢长老关心！”陈飞不认识此人，只能回以礼貌性的答复。
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位长老的讽刺，毕竟自己理论型导师的名头，在学院内可是人尽皆知。
哼～～那人见陈风如此油盐不进，也懒得理会，拂袖而去。廖长老先是看了一眼老陆再看了看陈风也转身离开。至于那些有想法却没有及时说出来的人，哪里还有心情呆在这里？他们已经问道了海潮的味道，马上就要起风浪了，还是离远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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