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道二十四年
茅屋前几个人围着石桌而坐，气氛颇为冷清。听完陈风的条件之后，几个老头相继沉默了。这件事的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像第一学院一样做出制度改革，以求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那不是很难，难就难在这件事背后的引申意义，这才是几个老头犯难的地方。
行走世间，岂能断人财路？而且这还不是一般人。
陈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茶壶几个茶杯，慢悠悠的给几位老人沏茶。他知道几个老家伙是看得清楚自己的动作背后真正想指向谁，犯难可以理解，只要最后的选择是正确，那么中间的路途曲折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怕就怕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也是他这些年在这片地区活动，却从来不曾主动联系他们的原因。学院隶属于圣山管辖，按理来说彼此之间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但前一次的事件让他明白，这世间早已经被渗透，在没有真正的分辨出谁敌谁友之前，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很容易跌倒。
他已经跌倒了一次，再来一次可能会没命。
几个老头还在不停的琢磨，偶尔会彼此交流交换意见，毕竟事关学院生死存亡的大事件，不能不慎重。如果仅仅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为了那东西，拼了就拼了，但他们身上有责任。
这种顾虑也正是陈风看重的东西，如果为了利益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那么他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
“你····真的变了···”商量了许久，经过好几次激烈的争论之后，他们的意见才算达成初步统一，乔老率先开口，说的却不是眼下的事，“考虑问题的方式，变得稳重成熟许多！”
“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覃老是耿直人，他之前说陈风无事不登三宝殿，为的无非就是风华雪月。虽是无心之言，但有伤人之实。
陈风点头示意，根本不在意刚才的插曲。事实上若不是以前发生过很多荒唐事，别人也不会如此。
每个人每个年龄阶段的行为，就是自己种下的因，等到日后必然会亲自尝试这颗自己种下的果实。是苦是甜个中滋味唯有自己清楚，别人怎么看都多少受到影响，且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然一切。
至于乔老说的成熟稳重，他且把这当成一种夸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更愿意自己保持以前的纯真，有些傻，但也可爱。
奈何世事变迁，每个人都会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是如此，学院又何尝不是？
“你准备玩多大？”也许乔老自己都没发觉，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正如先前所说，他作为这个境界的人，看问题当然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事件背后的引申意义以及最终目的，而那个目的，让人·····难以想象。
“陈风，我想问一句！”出场以后一直沉默寡言的五院长此时却突然打断了陈风将要进行的叙述，“你这么做，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打断别人的谈话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五院长身居高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今天他依旧这样做了，并且没有任何觉得惭愧的迹象。其他几个老头虽然没有表情，但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这让陈风明白了几个老人的意思。
也许这不是五院长的问题，而是五个人联合起来的问题。
他们，或者说他们代表的一类人想要知道，陈风的想法，更确切的说，陈风想做什么，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们自然是相信这是私心。毕竟彼此之间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再者说，有谁会愿意看到一个年轻的后辈异军突起，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看到自己不曾看到的风景？
这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悲哀：能者多劳，劳者却不一定多得。
“我要说完全没有私心，你们肯定不信！”陈风略微思考而后说道：“彼此之间的仇恨已经根深蒂固，别说我现在有没有私心，就算我现在跑到人家门前要握手言和，只怕别人未必当真。”
“甚至可能引申为阴谋的一种。”
“您几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以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当然要好好考虑，而且他们会把陈风的话一字一句的拆分开来，一点一点的分析，联合自己的所有感官做出判断。
他们经历过的风浪很多，但预感这会是最激烈的一次，要站队当然要分清楚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合乎心意。
“讲两个例子！”陈风一伸手将桌面上的茶水推给几位前辈，示意他们时间还长，听两个故事在慢慢做出判断。
“这星辰金石心，你们也不陌生，就以它为引子！”陈风一伸手又掏出一块，引得几个老人怒目而视，而后深思。
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星辰金石心，乃是九州地界内没有的物质材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有着无与伦比的妙用。作为九州地界内第一势力的天庭自然是希望把控，但这种东西，仅有一个地方能够出产，要获得这种东西，需要付出的代价十分可怕，所以即便是五位院长这样的人物，每百年所能够获得的分量也少的可怜，至少他们不能像陈风一样随手就能拿出一块。
而圣山作为掌控了产地的势力，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却为何圣山的强者不能随时享受优厚的待遇？
“实际上，这东西的产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低！”眼见覃老喝干了手里的茶水而不自知，陈风微笑着为他续上一杯茶水，“就我所知，你们应该是可以每十年甚至五年得到一次分配的机会。”
“但这些机会不翼而飞了，您几位觉得奇怪不？”
机会？不翼而飞？几个老头道心通明，一个提醒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大学院扎根九州地界内，依靠吸引人才来为圣山注入新鲜血液，那么在别人的地盘上活动，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况且学院的开支也不小，所以圣山和天庭就学院的资源利用达成了一些协议，内容自然很简单：学院的开支由天庭负责绝大部分，代价便是份额。
每一次分配的时候，天庭都会和圣山一样享有优先的权利。而后才是那些游离在规则之外的人，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喝汤吃肉，怎么也得给别人留一点残渣才行。
但是从陈风的叙述中，似乎这其中还有很大的阴谋，目的不外乎是侵吞这类稀缺资源。
“消息属实？”乔老不确定的问道。现在他们在讨论的是一项非常严厉的指控，如果今天的谈话被第七个人知道，将会引起整个圣山的地震或者说九州的灾难。
“我的人在查！”陈风缓缓说道，“已经有了眉目，但是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你们也清楚，圣山很驳杂。”
乔老听完点点头，遇不到麻烦才是怪事。圣山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其中包含的东西连他们都会觉得头疼，要想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抽丝剥茧找到源头，难如登天。
但接下来陈风的一番话，让几个老头汗毛倒竖，甚至脾气火爆的覃老直接便要拔剑相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覃老怒目而视，宛如一头猛兽要把陈风吃掉，“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让我们去帮你做这样的事？”
“你可真是出息了····”
其他几人死死的拉住覃老，避免发生不可逆转的悲剧，如果几个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胜负且不论，韩天城必然受到波及。
况且从内心上来说，他们也不愿意和陈风放对！
经过好些时间的安抚，覃老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在几位老伙计安慰覃老期间，陈风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古人言：每日三省吾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这样的习惯。他也在问自己，出于公心吗？
似乎唯有这样不断的追问自己，才能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才不会对自己的信念产生动摇。连他都会如此，覃老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
“前辈！”陈风见状只能开口说话，唯有透露更多的信息才能确保双方合作的顺利推进，这对他对学院界乃至对整个九州来说，都很重要。
“自我出道至今，已然历时二十四年！”
“从无忧河的苦战，到北境的血战，再到长城上的死战！”
“这二十四年来，我虽然不是很正经的在按照你们这些前辈安排的路在走，但大方向没有错误。不然我想你们今天也不会和我坐在这里闲聊。”
这是闲聊吗？乔老心中哀嚎，他现在甚至想时间逆转，宁愿自己今天没有见过陈风。只是时间逆转这种东西，基本不可能。
整个九州都知道，时间不可逆！
“我们以前或许没有过多的交集，但你们也一定从某些渠道得知过我的一些行为。”
“你们问我，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那么我也反问，若我真的能证明我是出于公心，你们真的敢吗？”
作为整个圣山都十分关注的后辈，在陈风成长的路上有过太多人为的痕迹，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即便是几个老头也不能说什么。
“若你真的能证明你的纯净，我即便豁出去这条老命，又如何？”覃老闻言反应也是最激烈，毕竟现在的陈风在否定他一生的信仰，“但若是你不能证明，我同样也会拼命！”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的意志链接很明显。为了防止陈风暴起，几个人已经连成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死，五人亡。
毕竟单论个体实力，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胜陈风。不，应该说即便是五人联手，也不敢保证整个结果，所以他们选择了意志联合，成为一个整体，这样或许才能震住局面。
陈风没想到几位前辈如此决绝，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若是不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说不定真的会爆发大战。
现在的局势，能承受吗？想必不能，于是他缓缓站起来，浑身上下轰然爆发出强大的意志，这股意志宛如天道一般不可抗拒，与五位院长的意志碰撞到一起。
“道元十四年，无忧河····”陈风一字一句的说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那时妖域暴动，无忧河防线危在旦夕，当时什么情况想必你们都从记载中能查得到。”
他几乎每说一句话，便要向前一步！这种进步可不是简单的迈步而已，而是他本人的意志必须压过五位院长的联合之势，才能做到，每一步都代表了他不屈的意志。
典籍当中关于那场暴动自然有记载，陈风也是因为在无忧河的一战才进入了众多大佬的视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整个圣山都关注的后辈。那一战，他打出了自己的气质和风骨，那一战，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本可以逃走，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做出这样的选择，相信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法不责众不是？”
“但我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您几位不会陌生吧！”
每一个字吐出，都会有巨大的压力降临到几位院长的头上，他们莫名承受如此压力心中骇然，想不到啊···想不到····
但更让他们关心的是陈风的选择·····这在典籍中可谓是大肆颂扬了一番，也让陈风的名声一下子传递开来。
他选择一人面对暴动的妖兽潮，依据天险，紧守防线，丝毫没有退步。以当时陈风的年纪和修为来说，这绝对是赌上性命的行为，但他没有退后，因为他如果退了，防线就真的没有人守护了，妖兽潮会直接越过天险，进入无忧河西岸地区，那里有着无数的人群村落。
“可是军方有着应急机制，并不是说你的选择不对，只是个人觉得有人故意神话你，以至于你根本看不清自己····”覃老还在硬撑，尽管他的双腿已经微微弯曲。
“应急机制？”陈风笑了，“从最近的军事基地出发，军方第一批支援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不计资源消耗启用时空传送的情况下。”
“而支援人员想要形成战斗力以抵挡兽潮，又需要多久？”
这个问题不难，几位院长都了然于心，一个念头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时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军方支援人员才能形成可观的战斗力以应对兽潮。在不计资源消耗的前提下，他们算便了每一个细节，传送阵的效率，先头部队的损耗，后勤供给等等全部算上，至少需要在一个时辰以后，军方才会又足够的能力力挽狂澜。
但一个时辰到达，一个时辰控制局面，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妖兽潮能够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几位院长顿时冷汗直流。以前都是在典籍上看到关于那一战，从没有仔细的深想过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才会愈发觉得陈风的选择·····难能可贵。
试想一下，他就那样一个人呆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是怎样的孤独。又是怎样的决绝，代表了什么样的意志？
若不是身后有需要守护的人，他何至于此。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像第一学院一样做出制度改革，以求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那不是很难，难就难在这件事背后的引申意义，这才是几个老头犯难的地方。
行走世间，岂能断人财路？而且这还不是一般人。
陈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茶壶几个茶杯，慢悠悠的给几位老人沏茶。他知道几个老家伙是看得清楚自己的动作背后真正想指向谁，犯难可以理解，只要最后的选择是正确，那么中间的路途曲折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怕就怕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也是他这些年在这片地区活动，却从来不曾主动联系他们的原因。学院隶属于圣山管辖，按理来说彼此之间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但前一次的事件让他明白，这世间早已经被渗透，在没有真正的分辨出谁敌谁友之前，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很容易跌倒。
他已经跌倒了一次，再来一次可能会没命。
几个老头还在不停的琢磨，偶尔会彼此交流交换意见，毕竟事关学院生死存亡的大事件，不能不慎重。如果仅仅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为了那东西，拼了就拼了，但他们身上有责任。
这种顾虑也正是陈风看重的东西，如果为了利益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那么他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
“你····真的变了···”商量了许久，经过好几次激烈的争论之后，他们的意见才算达成初步统一，乔老率先开口，说的却不是眼下的事，“考虑问题的方式，变得稳重成熟许多！”
“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覃老是耿直人，他之前说陈风无事不登三宝殿，为的无非就是风华雪月。虽是无心之言，但有伤人之实。
陈风点头示意，根本不在意刚才的插曲。事实上若不是以前发生过很多荒唐事，别人也不会如此。
每个人每个年龄阶段的行为，就是自己种下的因，等到日后必然会亲自尝试这颗自己种下的果实。是苦是甜个中滋味唯有自己清楚，别人怎么看都多少受到影响，且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然一切。
至于乔老说的成熟稳重，他且把这当成一种夸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更愿意自己保持以前的纯真，有些傻，但也可爱。
奈何世事变迁，每个人都会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是如此，学院又何尝不是？
“你准备玩多大？”也许乔老自己都没发觉，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正如先前所说，他作为这个境界的人，看问题当然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事件背后的引申意义以及最终目的，而那个目的，让人·····难以想象。
“陈风，我想问一句！”出场以后一直沉默寡言的五院长此时却突然打断了陈风将要进行的叙述，“你这么做，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打断别人的谈话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五院长身居高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今天他依旧这样做了，并且没有任何觉得惭愧的迹象。其他几个老头虽然没有表情，但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这让陈风明白了几个老人的意思。
也许这不是五院长的问题，而是五个人联合起来的问题。
他们，或者说他们代表的一类人想要知道，陈风的想法，更确切的说，陈风想做什么，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们自然是相信这是私心。毕竟彼此之间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再者说，有谁会愿意看到一个年轻的后辈异军突起，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看到自己不曾看到的风景？
这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悲哀：能者多劳，劳者却不一定多得。
“我要说完全没有私心，你们肯定不信！”陈风略微思考而后说道：“彼此之间的仇恨已经根深蒂固，别说我现在有没有私心，就算我现在跑到人家门前要握手言和，只怕别人未必当真。”
“甚至可能引申为阴谋的一种。”
“您几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以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当然要好好考虑，而且他们会把陈风的话一字一句的拆分开来，一点一点的分析，联合自己的所有感官做出判断。
他们经历过的风浪很多，但预感这会是最激烈的一次，要站队当然要分清楚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合乎心意。
“讲两个例子！”陈风一伸手将桌面上的茶水推给几位前辈，示意他们时间还长，听两个故事在慢慢做出判断。
“这星辰金石心，你们也不陌生，就以它为引子！”陈风一伸手又掏出一块，引得几个老人怒目而视，而后深思。
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星辰金石心，乃是九州地界内没有的物质材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有着无与伦比的妙用。作为九州地界内第一势力的天庭自然是希望把控，但这种东西，仅有一个地方能够出产，要获得这种东西，需要付出的代价十分可怕，所以即便是五位院长这样的人物，每百年所能够获得的分量也少的可怜，至少他们不能像陈风一样随手就能拿出一块。
而圣山作为掌控了产地的势力，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却为何圣山的强者不能随时享受优厚的待遇？
“实际上，这东西的产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低！”眼见覃老喝干了手里的茶水而不自知，陈风微笑着为他续上一杯茶水，“就我所知，你们应该是可以每十年甚至五年得到一次分配的机会。”
“但这些机会不翼而飞了，您几位觉得奇怪不？”
机会？不翼而飞？几个老头道心通明，一个提醒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十大学院扎根九州地界内，依靠吸引人才来为圣山注入新鲜血液，那么在别人的地盘上活动，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况且学院的开支也不小，所以圣山和天庭就学院的资源利用达成了一些协议，内容自然很简单：学院的开支由天庭负责绝大部分，代价便是份额。
每一次分配的时候，天庭都会和圣山一样享有优先的权利。而后才是那些游离在规则之外的人，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喝汤吃肉，怎么也得给别人留一点残渣才行。
但是从陈风的叙述中，似乎这其中还有很大的阴谋，目的不外乎是侵吞这类稀缺资源。
“消息属实？”乔老不确定的问道。现在他们在讨论的是一项非常严厉的指控，如果今天的谈话被第七个人知道，将会引起整个圣山的地震或者说九州的灾难。
“我的人在查！”陈风缓缓说道，“已经有了眉目，但是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你们也清楚，圣山很驳杂。”
乔老听完点点头，遇不到麻烦才是怪事。圣山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其中包含的东西连他们都会觉得头疼，要想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抽丝剥茧找到源头，难如登天。
但接下来陈风的一番话，让几个老头汗毛倒竖，甚至脾气火爆的覃老直接便要拔剑相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覃老怒目而视，宛如一头猛兽要把陈风吃掉，“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让我们去帮你做这样的事？”
“你可真是出息了····”
其他几人死死的拉住覃老，避免发生不可逆转的悲剧，如果几个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胜负且不论，韩天城必然受到波及。
况且从内心上来说，他们也不愿意和陈风放对！
经过好些时间的安抚，覃老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在几位老伙计安慰覃老期间，陈风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古人言：每日三省吾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这样的习惯。他也在问自己，出于公心吗？
似乎唯有这样不断的追问自己，才能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才不会对自己的信念产生动摇。连他都会如此，覃老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
“前辈！”陈风见状只能开口说话，唯有透露更多的信息才能确保双方合作的顺利推进，这对他对学院界乃至对整个九州来说，都很重要。
“自我出道至今，已然历时二十四年！”
“从无忧河的苦战，到北境的血战，再到长城上的死战！”
“这二十四年来，我虽然不是很正经的在按照你们这些前辈安排的路在走，但大方向没有错误。不然我想你们今天也不会和我坐在这里闲聊。”
这是闲聊吗？乔老心中哀嚎，他现在甚至想时间逆转，宁愿自己今天没有见过陈风。只是时间逆转这种东西，基本不可能。
整个九州都知道，时间不可逆！
“我们以前或许没有过多的交集，但你们也一定从某些渠道得知过我的一些行为。”
“你们问我，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那么我也反问，若我真的能证明我是出于公心，你们真的敢吗？”
作为整个圣山都十分关注的后辈，在陈风成长的路上有过太多人为的痕迹，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即便是几个老头也不能说什么。
“若你真的能证明你的纯净，我即便豁出去这条老命，又如何？”覃老闻言反应也是最激烈，毕竟现在的陈风在否定他一生的信仰，“但若是你不能证明，我同样也会拼命！”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的意志链接很明显。为了防止陈风暴起，几个人已经连成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死，五人亡。
毕竟单论个体实力，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胜陈风。不，应该说即便是五人联手，也不敢保证整个结果，所以他们选择了意志联合，成为一个整体，这样或许才能震住局面。
陈风没想到几位前辈如此决绝，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若是不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说不定真的会爆发大战。
现在的局势，能承受吗？想必不能，于是他缓缓站起来，浑身上下轰然爆发出强大的意志，这股意志宛如天道一般不可抗拒，与五位院长的意志碰撞到一起。
“道元十四年，无忧河····”陈风一字一句的说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那时妖域暴动，无忧河防线危在旦夕，当时什么情况想必你们都从记载中能查得到。”
他几乎每说一句话，便要向前一步！这种进步可不是简单的迈步而已，而是他本人的意志必须压过五位院长的联合之势，才能做到，每一步都代表了他不屈的意志。
典籍当中关于那场暴动自然有记载，陈风也是因为在无忧河的一战才进入了众多大佬的视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整个圣山都关注的后辈。那一战，他打出了自己的气质和风骨，那一战，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本可以逃走，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做出这样的选择，相信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法不责众不是？”
“但我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您几位不会陌生吧！”
每一个字吐出，都会有巨大的压力降临到几位院长的头上，他们莫名承受如此压力心中骇然，想不到啊···想不到····
但更让他们关心的是陈风的选择·····这在典籍中可谓是大肆颂扬了一番，也让陈风的名声一下子传递开来。
他选择一人面对暴动的妖兽潮，依据天险，紧守防线，丝毫没有退步。以当时陈风的年纪和修为来说，这绝对是赌上性命的行为，但他没有退后，因为他如果退了，防线就真的没有人守护了，妖兽潮会直接越过天险，进入无忧河西岸地区，那里有着无数的人群村落。
“可是军方有着应急机制，并不是说你的选择不对，只是个人觉得有人故意神话你，以至于你根本看不清自己····”覃老还在硬撑，尽管他的双腿已经微微弯曲。
“应急机制？”陈风笑了，“从最近的军事基地出发，军方第一批支援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不计资源消耗启用时空传送的情况下。”
“而支援人员想要形成战斗力以抵挡兽潮，又需要多久？”
这个问题不难，几位院长都了然于心，一个念头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时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军方支援人员才能形成可观的战斗力以应对兽潮。在不计资源消耗的前提下，他们算便了每一个细节，传送阵的效率，先头部队的损耗，后勤供给等等全部算上，至少需要在一个时辰以后，军方才会又足够的能力力挽狂澜。
但一个时辰到达，一个时辰控制局面，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妖兽潮能够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几位院长顿时冷汗直流。以前都是在典籍上看到关于那一战，从没有仔细的深想过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才会愈发觉得陈风的选择·····难能可贵。
试想一下，他就那样一个人呆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是怎样的孤独。又是怎样的决绝，代表了什么样的意志？
若不是身后有需要守护的人，他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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