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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黑暗中出手

    一夜时间过去,离草的伤势稍微好了些,脸色开始红润起来。王白石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边,这种举动让离草心中对王白石的看法稍有改观。

    陈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营地,对着离草点了点头,昨天离草的表现可圈可点,至少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刘倩梅半夜里已经醒来,找不到陈风于是便开始沉默,张玉兰有些担心一直陪着,李默也在一旁。看到陈风回来,刘倩梅眼中一亮,想要过来但又止住了这种念头。

    “当务之急,是向学院传递消息!”陈风当机立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阴雨山内有一个时空凹点,昨夜里出现了剧烈波动,应该是要出大乱子····”

    “离草,你准备以下带着所有人离开!”

    “长老,一起走吧!”其他人不知时空凹点是什么,有些不明所以,但离草心中明白,倘若真如陈风所说,那将是整个云州的灾难。

    道元十四年,无忧河暴动!根据典籍中的记载,就是因为无忧河地区出现了时空凹点;那里距离妖域很近,无数个妖兽族群被诡异占领,妖兽不再是单纯的妖兽,出现了大规模的暴动,一路从妖域周边扩大到整个妖域东部地区。

    那一场浩劫是妖域联合中州长州,三个地区出动了大量的人手,配合军方最终才得以压制。

    具体的原因离草不能明白,他只记住了关键词:时空凹点,代表了灾难的开始。

    “只凭我们几个人,根本解决不了!”离草苦口婆心的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把消息上报,也许还能拯救更多的人。”

    “长老,离开吧!”王白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离草说的很认真,不像开玩笑。他对离草的印象改观很快,有点以他为中心的趋势。

    陈风怎能不明白离草的用意?现在的离家内忧外患,和他是绑在一条战船上的蚂蚱;他相信这一节离九鼎一定和离草说过,所以他才会如此劝自己。

    “你们都还年轻····”陈风不为所动,“还没有见识过世界的美丽,所以我劝你们离开···”

    “而我不一样···”

    他当然不一样,就如离草所言,作为副队长照顾所有人是责任,那么他选择留下,也是因为责任。即便他已经被打落神坛,和这一切没有了半点关系,他也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一朝入军方,永世是军魂。

    他不会退!

    “长老,我留下!”一个声音出人意料的出现在角落里,正是一言不发的展白,“离草劝您离开,我劝您留下···”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来,坚定有力。

    “从任务的角度来说,咱们只是需要查探周遭发生什么事,现在算是任务完成···”他环顾所有人说道,“那么现在,该是做出抉择的时候。”

    “长老您选择留下,又受了不轻的伤,我留下照顾您····”

    “不行···”李默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当然他不是反对展白的提议,他是反对陈风留下;到现在为止,真正弄明白前因后果的人只有陈风和离草,离草选择回去报信,陈风选择面对且报信。

    谁的选择都没有错,毕竟站在的是不同的立场来考虑问题。

    可是李默却是坚定的认为,要么一起走,要么都留下。

    “行了!”陈风出言打断里李默的话,“根据任务手册,我是这个小队的负责人,离草,你简单的说一下任务准则····”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任务手册是什么他们都知道,每个人在出任务的时候学院都会给一本,不说倒背如流,也起码是心如明镜。

    “任务守则一,队长所言即是命令,所有队员不可忤逆。”

    “任务守则二,违背命令者,一律以背叛学院论处,如有发现,学院驱逐,永不再接收。”

    “任务准则三······”

    离草的话如同一柄重锤,一锤一锤的敲打着所有人的心灵。学院有严格的规定,在外必须听从长老的安排。

    这是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做出的规定,就如现在,陈风想要保护众人的安全。

    “不,我不答应···”李默大声嚷嚷着,“我要和长老一起,要回去你们回去···”

    他大踏步走过来,比展白更加坚定;他的所有都是哥哥给的,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抛下哥哥独自离去?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闯就是了。

    陈风默默一笑,年轻人的热血,当真就是如此简单。

    不过他没有再坚持,他清楚李默的脾气,这个时候让他离去,难如登天。

    “你呢?”陈风对着展白问道,“留下来,活下去的机会很渺茫,别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

    “你应该有第二次机会,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浪费在这里。”

    展白闻言略微思索一番,依旧坚定。其他人看着他的坚定,面色渐渐从抵制变成佩服,就连王白石也忍不住暗暗点头;平常时候大言不惭夸夸其谈的人很多,当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谁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

    陈风微微点头,他感受到了展白的意志,便不打算继续劝说。

    最终陈风决定,离草带着众人离开营地,回到学院报备,希望能够尽快来人阻止这场浩劫。而陈分带着李默和展白留下。

    事不宜迟,离草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当即带着众人准备离开。张玉兰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刘倩梅责任担忧的看了一眼,也跟着离草离去。

    霎时间,此地只剩下三个人,显得有些孤单。在火焰的照耀下,几个人影在墙上兴奋的起舞,一点也没有感知到当前的处境一般。

    “长老,您受了重伤,我带您回去休息一下!”李默上前关心道,“对于将要来的大战,还请您养好身体。”

    展白也准备上前,但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

    陈风摆摆手,让李默退到一边,他心中有些许感伤,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一下。

    火焰依旧摇曳,陈风的伤势却不见好转,好几次大口吐血,脸色越来越惨白,李默焦急的询问,但总是得不到答案;他至也能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走来走去。

    天空中亮起诡异的黑色光源,黑色光芒在黑夜中根本看不见,只能从它遮住了多少星光判断位置。

    昨夜的外围区域,已经全部被黑色光芒笼罩,若不是此地还有陈风留下的火墙,哪里还能看得见东西,但这火墙是依靠陈风的灵力为引,随着陈风的伤势加重,火焰也逐渐势弱,被黑暗一点点蚕食。

    当最后一点火苗被黑暗吞噬,李默才缓缓来到陈风身边,他紧紧的握住陈风的手,感受着这双手上传来的冰凉感觉,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别哭了,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陈风微微笑了一下,想要继续安慰,但一开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如果有人能在黑暗中看得清的话,一定能看出陈风的血液此时是黑色。被黑暗侵袭之人,将最终融入黑暗。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李默低声啜泣,用间断的声音诉说着,“如果···如果您平时教导我的时候····我能有一点用心···现在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别这么说!”陈风宠溺的摸着他的脑袋,“以后要好好的听话,你其实已经很努力了···”

    这种局面,以李默的微末修为,不是努力就能够解决。

    “我以为,您会坚持的更久一些!”展白在黑暗中说话,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根本看不到他的所在,只能从声源大致判断方位。

    “是啊!”陈风叹口气,把李默拉到自己的身后,显得有些吃力,“我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您什么时候看破的?”展白的声音有些颤抖,黑暗中有看不见的较量,虽然很吃力,但他有足够的信心。

    “看破?”陈风的声音越发虚弱。

    “也是,您应该没有看破,不然也不至于把他留下来送死!”展白的话已经很明了,他是来杀陈风的人。

    “也对,也不对····”陈风并不解释,“至少我认为,当前的形式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可是您很虚弱···”展白说话间不间断的出手,更加证明自己的判断,他的确身受重伤。不然自己肯定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要是不出手,也对不起送我来的人。”

    “是谁?”陈风不急不缓的问道,“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你能帮帮我吗?”

    “展白,你好大的胆子!”李默也听出了不对劲,急忙呵斥,“在外任务期间,刺杀学院长老,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学院的制裁?”

    杀学院长老,要放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罪名;展白只是嗤笑一声便不再回答,他不会和无关的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一会儿顺便杀了就是。

    原以为只是来打打酱油,没想到遇到这等天赐良机,如果他不出手,那就不是他了。

    隐忍了三年多的时间,今天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怎可错过?

    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里,黑暗中都能感受到这匕首的冰寒。十几米的空间一跃而过,展白似乎能在夜间看得见事物,行动自如。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每一步每一刺都很小心。尽管种种迹象表明这是最好的时机,但他有作为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不可能和陈风正面交锋。

    只有当猎物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才会站出来,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那对于他来说连粪土都不如,他站出来自然是要欣赏一下人死亡的过程,了解生命,那才是他作为一个杀手的终极享受。

    黑暗中有风声时不时划过,那是双方交手的声音,只不过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到后来的急如骤雨,最终在一声闷哼声中归于寂静。

    李默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声,生怕一个呼吸打乱了哥哥的节奏,场面变得落针可闻;陈风没有上前查探对方的伤势,他只是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

    “你问我什么时候看破你,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

    “为什么···”黑暗中传来展白的身影,很平静,听不出半点不对劲。

    “当日来的人当中,个个心怀鬼胎,你为什么能例外?”陈风打算为他解惑,“事实上一开始王白石也在我的怀疑之列,除了离草以外,所有的不请自来的人,都带有目的性,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猜!”

    黑暗中传来阵阵叹息声,不错,需要看到别人的破绽,才是敌人吗?当日所来的七个人,于茜茜于文文是于家派来的人,唐笑心是唐家的人,目的不外乎是看一看陈风的虚实,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用再跟。

    那么剩下的人呢?

    “事实上,一开始你和王白石都在我的怀疑之列!”陈风继续说道,“不过我对你的关注度更高一些,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展白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根本没有经过思索就回答道。

    “作为回报,你的背后站着谁,我可以知道吗?”这是一笔交易,双方各取所需而已,虽然现在大局已定,展白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疑惑,这些陈风都可以为他解惑;

    比如伤势,比如出手,比如斩杀的那一剑······

    他唯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派来这么一个可怕的杀手,一直潜伏在身边伺机而动。毫不客气的说,除了自己,这个杀手想要杀谁,整个韩天城地界内,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成功逃脱,更不要说反杀。

    一个几乎触摸到道的痕迹的杀手,不可能凭空出现,但他的情报之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发现过他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一次任务,兴许陈风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很可怕的一个人。

    黑暗中哪里还有声音?一个杀手,刺杀失败结局就已经注定,何必在增加生者的麻烦呢?至于陈风说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但出卖背后的人会是隔什么结果他更清楚,所以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这个世界。

    李默早已经震惊莫名,哥哥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这么神勇,几下子就把那人杀翻在地?对此陈风并不解释,事实上刚刚的交手时间虽然短暂,但其中的危险外人不可能知道;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殒命,不得不感叹对方的确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加上此地的环境,天时地利占尽,如果再来一点点运气,说不定今天就栽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你一向是扮猪吃老虎的行家!”远处有人哈哈大笑而来,脚步声沉重有力,引得李默小心戒备,“这么一个好手,可惜了····”

    “你看戏也是入迷,如果刚才不是我还有些手段,就栽了!”陈风见到来人也不惊讶,“有线索吗?”

    “没!”来人很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说到,“我刚刚仔细的观察了他的出手路数,没有什么线索可言。”

    “只能说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人家整日整夜的想着弄死你,才会暗地里培养这种杀手。”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难道陈风自己不知道吗?需要做特别说明?他轻声安慰了一下李默,平复着他的内心,而后扬手一翻,火焰再度冲破黑暗的枷锁,照亮了这片天地。

    见此情景,李默才安下心来,走到自己的房间中去。

    “你受伤了?”来人很惊讶,“你居然受伤了?”

    “情况很麻烦!”陈风白了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在阴雨山的那一站,他的确是拼了命,不然早就被黑暗吞噬,那种力量的确让人心惊。

    “有多麻烦?”听到陈风的话那人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明白陈风的性格,既然他说麻烦,那就一定是麻烦,而且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