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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一舞冠群芳,凌王仁义得人心

    十三

    寻欢走出乱神殿门,心中万千惆怅。

    自己与云有着血海深仇,更不能贸然说出自己就是白龙了,他和云如今亦敌亦友,说了只会招惹祸端,至于九国的天下,还是需要一位明君去平定的,启王云是最好的人选。

    他会竭尽全力去辅佐他,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可以替云去背负这一切。

    寻欢想着,往自己的白龙阁走去。

    他把云身上的玉佩也藏在自己身上,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他是想辅佐他一统这九雄争霸的天下,他知道自己病骨一身,又失逆鳞,必然不能为帝,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只有让云为帝。

    他自己的左手背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白龙印记,如果云看到,必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兄弟相认,不是不好,而是他不敢,因为这样,会惹出很多麻烦。

    他要独自承受这份孤独,独自守护这个秘密。

    他只能默默地把两块玉佩放回,如果云看到自己儿时的玉佩,也会明了真相,知道自己没有死,就会有所顾忌,处处保护自己,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玉佩冰冷无声。

    转眼,五年了。

    那时,只见一个玉瓶飞掷到存放玉佩的银边锻金铜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又忙着干这些无用之事!寻欢大人,请按时服药!”北离天随手捎起一卷寻欢正在阅读的军机要事,一拂淡紫发丝,有些不满地发着唠叨。

    “我刚在歇会儿,看看五年前兄弟情深的双龙玉佩。”

    “我说啊,你的身体如今折腾了一日,又触物伤神,怎么受得了?”

    “我无妨。”

    “你确定?”

    寻欢回之一笑:“是有些累了,我还是把药吃了吧。”

    “我想啊,今日你再不吃药恐怕又是要一夜咳血,辗转难眠了。”

    “还是你懂我。”

    “我这神医都快被你气死了!”

    寻欢一挑左眉:“多谢了,离天神医!”

    “莫要如此叫我,谁稀罕你这么称呼?”北离天虽然嘴上唠唠唠叨叨,却最怕寻欢与他见外客气起来。

    “北,真是谢谢你了。有你,足矣!”

    寻欢揽过他的肩,一笑。

    北离天本想故作不领情,却情不自禁爽朗地笑出声来。

    “你打算继续瞒着启王?”

    “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白龙。”

    “你要独自背负着这一切九国的风谲云诡?”

    “算是吧。”寻欢一笑。

    午后,云倚在玉龙榻上小憩。

    南宫云梦中,他挥毫作诗。

    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二十四星转,便向人间觅是非。

    阴权阳谋污龙灵,成王败寇耽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九九归一颂使者。

    诗成之后,他被刀剑碰撞声惊醒,却见红莲业火正在和龙雪公主比武。

    只见一水一火,美人舞剑,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志。

    冬夜,天枢,白龙阁前。

    龙雪公主浅蓝色秀发拂过额前,结双发环,梳得干净袅娜,双发环结淡紫带红珠玉绳,别了一支银支银光灼灼的琉璃发簪,额间三点朱红衬花钿,朱唇点绛。

    一袭露肩露脐的雪白螭吻龙纹络霓裳,双手戴玉镯子,眉眼美艳动人。

    她要为寻欢伴舞一曲。

    不能总让他一人独奏。

    他的琴声,太冷了。

    舞姿袅娜,笛音悠扬,不料半路杀出一个人来,暗紫色长发披散开来,额有赤龙纹印。

    寻欢毫不犹豫地一招灭魂剑打过去,解玉揽过龙雪,用炼狱剑抵住她的脖子,并一笑道:“怎么?要与我为敌?”

    “放开龙雪。”

    寻欢手中瞬间化出万丈冰棱,直接斩向了神解玉,同时以灭魂剑为诱,做出要正面袭击的假象,欲从解玉手中抢回龙雪。

    但乱神解玉也不傻,他抱起龙雪跃到了另一处,自己受了点伤。

    冰棱被赤龙焰破开,冰火交融,相互噬咬。

    “赤龙与白龙虽然是宿敌,但是,二者也可双修,结为盟友,互助互利,寻欢,你的父亲上官白衣也是诏襄王害死的,和我父亲武王一样,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你还甘心效忠于启王?”

    “因为……兄弟。”

    “呵,”解玉冷笑一声,“可笑,兄弟情深,终不敌成王败寇。”

    “我心中有此情,此生无悔。”

    “呵,龙雪在我手上,你可得想清楚了,我很欣赏你,白龙大人。”

    一阵空灵的笛音骤然响起,解玉看往墨龙阁:“又是这个琴音,足以蛊惑人心,墨龙琴。”

    “哥哥。”

    解玉一惊,是姬如湘儿的声音。

    他最爱的妹妹,就这样称呼他。

    “快来啊。”

    那一刹那,龙雪用发上的九穗步摇螭吻簪刺破了乱神解玉的手臂,并挣脱了出来,寻欢上前抱住了她。

    “湘儿?嗯?不是湘儿?”解玉大怒,“北离天,枉你为四方水神,竟然使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

    “若你心中没有执念,我又怎蛊惑得了你,我这墨龙笛,可是有灵性的。”北离天从高阁中跃下,手持冰魄剑,与解玉相杀开来。

    “冰魄剑?与灭魂剑相契之剑,莫非是寻欢送你?”

    “自然是知己相赠。”北离天一挑眉,“如今,乱神殿下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万丈水龙刃平地而起,水势汹涌,北离天的御水术已然出神入化,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毕竟,他是四方水神,又是黑龙元神,可以瞬间化龙。

    解玉见势不妙,便跃上赤红马疾驰而离。

    当夜,寻欢与北离天痛饮了一番,九夷族进贡的干肉枣果、牛奶咖啡、黄桃乳酪、果实糕饼皆拜上了宴席。

    云回忆起白龙未死的那些事。

    还记隆冬。

    隆冬时际,启王早已安排好了祭奠神灵的年货,用牛犊做成熟牲祭品分别进献给五畤,所用牲牢的毛色,按照五行相克的原理配置,用木偶马代替壮马做为祭祀各名山大川的祭品。还奉上瓜果祈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祭奠农神。

    云在战中丢失了一匹好马,三百名乡村壮士打猎时把马捉住并分着吃了,宇文不悔擒拿住这伙人并跟云说应按律严办。

    白龙劝阻道:“你是启王,得人心者得天下,你理当明白的。”

    那时,云见白龙深夜来访便急了,言:“兄王,你身负重伤,北仙再三言若不好好休息便一命休矣,你怎可又在寒夜起来了?”

    “无妨。我听说吃烈马肉而不饮温酒会伤身,不妨以仁君之道殺免那伙人,再赐好酒,可得人心。”

    云听从了白龙的意见殺免了那些人,并赏赐了每人一坛美酒,那伙人感激不尽,叩拜道:“启王真乃明君也,年少有为,以后必是一统天下之人。”

    那三百名乡村壮士自幼劈柴砍木,上山射猎,习得一身好武艺,都主动请求加入启王兵团。

    通过一番审核,那三百人被封为启王暗卫,归属军师麾下。

    启王又添新将,可是,白龙却死了。

    南宫云想着,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