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日后谈（3）
应该要拥抱这盛夏的黎明啊。
城市依然静寂，流水止息。
丁诚大口地呼吸着，温润的气息弥散在还未睡醒的世界里。
初次到达这个世界时，对于一切丁诚都显得无所适从。唯独有一点让他觉得很舒服：安静的夜。
没错，即使在繁华的大都市也存在的、不被过多霓虹灯所装饰的夜——平静的夜，安静的夜。
而这样的夜正步入尾声，太阳会在几刻钟后点燃清晨。
*
蹑手蹑脚走进莉娅的房间，连关门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魔法“气息掩藏”能够让他在潜行方面匹敌职业的杀手。
睡相可真老实。这样想着将桌子上的三把长剑放进“储物柜”，发动短距离瞬间移动魔法来到庭院中。
像是要确认些什么东西，将刚刚放好的三把剑又拿了出来。
轻轻一笑，果然是这样吗。看着最长的那把剑上用亚麻布绑成的大大的蝴蝶结，丁诚不仅感慨少女心在哪个世界都是存在的。
又是翠绿色的光芒一闪，出现在爱菲塔顶，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城市。
没错，是最后一次。丁诚打算今天就离开巴里，继续自己的旅程。嘛，可能以后还会回来就是了。
从刚刚“潜入”莉娅房间拿回长剑可以看出来，对于这次旅程，丁诚并不打算带着金发精灵一起。
这个决定在她刚刚提出同行的请求时就已经做好了。
虽然可能会让那孩子（？）伤心，但他自有其考量——这个世界很大，很美丽，当然也很危险，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而丁诚的旅程可能就要涉足那些人迹罕至，魔物、天灾遍地的危险之地，万一遇到了无法处理的危险，连自己的生命都将受到威胁，自己可能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对不起咯。对着斯利嘉家族宅邸的方向这样说到。
从高塔上下来，并没有使用传送魔法，而是决定穿过街道走到城门。
“丁诚大人您好，您是在晨跑吗？”有巡逻的卫兵认出了丁诚，给他打招呼。
“嗯，是啊。早上的空气很新鲜呢。”丁诚的确有晨跑的习惯，最近卫兵们也经常看见这位大人和斯利嘉家族的代理家主在太阳初升时奔跑在洒满金光的街道上的身影，只不过今天似乎有点太早了。
“那祝您有一个美好的清晨。”
“谢谢喽，你们也是。”
挥手告别了兢兢业业的家兵，丁诚来到城门处，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城了。
既然目标是诺伦公国的首都诺伦，那就走大路吧，反正也不会累。
没错，丁诚的第一个目的地依然是以世界至高神诺伦命名的大陆中心诺伦。
嗯，城市守卫们不算，应该算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说实话丁诚很难应付那种煽情式的离别场景。这点在以前就被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诟病过。
依照高中和大学毕业的模式稍微设想了一下和巴里众人离别的场景……还是算了吧，实在想象不到佩里抱着自己哇哇大哭或是莉娅揪着自己衣服不放导致衣服被撕坏的画面。
有一个想法突然划过他的脑海。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去留？自己的这些设想与行动不过是自恋一番和一厢情愿？
嘛，怎样都好啦。反正都要离开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轻轻笑出来，想的多了才是“我”嘛，人在清醒的时候，思考应该要占很大一部分时间的。
那么，再思考一个问题吧。一个思索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的问题：
什么是离别呢？
是满满当当的同学录？
是濡满眼泪，皱皱巴巴的纸巾？
亦或是朝阳下的微笑和挥手？
还是白色花瓣覆盖下的冰冷且方正的碑？
又或是……
好了，那样的离别还是少点的好。
对自己来说，离别应该就是这样现在的：
无关眼泪，无关失落。只是在一个日丽风和，连云都慵懒的早晨、在太阳尚且谦逊还半遮住脸的某一时刻，离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市。也不用有太多的行囊，换一身比平常干净的着装，天热便戴一顶帽子，天冷就系一条围巾。
这就是“丁诚”这个人对于离别的理解：不惊动任何人，也不必惊动任何人。充其量在朝阳中再看一眼记忆中的熟稔。
所以，再见吧。一切言语都留给下次相逢。
“还缺一顶帽子啊。”说着从“储物柜”中一番摸索，摸出一顶黑色钓鱼帽戴在头上。
嗯，满意地点点头，不是魔法道具却还正合适。
“唔，太阳升起来了啊。”稍微抬起头，从指缝间看见远处青山遮挡下的太阳的一部分。
“所以说，出发！”大大的给自己打了个气。这种动作也就在四下无人时才能做一做了。
“丁诚阁下，今天的晨跑怎么到城外了呢。”叫停了迈开的双腿。
“啊，佩里，抱歉放你鸽子了。”转过身来，“你应该找了我大半天吧，明明约好了一起的。”
“托巡逻士兵们的福，也没有多久。”佩里拿出在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但是我不太能明白您口中的‘放鸽子’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我们国家的一种流行语？意思应该是‘违约’、‘失约’之类的。”
“原来如此。”佩里理解地点点头，又把这个词小声复述了几遍。
刚才的动作不会被他看见了吧？一定被他看到了吧！要用消除记忆的魔法吗？还是说直接绑起来威胁一番？
咳咳，想得太远了……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说点告别的话吗？说点什么呢？再见？拜拜？后者还是算了吧，还得费功夫给他解释什么意思。
“再见，丁诚大人。我谨代表斯利嘉家族祝您一路顺风。”打断思维风暴中心的丁诚，佩里将手帕折好后放回口袋，轻轻向这位家族的恩人挥手。
嗯……这个男人总是能读懂自己的心思啊。丁诚抬高帽檐说：“有这么明显吗？还是说你的眼睛连‘我要走了’这种心思都能看出来？”
“那就属于读心术的范畴了吧，我的眼睛自然没有那种功能。”迎着阳光对着丁诚微笑：“但真的很明显呢。”
是啊，真的很明显啊，从昨天就能看出来些端倪了吧？不过佩里没再多说什么，既然是这位大人决定的离开方式，他也不必多言。
“哼哼哼，”感觉自己伪装很棒的丁诚先生略显不服气地转过身去。虽然也没有怎么刻意伪装就是了。
“那就再见吧。”他对着后面的人慢慢挥手。
“一路顺风，恩人。”
“才不是恩人，是人民公仆丁诚。”迎着金色的光芒，口中重复喃喃着24个字的男人拉低帽檐这样大声说。
城市依然静寂，流水止息。
丁诚大口地呼吸着，温润的气息弥散在还未睡醒的世界里。
初次到达这个世界时，对于一切丁诚都显得无所适从。唯独有一点让他觉得很舒服：安静的夜。
没错，即使在繁华的大都市也存在的、不被过多霓虹灯所装饰的夜——平静的夜，安静的夜。
而这样的夜正步入尾声，太阳会在几刻钟后点燃清晨。
*
蹑手蹑脚走进莉娅的房间，连关门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魔法“气息掩藏”能够让他在潜行方面匹敌职业的杀手。
睡相可真老实。这样想着将桌子上的三把长剑放进“储物柜”，发动短距离瞬间移动魔法来到庭院中。
像是要确认些什么东西，将刚刚放好的三把剑又拿了出来。
轻轻一笑，果然是这样吗。看着最长的那把剑上用亚麻布绑成的大大的蝴蝶结，丁诚不仅感慨少女心在哪个世界都是存在的。
又是翠绿色的光芒一闪，出现在爱菲塔顶，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城市。
没错，是最后一次。丁诚打算今天就离开巴里，继续自己的旅程。嘛，可能以后还会回来就是了。
从刚刚“潜入”莉娅房间拿回长剑可以看出来，对于这次旅程，丁诚并不打算带着金发精灵一起。
这个决定在她刚刚提出同行的请求时就已经做好了。
虽然可能会让那孩子（？）伤心，但他自有其考量——这个世界很大，很美丽，当然也很危险，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而丁诚的旅程可能就要涉足那些人迹罕至，魔物、天灾遍地的危险之地，万一遇到了无法处理的危险，连自己的生命都将受到威胁，自己可能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对不起咯。对着斯利嘉家族宅邸的方向这样说到。
从高塔上下来，并没有使用传送魔法，而是决定穿过街道走到城门。
“丁诚大人您好，您是在晨跑吗？”有巡逻的卫兵认出了丁诚，给他打招呼。
“嗯，是啊。早上的空气很新鲜呢。”丁诚的确有晨跑的习惯，最近卫兵们也经常看见这位大人和斯利嘉家族的代理家主在太阳初升时奔跑在洒满金光的街道上的身影，只不过今天似乎有点太早了。
“那祝您有一个美好的清晨。”
“谢谢喽，你们也是。”
挥手告别了兢兢业业的家兵，丁诚来到城门处，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城了。
既然目标是诺伦公国的首都诺伦，那就走大路吧，反正也不会累。
没错，丁诚的第一个目的地依然是以世界至高神诺伦命名的大陆中心诺伦。
嗯，城市守卫们不算，应该算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说实话丁诚很难应付那种煽情式的离别场景。这点在以前就被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诟病过。
依照高中和大学毕业的模式稍微设想了一下和巴里众人离别的场景……还是算了吧，实在想象不到佩里抱着自己哇哇大哭或是莉娅揪着自己衣服不放导致衣服被撕坏的画面。
有一个想法突然划过他的脑海。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去留？自己的这些设想与行动不过是自恋一番和一厢情愿？
嘛，怎样都好啦。反正都要离开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轻轻笑出来，想的多了才是“我”嘛，人在清醒的时候，思考应该要占很大一部分时间的。
那么，再思考一个问题吧。一个思索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的问题：
什么是离别呢？
是满满当当的同学录？
是濡满眼泪，皱皱巴巴的纸巾？
亦或是朝阳下的微笑和挥手？
还是白色花瓣覆盖下的冰冷且方正的碑？
又或是……
好了，那样的离别还是少点的好。
对自己来说，离别应该就是这样现在的：
无关眼泪，无关失落。只是在一个日丽风和，连云都慵懒的早晨、在太阳尚且谦逊还半遮住脸的某一时刻，离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市。也不用有太多的行囊，换一身比平常干净的着装，天热便戴一顶帽子，天冷就系一条围巾。
这就是“丁诚”这个人对于离别的理解：不惊动任何人，也不必惊动任何人。充其量在朝阳中再看一眼记忆中的熟稔。
所以，再见吧。一切言语都留给下次相逢。
“还缺一顶帽子啊。”说着从“储物柜”中一番摸索，摸出一顶黑色钓鱼帽戴在头上。
嗯，满意地点点头，不是魔法道具却还正合适。
“唔，太阳升起来了啊。”稍微抬起头，从指缝间看见远处青山遮挡下的太阳的一部分。
“所以说，出发！”大大的给自己打了个气。这种动作也就在四下无人时才能做一做了。
“丁诚阁下，今天的晨跑怎么到城外了呢。”叫停了迈开的双腿。
“啊，佩里，抱歉放你鸽子了。”转过身来，“你应该找了我大半天吧，明明约好了一起的。”
“托巡逻士兵们的福，也没有多久。”佩里拿出在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但是我不太能明白您口中的‘放鸽子’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我们国家的一种流行语？意思应该是‘违约’、‘失约’之类的。”
“原来如此。”佩里理解地点点头，又把这个词小声复述了几遍。
刚才的动作不会被他看见了吧？一定被他看到了吧！要用消除记忆的魔法吗？还是说直接绑起来威胁一番？
咳咳，想得太远了……所以说到头来还是要说点告别的话吗？说点什么呢？再见？拜拜？后者还是算了吧，还得费功夫给他解释什么意思。
“再见，丁诚大人。我谨代表斯利嘉家族祝您一路顺风。”打断思维风暴中心的丁诚，佩里将手帕折好后放回口袋，轻轻向这位家族的恩人挥手。
嗯……这个男人总是能读懂自己的心思啊。丁诚抬高帽檐说：“有这么明显吗？还是说你的眼睛连‘我要走了’这种心思都能看出来？”
“那就属于读心术的范畴了吧，我的眼睛自然没有那种功能。”迎着阳光对着丁诚微笑：“但真的很明显呢。”
是啊，真的很明显啊，从昨天就能看出来些端倪了吧？不过佩里没再多说什么，既然是这位大人决定的离开方式，他也不必多言。
“哼哼哼，”感觉自己伪装很棒的丁诚先生略显不服气地转过身去。虽然也没有怎么刻意伪装就是了。
“那就再见吧。”他对着后面的人慢慢挥手。
“一路顺风，恩人。”
“才不是恩人，是人民公仆丁诚。”迎着金色的光芒，口中重复喃喃着24个字的男人拉低帽檐这样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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