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年

    房间内，沈雾稍稍褪下衣衫。后背的皮肤已被养得光滑细腻，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处坑洼之地。

    沈雾：“劳烦你在我那里有坑的地方刺一朵曼珠沙华。”

    “您需要麻药吗？”

    “打了麻药效果一样吗？”

    “打了麻药，曼珠沙华的成色就没那么好看。”

    “那就不打。”

    那么多痛都熬过来了，还怕小小的刺青吗？

    大年三十除夕夜。

    街道都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孩童的欢笑声。

    “傅哥。您是回云轩还是老宅？”

    傅红枫虽然平时不住在老宅，但大年三十还是会回去住一晚。

    但今年云轩里多了个沈雾，木子也有点捉摸不透傅红枫的心理。

    “掉头，去老宅。把我放下后你也回去吧。告诉他们，明天照例放假一天。”

    沈雾做好晚餐。一盘青菜，一盘红烧肉和一盆汤。

    虽然知道傅红枫不会回来，她还是下意识地做了两份。

    云轩地处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人家。除了傅红枫没回来之外，沈雾觉得除夕夜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

    莉默的肚子稍稍显怀。在老太太的强烈要求下，莉默被接到沐家过年。

    饭桌上，老太太一筷接着一筷地给莉默夹菜。

    “多吃点，别饿着我的重孙子了。”

    莉默受宠若惊，“谢谢奶奶。”

    老太太：“你的肚子也显怀了，什么时候和言之把证领一下？”

    莉默娇羞一笑，看向沐言之：“这得看言之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沐老太太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沐言之，明白他心底的想法，把话题引向了其他地方。

    莉默走后，老太太严肃道：“言之，你到底怎么想的？不想娶莉默，为什么要搞大人家的肚子？”

    沐言之苦笑道：“奶奶，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这个孩子不在我的意料之内。”

    “不在你的意料之内？那你想和谁生孩子？你能让沈雾避孕，又为什么让莉默钻了空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莉默那个丫头。喜欢到让她生下你的孩子。”

    喜欢？

    沐言之脑海里闪过沈雾和莉默的脸，心里茫然。

    他从来没想过什么是喜欢，择偶标准也是按照对方能不能做好沐太太这个位置找的。

    莉默毫无疑问能胜任沐太太这个位置。可一想到以后的日日夜夜都要和她同床共枕，沐言之心里升起一阵排斥感。

    老太太：“言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莉默生产前找个结婚对象，把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另一个是和莉默结婚。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重孙不能成为私生子，更不能流落在外！”

    沐言之的内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轻声道：“奶奶，再等等吧。”

    街道上入目皆是红色，人来人往，摊贩在卖力的呦呵着，偶尔插播一两声喇叭声。孩童在嬉笑打闹，大人也满含笑意地闲聊。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开心快乐的。

    沈雾不知不觉将车停在了沈氏别墅外。

    透过车窗看过去，别墅里只有大厅灯火透明。

    大概是张婶在守夜吧。

    沈雾下了车，倚在车边，心中烦闷。

    她何尝不想走进去，可是大仇未报，她不能也不敢再重新踏入那个家里。

    站了十几分钟，一阵夜风吹过，拉回了沈雾的思绪。

    苦笑一声，沈雾驱车离去。

    别墅大门后，张婶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不禁红了眼眶。

    回到云轩，沈雾一头栽在床里。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傅红枫的靠近。嘟囔着把傅红枫的手甩开，翻个身继续睡。

    傅红枫也没再闹沈雾，安安静静地躺在另一侧，感受着旁边传来的温度，他的心里感到一股安定，轻声道：“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