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体测
对学生而言，每一周似乎都是一次重复。
他们如同磨盘上的原料，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研磨，然后又步入下一个轮回。
科教楼大门，北麓一中整个高二的学生都在各自老师的带领下安安静静的队列于此。
距离周天算法测试正好过去了七天整，所有学生的意向书都被学校递交给教育部门并得到了批复，再加上今天的体测报告，将会通过分班决定高二学年的基础资源供给量。
相较于高一的一视同仁，经过一年的各自努力，现实的参差将会赤果果的呈现给每一位学生。
站在平均年龄都要步入中年危机的队伍中，黎白鲜亮的发色和毕露的锋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谁在意呢？
作为体测的第一梯队带队老师，黎白这次却并不负责某个具体的班级。
“杳氿，朱志，出列！”
跟同学们眼中清公子沉静避事的个性不同，朱志这个贵公子更习惯于这种特殊对待的场面，一面用爽朗的嗓门应答，一面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最前边。
“嗯，精神不错，临时通知，你们两个需要单独测试，跟我来。”
上下打量一番，确定两人状态上佳，黎白便准备领着两人去首先完成体测。
其实学校对于两人原本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只不过没想到第三推演法启道入门的要求着实比较特别，不止是学校，北麓省教育部门都是两眼一抹黑，人员和通知全是上边临时下达的。
等到文书递交到学校这里，时间上再也来不及另做安排，经过简单讨论，最后决定把他俩单独拎出来得了。
不过，经历一整个学年的艰苦锻炼，学生们正处在气血充盈过度的阶段，一个个思维活泼，神经敏锐，尤其是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相当敏感。
虽然绝大部分学生队列出现些微躁动后又很快平息下来，但总有那么两个刺头热血上脑，意志坚决的站了出来“主持正义”。
“报告老师！我有问题！”
随着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一处，只见一道鹤立鸡群的魁梧身影正高举右手，瞪得溜圆的双眼烔烔有神，毫不留情的回击每一个敢与之对视的人。
连少数几个同样蠢蠢欲动的学生也默默的把移出去的半只脚掌挪了回来。
“是六班的铁臂张狂。”朱志对杳氿耳语。
听见朱志的介绍，杳氿迅速将记忆里有关张狂的信息汇集起来。
说起来，张狂去年入学的时候就闹出过不小的动静。
由于地区环境的影响，生活在北麓的人向来骨骼偏大，但像张狂这种两米二三往上的也实属罕见。
而更为特殊的是那一双即便对标二米三的身高而言也长得离谱的双臂，据说其刚进校园就扭坏了不少公共设施。
负责六班秩序的老师同样是个魁梧的汉子，赶忙上前去安抚，不过当他站到张狂身前时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娇小。
“有什么问题等体测结束了再问，现在归队。”
面对老师的命令，张狂梗着脖子不为所动，就差把不服两个字写在自个大脸盘子上了，死死地盯着杳氿和朱志，张口背诵起来：
“高等中学学生身体测试报告条令，第一，依据公平公正公开三原则，所有的学生身体测试需要统一举行，接受统一安排！第二……”
眼看着老师拉了半天也没拉动张狂，黎白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微微扭头，就看见花梨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暗自摇头，黎白正准备解决掉这场无谓的麻烦，朱志已经抬腿走了过去。
“张狂同学，你的条令背得很好，不过希望下次你背条令的时候能更仔细了解一下相关条令的内容。”
“根据优秀人才选拔条令，第三十二条补充条款，当高中阶段的学生取得巨大突破时，应当及时向上申报，并对其进行适当程度的保护。保护程度应当包括但不限于其一切身份信息。”
“不知道破格研究员的身份，能不能称得上是取得了巨大突破，够不够资格保密体测？”
说着，朱志走到张狂身前，举起右手将两枚银白色的胸章递到其面前。
张狂当真抬手把胸章捏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印章正面刻着《第三推演法》的字样，背后则分别是朱志和杳氿的名字。
“呃…，这个……”
单从冰冰凉凉的金属判断，这玩意应该不太可能是伪造的，不过，张狂左手抓了抓头皮，如何去判别一枚胸章的真伪和含金量，对他来说有点超出认知范畴了。
一旁的张狂老师略带尴尬地将胸章抢了下来，还给朱志，顺手把张狂推回队列，说了几句好话。
和平解决问题，不提其他人如何看待这两枚简直天方夜谭的胸章，朱志将胸章别好，坦然回到队列前头，将另外一枚胸章交给杳氿：
“呐，给你提前申领下来了。原本还想给你个惊喜的。配套的辅算器和秘法都在校长那里，体测完你自己去领就行。”
“别是惊吓就好。”翻了个白眼，杳氿同样将胸章别在常服上。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胸章的折射后格外的晃眼睛。
“炫耀够了吗？”一道悠悠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脸色一僵，赶忙转身露出恍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容，朱志道：
“够了够了，老师，请稍等一下。”
说完，朱志走到一旁把自己代入看客观众一般身份的副校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方才一本正经的站回原位，道：
“好了，老师。”
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志阳光开朗的表情，黎白终于是带着两人走进了科教楼。
这时，隔着大门的杳氿忽然听见科教楼外副校长喊话：
“同学们，朱志同学作为优秀学生的表率，同时也为了向大家表达由于个人原因不慎占用共同时间的歉意，决定将本学年学校下发的所有奖励都无偿赠送给每个月进步最大的同学。希望……”
扭头正好和朱志四目相对，杳氿偷偷竖起大拇指，换来朱志一口白牙。
和上周相比，科教楼的内部布置变化不小，主要是许多一年一用大型机械又重新组装起来，还有许多专业人员负责调试。
没有耽误时间，黎白带着二人略过其他大大小小的体测项目径直往一楼最左边的房间走去。
在进门前杳氿抬头扫了一眼，门框上挂着《演算室》的标志。
走进去，足足两百平方米的空间内，除了地上密密麻麻的电缆，还有数台大型装置环绕着中央的一台圆形舱室放置着，十数名白衣正等着测试人员的到来。
“皇甫老爷子，人我给你带来了。”指着身后两人，黎白对一位双鬓斑白的白衣如是道。
老爷子是瞧也不瞧黎白一眼，眼神在杳氿和朱志身上来回巡视几遍，直截了当的开口：
“开启测试舱，准备定窍测试。杳氿先来。”
“是。”×n
随着白衣们开始运作，机械装置上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的明灭，片刻，房间中央的圆形舱室忽然打开，露出充满胶质感内部空间。
“滋滋滋…”一阵细密的喷洒声响起，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均匀地覆盖在舱室表面。
“emmmm……”杳氿忽然有点犹豫，主要这种乳白色的液体让他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完成，皇甫雨正准备开始送人进去，却看到舱室旁空空如也，一扭头，发现杳氿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地，额头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了一起。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哦，好的。”喉头一上一下，杳氿一咬牙，走了过去。
而这边，黎白站到朱志身后，语气幽幽的问道：
“很好笑吗？”
一个激灵，朱志差点原地起跳，赶忙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做个木头人。
走到舱室旁边，还没等杳氿询问测试具体如何进行，黄埔雨一个巴掌拍在他腰上，整个人一麻，身上的衣服瞬间丢失，随后就被丢了进去。
“咔咔”两声过后，舱室合拢，杳氿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一张干瘦的面孔上。
“淦！”脑子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反应。
……
两分钟过后，杳氿被人拖了下来。
而舱室经过清理之后，重复喷涂了一层粘液，这回就轮到朱志被拍晕了丢进去。
脱离了舱室内部，杳氿身上粘连的少量粘液迅速脱水形成一层薄薄的片状物体，等他挣脱那种窒息般的感觉醒来，一动，这些薄片纷纷脱落。
旁边一位手持吸尘装置的白衣旋即将这些东西清洁得一干二净。
“呼～呼～”
发出急促呼吸的杳氿压根没来得及发言抗拒皇甫雨的粗暴手段，发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份后脸蛋猛地涨红。
“小同学，你没事吧？”一位白衣将衣物送到杳氿面前。
抬头看见是一位阿姨，杳氿耳根都在发热，赶忙将衣服挡在自己面前，尤自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
“我…我不小了。”
蔣秋一愣，随后打量了一下杳氿，不知在看些什么，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道：
“是不小了。”
扛不住，完全扛不住，连蹦带跳地找到黎白的位置，躲了过去，穿好衣服的杳氿也没表达抗议的想法了，只想着快点结束体测，好回去冷静冷静。
稍后，朱志状态也没能比杳氿好上多少，甚至由于没有第三个测试者，承受的注目相对还要多。
不过，应该说是不愧朱家嫡孙吗，朱志调整状态的速度比杳氿快多了，要不是皇甫雨将两人的报告做完，朱志甚至想拉着杳氿讨论一下。
“这上面是你们目前的准确窍位，你们各自最活跃的窍位我都给你们勾选出来了，三天以内按照这个窍位突破就行，三天过后，就需要你们自己重新进行测窍定位。”
不由分说的把两叠报告分别塞进两人怀中，皇甫雨的目光终于肯在杳氿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
“杳氿，我看过你的测试报告，准确率达到了98，还不错。”
上一秒还沉浸在新鲜出炉的报告中，下一秒突然得到长者的夸赞，跟不上皇甫雨的思维跳跃，杳氿表现得有点迟钝。
“啊？哦！谢谢夸奖。”
等杳氿反应过来，皇甫雨已经带领着一大半白衣走出门口。
“不要介意，老师他一向都是这样。”带领七位女性白衣留下来的蔣秋对杳氿安慰完，忽然又童心大起，捉弄道：
“不过，小同学，你现在应该去三楼了。”
似乎想起什么，杳氿脸颊微微发红，特别当他看到是朱志那诡异的眼神，张张嘴，又没办法解释。
正好这时黎白催促，杳氿逃难一般跟了上去，惹来一阵取笑。
和一楼的定窍组合舱一样，三楼的装置能为他们带来帮助的也只有天心仪。
通过大修士辛苦截取的一缕缕天地运转之理作为消耗，天心仪能够帮助测试者们感知到他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最可能契合天地的时间和大概位置。
皇甫雨结合两人的定窍报告，最终在天心仪给出的十几个时间段中分别圈出了两个和三个交给两人。
意思很明显，那会是杳氿和朱志最能顺利推开第三推演法大门的机会。
简单交代了几句，不等杳氿再凑上去讨教一下，白衣们又留下来五六个，而黎白一路恭恭敬敬的将皇甫雨送出科教楼，再由副校长他们簇拥着一路送出校门。
“就，就这么走了？”在科教楼门口被拦下，杳氿眨巴眨巴双眼。
朱志耸了耸肩，摊开手：
“堂堂大研究员，能为我们两个小屁孩跑一趟就不错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皇甫雨这个大研究员在，单单是他留下的两个高级研究员对于区区高二体测就已经是超规格待遇，北麓第一中学的同学只要能获得一两句提点，便足以少走不少弯路。
他们如同磨盘上的原料，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研磨，然后又步入下一个轮回。
科教楼大门，北麓一中整个高二的学生都在各自老师的带领下安安静静的队列于此。
距离周天算法测试正好过去了七天整，所有学生的意向书都被学校递交给教育部门并得到了批复，再加上今天的体测报告，将会通过分班决定高二学年的基础资源供给量。
相较于高一的一视同仁，经过一年的各自努力，现实的参差将会赤果果的呈现给每一位学生。
站在平均年龄都要步入中年危机的队伍中，黎白鲜亮的发色和毕露的锋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谁在意呢？
作为体测的第一梯队带队老师，黎白这次却并不负责某个具体的班级。
“杳氿，朱志，出列！”
跟同学们眼中清公子沉静避事的个性不同，朱志这个贵公子更习惯于这种特殊对待的场面，一面用爽朗的嗓门应答，一面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最前边。
“嗯，精神不错，临时通知，你们两个需要单独测试，跟我来。”
上下打量一番，确定两人状态上佳，黎白便准备领着两人去首先完成体测。
其实学校对于两人原本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只不过没想到第三推演法启道入门的要求着实比较特别，不止是学校，北麓省教育部门都是两眼一抹黑，人员和通知全是上边临时下达的。
等到文书递交到学校这里，时间上再也来不及另做安排，经过简单讨论，最后决定把他俩单独拎出来得了。
不过，经历一整个学年的艰苦锻炼，学生们正处在气血充盈过度的阶段，一个个思维活泼，神经敏锐，尤其是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相当敏感。
虽然绝大部分学生队列出现些微躁动后又很快平息下来，但总有那么两个刺头热血上脑，意志坚决的站了出来“主持正义”。
“报告老师！我有问题！”
随着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一处，只见一道鹤立鸡群的魁梧身影正高举右手，瞪得溜圆的双眼烔烔有神，毫不留情的回击每一个敢与之对视的人。
连少数几个同样蠢蠢欲动的学生也默默的把移出去的半只脚掌挪了回来。
“是六班的铁臂张狂。”朱志对杳氿耳语。
听见朱志的介绍，杳氿迅速将记忆里有关张狂的信息汇集起来。
说起来，张狂去年入学的时候就闹出过不小的动静。
由于地区环境的影响，生活在北麓的人向来骨骼偏大，但像张狂这种两米二三往上的也实属罕见。
而更为特殊的是那一双即便对标二米三的身高而言也长得离谱的双臂，据说其刚进校园就扭坏了不少公共设施。
负责六班秩序的老师同样是个魁梧的汉子，赶忙上前去安抚，不过当他站到张狂身前时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娇小。
“有什么问题等体测结束了再问，现在归队。”
面对老师的命令，张狂梗着脖子不为所动，就差把不服两个字写在自个大脸盘子上了，死死地盯着杳氿和朱志，张口背诵起来：
“高等中学学生身体测试报告条令，第一，依据公平公正公开三原则，所有的学生身体测试需要统一举行，接受统一安排！第二……”
眼看着老师拉了半天也没拉动张狂，黎白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微微扭头，就看见花梨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暗自摇头，黎白正准备解决掉这场无谓的麻烦，朱志已经抬腿走了过去。
“张狂同学，你的条令背得很好，不过希望下次你背条令的时候能更仔细了解一下相关条令的内容。”
“根据优秀人才选拔条令，第三十二条补充条款，当高中阶段的学生取得巨大突破时，应当及时向上申报，并对其进行适当程度的保护。保护程度应当包括但不限于其一切身份信息。”
“不知道破格研究员的身份，能不能称得上是取得了巨大突破，够不够资格保密体测？”
说着，朱志走到张狂身前，举起右手将两枚银白色的胸章递到其面前。
张狂当真抬手把胸章捏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印章正面刻着《第三推演法》的字样，背后则分别是朱志和杳氿的名字。
“呃…，这个……”
单从冰冰凉凉的金属判断，这玩意应该不太可能是伪造的，不过，张狂左手抓了抓头皮，如何去判别一枚胸章的真伪和含金量，对他来说有点超出认知范畴了。
一旁的张狂老师略带尴尬地将胸章抢了下来，还给朱志，顺手把张狂推回队列，说了几句好话。
和平解决问题，不提其他人如何看待这两枚简直天方夜谭的胸章，朱志将胸章别好，坦然回到队列前头，将另外一枚胸章交给杳氿：
“呐，给你提前申领下来了。原本还想给你个惊喜的。配套的辅算器和秘法都在校长那里，体测完你自己去领就行。”
“别是惊吓就好。”翻了个白眼，杳氿同样将胸章别在常服上。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胸章的折射后格外的晃眼睛。
“炫耀够了吗？”一道悠悠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脸色一僵，赶忙转身露出恍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容，朱志道：
“够了够了，老师，请稍等一下。”
说完，朱志走到一旁把自己代入看客观众一般身份的副校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方才一本正经的站回原位，道：
“好了，老师。”
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志阳光开朗的表情，黎白终于是带着两人走进了科教楼。
这时，隔着大门的杳氿忽然听见科教楼外副校长喊话：
“同学们，朱志同学作为优秀学生的表率，同时也为了向大家表达由于个人原因不慎占用共同时间的歉意，决定将本学年学校下发的所有奖励都无偿赠送给每个月进步最大的同学。希望……”
扭头正好和朱志四目相对，杳氿偷偷竖起大拇指，换来朱志一口白牙。
和上周相比，科教楼的内部布置变化不小，主要是许多一年一用大型机械又重新组装起来，还有许多专业人员负责调试。
没有耽误时间，黎白带着二人略过其他大大小小的体测项目径直往一楼最左边的房间走去。
在进门前杳氿抬头扫了一眼，门框上挂着《演算室》的标志。
走进去，足足两百平方米的空间内，除了地上密密麻麻的电缆，还有数台大型装置环绕着中央的一台圆形舱室放置着，十数名白衣正等着测试人员的到来。
“皇甫老爷子，人我给你带来了。”指着身后两人，黎白对一位双鬓斑白的白衣如是道。
老爷子是瞧也不瞧黎白一眼，眼神在杳氿和朱志身上来回巡视几遍，直截了当的开口：
“开启测试舱，准备定窍测试。杳氿先来。”
“是。”×n
随着白衣们开始运作，机械装置上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的明灭，片刻，房间中央的圆形舱室忽然打开，露出充满胶质感内部空间。
“滋滋滋…”一阵细密的喷洒声响起，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均匀地覆盖在舱室表面。
“emmmm……”杳氿忽然有点犹豫，主要这种乳白色的液体让他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完成，皇甫雨正准备开始送人进去，却看到舱室旁空空如也，一扭头，发现杳氿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地，额头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了一起。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哦，好的。”喉头一上一下，杳氿一咬牙，走了过去。
而这边，黎白站到朱志身后，语气幽幽的问道：
“很好笑吗？”
一个激灵，朱志差点原地起跳，赶忙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做个木头人。
走到舱室旁边，还没等杳氿询问测试具体如何进行，黄埔雨一个巴掌拍在他腰上，整个人一麻，身上的衣服瞬间丢失，随后就被丢了进去。
“咔咔”两声过后，舱室合拢，杳氿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一张干瘦的面孔上。
“淦！”脑子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反应。
……
两分钟过后，杳氿被人拖了下来。
而舱室经过清理之后，重复喷涂了一层粘液，这回就轮到朱志被拍晕了丢进去。
脱离了舱室内部，杳氿身上粘连的少量粘液迅速脱水形成一层薄薄的片状物体，等他挣脱那种窒息般的感觉醒来，一动，这些薄片纷纷脱落。
旁边一位手持吸尘装置的白衣旋即将这些东西清洁得一干二净。
“呼～呼～”
发出急促呼吸的杳氿压根没来得及发言抗拒皇甫雨的粗暴手段，发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份后脸蛋猛地涨红。
“小同学，你没事吧？”一位白衣将衣物送到杳氿面前。
抬头看见是一位阿姨，杳氿耳根都在发热，赶忙将衣服挡在自己面前，尤自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
“我…我不小了。”
蔣秋一愣，随后打量了一下杳氿，不知在看些什么，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道：
“是不小了。”
扛不住，完全扛不住，连蹦带跳地找到黎白的位置，躲了过去，穿好衣服的杳氿也没表达抗议的想法了，只想着快点结束体测，好回去冷静冷静。
稍后，朱志状态也没能比杳氿好上多少，甚至由于没有第三个测试者，承受的注目相对还要多。
不过，应该说是不愧朱家嫡孙吗，朱志调整状态的速度比杳氿快多了，要不是皇甫雨将两人的报告做完，朱志甚至想拉着杳氿讨论一下。
“这上面是你们目前的准确窍位，你们各自最活跃的窍位我都给你们勾选出来了，三天以内按照这个窍位突破就行，三天过后，就需要你们自己重新进行测窍定位。”
不由分说的把两叠报告分别塞进两人怀中，皇甫雨的目光终于肯在杳氿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
“杳氿，我看过你的测试报告，准确率达到了98，还不错。”
上一秒还沉浸在新鲜出炉的报告中，下一秒突然得到长者的夸赞，跟不上皇甫雨的思维跳跃，杳氿表现得有点迟钝。
“啊？哦！谢谢夸奖。”
等杳氿反应过来，皇甫雨已经带领着一大半白衣走出门口。
“不要介意，老师他一向都是这样。”带领七位女性白衣留下来的蔣秋对杳氿安慰完，忽然又童心大起，捉弄道：
“不过，小同学，你现在应该去三楼了。”
似乎想起什么，杳氿脸颊微微发红，特别当他看到是朱志那诡异的眼神，张张嘴，又没办法解释。
正好这时黎白催促，杳氿逃难一般跟了上去，惹来一阵取笑。
和一楼的定窍组合舱一样，三楼的装置能为他们带来帮助的也只有天心仪。
通过大修士辛苦截取的一缕缕天地运转之理作为消耗，天心仪能够帮助测试者们感知到他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最可能契合天地的时间和大概位置。
皇甫雨结合两人的定窍报告，最终在天心仪给出的十几个时间段中分别圈出了两个和三个交给两人。
意思很明显，那会是杳氿和朱志最能顺利推开第三推演法大门的机会。
简单交代了几句，不等杳氿再凑上去讨教一下，白衣们又留下来五六个，而黎白一路恭恭敬敬的将皇甫雨送出科教楼，再由副校长他们簇拥着一路送出校门。
“就，就这么走了？”在科教楼门口被拦下，杳氿眨巴眨巴双眼。
朱志耸了耸肩，摊开手：
“堂堂大研究员，能为我们两个小屁孩跑一趟就不错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皇甫雨这个大研究员在，单单是他留下的两个高级研究员对于区区高二体测就已经是超规格待遇，北麓第一中学的同学只要能获得一两句提点，便足以少走不少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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