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发明了“上帝恩典”
陈博士看着小警察在飞起的玻璃碎片中摔在了地板上。不等小警察挣扎地爬起来，无头尸怪又冲过去，抓起小警察，往另一边摔去。小警察的身体撞进了玻璃柜。整个玻璃柜轰然震碎。
陈博士赶紧转身跑出了实验室。他冲进电梯，冷静地按下F1键。可当电梯门滑开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灰色空间，呈不同色阶的灰色空间。有的地方很暗，有的地方接近白色，深深浅浅的颜色呈现出了一片复杂的纹路。
他瞬间看出眼前的空间竟是一个大脑的形态，就像调成了灰色系的大脑的全息投影。惊骇之下，他忙按下关闭键。可电梯门没反应。他又按了按，电梯门还是没反应。他急着把所有的键钮都按了个遍。
不想电梯消失了。
陈博士惊住了，忙回头看去，身后没有电梯了，也没有走廊，只有浮于空中的构成大脑纹理的光影。
他转过头来，突然看到小警察出现在前方。小警察现在一身深蓝的执勤警服，戴着警便帽。警便帽压得很低，鸭嘴形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了阴影，以致他的眼睛幽黑如洞。
“去我的车里坐一坐，我们好好谈谈。”小警察低沉地说。
陈博士退了一步，看到了小警察的身后停着一辆黑白涂装的道奇战马。
“你的局长知道你这么嚣张吗？”陈博士强作镇定地问。
小警察突然拔出枪来，枪口对向了陈博士，喊道：“你跑啊，不管你怎么跑，我的子弹都会打中你。”
接着，冷冷地问：“陈博士，你是要它穿过你的眉心，还是你的心脏？或者左眼还是右眼？”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博士心跳加快。
“你不是天才吗？”
“这里是哪？”陈博士又问。
“你说呢？”
“你的大脑吗？”陈博士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反常的想法。
“你认为呢？”
陈博士睁大眼睛。
“停止你们的实验！”小警察用命令的口吻道。
陈博士脑子一阵凌乱，但他现在无法进行抽丝剥茧的思考，不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谁决定的！”
陈博士顿住了，过了一会，他带着试探地口吻说：“你不是上帝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无法阻止？”
小警察的脸一瞬间变得更阴暗了。
陈博士不紧不慢地说：“我也希望停止，但已经停不下来了。除非上帝恩典消失，就像它从不曾出现，没有人会记住它，包括上帝恩典的研发者。”
“你果然知道谁是研发者。”
陈博士忧伤地笑了。“而你这个上帝却不知道。”
“是谁！”
陈博士答非所问：“我们也不知道恩典是怎么流出去的。”
小警察一字一字说：“你在撒谎。”
“哈哈哈。”陈博士突然大笑起来。
“笑什么？”小警察怒道。
“我笑你这个可怜的上帝连我说的是实话都不知道。”陈博士继续大笑着，流出了两行清泪。
灰色的光影瞬间流动起来，像乌云急遽流动，但仍然保持着大脑的纹理。
忽然，响起了枪声。
子弹从陈博士身后飞过来，小警察迅速地躲过去了。陈博士停止了笑，赶紧转过头，见是雷戈和塞格尔跑过来。
“不！快停下！”
陈博士喊声未落，小警察朝着雷戈和塞格尔开了两枪。两颗子弹，一颗穿进雷戈的胸口，一颗冲进塞格尔的胸膛。两人还未倒地，全身就腾起了火焰。塞格尔和雷戈在火焰中尖叫，转眼化成了灰烬。
陈博士脸色煞白，一回过头去，顿感到额头上抵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近在咫尺的小警察的眼睛里腾着滚动的烈焰。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发明了恩典？”
陈博士吐出一口气息，直视着小警察的眼睛。过了一会，喃喃地说：“不正是你吗？这一切都是缘于你疯狂的，潜意识深处的无法受理性支配的紊乱。”
“下地狱吧。”小警察的声音如刃。
陈博士闭上眼睛，猛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力冲进眉心，接着一阵炽热从脚底腾起。他睁开眼睛，低头见火焰熊熊地升腾，吞噬了他的腿。
“我要让你撕心裂肺。”
陈博士惨叫起来。
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掉到床下。他定下心来时，还感到身体被火烧似的疼痛。不仅是身体疼痛，喉咙也如火烧般的疼。一张嘴，就感觉咙喉冒烟。
陈博士忙拍亮台灯，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喝水。杯子里的水很少，无法缓解噩梦初醒的干渴。他有些跌撞地出了卧室。卧室外是办公室，他从办公桌后面走过去，走向对面的小门。
小门推开了，里面是干湿分离的洗手间。他扭开水龙头，接了一满杯自然水喝起来。由于喝得太急，水从嘴缝和杯沿处溢出来，顺着下颌流了下去，打湿了衣服。
嘭——
陈博士突然把杯子放在了盥洗台上，抬眼见镜子里自己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虽然从丧尸之夜后，他经常做噩梦，被噩梦惊醒，但没有哪场梦像这场梦一样逼真。
他猛地看到小警察出现在镜子里，吓得他赶紧转身，身后并没有小警察。他忙又转回身，镜子里只有一张惊恐的脸，那是他的脸。
“陈警官？”
从来没有一场噩梦，让他感到如此不安，觉得梦中的人就在附近。他走出洗手间，扫视着幽暗的办公室。突然，他目光定在了休闲区的沙发后面。沙发后面有团暗影，像是有人躲在后面。他紧张起来。
他赶紧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可站在这个位置，沙发后面的情景一鉴无余，那里根本没有人。
陈博士松了一口气，当他坐下来，回忆梦境时，发现梦境已经在大脑里模糊了。他只记得小警察朝他开枪了，然后火焰腾了起来。
小警察为什么要杀他？
如果就此梦境去问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出的答案肯定是在潜意里，他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忽然，他想起了一部分梦境。他在实验室里切着无头尸的心脏，小警察突然闯了进来，恫吓他说出上帝恩典的来源，然后打了他。这时无头尸出现了，把小警察踢飞了。而他在做什么呢？他记得他跑出去了，一直在跑……然后小警察又出现，朝他开枪了，火焰升腾了起来，把他烧醒了。
陈博士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来到实验室，直径走到玻璃柜前，放在玻璃瓶里的心脏并没有因为注射了大量的n6有所变化。他又走到玻璃柜前，看着放在里面的六个培养皿，四个培养皿里分别是从伊戈尔和马尔科的遗体里提取出来的还未死亡的细胞。剩下两个是从无头尸的心脏里提取出来的死亡的细胞。目前来看，六个培养皿里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滑开的电梯门，陈博士骤然感到不安，便改从楼梯下去了。他穿过好几条走廊，到了观察区。入口处的观察室的窗户里亮着灯。透过单面镜的窗户陈博士看到莫娅还在画画。她的脚边已丢满了画稿。
过了一会，陈博士走了过去，进入一间观察室，站在束缚床前，看着无头尸，目光落在了无头尸空洞的胸腔上。他突然回想起梦境的一个细节：小警察朝着无头尸开枪，子弹全射进了无头尸的胸腔里。没有了头颅，也没有了柔软的脏器，无头尸似乎再也无法杀死了。
陈博士感到一阵恐惧，很快给一个人打电话，命令立即将无头尸火化。
从9号观察室出来后，他又查看了一下躺在10号和11号观察室里的伊戈尔和马尔科。两具尸体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复活的迹象，也没有继续腐败的痕迹。
他再次来到1号观察室。莫娅这时正撕下一张画，丢在地上。
“莫娅。”陈博士走了进去，站在离莫娅两米的距离，叫了她。
莫娅正将一张新的画纸夹在画板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蹙着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
“陈博士。”她顿时笑靥如花。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陈博士问。
莫娅立即环顾起四周，然后说：“这里没有钟啊。”
“他们没有提醒你吗？”
“他们来了又走了。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告诉我已经过了零点。”
“现在是四点五十二分。”陈博士看了看手表说。
“你为什么还没睡觉？”莫娅睁圆眼睛问。
“我醒了。”
“你总是这么早醒来吗？”莫娅接着问，“你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吗？”
陈博士没有回答莫娅的问题，他低下头去，看着铺散在地上的画稿，都是速写——男人，女人，有的有头，有的没头，有的只有一具躯干，有的画纸全是手，各种各样的手。
“我在恢复手的感觉。”莫娅说，“真是糟透了，连业余爱好者都比我画得好。”
陈博士正欲说话，目光突然在一张画纸上定住。画纸上画得是人像，不同角度的男性肖像。莫娅顺着陈博士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张速写，脸不由红了。
陈博士走过去，捡起画稿，看着画纸上不同角度的速写肖像，笑地说：“画得很像我。”
“哪里最像？”莫娅红着脸问。
“头发。”陈博士毫不犹豫地说。
莫娅眼睛一睁，笑了起来。
陈博士赶紧转身跑出了实验室。他冲进电梯，冷静地按下F1键。可当电梯门滑开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灰色空间，呈不同色阶的灰色空间。有的地方很暗，有的地方接近白色，深深浅浅的颜色呈现出了一片复杂的纹路。
他瞬间看出眼前的空间竟是一个大脑的形态，就像调成了灰色系的大脑的全息投影。惊骇之下，他忙按下关闭键。可电梯门没反应。他又按了按，电梯门还是没反应。他急着把所有的键钮都按了个遍。
不想电梯消失了。
陈博士惊住了，忙回头看去，身后没有电梯了，也没有走廊，只有浮于空中的构成大脑纹理的光影。
他转过头来，突然看到小警察出现在前方。小警察现在一身深蓝的执勤警服，戴着警便帽。警便帽压得很低，鸭嘴形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了阴影，以致他的眼睛幽黑如洞。
“去我的车里坐一坐，我们好好谈谈。”小警察低沉地说。
陈博士退了一步，看到了小警察的身后停着一辆黑白涂装的道奇战马。
“你的局长知道你这么嚣张吗？”陈博士强作镇定地问。
小警察突然拔出枪来，枪口对向了陈博士，喊道：“你跑啊，不管你怎么跑，我的子弹都会打中你。”
接着，冷冷地问：“陈博士，你是要它穿过你的眉心，还是你的心脏？或者左眼还是右眼？”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博士心跳加快。
“你不是天才吗？”
“这里是哪？”陈博士又问。
“你说呢？”
“你的大脑吗？”陈博士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反常的想法。
“你认为呢？”
陈博士睁大眼睛。
“停止你们的实验！”小警察用命令的口吻道。
陈博士脑子一阵凌乱，但他现在无法进行抽丝剥茧的思考，不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谁决定的！”
陈博士顿住了，过了一会，他带着试探地口吻说：“你不是上帝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无法阻止？”
小警察的脸一瞬间变得更阴暗了。
陈博士不紧不慢地说：“我也希望停止，但已经停不下来了。除非上帝恩典消失，就像它从不曾出现，没有人会记住它，包括上帝恩典的研发者。”
“你果然知道谁是研发者。”
陈博士忧伤地笑了。“而你这个上帝却不知道。”
“是谁！”
陈博士答非所问：“我们也不知道恩典是怎么流出去的。”
小警察一字一字说：“你在撒谎。”
“哈哈哈。”陈博士突然大笑起来。
“笑什么？”小警察怒道。
“我笑你这个可怜的上帝连我说的是实话都不知道。”陈博士继续大笑着，流出了两行清泪。
灰色的光影瞬间流动起来，像乌云急遽流动，但仍然保持着大脑的纹理。
忽然，响起了枪声。
子弹从陈博士身后飞过来，小警察迅速地躲过去了。陈博士停止了笑，赶紧转过头，见是雷戈和塞格尔跑过来。
“不！快停下！”
陈博士喊声未落，小警察朝着雷戈和塞格尔开了两枪。两颗子弹，一颗穿进雷戈的胸口，一颗冲进塞格尔的胸膛。两人还未倒地，全身就腾起了火焰。塞格尔和雷戈在火焰中尖叫，转眼化成了灰烬。
陈博士脸色煞白，一回过头去，顿感到额头上抵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近在咫尺的小警察的眼睛里腾着滚动的烈焰。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发明了恩典？”
陈博士吐出一口气息，直视着小警察的眼睛。过了一会，喃喃地说：“不正是你吗？这一切都是缘于你疯狂的，潜意识深处的无法受理性支配的紊乱。”
“下地狱吧。”小警察的声音如刃。
陈博士闭上眼睛，猛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力冲进眉心，接着一阵炽热从脚底腾起。他睁开眼睛，低头见火焰熊熊地升腾，吞噬了他的腿。
“我要让你撕心裂肺。”
陈博士惨叫起来。
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掉到床下。他定下心来时，还感到身体被火烧似的疼痛。不仅是身体疼痛，喉咙也如火烧般的疼。一张嘴，就感觉咙喉冒烟。
陈博士忙拍亮台灯，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喝水。杯子里的水很少，无法缓解噩梦初醒的干渴。他有些跌撞地出了卧室。卧室外是办公室，他从办公桌后面走过去，走向对面的小门。
小门推开了，里面是干湿分离的洗手间。他扭开水龙头，接了一满杯自然水喝起来。由于喝得太急，水从嘴缝和杯沿处溢出来，顺着下颌流了下去，打湿了衣服。
嘭——
陈博士突然把杯子放在了盥洗台上，抬眼见镜子里自己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虽然从丧尸之夜后，他经常做噩梦，被噩梦惊醒，但没有哪场梦像这场梦一样逼真。
他猛地看到小警察出现在镜子里，吓得他赶紧转身，身后并没有小警察。他忙又转回身，镜子里只有一张惊恐的脸，那是他的脸。
“陈警官？”
从来没有一场噩梦，让他感到如此不安，觉得梦中的人就在附近。他走出洗手间，扫视着幽暗的办公室。突然，他目光定在了休闲区的沙发后面。沙发后面有团暗影，像是有人躲在后面。他紧张起来。
他赶紧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可站在这个位置，沙发后面的情景一鉴无余，那里根本没有人。
陈博士松了一口气，当他坐下来，回忆梦境时，发现梦境已经在大脑里模糊了。他只记得小警察朝他开枪了，然后火焰腾了起来。
小警察为什么要杀他？
如果就此梦境去问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出的答案肯定是在潜意里，他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忽然，他想起了一部分梦境。他在实验室里切着无头尸的心脏，小警察突然闯了进来，恫吓他说出上帝恩典的来源，然后打了他。这时无头尸出现了，把小警察踢飞了。而他在做什么呢？他记得他跑出去了，一直在跑……然后小警察又出现，朝他开枪了，火焰升腾了起来，把他烧醒了。
陈博士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来到实验室，直径走到玻璃柜前，放在玻璃瓶里的心脏并没有因为注射了大量的n6有所变化。他又走到玻璃柜前，看着放在里面的六个培养皿，四个培养皿里分别是从伊戈尔和马尔科的遗体里提取出来的还未死亡的细胞。剩下两个是从无头尸的心脏里提取出来的死亡的细胞。目前来看，六个培养皿里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滑开的电梯门，陈博士骤然感到不安，便改从楼梯下去了。他穿过好几条走廊，到了观察区。入口处的观察室的窗户里亮着灯。透过单面镜的窗户陈博士看到莫娅还在画画。她的脚边已丢满了画稿。
过了一会，陈博士走了过去，进入一间观察室，站在束缚床前，看着无头尸，目光落在了无头尸空洞的胸腔上。他突然回想起梦境的一个细节：小警察朝着无头尸开枪，子弹全射进了无头尸的胸腔里。没有了头颅，也没有了柔软的脏器，无头尸似乎再也无法杀死了。
陈博士感到一阵恐惧，很快给一个人打电话，命令立即将无头尸火化。
从9号观察室出来后，他又查看了一下躺在10号和11号观察室里的伊戈尔和马尔科。两具尸体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复活的迹象，也没有继续腐败的痕迹。
他再次来到1号观察室。莫娅这时正撕下一张画，丢在地上。
“莫娅。”陈博士走了进去，站在离莫娅两米的距离，叫了她。
莫娅正将一张新的画纸夹在画板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蹙着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
“陈博士。”她顿时笑靥如花。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陈博士问。
莫娅立即环顾起四周，然后说：“这里没有钟啊。”
“他们没有提醒你吗？”
“他们来了又走了。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告诉我已经过了零点。”
“现在是四点五十二分。”陈博士看了看手表说。
“你为什么还没睡觉？”莫娅睁圆眼睛问。
“我醒了。”
“你总是这么早醒来吗？”莫娅接着问，“你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吗？”
陈博士没有回答莫娅的问题，他低下头去，看着铺散在地上的画稿，都是速写——男人，女人，有的有头，有的没头，有的只有一具躯干，有的画纸全是手，各种各样的手。
“我在恢复手的感觉。”莫娅说，“真是糟透了，连业余爱好者都比我画得好。”
陈博士正欲说话，目光突然在一张画纸上定住。画纸上画得是人像，不同角度的男性肖像。莫娅顺着陈博士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张速写，脸不由红了。
陈博士走过去，捡起画稿，看着画纸上不同角度的速写肖像，笑地说：“画得很像我。”
“哪里最像？”莫娅红着脸问。
“头发。”陈博士毫不犹豫地说。
莫娅眼睛一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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