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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荆棘之言

    序章

    一.荆棘之言

    在细细簌簌的拢动声中,李棘言低垂的脑袋渐渐抬起,他感到沉重的眼睑紧紧地贴合着,似乎酣睡在此是最安全的抉择,四周空旷的回响让他有些难以入睡。

    于是,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哦!你终于醒了?”站在一旁的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诧异。

    他环顾四周,熏黄的墙壁上弯弯曲曲地延伸着一些纵横交错的粗线条,纵合的曲线在头顶一一交汇,宛如一朵硕大的莲花盛开一般壮丽。他软绵绵的垂下头去,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绑在一张棕黑色的木砧上,木缘的边角上沾染着形如血迹一般的粘稠液体,风干的溅射液痕早已入木三分。

    他又闭上了眼睛。

    “嘿嘿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身处一隅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把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合上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

    “怎么回事,你是谁,我怎么了?”李棘言拖着虚弱的腔调吐出这一串问题,那样子就仿佛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毫无生机。

    “说实话,这问题真奇怪,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说话为好……”他从一边拖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

    “从你自身说起吧,不过在此之前讲一个小小的故事。相传在许久的古世代时,有个信仰苦痛奇迹的教习,其中有一个承担苦痛的容器,即荆棘之子,暂且这么叫他吧,荆棘之子受到供奉,然后教民获得庇护,互利互惠很正常,这都是老生常谈了,不过在大清洗过后,几乎所有的教义都流失了。对,现在还留存的佛教,***教以及基督教都是幸存者……”

    他扭头瞟了一眼李棘言,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胸脯上下起伏的的厉害,他轻笑了几声,便又继续娓娓说到。

    “我们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很多零零散散的痕迹,很不幸的是,荆棘之子的奇迹没有留下,我们也很遗憾……”

    他顿了顿,看向李棘言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李棘言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然后呢……”李棘言轻飘飘地说。

    “苦痛荆棘被留下来了,被一群不知名的家伙当作圣物一样供奉起来,催生痛苦的荆棘汲取着寄生者的某些能量成长,同时信仰也作为一种力量源泉给予它生长的养料……”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正津津乐道的传教。

    “你说的太多了……”

    隔着一扇门,她的声音却如面对一般清晰。

    “嘿嘿,不好意思有点上头了。”他挠了挠头,随后站了起来。

    “那就步入正题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古早的火柴盒,李棘言现在却觉得上面的钟馗像是如此的凶煞。

    “你是谁?我要见警察,你们这是在拘束我的自由,这是犯法的!”

    “看来李先生对于时势的审度不是很在行啊!”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手上那微弱的火苗也随之摇摆。

    “至少我是故事中的人,而你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他伸手点燃了圆盘旁的红蜡烛,跃动的火苗仿佛顽皮的孩童一般活泼,墙上那些交错的粗线伴随着火光摇曳着,宛如真正身处莲瓣中一样迷幻。

    李棘言睁开眼,他暗自心想着刀俎鱼肉,脑海中拼命拼凑着昨晚的细碎记忆,

    ‘好像有个人……好像是个奇装异服的女的……’

    “对对,她做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的像是在逃避着什么……然后撞到了我……’

    “然后呢?”

    ‘她……她……她……’

    “她怎么了?”

    李棘言瞬间惊醒,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白漆的墙壁,还有浓郁的味道残留在空气中。相应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束缚在他的身上,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梦吗?”

    这梦有些过于真实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确实是现实。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他这才从恍惚中醒来,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嗯嗯,我马上就到,嗯……”

    李棘言连忙回应着电话那头暴躁的骂街声音,他颓丧着脸把手机收入衣袋中。

    “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李棘言挠了挠头,那些朦胧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着,却偏偏缺失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

    李棘言提上衣服匆忙地推开门一路小跑地跑出了这栋旧小楼,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余力让他思考这一连串诡异的事,他只知道要是现在这份工作都没了,那他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

    “愚者啊……倒也确实……嗯……”走廊的一头,斜射的阳光下袅袅烟气飞腾着,斗篷兜帽的身影靠在墙边,指间的烟卷落下一截黯淡的灰烬,她默默地看着那个窝囊的身影,扔下了还未燃尽的烟蒂。

    “这次的评级怎么样,估计是条大鱼吧?”那个男人又从怀中掏出那本破旧的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谁知道?话说你老是看那本黑白漫画装什么高深的学问啊,真蠢!”

    “别这么说嘛,至少开了个好头……”

    ……

    “李棘言!你已经晚点了十多分钟了!你可以滚了!”

    李棘言气喘吁吁地刚到,就只能点头哈腰地给那个纨绔的少爷赔罪,还好座上的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正着急地补着妆,这才没把事情闹到真的要喝西北风的地步上。

    “哼!还不快点开去轩枫居去!”那个顶着五彩斑斓的头发的少爷两脚叉在座椅上,一脸臭气地嚷嚷着。

    李棘言赶忙钻进驾驶座上,虽然嘴上说的是少爷,坐的车却是最普通的板车,李棘言只得在心里暗骂几句。

    “少爷,建议你不要这样坐,很危险的……”李棘言一脸谄笑着说道。

    “你懂什么,只顾开你的车就行了!”

    李棘言在心底奸笑了一下,一脚油门下去,后座的少爷应声痛哼了一声,然而在两个小姐的面前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怎么不开你的豪车呢?”那个妖艳的小姐贴在少爷的胸前,娇滴滴地问道。

    “哎!那没办法,太引人注目了,容易招到我不喜欢的家伙……”少爷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随随便便就敷衍过去。

    那个小姐一看自讨没趣,也便不再追问下去,她低头在提包中翻找着粉扑,

    “咦!那是什么?”她斜眼瞟去,车底上散落了一张卡片。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拾起一看,只是一张写着0的硬质卡片而已。

    李棘言转动了一下眼珠瞥了一眼,看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便开口说道,

    “这不会是什么人来踩点的记号吧……”

    那少爷一听脸色发黑,有些躲躲闪闪地看向窗外,窗外霓虹流转,人流攒动,在他的眼里却忽然像是尸腐的鬼怪一般可怖。

    “停车!你们两个给我下去!”少爷哆哆嗦嗦地大声嚷着,也不顾那两个小姐的惊愕,硬生生地把她们推下车去。

    “现在!我要回家!快!”他疯了似地朝李棘言大喊。

    “行行行……”李棘言笑笑,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只剩那两个小姐呆谔地站在原地。

    ……

    那个小姐目送着离去的远影,气急败坏地骂着少爷。而那个一直不语的小姐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她径直走向小巷中,那里早有一个黑影等待着。

    “我想时候到了,这挑的真不是时候……”那个小姐踢掉高跟鞋,伸手揉着纤小的脚踝。

    “你这样还挺好看,哈哈哈!”黑袍之下的身影难掩笑意地抖动着。

    她恶狠狠的剽了他一眼这才止住笑声。

    “这是他的命了,谁叫他居然对禁忌之女怀有不轨……”

    “怎么取出苦痛荆棘?”

    “那要看荆棘长在哪里了。如果地方不好只能从他的尸体上取了……”那个黑袍男子擦亮火柴给那个“小姐”点烟,他有些泄气地说“主要是没问到是怎么转移到他身上的,唉……”

    ……

    车子驶离喧闹的城市,飞速地跑在高速路上。

    “怎么回事啊?少爷,怎么不去轩枫居了?”李棘言突然问道,奇怪的举动让他觉得十分不解,风流成性的少爷怎么会忽然变卦?

    “你!是你!”我要下车!”他恍如一只受惊的野猫般忽然跳起,随即惊恐地死死地抓着方向盘。

    “你疯了了吗?”李棘言毫无头绪地拽着他的手,但是只觉得自己身上无力,怎么也拉不开他的手,眼看着车已经失控,他便索性松开方向盘。

    “下地狱去吧!”他双目无神喃喃地说,怀着这二十年来的不平。

    “轰——”

    下一秒车子便撞断护栏,一头冲下崖壁……

    ‘啊,我要死了。’

    李棘言平淡地地感叹了一声,随即就闭上了眼睛,随着车子一同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