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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天下三绝

    武安城。

    修筑不过二十年,但三绝之名却响彻天下。

    天下“勇”绝,龙骧骑。

    龙骧骑之勇,曾千骑三日破七城,此战绩令世间诸国再不敢轻视秦国半分。

    天下“飨”绝,沧江鲈鱼。

    沧江鲈鱼,便是在皇室飨宴之中也是稳居首位的绝顶佳品,可说一鱼成宴。

    愿做沧江独钓客,不应天子登高堂。

    还有便是天下“颜”绝,凝霜郡主白蔷薇。

    “晴晴,你说武安君长得这么潦草,怎么会生出蔷薇这么精致的女儿?”夏侯锷的声音不轻不重,也就刚好能够被周边人群听得清楚。

    见夏侯晴没理,夏侯锷又是说道:“许多年没见,都说女儿随爹,又说女大十八变,蔷薇不会变成武安君这般的粗犷模样吧。”

    既然被冠以“颜”绝,拥护者必然众多,而夏侯锷当街如此毫不避讳地议论,自然会引来不满。

    “武安君岂容你妄议,而凝霜郡主倾国之姿更是如谪仙般,怎堪你这般污言秽语!”白玉酒壶从高处被扔下,正砸向夏侯锷的车驾。

    “哥,你烦死了!”

    夏侯晴头都没回,手中长枪朝着白玉酒壶挥去,回马枪撞到白玉酒壶之上,连带被洒出来的酒水一同被横扫回去。

    举重若轻,枪术非凡,哪有什么覆水难收!

    楼上高冠青年走到窗前,身上还挂着酒渍,怒红着脸讽刺道:“果然是北地蛮子,半点礼数都不懂,难怪整日满口污秽。”

    夏侯晴回头朝着楼上看去。

    高冠青年惊艳于夏侯晴的飒爽之姿,赶忙伸手将身上的酒渍掸去,正了下衣冠,正要展现出他的翩然之姿。

    就在楼上高冠青年欲拱手行礼之时,夏侯晴猛然跃起手中长枪朝着那人衣领刺去,寒光闪过便将此人从高楼之上挑落下来。

    听得几声脆响,惨叫声随之而来,但全身却不能动弹半分,显然是摔得粉身碎骨。

    高冠青年怎能想到这看上去不过豆蔻之年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勇力,不过转瞬间险些身死。

    “连个名字都没留下,真可怜。”夏侯锷叹道,驱动灵兽向前。

    灵兽牵动车驾跟随着夏侯晴走去,围观众人也没想到事态变化如此之快,摄于夏侯晴的勇力,竟无人再敢向前。

    “这不是半月前从长安来到武安城的范家小公子吗,车里的到底是什么人,敢对他动手?”

    “你不知道?车里的是先帝赐封的瑞麟子爵,前北杭山代守将夏侯锷,曾经以一己之力抵挡北境二十万大军,守城三年,北境大军竟不能过北杭山半步。”

    “假的吧,若是领龙骧骑……”

    “就算是领龙骧骑全营,也难破北境二十万精锐吧。”

    说到夏侯锷的战绩,众人脸色各异,但没一人敢相信。

    “不过见到方才那女娃一枪挑落范家小公子,或许……”

    “不可能,就算是武安君也不可能做到,绝对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况且北杭山守军不过三千,如何能抵挡。”

    “当年确实没见北境大军越过北杭山。”

    “一定是假消息了,北境二十万大军压境,朔北军怎么可能按兵不动,秦国国内都没有关于这场战争的记载,估计是编造出来的吧。”

    “官府从来没有承认过有这场战役,恐怕就是有心人杜撰的,给某些二代子弟脸上贴金,只不过牛皮吹大了罢了。”

    一人率领守军三千对抗二十万北境精锐,如此战绩确实难以令人信服,加上有人刻意掩盖,太多人对于北杭山战役的了解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甚至从不相信有过这么一场战争。

    “夏侯锷,你当街行凶,欺我范家无人吗?”

    人群中冲出十余人将范家小公子围住,本就被摔得命悬一线,万不可再受到任何伤害。

    十余人中走出一青髯汉子,说话的就是此人。

    然而夏侯锷并没有理会,车驾继续向前,简直嚣张跋扈,就算是长安范家又如何?

    眼下范家小公子已经身受重伤,倘若还就此放走夏侯锷,范家颜面何存,而这些护卫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青髯汉子箭步冲上前来,纵身一跃三丈高,挥拳便是朝着车驾砸去,拳风呼啸隐约有暗光流动,显然也是名修行者。

    空中突然一道紫电划过,枪纂击打在青髯汉子胸口,顿时激出一簇血雾,身体猛然倒飞回去,而长枪也被夏侯晴抓到了手中。

    “这女娃子果真了得,这青髯壮汉的体格足够装下三四个女娃了,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听对话是瑞麟子的妹妹,那瑞麟子岂不是更厉害?”

    “你们懂什么,不知道世间有修行者吗,这少女肯定是个修行者。”

    “你又懂了,看到那汉子拳头上的浮光了吗,还有普通人能够一跃三丈吗,这汉子分明也是个修行者,只不过这女娃子更强啊。”

    “长的这么好看,还是个修行者,不知道日后谁能配得上咯,不好嫁人。”

    “三姑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做媒。”

    “如此说来,岂不是和凝霜郡主一样,此后我秦国岂不是有双姝。”

    “竟胡说,怎么能混为一谈,郡主可没有这么冷冽的性子,要远比这女娃温柔多了。”

    ……

    实在是夏侯晴太过抢眼,一时间夏侯锷已经被众人遗忘在一旁了。

    就在绕过了两条街之后,一个抱着阔剑,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散发男人拦在街道中央,长袍有些脏乱,沾着些泥土和落叶,看上起有些邋遢,脚下的草鞋甚至已经破洞。

    “给。”夏侯锷说道。

    车厢之中的夏侯锷朝着前面的邋遢男人扔出去二两碎银。

    邋遢男人只是一抬头,双眼朝着车厢看了一眼,那被扔出来还不到两米远的碎银便瞬间崩碎成几块,朝着四周溅射出去。

    夏侯锷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昆州,越八剑。”

    阔剑出鞘,声如江河咆哮携着山岳之势朝着车驾挥砍而来,剑宽足有尺余,长半丈,剑气纵横似瀑布倾泻而下,势不可挡。

    剑势如山,凌空压下便使得街道青石碎裂出密集的裂痕,随后被剑风扬起一蓬青雾。

    “越八剑,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前天张记茶馆里那说书的刘老四不就是说的‘越八剑旧衣褴褛出昆吾,两年折兵七十八’,刘老四说此人虽未到及冠之年,但天纵神力,手中巨阙可断山岳。”

    “对,想起来了,难怪这么耳熟。”

    “杀人不过头点地,二两碎银打发天下名士越八剑,手段脏了点。”

    ……

    夏侯锷招摇进城自然有不少势力关注,城中的居民也想看一下武安城的未来姑爷究竟如何。

    丢二两碎银打发天下名士,有人看个热闹,有人心中鄙夷,在武安城居民眼中瑞麟子这般心性气度怎能配的上凝霜郡主?

    夏侯晴目光如电,翻身下马持枪便迎着巨阙刺去,长枪对剑芒,犹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枪本是统军之器,以恢弘之气行陷阵之志,枪法若游龙灵动非凡,不以力量见长。

    围观众人看的是心惊不已,毕竟是个姑娘家,还是个俊俏少女。

    僵持不过盏茶,长枪便如出海蛟龙一往无前,卷起龙吟之声夹着紫电光辉,冲天而起。

    夏侯晴举枪破剑,而不是挥枪扫剑,以纯粹的力量将山岳重的巨阙击退。

    巨阙被磕飞,倒转退飞回越八剑手中,借力转身又朝着夏侯晴挥砍过来。

    “我一生自负,本以为同辈之中除了凝霜郡主再无敌手,不想还有姑娘这般人物,再看剑。”越八剑再次挥剑说道。

    夏侯晴眼中不见丝毫波动,扫出一枪将越八剑逼退,随即游龙腾空,长枪携着天地无匹之力迅疾刺下。

    杀意凌然,越八剑也未想到自己竟都不是一合之敌,不过是照面的功夫,方才燃起的战意便是被这凌空紫电击的粉碎,只能举剑以宽阔剑身为盾格挡长枪冲刺之力。

    “铿锵”

    长枪与巨阙再次相撞,剑身激荡险些将巨阙剑从越八剑手中震落,为防止巨阙剑脱手而飞,只能将剑身退到胸前,以身体将巨阙拦下。

    兵刃相接,夏侯晴借力落下再次朝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越八剑扫出一枪,枪身击打在阔剑上,顿时将越八剑扫飞出去,一身旧衣被枪势扫的更加残破。

    “废话真多。”夏侯晴说道。

    毫不顾忌越八剑的死活,甚至未回看一眼,只留下这四个字。

    “刘老四怎么说着来的,修行有四境,淬体、初境,啥来着?”

    “是初境,淬体,归藏,天堑。”

    “对对对,刘老四说能入得修行之门已经是难得,修行每跨一境就会抛下修行之人十之八九,还说越八剑是啥无敌来着。”

    “你这都是什么脑子,刘老四说越八剑是天堑下无敌,未到及冠之年便已经归藏境大成,很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迈入天堑境,四十年内逾越天堑成为大修行者,是我秦国数百年难遇的修行奇才。”

    “那这么说,这女娃能够打败越八剑,岂不已经是天堑境的修行者?”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瞠目,看向夏侯晴的眼神变得敬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