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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个女人的序幕

    也许是心理作用,柏珣总觉得在梅园仓库找不到笋岗28号仓库的感觉,所以过去频率越来越少。

    老廖把孙子从香港接到申圳过暑假,叫柏珣去家里吃饭,周总知道后打了个红包要他带过去,他顺路去国贸免税店买了两套童装。

    老廖叫:廖昌港,五十多岁,一听名字就是地道的香港人,他是香港恒邦公司驻申圳分公司老板,柏珣来申圳没多久在公司年终答谢宴上认识的,老廖很和气,不管遇到什么事从不生气,柏珣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业务知识,他对柏珣的努力也赞赏有加,时间久了成了一对忘年交。

    老廖住在国贸大厦对面海燕大厦二十楼,柏珣从国贸出来溜达几步就到了。

    老廖的夫人岚姐拿出拖鞋给柏珣换上,他顺手把买的两套衣服递给了岚姐,同时把周总的红包一并转交,岚姐也没客套开心地收下了。

    岚姐做了一桌拿手的广东菜。

    老廖喝着啤酒说:“阿柏,那单货做得漂亮,大老板那边十分满意。”

    “全靠着您照顾小侄,怎敢马虎。”柏珣谦虚地说。

    “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团队,将来的业务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往远了说,万一哪一天你跳出体制单干不会有任何压力。”老廖说。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公司编制只有这么几个人,要不你去和周总聊聊。”柏珣说。

    “你小子有进取心但缺乏野心,你看看现在申圳的发展一天一个样,内地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观念要彻底转变过来。”老廖又开始潜移默化地给柏珣灌输新的理念。

    “嗯,理是这个理,有空我琢磨琢磨。”柏珣应付地说。

    柏珣和老廖一家相当地熟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大家天南地北海阔天空聊着,虽然柏珣吃不惯清汤寡水的广式菜,好在气氛融洽。

    “柏,我记得你今年应该二十五了吧?”岚姐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正想和你们说这事,这个月十九日满二十五,还有一星期,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全家可要来哦。”柏珣回答道。

    “来来来,到时候带我干女儿过来你们见个面,看看你们有没有缘分,没准我们又多个干女婿。”岚姐很热情。

    “岚姨,不着急,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柏珣压根没想过这事。

    “你小子不会是有毛病吧,你这思想很不正常,要治。”老廖在旁边说。

    “我那干女儿是不错哦,别人我真不动这心思,岚姐你去把薇薇的照片拿过来给这小子睇睇。”老廖继续说。

    岚姐嘚吧嘚吧嘚从卧室拿着一张照片走过来递给了柏珣。

    柏珣接过照片瞟了一眼,一个女孩背靠着手表柜台,看上去还挺入眼,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只是头顶着个大波浪实在有点违和。

    “还别说,挺漂亮。”柏珣说。

    “你小子,这事我和岚姐安排,有缘无缘见个面再说,你生日那天我带过去,喝酒。”

    “好,您老大,听你们的。”柏珣心想见个面也没有任何损失,随他们折腾吧。

    柏珣没吃什么菜半打啤酒下肚,脑子有点晕乎乎,也没多留道别准备回宿舍睡觉。

    晃晃悠悠走到楼下,海燕广场热闹非凡。

    柏珣想缓缓酒劲慢慢溜达着,在人群中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往前几步走到他们侧面,还真是段明和孙媚,两人有说有笑地边走边聊。柏珣记得为了撮合他俩请这两货吃过一顿饭,那以后也没看出两人有任何水花,也就没问过了,没想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居然对上眼了。

    柏珣心里也挺开心,一物降一物这多好的事,就没过去打招呼。

    七月的罗湖火车站,烈日当空燥热无比,车站广场人潮汹涌,一个个满怀激情来到申圳的追梦人,每个人眼里都透着希望之光,完全看不到他们的旅途疲惫。这座城市的魔力就像鸦片一样能让人上瘾欲罢不能。他们却看不到这座城市的残酷,残酷到可以瞬间把他们打入深渊,柏珣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暗暗地祝福这些人好运!

    古韵一袭黑衫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表情和那些充满希望的面孔不一样,她显得很迷惘很疲惫,四处张望没有目标,在公交车站转了很久,停车坪密密麻麻的十多条线路的公交车她不知道应该上哪一辆,更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里。火车站旁的地下通道两边密密麻麻贴满了招工、旺铺房租出租,过道里的流浪者横七竖八的躺着、坐着。

    古韵迷惘地看着墙上的密密麻麻的租房、招工信息,拿笔记录着她觉得有用的信息,然而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一条充满波折的迷失之路。

    “您好,是葫南省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深圳办事处吗?”

    “是的,请问您找谁?”

    “请问你们那里有位叫杨珣的吗?”

    “没有这个人,你打错电话了。”

    古韵还想继续追问,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古韵站在公用电话亭旁怔怔地发着呆,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踏上申圳第一步是扑面而来的孤独无助。

    “谁的电话?”休息室内正在打扑克的柏珣问刘天舒。

    “不知道,说什么找杨珣,应该是打错了,来来来,出牌。”输了钱的刘天舒对这个陌生来电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会是楼上按摩女盲打的吧,哈哈哈。”柏珣戏谑地说道。

    上班时间到了,柏珣走到办公室中央大声说:“我现在宣布,明天下班后伴溪酒家吃大餐,可带家属,一个不能少,不用问为什么。”

    生日只是一个借口,联络感情才是最终目的,想不被这座连吃早饭都要跑步的城市淹没,就必须时刻让人知道你的存在,用现在的话说时刻要刷存在感。

    “侯露,下班前把复印好的资料放到我办公桌上。”

    “好的。”

    “侯露,等物业把水管修好你再走。”

    “好的。”办公室人都下班走了,侯露还在摆放着桌椅,设备,打扫卫生,没一点怨言,看得出她很享受这份工作。

    前台的电话在空旷的写字楼响起,清脆刺耳。

    侯露一路小跑抓起电话:

    “妈。”

    电话那头是她母亲。

    “发工资了吗?法院又来催赔偿款了。”侯露顿时紧张起来,焦急地说道。

    “我手头钱不够,我全部汇给你,现在已经下班来不及了,明天一上班我就去邮局汇。”

    “你最好回家一趟,章兆丰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毕竟你们是夫妻。”

    “回不去,公司太忙了,我想离婚。”侯露很认真地说。

    ……

    “老板,炒个河粉。”侯露从公司出来天已经漆黑了。

    她看着眼前的炒河粉,她久久没有动筷子,满腹心事,不争气的丈夫,赔偿款就像几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想想还要去找姐妹们借钱,风卷残云般吃完炒河粉掏出她的卡通小猪钱包:

    “老板,买单。”

    掏钱的同时柏珣的名片从钱包里掉在了桌上,她捡起名片抹去沾在上面的油污,苦笑着自言自语:“我有点坚持不住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