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抓
“陆想，你知道么？隔壁四班的，中午都可以出去打篮球；可咱们班呢……老张这个控制狂，眼里只知道学习，学习，学习——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把我们逼疯吗？”
教室里，坐在离陆想一个过道的隔壁座位的男生探出身来，隔着过道，朝陆想吐槽道。
陆想笑了笑，道：“张老师也是为了咱们好。”
“为了咱们好？”男生冷笑了一下，“你以为他们的奖金是怎么来的？他们之间，就不会攀比吗？”
“攀比？”陆想奇怪地问道。
男生继续道：“咱们同学之间，攀比学习成绩，攀比家庭条件——老师之间，又会攀比什么？”
陆想理解了男生的意思，道：“你把老师想得也太坏了吧——老师跟咱们不一样，老师……老师是为咱们好的。”
男生翻了翻白眼，道了一声：“狗腿子。”就又坐回了座位。
陆想顿时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嘴里却像打结一样，不知说些什么，气鼓鼓地也坐回座位，对着旁边说道：“咱同学怎么都这样，对老师有这么大偏见，跟他讲，他非但不听，还反过头来说我！”
“你评评理嘛，同位儿。”陆想说道，“老师这么做，是希望咱们的学习好，希望咱们的学习好，难道不就是为了咱们好吗？”
“嗯？”谢琪儿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又应了一声，“嗯。”
陆想一愣，定睛打量了一下谢琪儿，她的双手支着耷拉的脸；透过手臂的缝隙，陆想看到了谢琪儿的眉头紧缩，眼神茫然，似乎心事重重。
陆想的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关心道：“你咋了？”
谢琪儿侧过脸来，对着陆想笑了笑，道：“我没事儿。”
陆想不信，又问道：“是因为接下来的宋语考试吗？”
谢琪儿又勉强笑了笑，道：“陆想，你知道我宋语学得不错的。”
陆想道：“那是因为什么啊？”
谢琪儿道：“什么‘因为什么’啊？我没有不开心啊。”
说着，谢琪儿刻意撇过了头去，陆想见状，竟莫名生起气来，道了一声“随你吧”，便从书包里拿出了宋语课本，随便翻开一页，手肘支着脸颊，撑在桌上，便开始看书了。
陆想也没真地看进书去，他的眼珠快速转动，翻页的速度比平常看书的时候快好几倍；没过一会儿，谢琪儿忽然说道：“陆想，是……是我爸爸妈妈啦。”
陆想立马放下了书，看向了谢琪儿。
两人四目相对，陆想才看清了谢琪儿两眼里满是挣扎，心头一软，柔声道：“怎么了？”
谢琪儿欲言又止，又道：“你先答应我，不准告诉别人。”
陆想愣了一下，道：“我答应你。”
谢琪儿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妈妈和我爸爸，要离婚了……”
离婚？
陆想脸上怔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又听谢琪儿说道：“但其实我……我内心深处，挺想他们离婚的。”谢琪儿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我爸爸打了我妈妈，还是其它什么的；我妈妈哭着进了厕所，我也进去了，我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她问我说，如果妈妈和爸爸离婚，我想跟着谁。”
谢琪儿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还在想这个问题答案的时候，她就又说道‘妈妈为了你，是不会离婚的’——不！他们两个在一起，如果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要为了我、不离婚呢？”
“但……但这种话，我又怎么说得出口？”谢琪儿的脸上痛苦了起来，“天底下，哪有希望自己父母离婚的孩子呢？”
说完，谢琪儿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她猛地甩了甩头，对陆想重复道：“陆想，这件事儿，你可别说出去。”
“我理解你。”陆想忽然说道。
“嗯？”谢琪儿愣了一下，看着陆想，又苦笑道，“你又‘理解’我了……谢谢你，陆想。”
“不，我真地，我一直都是……”陆想顿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转口道，“我妈和我爸，从我懂事起，我就觉得，他们应该分开……”
谢琪儿怔住了，她似乎相信了陆想的话，脸上涌起了既同情又哀伤的神情。
陆想则又道：“但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
谢琪儿怔了一下，小声道：“咱们？”脸上接着一红。
陆想却没注意到谢琪儿的异样，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说道：“我爸特别喜欢喝酒，只要一喝醉了，准得回家耍酒疯；至于我妈，她其实有些笨，但……但我得保护她。”
说着，陆想感到一阵难言的感受涌了上来，他的眼眶在尚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生出了沙沙的感觉，他下意识看了谢琪儿一眼，又赶忙低头躲去。
接着，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琪儿，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个贼好笑的笑话，说是有一个鹦鹉……”
谢琪儿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啊？”
陆想又问道：“你想听吗？”
“嗯……好。”谢琪儿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陆想，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愁绪在不知不觉间已抛在了脑后。
而陆想在谢琪儿的注视下，突然也有些无所适从，大脑也有了刹那的空白：“笑话是说一个鹦鹉只会说‘是谁呀’，有一天一个送报纸的来敲门，然后……然后……呃……呃……”
陆想看着谢琪儿，不禁尴尬了起来；谢琪儿见状，不由笑了起来；陆想大窘，忙俯身向书包的夹层里掏去，边说道：“你等一下，我昨晚刚在手机上看的这个笑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陆想摸到了冰凉的手机，不禁迟疑了一下，他想起了张老师曾在班里说的“规矩”——禁止带手机上学。
“手机？”谢琪儿道，“你还有手机？”
“当然。”陆想还是把手机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在桌子底下，带着炫耀的神色向谢琪儿晃了晃手中发亮的手机。
“这……这是电视上那种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谢琪儿吃惊道。
“是吗？我不知道。”陆想“嘿嘿”笑了一声，按开了手机屏幕，一边查着昨晚刚看的笑话集锦，一边用余光享受着谢琪儿惊讶的目光。
“噢！找到了，说的是有一个只会说‘是谁呀’的鹦鹉，有一天主人不在家，有一个卖报纸的来了，一敲门，鹦鹉就叫道‘是谁呀’……嗯？怎么了？”陆想正说着，忽然注意到谢琪儿脸色一变，就见她倾斜过身子，似乎想遮挡着什么。
“老师来了。”谢琪儿竖起了课本，嘴里低声说道。
陆想一惊，抬头望去，蓦然看见了在教室后门的玻璃方窗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张老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中，又惊又怒。
还没等陆想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张老师的脸从后门消失，接着瞬移似地出现在前门，踩着高跟鞋“咚咚”地来到了陆想的跟前。
“陆想，拿着你的……那个东西。”张老师脸上愠怒地说道，“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张老师便转身又往教室外走去，陆想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下意识望了谢琪儿一眼，恰好见到谢琪儿担心地望来。
两人四目对视，陆想愣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张老师的身后。
一路上，陆想看着前方与他不足三米的张老师的冰冷背影，不住回想起与谢琪儿的临走一眼，惊慌、害怕的心情在这回想中，似乎慢慢缓解了下来……
教室里，坐在离陆想一个过道的隔壁座位的男生探出身来，隔着过道，朝陆想吐槽道。
陆想笑了笑，道：“张老师也是为了咱们好。”
“为了咱们好？”男生冷笑了一下，“你以为他们的奖金是怎么来的？他们之间，就不会攀比吗？”
“攀比？”陆想奇怪地问道。
男生继续道：“咱们同学之间，攀比学习成绩，攀比家庭条件——老师之间，又会攀比什么？”
陆想理解了男生的意思，道：“你把老师想得也太坏了吧——老师跟咱们不一样，老师……老师是为咱们好的。”
男生翻了翻白眼，道了一声：“狗腿子。”就又坐回了座位。
陆想顿时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嘴里却像打结一样，不知说些什么，气鼓鼓地也坐回座位，对着旁边说道：“咱同学怎么都这样，对老师有这么大偏见，跟他讲，他非但不听，还反过头来说我！”
“你评评理嘛，同位儿。”陆想说道，“老师这么做，是希望咱们的学习好，希望咱们的学习好，难道不就是为了咱们好吗？”
“嗯？”谢琪儿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又应了一声，“嗯。”
陆想一愣，定睛打量了一下谢琪儿，她的双手支着耷拉的脸；透过手臂的缝隙，陆想看到了谢琪儿的眉头紧缩，眼神茫然，似乎心事重重。
陆想的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关心道：“你咋了？”
谢琪儿侧过脸来，对着陆想笑了笑，道：“我没事儿。”
陆想不信，又问道：“是因为接下来的宋语考试吗？”
谢琪儿又勉强笑了笑，道：“陆想，你知道我宋语学得不错的。”
陆想道：“那是因为什么啊？”
谢琪儿道：“什么‘因为什么’啊？我没有不开心啊。”
说着，谢琪儿刻意撇过了头去，陆想见状，竟莫名生起气来，道了一声“随你吧”，便从书包里拿出了宋语课本，随便翻开一页，手肘支着脸颊，撑在桌上，便开始看书了。
陆想也没真地看进书去，他的眼珠快速转动，翻页的速度比平常看书的时候快好几倍；没过一会儿，谢琪儿忽然说道：“陆想，是……是我爸爸妈妈啦。”
陆想立马放下了书，看向了谢琪儿。
两人四目相对，陆想才看清了谢琪儿两眼里满是挣扎，心头一软，柔声道：“怎么了？”
谢琪儿欲言又止，又道：“你先答应我，不准告诉别人。”
陆想愣了一下，道：“我答应你。”
谢琪儿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妈妈和我爸爸，要离婚了……”
离婚？
陆想脸上怔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又听谢琪儿说道：“但其实我……我内心深处，挺想他们离婚的。”谢琪儿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我爸爸打了我妈妈，还是其它什么的；我妈妈哭着进了厕所，我也进去了，我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她问我说，如果妈妈和爸爸离婚，我想跟着谁。”
谢琪儿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还在想这个问题答案的时候，她就又说道‘妈妈为了你，是不会离婚的’——不！他们两个在一起，如果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要为了我、不离婚呢？”
“但……但这种话，我又怎么说得出口？”谢琪儿的脸上痛苦了起来，“天底下，哪有希望自己父母离婚的孩子呢？”
说完，谢琪儿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她猛地甩了甩头，对陆想重复道：“陆想，这件事儿，你可别说出去。”
“我理解你。”陆想忽然说道。
“嗯？”谢琪儿愣了一下，看着陆想，又苦笑道，“你又‘理解’我了……谢谢你，陆想。”
“不，我真地，我一直都是……”陆想顿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转口道，“我妈和我爸，从我懂事起，我就觉得，他们应该分开……”
谢琪儿怔住了，她似乎相信了陆想的话，脸上涌起了既同情又哀伤的神情。
陆想则又道：“但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
谢琪儿怔了一下，小声道：“咱们？”脸上接着一红。
陆想却没注意到谢琪儿的异样，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说道：“我爸特别喜欢喝酒，只要一喝醉了，准得回家耍酒疯；至于我妈，她其实有些笨，但……但我得保护她。”
说着，陆想感到一阵难言的感受涌了上来，他的眼眶在尚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生出了沙沙的感觉，他下意识看了谢琪儿一眼，又赶忙低头躲去。
接着，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琪儿，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个贼好笑的笑话，说是有一个鹦鹉……”
谢琪儿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啊？”
陆想又问道：“你想听吗？”
“嗯……好。”谢琪儿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陆想，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愁绪在不知不觉间已抛在了脑后。
而陆想在谢琪儿的注视下，突然也有些无所适从，大脑也有了刹那的空白：“笑话是说一个鹦鹉只会说‘是谁呀’，有一天一个送报纸的来敲门，然后……然后……呃……呃……”
陆想看着谢琪儿，不禁尴尬了起来；谢琪儿见状，不由笑了起来；陆想大窘，忙俯身向书包的夹层里掏去，边说道：“你等一下，我昨晚刚在手机上看的这个笑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陆想摸到了冰凉的手机，不禁迟疑了一下，他想起了张老师曾在班里说的“规矩”——禁止带手机上学。
“手机？”谢琪儿道，“你还有手机？”
“当然。”陆想还是把手机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在桌子底下，带着炫耀的神色向谢琪儿晃了晃手中发亮的手机。
“这……这是电视上那种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谢琪儿吃惊道。
“是吗？我不知道。”陆想“嘿嘿”笑了一声，按开了手机屏幕，一边查着昨晚刚看的笑话集锦，一边用余光享受着谢琪儿惊讶的目光。
“噢！找到了，说的是有一个只会说‘是谁呀’的鹦鹉，有一天主人不在家，有一个卖报纸的来了，一敲门，鹦鹉就叫道‘是谁呀’……嗯？怎么了？”陆想正说着，忽然注意到谢琪儿脸色一变，就见她倾斜过身子，似乎想遮挡着什么。
“老师来了。”谢琪儿竖起了课本，嘴里低声说道。
陆想一惊，抬头望去，蓦然看见了在教室后门的玻璃方窗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张老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中，又惊又怒。
还没等陆想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张老师的脸从后门消失，接着瞬移似地出现在前门，踩着高跟鞋“咚咚”地来到了陆想的跟前。
“陆想，拿着你的……那个东西。”张老师脸上愠怒地说道，“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张老师便转身又往教室外走去，陆想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下意识望了谢琪儿一眼，恰好见到谢琪儿担心地望来。
两人四目对视，陆想愣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张老师的身后。
一路上，陆想看着前方与他不足三米的张老师的冰冷背影，不住回想起与谢琪儿的临走一眼，惊慌、害怕的心情在这回想中，似乎慢慢缓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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