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烤鸭宴
一个餐厅里，靠近窗户的一个方桌，陆想和李长风刚刚落座，便又延续起之前的争论：
“我还是不想骗人。”陆想说道。
“这哪里叫‘骗人’？”李长风道，“这叫‘帮朋友的忙’！”
“帮你……骗人？”陆想道。
李长风道：“冥顽不顾，固执己见，誓要做个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喽？”
陆想憋着涨红的脸想了一会儿，忽然道：“使用几个成语，就能证明一加一等于三了吗？”
李长风愣了一下，惊讶道：“陆想，你有长进了唉。”
陆想补充道：“在你的熏陶之下，谁会永远都不进步呢？”
“我确实是个好老师，不是吗？”李长风的小眉毛好像要飞上了天，“言传身教。”
陆想惊叹了一下，翻了翻白眼。
李长风毫不在意，微笑地又问道：“你说你不想骗人，没问题，可承诺呢？”
陆想道：“什么承诺？”
李长风道：“你那天可答应我了，你会扮作我的外甥，向一会儿来的小姐姐，表现我对你多么好。”
陆想道：“我改变主意了！”想了想，又道，“为了正义。”
李长风道：“显然诚实和守信有一个先后关系了。”
“当……当然。”陆想有点底气不足了。
李长风道：“噢，等等，我说的还不完整——应该是诚实、守信和道貌岸然三者之间，有一个先后关系了。”
陆想顿觉羞赧，李长风哈哈大笑。
“随便你说什么，我……我不反对，但我也不会应和你的。”陆想羞怒道。
李长风道：“没有你的配合，我怎么骗……怎么向佳佳表露出我的善意？”
陆想道：“你刚才说了‘骗’字！”
李长风道：“我没……我……谁都有口误的时候！”
陆想正要再说，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李长风见状，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陆想道：“别……咳咳……转移话题。”
李长风关心道：“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陆想道：“不用，我没事儿。”
李长风脸上忽然一动，沉声道：“陆想，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陆想道：“不……咳咳……不用。”
李长风道：“这样吧，现在就打车去，出租车费我出。”
陆想愣了一下，道：“你不用我帮你骗人了？”
李长风道：“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陆想道：“好……好吧，那我吃完饭就去。”
李长风道：“饭啥时候都能吃，但这病可决不能拖啊！病要是拖的话，小病都能给你拖成大病。走，我给你要几个馒头打包，你路上吃。”
话音未落，李长风就起身欲拉起陆想；陆想被捣鼓得站起了身，心头忽然一动，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了？”
“迫……迫不及待，想让你走？”李长风慌了一下，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你走，因为作为对你有着监护责任的同事，我无法对一个生病的你坐视不理，尤其是当你做事的目的，还是为了我那渺小又可怜的博爱之心。”
“嗯？”
陆想眯起了眼睛，狐疑了起来。
李长风又道：“你应该多考虑考虑你自己，陆想，你现在生病，应该及时去医院看看，并且多加休息，怎么能为了帮我的忙，而让自己置于险境呢？”
陆想道：“我想先吃完饭，再走。”
李长风道：“这对你的健康不好！你看看其它桌上的烤鸭，多油腻呀，你生病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陆想道：“我喜欢油腻。”
李长风道：“你……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劝呢！”
陆想慢慢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
李长风道：“什……什么？”
陆想慢条斯理地道：“告诉我真实原因，否则……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等到你说的小姐姐来。”
李长风震惊道：“你……你在威胁我？”
“嗯……”陆想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李长风显然没有张老师有骨气，心理防线眨眼间就被击穿，伸着脖子道：“你得保证，我告诉了你之后，你不能再给我使绊子了！”
陆想想了想，道：“好。”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得让我相信你说的理由才行。”
李长风翻了翻白眼，道：“我想让你走的原因，最主要的，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了。”
陆想眼睛一瞪，李长风连忙摆了摆手，又道：“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也知道，咳嗽可以说是最煞风景的东西之一了，没有多少女人会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来约会；表现我是个温柔好男人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选择一个风险这么大的。”
“你……你……咳咳咳！”陆想越听越气，咳得越来越严重了。
李长风小心翼翼地道：“你相信我的理由了吗？”
陆想脸上一黑，忽然又重重坐到了座位上。
李长风脸色一变，叫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告诉了你真实的理由，你就不会给我使绊子的！”
陆想咬牙切齿地笑道：“我这是在履行我的诺言。”顿了顿，又道，“你说得对，守信确实很重要，我答应了你，我今天吃饭会帮你，我也答应了你，我不给你使绊子，我会一一履行的。”
陆想特意在“一一”上加重了语气，李长风知道陆想没安好心，正欲再说，就见这时，餐厅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孩儿。
李长风立马扬起了笑容，朝门口招呼道：“佳佳，佳佳，这里，这里！”
女孩儿叫张佳佳，是李长风不久前认识的。
张佳佳看见了李长风的招手，便向这边走来；李长风知道这时已经赶不走陆想了，只得维持着笑容地对陆想小声道：“陆想，别使坏哦。”
陆想道：“就像你说的，我会尽力做个守信的人。”
李长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仔细看了看陆想，却猜不透陆想在想什么，见张佳佳已经走来，只能退回自己的座位，为张佳佳拖出一张椅子。
“孤独的风？”张佳佳道。
“李长风，佳佳。”李长风道，“我告诉过你的。”
张佳佳道：“嗯嗯。”
张佳佳刚坐下来，陆想便对她说道：“我是李长风的外甥。”
张佳佳奇怪地看了陆想一眼，还是笑道：“你舅舅跟我说起过。”
陆想又道：“我……咳咳。”刚说了一个字，便咳嗽了起来，甚至还故意加大了几分力度。
张佳佳本能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陆想脸上一喜。
李长风看见陆想的神色，顿时明白了陆想的坏心思，他抓起桌上的白色餐巾，一把塞进了陆想的嘴里，然后转头对张佳佳笑道：“孩子身体弱，小感冒而已，不用担心。”
张佳佳目瞪口呆，道：“我不担心，倒是你……”她看向了陆想嘴里的餐巾。
“呸呸呸！”
陆想吐出了嘴里的餐巾，气呼呼地看着李长风。
李长风对着张佳佳尴尬一笑，道：“别见怪，这是我们……舅舅和外甥之间的亲密互动罢了。你知道有句老话叫，打是亲、骂是爱，我跟这小子……”
李长风宠溺地看了一眼陆想，道：“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不能太娇惯他，这是在害他。”
陆想怒极反笑，喉咙陡然涌来一阵不适，又咳嗽了起来。
张佳佳似乎察觉出了气氛的诡异，闻言，对李长风干笑了几声，便说道：“要不咱们点菜吧？”
“好，好。”李长风道，“我跟你说，这家的烤鸭，绝对称得上本城一绝。”
张佳佳对着李长风一笑，刚看向了桌上的菜单，陆想便眼疾手快，把菜单抓到了手上，打眼一扫，便道：“我要鲍鱼、燕窝、鱼翅，不要太贵的，也不用太多——能让我吃饱就行。”
张佳佳和李长风齐齐一愣，待到李长风听清陆想的话后，眉毛不禁一颤，他对张佳佳“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孩子又在开玩笑了。”
“不，我没有，亲爱的舅舅。”陆想叫道，“你刚才不是说，我现在生病，不应该吃像烤鸭这么油腻的东西吗？鲍鱼、燕窝、鱼翅应该不算油腻吧？”
李长风对着张佳佳嘿嘿干笑，摇头道：“别听他瞎说，小孩子，不知柴米油盐贵。”
“嗯，嗯。”张佳佳随声应付着。
“舅舅，你又在哭穷啦！”陆想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一个喜欢小孩子，喜欢我，又很有钱的舅舅吗？”
李长风瞪了陆想一眼，陆想委屈地看向了张佳佳，道：“姐姐，我舅舅难道不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嗯？”张佳佳稍一回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向了李长风，“对哎，你确实也跟我说过这事儿。”又看向了陆想，笑问道，“小弟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嘛……”
陆想沉吟了起来。
“呵呵，哈哈，嘿嘿……”李长风赶紧笑出声，吸引了张佳佳的注意，“我……我肯定是不会骗人的，对吧？”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小姐，你们想好点什么了吗？”
“三份鲍鱼、三份燕窝、三份鱼翅，尽量多放点东西吧，我饭量大，又在长身体的时候……”陆想顿了顿，又道，“哦，对了，再来一份烤鸭，给我舅舅和这位姐姐吃——姐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别怕浪费，我舅舅，有的是钱。”
“说起来，我最近一直有个想吃的菜，就是有点贵……”
“我还是不想骗人。”陆想说道。
“这哪里叫‘骗人’？”李长风道，“这叫‘帮朋友的忙’！”
“帮你……骗人？”陆想道。
李长风道：“冥顽不顾，固执己见，誓要做个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喽？”
陆想憋着涨红的脸想了一会儿，忽然道：“使用几个成语，就能证明一加一等于三了吗？”
李长风愣了一下，惊讶道：“陆想，你有长进了唉。”
陆想补充道：“在你的熏陶之下，谁会永远都不进步呢？”
“我确实是个好老师，不是吗？”李长风的小眉毛好像要飞上了天，“言传身教。”
陆想惊叹了一下，翻了翻白眼。
李长风毫不在意，微笑地又问道：“你说你不想骗人，没问题，可承诺呢？”
陆想道：“什么承诺？”
李长风道：“你那天可答应我了，你会扮作我的外甥，向一会儿来的小姐姐，表现我对你多么好。”
陆想道：“我改变主意了！”想了想，又道，“为了正义。”
李长风道：“显然诚实和守信有一个先后关系了。”
“当……当然。”陆想有点底气不足了。
李长风道：“噢，等等，我说的还不完整——应该是诚实、守信和道貌岸然三者之间，有一个先后关系了。”
陆想顿觉羞赧，李长风哈哈大笑。
“随便你说什么，我……我不反对，但我也不会应和你的。”陆想羞怒道。
李长风道：“没有你的配合，我怎么骗……怎么向佳佳表露出我的善意？”
陆想道：“你刚才说了‘骗’字！”
李长风道：“我没……我……谁都有口误的时候！”
陆想正要再说，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李长风见状，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陆想道：“别……咳咳……转移话题。”
李长风关心道：“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陆想道：“不用，我没事儿。”
李长风脸上忽然一动，沉声道：“陆想，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陆想道：“不……咳咳……不用。”
李长风道：“这样吧，现在就打车去，出租车费我出。”
陆想愣了一下，道：“你不用我帮你骗人了？”
李长风道：“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陆想道：“好……好吧，那我吃完饭就去。”
李长风道：“饭啥时候都能吃，但这病可决不能拖啊！病要是拖的话，小病都能给你拖成大病。走，我给你要几个馒头打包，你路上吃。”
话音未落，李长风就起身欲拉起陆想；陆想被捣鼓得站起了身，心头忽然一动，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了？”
“迫……迫不及待，想让你走？”李长风慌了一下，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你走，因为作为对你有着监护责任的同事，我无法对一个生病的你坐视不理，尤其是当你做事的目的，还是为了我那渺小又可怜的博爱之心。”
“嗯？”
陆想眯起了眼睛，狐疑了起来。
李长风又道：“你应该多考虑考虑你自己，陆想，你现在生病，应该及时去医院看看，并且多加休息，怎么能为了帮我的忙，而让自己置于险境呢？”
陆想道：“我想先吃完饭，再走。”
李长风道：“这对你的健康不好！你看看其它桌上的烤鸭，多油腻呀，你生病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陆想道：“我喜欢油腻。”
李长风道：“你……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劝呢！”
陆想慢慢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
李长风道：“什……什么？”
陆想慢条斯理地道：“告诉我真实原因，否则……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等到你说的小姐姐来。”
李长风震惊道：“你……你在威胁我？”
“嗯……”陆想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李长风显然没有张老师有骨气，心理防线眨眼间就被击穿，伸着脖子道：“你得保证，我告诉了你之后，你不能再给我使绊子了！”
陆想想了想，道：“好。”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得让我相信你说的理由才行。”
李长风翻了翻白眼，道：“我想让你走的原因，最主要的，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了。”
陆想眼睛一瞪，李长风连忙摆了摆手，又道：“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也知道，咳嗽可以说是最煞风景的东西之一了，没有多少女人会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来约会；表现我是个温柔好男人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选择一个风险这么大的。”
“你……你……咳咳咳！”陆想越听越气，咳得越来越严重了。
李长风小心翼翼地道：“你相信我的理由了吗？”
陆想脸上一黑，忽然又重重坐到了座位上。
李长风脸色一变，叫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告诉了你真实的理由，你就不会给我使绊子的！”
陆想咬牙切齿地笑道：“我这是在履行我的诺言。”顿了顿，又道，“你说得对，守信确实很重要，我答应了你，我今天吃饭会帮你，我也答应了你，我不给你使绊子，我会一一履行的。”
陆想特意在“一一”上加重了语气，李长风知道陆想没安好心，正欲再说，就见这时，餐厅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孩儿。
李长风立马扬起了笑容，朝门口招呼道：“佳佳，佳佳，这里，这里！”
女孩儿叫张佳佳，是李长风不久前认识的。
张佳佳看见了李长风的招手，便向这边走来；李长风知道这时已经赶不走陆想了，只得维持着笑容地对陆想小声道：“陆想，别使坏哦。”
陆想道：“就像你说的，我会尽力做个守信的人。”
李长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仔细看了看陆想，却猜不透陆想在想什么，见张佳佳已经走来，只能退回自己的座位，为张佳佳拖出一张椅子。
“孤独的风？”张佳佳道。
“李长风，佳佳。”李长风道，“我告诉过你的。”
张佳佳道：“嗯嗯。”
张佳佳刚坐下来，陆想便对她说道：“我是李长风的外甥。”
张佳佳奇怪地看了陆想一眼，还是笑道：“你舅舅跟我说起过。”
陆想又道：“我……咳咳。”刚说了一个字，便咳嗽了起来，甚至还故意加大了几分力度。
张佳佳本能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陆想脸上一喜。
李长风看见陆想的神色，顿时明白了陆想的坏心思，他抓起桌上的白色餐巾，一把塞进了陆想的嘴里，然后转头对张佳佳笑道：“孩子身体弱，小感冒而已，不用担心。”
张佳佳目瞪口呆，道：“我不担心，倒是你……”她看向了陆想嘴里的餐巾。
“呸呸呸！”
陆想吐出了嘴里的餐巾，气呼呼地看着李长风。
李长风对着张佳佳尴尬一笑，道：“别见怪，这是我们……舅舅和外甥之间的亲密互动罢了。你知道有句老话叫，打是亲、骂是爱，我跟这小子……”
李长风宠溺地看了一眼陆想，道：“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不能太娇惯他，这是在害他。”
陆想怒极反笑，喉咙陡然涌来一阵不适，又咳嗽了起来。
张佳佳似乎察觉出了气氛的诡异，闻言，对李长风干笑了几声，便说道：“要不咱们点菜吧？”
“好，好。”李长风道，“我跟你说，这家的烤鸭，绝对称得上本城一绝。”
张佳佳对着李长风一笑，刚看向了桌上的菜单，陆想便眼疾手快，把菜单抓到了手上，打眼一扫，便道：“我要鲍鱼、燕窝、鱼翅，不要太贵的，也不用太多——能让我吃饱就行。”
张佳佳和李长风齐齐一愣，待到李长风听清陆想的话后，眉毛不禁一颤，他对张佳佳“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孩子又在开玩笑了。”
“不，我没有，亲爱的舅舅。”陆想叫道，“你刚才不是说，我现在生病，不应该吃像烤鸭这么油腻的东西吗？鲍鱼、燕窝、鱼翅应该不算油腻吧？”
李长风对着张佳佳嘿嘿干笑，摇头道：“别听他瞎说，小孩子，不知柴米油盐贵。”
“嗯，嗯。”张佳佳随声应付着。
“舅舅，你又在哭穷啦！”陆想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一个喜欢小孩子，喜欢我，又很有钱的舅舅吗？”
李长风瞪了陆想一眼，陆想委屈地看向了张佳佳，道：“姐姐，我舅舅难道不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嗯？”张佳佳稍一回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向了李长风，“对哎，你确实也跟我说过这事儿。”又看向了陆想，笑问道，“小弟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嘛……”
陆想沉吟了起来。
“呵呵，哈哈，嘿嘿……”李长风赶紧笑出声，吸引了张佳佳的注意，“我……我肯定是不会骗人的，对吧？”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小姐，你们想好点什么了吗？”
“三份鲍鱼、三份燕窝、三份鱼翅，尽量多放点东西吧，我饭量大，又在长身体的时候……”陆想顿了顿，又道，“哦，对了，再来一份烤鸭，给我舅舅和这位姐姐吃——姐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别怕浪费，我舅舅，有的是钱。”
“说起来，我最近一直有个想吃的菜，就是有点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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