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使与恶魔的相望
在去往任务城市，金陵，的火车上，陆想几乎一直看着窗外快速变幻的景色，怔怔不语。
宫婕和李长风坐在陆想的对面，宫婕读着一本书，而李长风在看着手机，不时“嘿嘿”笑两声；至于曲浩，早就因为坐不住，跑去别的车厢瞎逛了。
“宫婕姐，长风哥。”陆想忽然转过了头来，“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宫婕和李长风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陆想。
陆想道：“为什么我越在乎的人，越能让我觉得心痛？”
宫婕和李长风齐齐一愣。
李长风接着问道：“这就是你今天见面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见陆想沉默，又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没让我去学校接你？”
陆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好像更难受了，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等着一个完美的答案。
宫婕见状，便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希望在他们身上得到的东西，和希望从其他人身上得到的东西不一样吧……”
“不一样？”陆想恍惚了一下，问道，“那是什么？”
宫婕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
“是爱吗？”陆想接着问道。
“是，也不是。”宫婕顿了顿，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古今中外，无数诗人、艺术家、哲学家想知道的答案——我们在乎别人的同时，我们也更加容易被他们伤害，这明明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所以为什么，我们还会进化得越来越在乎别人？”
“他们找到答案了吗？”陆想又问道。
“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找到，但他们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宫婕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创作出一个又一个伟大的作品——你如果想知道他们对这一个问题的思索，或许应该多去看看他们的作品。”
陆想一怔，似乎安心了些。
李长风却摇头道：“宫婕，你说得这也太玄乎了吧？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些写出黄色小说、拍出爱情动作片的人，也在寻找着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乎别人的——的答案？”
宫婕失笑，道：“我觉得，当他们赚了足够的钱后，他们会意识到这点的。”
李长风不信地摇了摇头，道：“那看样子，你是没看过多少黄色小说和黄片咯？”
宫婕笑而不语，看起来高深莫测。
陆想见宫婕手上拿着的书，问道：“姐，你在读什么？”
宫婕把手中的书向上抬了抬，给陆想和李长风露出了书的封面。
“《天使与恶魔的相望》？”李长风惊讶道，“这不是……”
“没错，是‘曹梦甄’写的。”宫婕道，“既然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她的女儿，去之前，我就想再了解一下她——几年前看过的小说，最近又看了一遍，没想到还真有不一样的感觉。”
“‘天使与恶魔的相望’……”陆想喃喃了一句，对宫婕问道，“这书里，写的是什么？”
宫婕道：“一个故事——天使和恶魔相爱又错过的故事。”
“‘天使和恶魔’？”李长风笑道，“所以这是一本给小孩儿看的神话小说喽？”
宫婕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给小孩儿看的？”
李长风道：“那可是‘天使’与‘恶魔’哎，现实中哪有？——一点现实意义都没有，哪个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会有兴趣看这种玩意儿呢？”
宫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脸上忽然一动，道：“说起来，这部小说恰好也证明了我刚才说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长风问道。
“他们在寻找答案。”宫婕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乎别人’的答案。”
“是么？”陆想惊讶道，“那这个故事到底讲的什么？”
李长风这时也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宫婕。
宫婕笑了笑，道：“这个故事里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人人都能看见的人间，还存在着人人看不见的天堂和地狱。”
“天堂在上面，人间在中间，地狱在下面。天堂里的天使和地狱里的恶魔都知道人间的存在，只有人间里的人，不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存在。”宫婕继续道，“很少有天使和恶魔想去人间，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进入了人间，就有永远落入人间轮回，从而回不到天堂或地狱的风险。”
“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对那些敏感、又对现状不满的天使和恶魔来说，他们就更容易做出不被其它天使、恶魔所理解的选择了。”宫婕道，“一位天使和一位恶魔因为看到了彼此，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缺失的东西，于是同时选择来到了人间。”
“‘缺失的东西’？”陆想追问道，“什么‘东西’？”
“动与静，光与暗，善与恶，真与假……”宫婕道，“任何两个可以对立的事物，处在一端的存在都会有向往对面一端的时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想和李长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宫婕沉吟了一下，道：“天堂里的天使是平等的，因此，维系他们在一起的唯一因素就是爱，但即便对天使来说，爱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儿，尤其是无条件的爱。”
无条件的爱？
陆想心头一震，不禁想起了他和谢琪儿之间发生的事儿……
“每一位天使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天使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儿的间隙，就和其它天使分开——似乎将‘爱’作为唯一追求之后，对于‘完美’的过分执着也会随之而来。”
宫婕顿了顿，又道，“因此，大部分的天使都十分孤独、寂寞，又害怕率先迈出第一步——两个互生好感的天使，可能会相互等待一千年都不会开口说上第一句话。”
“他们仍会由于害怕受到伤害和害怕伤害别人而裹足不前，这说明了他们有缺失的东西。”宫婕道，“如果没有缺失，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忧郁？”
李长风露出了一些触动的神色，突然问道：“怂，胆小，对吧？”
宫婕点点头。
陆想又问道：“那恶魔呢？恶魔又会缺失什么呢？”
宫婕道：“恶魔是天使的反面，在恶魔的社会中，等级森严，没有一个恶魔认为另一个恶魔应该和他平起平坐——当他意识到他比其他恶魔弱小时，他会选择臣服，暗自努力，直到他意识到他比其他恶魔强大时，他又会很快将其他恶魔踩在脚下。”
“因此，恶魔总是聚集在一块儿的，他们必须要看到其他恶魔，才能看到自己。”宫婕顿了顿，又补充道，“恶魔不会寂寞，至少在他们聚集在一块儿的时候不会。”
“越低等的恶魔，聚集的越多；而想要聚集在一块儿，则必然不能有太多的‘不同’。”宫婕道，“为了爬到恶魔的顶端，令其它恶魔甘愿臣服，恶魔不得不打造出强大的形象，谎言与虚假便应运而生——而越低等的恶魔，由于身边的低等恶魔越多，越觉得‘谎言’才是唯一的真相，‘虚假’才是唯一的真理。”
“‘谎言是真相，虚假是真理’？”陆想有些难以理解，“谁会这么想？”
“大部分人。”李长风突然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大部分‘成年人’。”
宫婕笑了笑，道：“在这一点上，其实天使也是一样的——大部分天使，就和大部分恶魔一样，深信着周遭的一切、乃至自己的一切是合理的。”
“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儿发生了。”宫婕道，“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同时怀疑起了周遭的一切。”
“天使不愿自己再脆弱下去，将目光投向了所有天使都曾不屑的人间，想要寻找答案；爬到顶端的恶魔，当他终于无可避免地‘孤独’时，他意识到他原来害怕‘寂寞’，这对于强大的他来说，是绝不会容忍的。因此，他也将目光投向了人间，投向了那些连最弱小的恶魔都觉得弱小的人类……”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宫婕道，“仅仅一眼的对视，他们便意识到他们爱上了彼此，至少，他们需要彼此来补全自己的缺失。”
“但天堂和地狱是隔绝的，他们只能选择共同来到人间，当一个他们都曾觉得无比弱小的‘人类’。”宫婕接着道，“他们封闭了天使和恶魔的记忆，在人间相遇、相识、相爱，但可惜……”
“可惜什么？”陆想脱口问道。
“他们并未超越他们各自的缺点——天使的胆小和对‘完美’的追求，恶魔的虚假和对‘高位’的渴望。”宫婕道，“他们争吵，对抗，分开，又纠缠。”
顿了顿，宫婕微笑道：“这就是《天使与恶魔的相望》，这个故事主要讲的事儿了。”
“结局呢？”陆想道，“结局是什么？”
“天使下了地狱，恶魔上了天堂。”宫婕道，“当他们重获天使和恶魔的记忆时，他们忽然回忆起了，那并非是他们第一次的目光相遇……”
“为什么天使会下地狱，恶魔会上天堂？”陆想迫切地问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对啊，”李长风问道，“为什么啊？”
宫婕晃了晃手中的书，微笑道：“这就得需要你们自己去读这本书了，不是么？”
陆想和李长风齐齐一愣；李长风脸上一动，忽然又问道：“你之前说，这个故事也证明了‘他们在寻找答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宫婕笑了笑，道：“我来给你读一下这本书的结尾，你就知道了。”
她翻开书的最后一页，读道：“你永远拥有不了某个人，也永远属于不了某个人，这就是初生的爱，你在其中，得不到哪怕一丝的安全感。”
“那……那为什么要有爱呢？”
“因为人除了安全感之外，还需要存在感——在爱中，你将觉得活着，并未那种‘吃饱喝足’的活着，而是……活着，真正地活着，在时间中永恒地活着。”
“这种对存在感的追求，连天使和恶魔都不能幸免。”
存……存在……
陆想轻呼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曹梦甄长什么样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婕道：“我不知道……”想了想，“我也一直好奇着呢。”
“嗨，你们在聊啥呢？”
曲浩从前车厢遛弯回来，见三人皆若有所思，不禁惊讶问道。
“天使和恶魔。”李长风答道。
曲浩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摇头道：“跟你们呆久了，我总觉得我才是有病的那个……”
“不行，我得再去接触接触正常人。”
曲浩说着，又逃也似地走向了后车厢。
三人一愣，皆不禁笑了出来。
宫婕和李长风坐在陆想的对面，宫婕读着一本书，而李长风在看着手机，不时“嘿嘿”笑两声；至于曲浩，早就因为坐不住，跑去别的车厢瞎逛了。
“宫婕姐，长风哥。”陆想忽然转过了头来，“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宫婕和李长风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陆想。
陆想道：“为什么我越在乎的人，越能让我觉得心痛？”
宫婕和李长风齐齐一愣。
李长风接着问道：“这就是你今天见面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见陆想沉默，又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没让我去学校接你？”
陆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好像更难受了，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等着一个完美的答案。
宫婕见状，便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希望在他们身上得到的东西，和希望从其他人身上得到的东西不一样吧……”
“不一样？”陆想恍惚了一下，问道，“那是什么？”
宫婕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
“是爱吗？”陆想接着问道。
“是，也不是。”宫婕顿了顿，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古今中外，无数诗人、艺术家、哲学家想知道的答案——我们在乎别人的同时，我们也更加容易被他们伤害，这明明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所以为什么，我们还会进化得越来越在乎别人？”
“他们找到答案了吗？”陆想又问道。
“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找到，但他们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宫婕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创作出一个又一个伟大的作品——你如果想知道他们对这一个问题的思索，或许应该多去看看他们的作品。”
陆想一怔，似乎安心了些。
李长风却摇头道：“宫婕，你说得这也太玄乎了吧？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些写出黄色小说、拍出爱情动作片的人，也在寻找着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乎别人的——的答案？”
宫婕失笑，道：“我觉得，当他们赚了足够的钱后，他们会意识到这点的。”
李长风不信地摇了摇头，道：“那看样子，你是没看过多少黄色小说和黄片咯？”
宫婕笑而不语，看起来高深莫测。
陆想见宫婕手上拿着的书，问道：“姐，你在读什么？”
宫婕把手中的书向上抬了抬，给陆想和李长风露出了书的封面。
“《天使与恶魔的相望》？”李长风惊讶道，“这不是……”
“没错，是‘曹梦甄’写的。”宫婕道，“既然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她的女儿，去之前，我就想再了解一下她——几年前看过的小说，最近又看了一遍，没想到还真有不一样的感觉。”
“‘天使与恶魔的相望’……”陆想喃喃了一句，对宫婕问道，“这书里，写的是什么？”
宫婕道：“一个故事——天使和恶魔相爱又错过的故事。”
“‘天使和恶魔’？”李长风笑道，“所以这是一本给小孩儿看的神话小说喽？”
宫婕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给小孩儿看的？”
李长风道：“那可是‘天使’与‘恶魔’哎，现实中哪有？——一点现实意义都没有，哪个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会有兴趣看这种玩意儿呢？”
宫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脸上忽然一动，道：“说起来，这部小说恰好也证明了我刚才说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长风问道。
“他们在寻找答案。”宫婕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乎别人’的答案。”
“是么？”陆想惊讶道，“那这个故事到底讲的什么？”
李长风这时也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宫婕。
宫婕笑了笑，道：“这个故事里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人人都能看见的人间，还存在着人人看不见的天堂和地狱。”
“天堂在上面，人间在中间，地狱在下面。天堂里的天使和地狱里的恶魔都知道人间的存在，只有人间里的人，不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存在。”宫婕继续道，“很少有天使和恶魔想去人间，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进入了人间，就有永远落入人间轮回，从而回不到天堂或地狱的风险。”
“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对那些敏感、又对现状不满的天使和恶魔来说，他们就更容易做出不被其它天使、恶魔所理解的选择了。”宫婕道，“一位天使和一位恶魔因为看到了彼此，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缺失的东西，于是同时选择来到了人间。”
“‘缺失的东西’？”陆想追问道，“什么‘东西’？”
“动与静，光与暗，善与恶，真与假……”宫婕道，“任何两个可以对立的事物，处在一端的存在都会有向往对面一端的时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想和李长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宫婕沉吟了一下，道：“天堂里的天使是平等的，因此，维系他们在一起的唯一因素就是爱，但即便对天使来说，爱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儿，尤其是无条件的爱。”
无条件的爱？
陆想心头一震，不禁想起了他和谢琪儿之间发生的事儿……
“每一位天使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天使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儿的间隙，就和其它天使分开——似乎将‘爱’作为唯一追求之后，对于‘完美’的过分执着也会随之而来。”
宫婕顿了顿，又道，“因此，大部分的天使都十分孤独、寂寞，又害怕率先迈出第一步——两个互生好感的天使，可能会相互等待一千年都不会开口说上第一句话。”
“他们仍会由于害怕受到伤害和害怕伤害别人而裹足不前，这说明了他们有缺失的东西。”宫婕道，“如果没有缺失，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忧郁？”
李长风露出了一些触动的神色，突然问道：“怂，胆小，对吧？”
宫婕点点头。
陆想又问道：“那恶魔呢？恶魔又会缺失什么呢？”
宫婕道：“恶魔是天使的反面，在恶魔的社会中，等级森严，没有一个恶魔认为另一个恶魔应该和他平起平坐——当他意识到他比其他恶魔弱小时，他会选择臣服，暗自努力，直到他意识到他比其他恶魔强大时，他又会很快将其他恶魔踩在脚下。”
“因此，恶魔总是聚集在一块儿的，他们必须要看到其他恶魔，才能看到自己。”宫婕顿了顿，又补充道，“恶魔不会寂寞，至少在他们聚集在一块儿的时候不会。”
“越低等的恶魔，聚集的越多；而想要聚集在一块儿，则必然不能有太多的‘不同’。”宫婕道，“为了爬到恶魔的顶端，令其它恶魔甘愿臣服，恶魔不得不打造出强大的形象，谎言与虚假便应运而生——而越低等的恶魔，由于身边的低等恶魔越多，越觉得‘谎言’才是唯一的真相，‘虚假’才是唯一的真理。”
“‘谎言是真相，虚假是真理’？”陆想有些难以理解，“谁会这么想？”
“大部分人。”李长风突然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大部分‘成年人’。”
宫婕笑了笑，道：“在这一点上，其实天使也是一样的——大部分天使，就和大部分恶魔一样，深信着周遭的一切、乃至自己的一切是合理的。”
“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儿发生了。”宫婕道，“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同时怀疑起了周遭的一切。”
“天使不愿自己再脆弱下去，将目光投向了所有天使都曾不屑的人间，想要寻找答案；爬到顶端的恶魔，当他终于无可避免地‘孤独’时，他意识到他原来害怕‘寂寞’，这对于强大的他来说，是绝不会容忍的。因此，他也将目光投向了人间，投向了那些连最弱小的恶魔都觉得弱小的人类……”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宫婕道，“仅仅一眼的对视，他们便意识到他们爱上了彼此，至少，他们需要彼此来补全自己的缺失。”
“但天堂和地狱是隔绝的，他们只能选择共同来到人间，当一个他们都曾觉得无比弱小的‘人类’。”宫婕接着道，“他们封闭了天使和恶魔的记忆，在人间相遇、相识、相爱，但可惜……”
“可惜什么？”陆想脱口问道。
“他们并未超越他们各自的缺点——天使的胆小和对‘完美’的追求，恶魔的虚假和对‘高位’的渴望。”宫婕道，“他们争吵，对抗，分开，又纠缠。”
顿了顿，宫婕微笑道：“这就是《天使与恶魔的相望》，这个故事主要讲的事儿了。”
“结局呢？”陆想道，“结局是什么？”
“天使下了地狱，恶魔上了天堂。”宫婕道，“当他们重获天使和恶魔的记忆时，他们忽然回忆起了，那并非是他们第一次的目光相遇……”
“为什么天使会下地狱，恶魔会上天堂？”陆想迫切地问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对啊，”李长风问道，“为什么啊？”
宫婕晃了晃手中的书，微笑道：“这就得需要你们自己去读这本书了，不是么？”
陆想和李长风齐齐一愣；李长风脸上一动，忽然又问道：“你之前说，这个故事也证明了‘他们在寻找答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宫婕笑了笑，道：“我来给你读一下这本书的结尾，你就知道了。”
她翻开书的最后一页，读道：“你永远拥有不了某个人，也永远属于不了某个人，这就是初生的爱，你在其中，得不到哪怕一丝的安全感。”
“那……那为什么要有爱呢？”
“因为人除了安全感之外，还需要存在感——在爱中，你将觉得活着，并未那种‘吃饱喝足’的活着，而是……活着，真正地活着，在时间中永恒地活着。”
“这种对存在感的追求，连天使和恶魔都不能幸免。”
存……存在……
陆想轻呼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曹梦甄长什么样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婕道：“我不知道……”想了想，“我也一直好奇着呢。”
“嗨，你们在聊啥呢？”
曲浩从前车厢遛弯回来，见三人皆若有所思，不禁惊讶问道。
“天使和恶魔。”李长风答道。
曲浩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摇头道：“跟你们呆久了，我总觉得我才是有病的那个……”
“不行，我得再去接触接触正常人。”
曲浩说着，又逃也似地走向了后车厢。
三人一愣，皆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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