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永恒的梦境
星界之上的无尽黑暗中，直至世界树的穹顶。
那是一片波澜起伏的混沌雾海……
一座石崖立在缥缈虚无的混沌雾气之上，崖边的樱花树有花瓣纷纷飘落，如雪落在下方沉睡的男孩身上。
奔流不息的岁月长河来到祂的面前都要绕道而行。时间的年轮于此刻停滞，陷入永恒的静止……
……
一声轻笑，燃着黑焰的娇柔人影浮现，动作娴熟的倚躺在男孩的腿上。
苍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眸，倒映着无比璀璨的星空。随后温和的嗓音响起，仿佛于此尘世奏响的天籁，“小黑，你来了……”
“还真是稀罕的怪事呢，这次居然苏醒的是主意识。这样一来，你在世间的无数化身也会受到影响吧？”
“没办法，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来处理，预计会停留不短的时间。”
女孩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软绵绵的回话道，“我预见了一条有趣的命理轨迹，此番特地前来看你的笑话。”
苍祈动作轻柔的抚摸起女孩的脑袋，引得她舒服的眯起了眉眼。祂笑了笑，若有所思，“你来提醒我，即将到来的危险？”
“才不是！我巴不得你这个束缚人家自由的混蛋早早去死！”
太幽一边嘴硬着，然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在男孩怀里蹭来蹭去，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都无力的软了下来。
苍祈凝神思索，“那就如你所愿，待我再次陷入沉睡后就放你离开吧。”
女孩骤然坐起，张牙舞爪的愤愤说道，“等你睡死了，我就把这讨人厌的世界撕成碎片！再把你觉得美好的事物毁的一干二净！”
少年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洋溢着和煦的浅淡笑意，“然后呢？”
“然后……”
太幽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那么遥远，颇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的事然后再说！反正就是要你难受！”
然而苍祈微笑着摇摇头，语气笃定，“你不会那么做。”
“喂喂，我可是你的心魔诶！莫非你真觉得自己不会心生一丝一毫的坏念头？”
苍祈微微一愣，歪了下脑袋，好笑的眨了眨眼睛，“谁告诉你的，你是我的心魔？”
“是华……”说到一半，太幽又停顿住，回以迷茫的眼神，“我寄居在你的灵魂暗面、掌握着你的部分权柄、本性乖张暴戾、还时时动摇你的意志，这林林总总不正符合世人对于心魔的定义嘛。”
“哈哈哈”，苍祈大笑，反问，“天道无情，岂会有心？”
太幽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抬起头，“若不然，我又该是谁？”
“从来没有生灵要扮演命中注定的角色，而是你自己要选择成为什么样的生灵。小黑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太幽小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道，“怎么？这是要和我谈理想？你们越强大的存在是不是就越喜欢讲些玄之又玄的大道理来忽悠世人，以此彰显自己的功参造化？况且你问一个邪恶存在的理想也是可笑。坏人嘛，还能有什么志向？无非就是毁灭世界一类的吧。”
“你那么懒的性子，没有动力也没有动机去毁灭世界吧？”
面对少年毫不留情的拆穿，太幽再次慵懒的打了个盹，顺着祂的话道，“照你这么说，一条咸鱼也值得我们的天道大人亲身封印？”
……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貌似她对自己的来历毫不在意，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才和少年漫无边际的聊天聊地。
苍祈的神情复归往日的忧郁，祂闷闷不乐道，“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么……若如此我就考虑给你个新去处吧，如何？”
看着懊恼不已的少年，太幽开心的笑个不停，连身上的黑炎都摇曳不止。
笑了好一会，她扑上来环住苍祈的脖子，朦胧不清的面容还能感受到残存的笑意。
“我知道它们是怎么看我的，万恶之源、极堕深渊、众生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不过我又不在乎外人的看法，我只知道你温柔的有些蠢。无论是好是坏，陪伴了你那么久，你只会把我当朋友。
但是呢，我还是要提醒你。没有你的约束我依旧是那个随心所欲就会毁天灭地的“魔”，所以为了这大千世界的安宁，你可要尽职尽责的看好我！”
说完，又郑重声明，“除你之外，谁！都！不！行！”
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摇头晃脑的挂在少年身上，故作惊叹的“哎呀”道，“未曾想我居然也能给出这么善意的提议！看来果然如你所说，我也不全是坏心眼呢，哈哈哈！”
说着，女孩沉浸在自己的笑话里，不由笑得更加肆意张扬。
苍祈终于被折腾没了睡意，只好轻轻将女孩推开，然后扶着脑袋想了会，略微有些认真的道，“正好，我有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太幽掩盖住一瞬间的慌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我可是很挑剔的，别以为什么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我。”
苍祁握住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中飘起猩红妖冶的花瓣，缓缓编织出一个手环。
“这是彼岸花，冥河的象征，好不好看。”
“也、也就那样吧。”
女孩犹在嘴硬，好在还是黑雾的形象，否则红透了脸再说这种话可就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了。
或许，送什么从来都不重要，而是送的那个人是谁……
“那我给你戴上吧，”苍祁眉眼弯弯，拿着彼岸花编织的手环靠近她的手。
与此同时，遥隔无数时空的现界之下，混乱的幽冥狱界迎来天地异变。
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猩红圆环，如火如血。
有浩荡天威从天幕之上倾泻而下，压的八方鬼神低头，亿亿万亡灵叩拜！
如果说圣战时代下的诸天万界还各自有过或长或短的和平时期，那么地狱的纷争在百万年来从未停息。
尤其“死亡”序列的半神还比较超格，更导致地狱之神的冠冕迟迟没有着落。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有无上意志忽然机械降神，宣告第五阵营的全体成员，直接敕封了那尊贵无比的幽冥与死亡之神位。
……怎么说呢，不满、不甘的情绪肯定是有的，但没有谁会傻不拉几的表现出来。毕竟在神秘领域中，站的越高就越发深感天意莫测。
芸芸众生的生杀予夺也仅仅只是那缕缥缈天意的一念之间！
何况，往好处想，外来的神明统治也不会破坏原有的均衡，还能让濒临崩溃的世界框架获得稳定，未尝不是美事。
没有生灵生来就喜欢杀戮，哪怕亡灵亦是如此，今天换胳膊、明天换腿、后天换颗头的日子千百年如一日的过，再嗜战的生灵也要吐了好吗。
所以正当地狱的众生喜闻乐见的准备迎接真神归位时，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不知名的被加冕者居然……拒绝了这一份至高的殊荣！
遮天的圆环四分五裂，封神仪式被迫打断！
……
当太幽指尖接触到手环的瞬间，庞大的神意倒灌进她的脑海。
刹那间，她就明白了苍祁的意图。
伴随着凄厉刺耳的尖叫悲鸣，太幽体内有无穷无尽的灾厄与诅咒井喷而出，疯狂的想要挣脱苍祁的怀抱。
可苍祁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便似有万界的重量镇压在她的身上，穷尽全力竟也无法撼动那只白晢的手分毫！
太幽死死盯着彼岸花环，神情满是抗拒，连带着看向苍祁的眼神里也染上了敌意。
之前缠绵的情意荡然无存，气氛开始冻结……
女孩神色漠然，幽幽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苍祁有些无奈，“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这一份馈赠是我的心意，也是给你留下的护身符。”
太幽冷笑，“你管这东西叫做馈赠？是赠予了将我从你身边永久驱逐的权力吗。”
苍祁扬了扬手环，振振有词道，“【起源：死神】，七十二神道因素之一。只要戴上它，你就是世界树内又一位成就不朽的永恒存在，执掌作为世界树根基的幽冥狱界。万千鬼神、无尽亡灵都将听从你的号令！
这可是多少生灵求之不得的神位，你真就半点也不动心？”
“所以呢……”女孩的语气越发冷漠。
苍祁一如既往的慈爱笑意，“难道小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说出来，在你不拒绝的前提下我就有很多退让的余地。”
太幽抬起小脸，是冷入骨髓的漠然，“若我不愿，又当如何？”
苍祁沉吟片刻，精美绝伦的容颜作出卖萌的举动，“那我请求你好不好？”
若是平时太幽一定欢喜的扑上去和少年闹作一团，可此刻却像是受惊的猫咪，拼命地挣扎，想要逃离。
她呵呵冷笑，梗着脸讥讽道，“真不愧是温柔体贴的创世神祇呢，可我偏偏就要不识抬举，你能奈我何？”
话未说完，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刺入自己的胸口，无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掏出一颗流转着无穷无尽黑色潮汐的圆珠。
然后猛的用力一握，怦然碎裂！
太幽的嘴角与胸口溢散出黑雾，身体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我已经将全部的神秘再次放归于天地，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与价值，试问还有资格享受天道的恩赐吗？”
苍祁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再难掩饰眼中满溢的悲伤。祂起身来到女孩面前，破碎的核心在手中再次凝聚，“为什么呢……我选择你跟你的强弱与善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呵，我现在才发现天道的朋友这个身份实在高不可攀，我不配！”
苍祁垂目无言，一座宏大壮观的机械天体降落在石崖上空。
看着那庞大天体中运转的无数齿轮，太幽已经脸色苍白。不等她有所反抗，其中已经延伸出数道细密精致的金色锁链，将她虚幻的身躯牢牢禁锢。
苍祁自顾自的介绍起来，“【世界重器：万象天工】，旧日传说中“万物的起点”。可以孕育、创造、复制、再生现有世界树内一切的终极炉鼎。
当然，诸神间传的有些夸大其词。
真正的万物起源其实是我的心脏。当初姐姐用它创造了世界树的雏形，而后就彻底炼化为了世界基石的重要组成部分。
再后来，姐姐觉得我有所残缺毕竟不美，就创造了这件精密仪器作为替代品。但说实话，这东西对我而言并无太大意义，最多用来充当一下趁手的工具。”
苍祁一边陷入回忆，一边用莫名忧郁的目光看着太幽，满是哀伤。
“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我会再给你一些时间，请先冷静一下吧。”
苍祁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一步，“你下手太重了，若不及时治疗将在两个时辰后以常规手段不可挽回的伤势走向破灭。”
语罢，不理会太幽冰冷的视线，苍祁动作轻柔的将手中的核心送入女孩空洞的胸口。
万象天工的锁链拉着她缓慢的进入炉心，与此同时还有女孩逐渐失去温度的灵魂，然后轰然闭合！
苍祁看着万象天工再次隐去，无懈可击的神情终于浮现一抹怅然。
这时打趣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好一番渣男语录，你这样未免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看向崖边躺在摇摇椅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苍祁走过去并排而坐。
“我别无选择，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是一片波澜起伏的混沌雾海……
一座石崖立在缥缈虚无的混沌雾气之上，崖边的樱花树有花瓣纷纷飘落，如雪落在下方沉睡的男孩身上。
奔流不息的岁月长河来到祂的面前都要绕道而行。时间的年轮于此刻停滞，陷入永恒的静止……
……
一声轻笑，燃着黑焰的娇柔人影浮现，动作娴熟的倚躺在男孩的腿上。
苍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眸，倒映着无比璀璨的星空。随后温和的嗓音响起，仿佛于此尘世奏响的天籁，“小黑，你来了……”
“还真是稀罕的怪事呢，这次居然苏醒的是主意识。这样一来，你在世间的无数化身也会受到影响吧？”
“没办法，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来处理，预计会停留不短的时间。”
女孩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软绵绵的回话道，“我预见了一条有趣的命理轨迹，此番特地前来看你的笑话。”
苍祈动作轻柔的抚摸起女孩的脑袋，引得她舒服的眯起了眉眼。祂笑了笑，若有所思，“你来提醒我，即将到来的危险？”
“才不是！我巴不得你这个束缚人家自由的混蛋早早去死！”
太幽一边嘴硬着，然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在男孩怀里蹭来蹭去，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都无力的软了下来。
苍祈凝神思索，“那就如你所愿，待我再次陷入沉睡后就放你离开吧。”
女孩骤然坐起，张牙舞爪的愤愤说道，“等你睡死了，我就把这讨人厌的世界撕成碎片！再把你觉得美好的事物毁的一干二净！”
少年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洋溢着和煦的浅淡笑意，“然后呢？”
“然后……”
太幽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那么遥远，颇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的事然后再说！反正就是要你难受！”
然而苍祈微笑着摇摇头，语气笃定，“你不会那么做。”
“喂喂，我可是你的心魔诶！莫非你真觉得自己不会心生一丝一毫的坏念头？”
苍祈微微一愣，歪了下脑袋，好笑的眨了眨眼睛，“谁告诉你的，你是我的心魔？”
“是华……”说到一半，太幽又停顿住，回以迷茫的眼神，“我寄居在你的灵魂暗面、掌握着你的部分权柄、本性乖张暴戾、还时时动摇你的意志，这林林总总不正符合世人对于心魔的定义嘛。”
“哈哈哈”，苍祈大笑，反问，“天道无情，岂会有心？”
太幽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抬起头，“若不然，我又该是谁？”
“从来没有生灵要扮演命中注定的角色，而是你自己要选择成为什么样的生灵。小黑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太幽小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道，“怎么？这是要和我谈理想？你们越强大的存在是不是就越喜欢讲些玄之又玄的大道理来忽悠世人，以此彰显自己的功参造化？况且你问一个邪恶存在的理想也是可笑。坏人嘛，还能有什么志向？无非就是毁灭世界一类的吧。”
“你那么懒的性子，没有动力也没有动机去毁灭世界吧？”
面对少年毫不留情的拆穿，太幽再次慵懒的打了个盹，顺着祂的话道，“照你这么说，一条咸鱼也值得我们的天道大人亲身封印？”
……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貌似她对自己的来历毫不在意，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才和少年漫无边际的聊天聊地。
苍祈的神情复归往日的忧郁，祂闷闷不乐道，“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么……若如此我就考虑给你个新去处吧，如何？”
看着懊恼不已的少年，太幽开心的笑个不停，连身上的黑炎都摇曳不止。
笑了好一会，她扑上来环住苍祈的脖子，朦胧不清的面容还能感受到残存的笑意。
“我知道它们是怎么看我的，万恶之源、极堕深渊、众生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不过我又不在乎外人的看法，我只知道你温柔的有些蠢。无论是好是坏，陪伴了你那么久，你只会把我当朋友。
但是呢，我还是要提醒你。没有你的约束我依旧是那个随心所欲就会毁天灭地的“魔”，所以为了这大千世界的安宁，你可要尽职尽责的看好我！”
说完，又郑重声明，“除你之外，谁！都！不！行！”
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摇头晃脑的挂在少年身上，故作惊叹的“哎呀”道，“未曾想我居然也能给出这么善意的提议！看来果然如你所说，我也不全是坏心眼呢，哈哈哈！”
说着，女孩沉浸在自己的笑话里，不由笑得更加肆意张扬。
苍祈终于被折腾没了睡意，只好轻轻将女孩推开，然后扶着脑袋想了会，略微有些认真的道，“正好，我有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太幽掩盖住一瞬间的慌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我可是很挑剔的，别以为什么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我。”
苍祁握住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中飘起猩红妖冶的花瓣，缓缓编织出一个手环。
“这是彼岸花，冥河的象征，好不好看。”
“也、也就那样吧。”
女孩犹在嘴硬，好在还是黑雾的形象，否则红透了脸再说这种话可就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了。
或许，送什么从来都不重要，而是送的那个人是谁……
“那我给你戴上吧，”苍祁眉眼弯弯，拿着彼岸花编织的手环靠近她的手。
与此同时，遥隔无数时空的现界之下，混乱的幽冥狱界迎来天地异变。
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猩红圆环，如火如血。
有浩荡天威从天幕之上倾泻而下，压的八方鬼神低头，亿亿万亡灵叩拜！
如果说圣战时代下的诸天万界还各自有过或长或短的和平时期，那么地狱的纷争在百万年来从未停息。
尤其“死亡”序列的半神还比较超格，更导致地狱之神的冠冕迟迟没有着落。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有无上意志忽然机械降神，宣告第五阵营的全体成员，直接敕封了那尊贵无比的幽冥与死亡之神位。
……怎么说呢，不满、不甘的情绪肯定是有的，但没有谁会傻不拉几的表现出来。毕竟在神秘领域中，站的越高就越发深感天意莫测。
芸芸众生的生杀予夺也仅仅只是那缕缥缈天意的一念之间！
何况，往好处想，外来的神明统治也不会破坏原有的均衡，还能让濒临崩溃的世界框架获得稳定，未尝不是美事。
没有生灵生来就喜欢杀戮，哪怕亡灵亦是如此，今天换胳膊、明天换腿、后天换颗头的日子千百年如一日的过，再嗜战的生灵也要吐了好吗。
所以正当地狱的众生喜闻乐见的准备迎接真神归位时，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不知名的被加冕者居然……拒绝了这一份至高的殊荣！
遮天的圆环四分五裂，封神仪式被迫打断！
……
当太幽指尖接触到手环的瞬间，庞大的神意倒灌进她的脑海。
刹那间，她就明白了苍祁的意图。
伴随着凄厉刺耳的尖叫悲鸣，太幽体内有无穷无尽的灾厄与诅咒井喷而出，疯狂的想要挣脱苍祁的怀抱。
可苍祁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便似有万界的重量镇压在她的身上，穷尽全力竟也无法撼动那只白晢的手分毫！
太幽死死盯着彼岸花环，神情满是抗拒，连带着看向苍祁的眼神里也染上了敌意。
之前缠绵的情意荡然无存，气氛开始冻结……
女孩神色漠然，幽幽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苍祁有些无奈，“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这一份馈赠是我的心意，也是给你留下的护身符。”
太幽冷笑，“你管这东西叫做馈赠？是赠予了将我从你身边永久驱逐的权力吗。”
苍祁扬了扬手环，振振有词道，“【起源：死神】，七十二神道因素之一。只要戴上它，你就是世界树内又一位成就不朽的永恒存在，执掌作为世界树根基的幽冥狱界。万千鬼神、无尽亡灵都将听从你的号令！
这可是多少生灵求之不得的神位，你真就半点也不动心？”
“所以呢……”女孩的语气越发冷漠。
苍祁一如既往的慈爱笑意，“难道小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说出来，在你不拒绝的前提下我就有很多退让的余地。”
太幽抬起小脸，是冷入骨髓的漠然，“若我不愿，又当如何？”
苍祁沉吟片刻，精美绝伦的容颜作出卖萌的举动，“那我请求你好不好？”
若是平时太幽一定欢喜的扑上去和少年闹作一团，可此刻却像是受惊的猫咪，拼命地挣扎，想要逃离。
她呵呵冷笑，梗着脸讥讽道，“真不愧是温柔体贴的创世神祇呢，可我偏偏就要不识抬举，你能奈我何？”
话未说完，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刺入自己的胸口，无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掏出一颗流转着无穷无尽黑色潮汐的圆珠。
然后猛的用力一握，怦然碎裂！
太幽的嘴角与胸口溢散出黑雾，身体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我已经将全部的神秘再次放归于天地，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与价值，试问还有资格享受天道的恩赐吗？”
苍祁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再难掩饰眼中满溢的悲伤。祂起身来到女孩面前，破碎的核心在手中再次凝聚，“为什么呢……我选择你跟你的强弱与善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呵，我现在才发现天道的朋友这个身份实在高不可攀，我不配！”
苍祁垂目无言，一座宏大壮观的机械天体降落在石崖上空。
看着那庞大天体中运转的无数齿轮，太幽已经脸色苍白。不等她有所反抗，其中已经延伸出数道细密精致的金色锁链，将她虚幻的身躯牢牢禁锢。
苍祁自顾自的介绍起来，“【世界重器：万象天工】，旧日传说中“万物的起点”。可以孕育、创造、复制、再生现有世界树内一切的终极炉鼎。
当然，诸神间传的有些夸大其词。
真正的万物起源其实是我的心脏。当初姐姐用它创造了世界树的雏形，而后就彻底炼化为了世界基石的重要组成部分。
再后来，姐姐觉得我有所残缺毕竟不美，就创造了这件精密仪器作为替代品。但说实话，这东西对我而言并无太大意义，最多用来充当一下趁手的工具。”
苍祁一边陷入回忆，一边用莫名忧郁的目光看着太幽，满是哀伤。
“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我会再给你一些时间，请先冷静一下吧。”
苍祁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一步，“你下手太重了，若不及时治疗将在两个时辰后以常规手段不可挽回的伤势走向破灭。”
语罢，不理会太幽冰冷的视线，苍祁动作轻柔的将手中的核心送入女孩空洞的胸口。
万象天工的锁链拉着她缓慢的进入炉心，与此同时还有女孩逐渐失去温度的灵魂，然后轰然闭合！
苍祁看着万象天工再次隐去，无懈可击的神情终于浮现一抹怅然。
这时打趣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好一番渣男语录，你这样未免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看向崖边躺在摇摇椅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苍祁走过去并排而坐。
“我别无选择，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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