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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明堡宗猪祁镇

    “真没劲,”于尽忠道,“你拿什么开玩笑都可以,再拿我于氏祠堂开玩笑,当心于某翻脸!”

    “是我的不是,”方正化道,“是我一时嘴快,忽略了于大侠的感受,还望于大侠莫要跟我这老东西一般见识。”

    “不过陛下亲至你这阴森的祠堂,而且昨天都说好了的,于大侠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昨天某只答应让皇帝过来,”于尽忠道,“可并没有答应出山效力。”

    “可你总得给陛下说话的机会吧。”方正化道。

    “嘴长在人家身上,”于尽忠道,“我又没有不让他说话。”

    “只要他能说服我,我就跟他走。”

    只见朱由检拉了拉二女的袖口,跪在于少保灵位前,道:

    “后辈皇帝朱由检,携淑妃田秀英,丽妃邢秀儿,敬叩于少保老大人。”

    “朱祁镇兵败土木堡,天子叫国门,甘为瓦刺俘虏,可谓无骨;复辟夺位,毒杀亲弟,可谓不悌;冤杀于公,辱恩人之家眷,为王振、也先立庙,可谓无义;人前废除殉葬,人后殉葬弟弟的妻妾,可谓双标无耻。”

    “明堡宗叫皇帝朱祁镇五毒俱全,不当人子,断送大明前程,可谓人神共愤。”

    “如此恶性,后辈不求于公宽恕。”

    “然,今朕大明江山,天灾人祸不断,又有建奴女真,狼子野心,残害百姓。”

    “朝堂之上,只知党争,不知社稷。”

    “先皇考,皇兄,皆为奸臣所害。”

    “朕即位以来,日夜宵旰,节衣缩食,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朝堂奸邪横行,朕亦处处掣肘。”

    “朕日夜思之,唯有韬晦,广聚忠义之士,方能一击制敌。”

    “少保有余荫,降尽忠于朕。”

    “于卿武道冠绝当世,侠名满天下,我来祭拜少保,恳请于卿与朕一道救万民与水火。”

    “虽难,朕亦往矣!”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贪生怕死,与腐儒同流合污,不堪大任。”

    “此番,朕特来邀少保,以尽忠为锦衣卫指挥使。”

    “朕若得尽忠,朝堂上那些阳奉阴违的小人,朕有何惧之?”

    “朕以皇令赐尽忠,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百姓,尽忠皆可监察。”

    说完,朱由检三人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于尽忠正出神的望着于谦的塑像,默默地一言不发。

    于尽忠身形微微一颤,突然鬼使神差的说道:“陛下可知,先祖一生所创数十首诗词文章中,最爱者为谁?”

    于尽忠的这个问题,问的众人皆是一愣。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朱由检福至心灵,一字一句洪亮的吟唱。

    朱由检一边吟唱,一边进入了共情。

    一位,是浩然正气,力挽狂澜的无双国士;一位,是宁死不屈,日夜宵旰的帝王。

    这种宁折不弯的硬骨头,跨越了二百年的光阴,奏出了共同的乐章。

    此时的朱由检,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于尽忠眼角也湿润了,不禁感慨道:“当年,先祖方十二,某日观石匠于石窑劳作,有感而发。”

    “这石灰吟,就是先祖一生的写照啊……”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为两位沉思者而停滞。

    片刻后,朱由检回过神来,道:“尽忠,朕知你有大才。”

    “你可愿意效仿于忠肃公,救我大明?”

    救我大明,这四个字有如巨石,狠狠地敲击着于尽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忠于社稷是从于少保开始代代相传的祖训。不论历代后人性格如何多样,从小就把忠义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

    供桌上,文章策论的最上端,端正的摆放着于节庵家训。

    于尽忠叹了口气,道,“先祖为奸佞所害,此后于家后人历代隐居于此,为先祖守灵。”

    “若是此间气氛有惊扰陛下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朱由检见于尽忠开口说话了,就明白于尽忠的态度出现了松动,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

    “尽忠,朕可以诏你为锦衣卫指挥使。”朱由检言辞十分恳切。

    “陛下,你真的要以尽忠,监察百官?”于尽忠开口说话了,而且神态也不再那么冷漠。

    “然。值此危亡之际,百官不思报国,党争愈演愈烈。”

    “朕又不是瞎子,朕也是明白的,终究是难下决定罢了”

    “之前朕为求天下太平,社稷稳固,纵容了一批人,导致毛督师枉死,寒了边军将士的心,寒了做实事之人的心,实乃亲者痛仇者快,朕确是做错了。”

    “陛下之愿,尽忠今方知之......,“于尽忠感叹道,“只是现在臣有些心乱如麻,容陛下宽限臣数日,何如?”

    朱由检道,“于卿请便,朕恭候于卿佳音。”

    朱由检抬头望了望天空,见启明星渐渐升上星空,黎明将至,遂不过多逗留,告别了于尽忠,原路向宫内走去。此时,离上朝时间已不足半个时辰。

    “陛下,”田妃道,“这个于尽忠,怎么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痛快。”

    “你啊,”朱由检道,“真没有看清当时的形势吗?”

    “我,”田妃道,“我就是没忍住,气不过。”

    “这样容易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可不行啊,”朱由检道,“看来六宫之事,还得以婉言和方公为主了。”

    “我....,”田妃欲言又止,“让陛下失望了。”

    “你有你的优点,”朱由检道,“至少跟你一起的时候,不用担心宵小刺杀。”

    “好了,不用低着头,”朱由检道,“吃穿用度减半一个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有机会,朕还带你们出来。”

    “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多长点心。”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了,不然群臣又该之乎者也嗡嗡叫了。”

    于是众人加快脚步,匆匆赶路。

    到了乾清宫,朱由检先让人服侍自己匆匆的洗漱穿戴完毕,就去上朝了。

    这次朱由检总算没有迟到,只不过一大早溜出来,整个人有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