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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朝会

    “孙卿,”朱由检道,“平身吧。”

    “一心想要致卿于死地的,是党争啊。”

    “你是朕大明少有的火器奇才。”

    “现在的兵仗局,做得太过分了。”

    孙元化乃是一代名臣,皇帝这么明显的暗示,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臣孙元化,谢陛下隆恩,”孙元化道,“臣必用最短的时间,召集弟子,为陛下研制火器。”

    “善,”朱由检道,“最近这段时间,这朝堂并不安宁,总有些跳梁小丑给朕找不自在,为了孙卿的安全,朕在宫中为孙卿安置住处,孙卿就安心住下吧。”

    “臣,孙元化,谢恩!”

    翌日。

    朱由检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坐在朝堂上。

    先是扯了一会没用的皮之后,钱谦益又跳了出来:“陛下,不知这孙元化,该当何罪?”

    朱由检道:“朕以为,这孙元化,有罪,亦有功于边疆。”

    “故朕已将其羁押于诏狱,择日审判。”

    钱谦益悻悻的退下了。东林党势力再大,在这种情况下逼迫皇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明智的。

    “咳咳咳!”又是一声重重的咳嗽,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站了出来,此人乃是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温体仁。

    “礼部侍郎此言甚不妥当!”

    “孙元化乃是难得的人才,礼部侍郎何必揪着不放?莫非礼部侍郎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这……”钱谦益先是一惊,然后道,“大学士此言谬矣,钱某自无半点私心。”

    “实是这孙元化,长势失利,辱我国威,按律当处重罪,以谢天下。”

    朱由检是时开口道,“孙元化一事的来龙去脉,朕已知之。”

    “王伴伴,拟诏吧。”

    “右佥都御史孙元化,巡抚登莱不力,罚奉一年,削职为民。“

    全场一片惊愕。

    这对于孙元化的处罚,可是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痛不痒。

    而且,说是削职为民,又没说永不录用,说不定皇帝哪天心血来潮就再次启用了。

    然而,东林党的人不服不行。

    先不说能不能公开违抗皇权,就这个突然跳出来和他们作对的温体仁,就令钱大君子颇为头疼。

    王承恩宣读完诏书后,连给东林党人比比的机会都没有,朱由检直接大手一挥,散朝拉倒。

    朝堂上,只留下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官员,大眼瞪小眼,似乎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散朝后,朱由检直接来到坤宁宫,把家人全部叫到一起吃午膳。

    上膳时,朱由检特意嘱咐上了一壶酒和一只烧鸡。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朱由检一手端着浑浊的米酒,一口咽了下去。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朱由检吨的又猛灌了一口酒,脸色涨的潮红。

    “由检,你还真把自己当魏武帝了?”周后道。

    “婉言,今天朕这不是高兴吗,又保下了朕大明的一个社稷之才。”朱由检道。

    “小心东林党那帮腐儒,”周后道,“莫忘了,天启帝,泰昌皇帝,那可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啊。”

    “若是再出一个红丸案,甚至是逼宫,他们只再找一个朱氏皇族做傀儡就是了,历史上的傀儡皇帝,还少吗?”

    “陛下今日保下了孙元化,这对于那群腐儒来说,就是陛下不再听话的信号啊。”

    “婉言多虑了,”朱由检道,“也许现在朕的命令依然不能出这皇宫,可朕铁了心要走,没人能留得住朕。”

    “当然,朕还是想在这宫闱之中,把那群腐儒压服。”

    “陛下,”周后道,“朝堂上群臣虽处处掣肘,可陛下若是被破离开紫禁城,只怕更无胜算。”

    “未必,”朱由检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陛下,”田妃道,“臣妾请旨,诏家父田弘遇进宫护驾。”

    “不妥,”朱由检直接否了,“我记得田弘遇是个游击将军,其麾下什么样的都有,不妥当。”

    “御膳房和太医院,我已差方公秘密行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加紧训练武宦和健妇,火器也优先配备,确保这宫闱之中,不能出了纰漏。”

    “不管怎么说,调动勇卫营,会整出大动静。”

    “更何况,勇卫营中有没有腐儒的眼线,不得而知,动起手来谁能更快一步很难说。”

    “唯有在宫闱之中悄悄训练死士,方能保证我等不置于极端危险之地。”

    “朕乏了,下午朕还要去地牢之中,好好招待招待这个风流刀。”

    “朕要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嘴巴撬开。”

    “由检累了,那咱们就不说朝堂上的那些糟心事了,”周后道,“对了,上次偷偷翻墙跑出去还挺好玩的,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机会多的是,”朱由检刮了刮周后的小鼻子,道,“高阳,想不想去?”

    “哪都比闷在这宫中要好。”周后道。

    “那好,”朱由检道,“也不知道方公为朕训练的替身如何了。”

    “待替身能够就位后,咱们就出发。”

    “可是去高阳一来一回要耽搁好长时间。”周后道。

    “无妨,”朱由检道,“先祖三十年不朝,一样将朝堂治理的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是,朕在与不在,很多决定不了的事情,还是不能自己做主。”

    “朕若是离开一段时间,也可以放任不同的集团互相攻讦,互相制衡。”

    “若最终事不可为,武宦,健妇,就是保护我们安全的底牌。”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周后道,“孙大人乃帝师,也不知孙大人是否有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