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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初诞,云雾缭绕,勾勒出一片初醒的城市,卖报员卖力吆喝,老人坐在门口扇着风,依稀能听见几声鸟叫。

    青春的警钟敲响,温暖夹在秋风中,又一次拥抱晨曦,青年奔跑在大街上,尽力拥抱青春。

    行人们碰见了,纷纷让出道路,投去羡慕的目光,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万千考生奔波,在名为考场的寺庙上齐聚一堂,人人手捧圣贤书,口中念念有词,好似一个又一个出家和尚,唯有一个少女除外,她面带欢笑,东张西望,不断侵犯着寺庙的神圣,好似她才是那看透红尘的人。

    那穿梭在人群中的嫣然少女,名为邱容。

    众人愕然,在这最后的关键时期,有人恶补,有人沉默,像她这样生动活泼的,屈指可数,就跟玩一样,不禁让人猜测,这是哪位大佬?恐怖如斯!

    但他们猜错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是如此活泼,总让人联想到那在花丛飞舞的蝴蝶,它活动的范围很小,仅仅只有这小小花园,没见过高山,更没见过大海,它欣喜地向世界展示它的美,又偷偷地遁入花丛再也寻不得其踪。

    穿过人海,两人看到了余欣,抓耳挠腮的余欣,余欣也看到了他们,被命运戏弄的三人,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

    “复习得怎么样了?”苏洛问。

    “不算太糟,你们呢?”余欣答。

    “比糟糕好一点。”两人笑着说。

    余欣点了点头,又翻开了那本笔记本,前面是张哲的嘱托,后面是泛滥成灾的错题,如青春般刻骨铭心。

    张哲用生命为她指出了未来的道路,却不能陪她一起走,相比之下,苏洛是幸运的。

    青春再次敲响了警钟,和尚们听到钟声陆陆续续地对号入座,像这样的钟声已经没有几次,等最后一声响起,青春便一去不复返,再也摸不到尾巴。

    考场总伴随着紧张的气氛,在寂静的环境中,苏洛独善其身。

    他不会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顾知识,也不会自顾自地说狠话激励自己,他只会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细细品味着世界的美好,这是他特有的放松方式,如同走钢丝的杂技演员,站在名为紧张与轻松的线中间,听着风的故事。

    没有严寒的天气,骄阳高照,没有闷热的课室,门户大开,爽朗的青春充斥着一角一落。

    风拂过柳树,惊动小巧的纸片,夹带梦想的故事渗入耳中;风吹过树梢,吹落枯黄的树叶,夹带离别的故事传进耳中;风掠过草地,扰动迷离的花海,夹带青春的故事浸入鼻中。

    身心都无比地放松,深呼一口气,就连空气都带着青春的味道。

    不知不觉间,贴心的老师已经把试卷一张又一张在桌上铺开来,如一张张洁白的画纸,此刻青春就在,考铃响起,人人都拿起沉甸甸的笔,一笔一划地把握青春。

    大脑从未像此刻清晰,可能是因为早晨做了功课,手指从未像此刻活跃,可能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题目有点新颖,却阻挡不了苏洛,在抓耳挠腮的众人中,苏洛脱颖而出。

    考试结束,学生都纷纷离场,跑出校门,抢着去争那第一个出考场的采访资格,只有一个人例外,她明明早就提前交卷,却并没选择出考场,而是蹲在花坛边默默等待。

    记者们都好奇,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到底在等谁?当苏洛出来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邱容对他笑:“怎么样怎么样,考得开心吗?”她没有问考得如何。

    苏洛叉腰:“开心得不得了,下笔如有神!”

    邱容对花笑:“考试的时候,有闻到这边的花香吗?微甘如鲜,馨人心脾,可好闻了。”

    苏洛对花笑:“当然。”

    也真是奇怪,这里的花在秋天都能开得娇艳欲滴。

    考试一场一场结束,青春终将落幕,同学们在秋天告别了过往云烟,迎来了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