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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香水(9)

    “这是什么?”伸手拂了一下,一声脆响。

    瞳孔骤缩,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陈帆猛然抬头看向前面。

    手里被攥成一团的白色,正是漫天洋洋洒洒纸钱的其中一张。

    犹如暴雪来袭,天空被白色包围,空心的圆型纸钱飘散的到处都是。

    风里夹杂着阴冷和恶臭,刺鼻的纸灰味弥漫着。

    十几米远的距离,透过层层叠叠飞散的白色,陈帆和一双冷血、残忍、毫无人性的眼睛对视着。

    猩红的眼眶,诡异又惨白的脸颊,如同嵌在皮肤上的纸面具,幻境中见过的两个戴着纸人面具的人就站在不远,身躯完全融入黑暗,陈帆根本不敢想象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

    眼神变换,尚未干透的后背再一次渗出汗水,冰冷的感觉一直从脚尖蔓延到头顶。

    心脏突突的狂跳,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紧张和慌乱一点点吞噬着陈帆。

    隔空对视,两方的气势各不相同,但都包含着危险。

    这种浑身被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受,如非必要陈帆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酝酿,爆发的时候必然是不留余力。

    气势上不能输,纵使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但是被当做猎物之一的自己一旦有半分示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犹如实质的恶从纸面具下散发出来,无数道鲜血淋淋的身影似在眼睛里徘徊。

    猩红的眼睛里透露出戏谑的表情,两个人满是玩味的看着双腿在打颤的陈帆。

    “不可能和谈的,这两个人之前在陆妍母亲制造的幻境之中出现过,而现在又突然在这里现身,他们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联想到任务给出的要求和在幻境里焚尸炉旁的画面,陈帆即是不清楚两人的身份,但一定是真正的目标无疑了。

    铺天盖地的阵仗肯定不是针对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所以这两人应该是中年人认识的墓园的员工,且很清楚中年人的身份。

    能选在这个时机现身,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但是他不能跑,陆妍魂魄尚未稳定,中年人也是不能行动的状态。

    “怎么办…怎么办…”大脑混乱一片,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寒夜的风丝丝滑过,陈帆的精神高度集中,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冷静又紧张过。

    面对白影子是单纯的恐惧,可是面对随时可以扑上来撕碎自己的野兽,陈帆不由得被各种负面情绪干扰。

    “时间不等人…”很多纸钱落地,擦过中年人弯曲的脊背,也有几张飘落到倒地的陆妍身上,“只有赌一把了…”

    拿不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但是只要是在中年人招魂后到的,他们就也同样拿不准中年人的状态,不会贸然动手,这也就是机会所在。

    “呼,呼…”深呼出两口气,陈帆收拾表情,纵使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脸上却依旧平淡如风。

    腿不再打颤,腰杆挺的笔直,陈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老王,果然和你说的一样,这俩货来了。”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一副稳健依旧的样子。

    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指尖狠狠嵌进掌心,但是却悄悄的背在了身后,绷紧的肌肉从前面看不出一点破绽,但是只有陈帆自己知道是什么感受。

    毫不设防的转过身,任由天空纸钱飘过,陈帆步伐缓慢而又坚定,丝毫没有脚软的迹象。

    中年人意识清楚的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但是无济于事,他不可以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暗暗为陈帆捏了一把汗,刀尖上行走,这种事大部分人不可能成功。

    俯下身,陈帆到中年人跪拜的侧前方,完美的利用中年人的身躯挡住了自己的右手和头部。

    脸贴近中年人的耳朵,眼睛则是拼命的转向地面那被黄纸包住的一堆东西,这些都是中年人前不久拿来应对招魂的。

    身子重心尽可能的偏过来,动作幅度却还要尽可能减小,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陈帆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翻开黄纸。

    “蜡烛、香、笔、碗…这个,对,这有张符纸!”两指间夹起黄符,慢慢将身子偏移过来。

    左手拄着膝盖,右手悄然捏着黄符,弯着腰一点点起来。

    演,讲究一个逼真,陈帆这时耳朵对着中年人点了几下头。

    “明白了,这两个人我这就替你处理了。”声音恰好传到纸面具两人的耳中。

    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戏谑,陈帆大咧咧的起身,面向两人缓步走去,手中夹着的黄符甚是显眼。

    目光再次碰撞,这次确实陈帆占了上风。

    “有意思。”清亮却怨毒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衣的人开口,脸上扭曲的纸面具抽搐了一下。

    脚步不停,纵使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却依然不敢有半点松懈。陈帆在赌,赌注可是自己的命。

    一米,两米,三米,汗液浸湿了全身,对方两人的气息太过强大,陈帆每走一步看似平稳,但却已经到了极限。

    自始至终,戴着纸面具的两人甚至没有动过。

    “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眼中依旧是残忍冷漠,两人如他们出现时那般无声无息的退后,转头远去。

    陈帆举着符纸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死死盯着这两人褪去的方向,只有漆黑如墨的黑暗和寒风阵阵。

    手脚冰凉,汗水浸湿的衣物紧紧贴着身子,但是陈帆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们不可能走远,只是隐入了黑暗,而且必然还在观察者我们的情况。”心中紧张更甚,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走了也无所谓,省一张符。”声音响彻四周,陈帆耸耸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意的转过身,走到一动未动的中年人跟前。

    “哎呀,没事的老王,咱正事要紧,下次再找他们取命就行了,没啥大影响,就是地上弄得不太好看。”说着,陈帆把符纸捏在手心,做了个放到黄纸包里的动作。

    “啥?唉呀我跟你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溜达一圈找找,他们肯定走了。”

    双手插兜,陈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再次起身,若非手撑着膝盖,脚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