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雨夜
“什么！你确定命令没错？”
天门控制室里，得到通信兵传达的命令，驻守的天海卫军士长满脸不可思议，他再三确认后，得到的回复都是要关闭天门。
“两百年未曾关过的天门，竟然会被我碰上了。”
“蠢货！你应该关注的是为什么要关天门。”
训斥了自己的副手，军士长便下令道：“发出通告，告知附近船只为应对暴风雨1小时后开始关闭天门，有要进出港的加快速度，过时不候。”
“是。”控制室中，各士兵大声回应，有些人的声音中甚至带着激动。
虽然平时没少做预演，但都是操作模拟，跟这次真正的关门还是有差距。
约定时间一到，在确认船只出入完毕后，轰鸣的巨响传出，大片被搅动的海水形成两三米的浪花向港湾里奔去。
还在港口冒雨卸货物的工人们，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眺望着这一生难见的场景，完全没注意到被雨夜掩护逐渐靠近的小浪潮。
月牙湾的右外侧，有一大镇坐落在此，名为云落镇，其通过百米巨岩下端，一处约十米高四米宽的裂口与湾内的天海城相连接。
该镇最早出现于飓风之海收缩后，由聚集到这的流民建立，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法在繁华城内立足的人和各地难民在此越聚越多。
大陆建交后，因依靠天海城的这一位置优势使它得以发展壮大，便更名为云落，又因此镇建筑大多古旧，故被本地人称作老街，同时也是各国间谍和天海城地下势力舒适的温床。
撑着伞，站在黑夜大雨中的周业，焦急看着大门处。
他身后屋内，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童们也跟着眼巴巴望向孤儿院大门。
“天晚了，大家该回房休息了。”
一位身穿围裙，脸上刚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妇女从屋内走了过来，半弯着腰温柔的等着孩子们的回答。
“可我们想见周哥哥。”稍大点的男孩道。
“那这样好不好，外面风雨也大了，等会人来院长就让他留宿在这，明天一早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个提议令孩子们骚动了起来，互相间商讨的结果还没出来时，又有一人从里屋走出。
来人一副假小子打扮，扎着个干练的侧马尾，稍长于孩童们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好啦，快去睡，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哲哥，下次别想有点心吃。”
“雷姐，你欺负人。”男孩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的往楼上跑去，其他孩子见状也立马跟上。
“小鬼头，我看你是皮痒了。”雷诗诗的威胁声使孩童们跑得更快，一眨眼刚还满是人的门廊顿时开阔起来。
而被门内动静引回的周业，收着伞笑道：“这可不是淑女的作风。”
“我才不想成为罗文彬嘴中这种奇怪的人。”
“诗诗，不可以这样没礼貌直呼罗少爷的名字。”
“知道了。”敷衍的回答后，女孩就朝楼上走去。
“唉！这孩子，讲了多少次要像对周少爷一样对待罗少爷，可就是听不进去。”
“没事的院长，罗少爷自己都在不意，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周业，却见院长的目光越过了自己看向外头。
意识到有情况，他立刻转身，就见自家少爷两手空空从大雨中走来，而雨水在碰到其的那一刻便从旁滑落，整个人就好似套了层无形罩子。
来到二人面前，卸去笼罩自己的法阵，周哲道：“让你们久等了。”
周业刚想回话，却听院长道：“快进屋，有话坐着聊，我给你们去热菜。”
“谢了，蓉姨。”
宽大简约的餐厅里，周哲讲述了自己迟来的原因。
在跟林六分开后，除了采购材料占用他大部分时间外，便是被天门关闭和天海卫的大规模行动耽误了会。
“戒严了，难道梦要成真。”
“现在还不好说，天海卫们给出的戒严理由是预防暴风雨带来的危害，说是现在贵客多怕出事，要稳妥点。”
端着菜过来的院长，虽然好奇梦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没开口询问，而是在放下饭菜后道：“暴风雨袭来也不是一两次了，让天门关闭还是第一次遇上。”
“是呀。”接过递来的碗筷，周哲接道：“蓉姨你不用等我们了，先去休息吧，一会我俩吃完还要检查门窗，以免后半夜风势加大出现意外。”
听到这样的要求，与对方已相识多年的蓉玉，谢道：“又给周少爷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小家伙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周哲竖起大拇指回应。
手放在嘴角，蓉玉轻笑：“碗你们吃完便放着，明天我在洗，另外房间也准备好了，就在二楼第五间。”
…………………………………………………………………………………………………
凌晨时分，当魔导车送走第二批人员和物资后，罗文彬孤独的看着窗外，开始全面发威的暴风雨。
呼啸的狂风中，电光乱窜，照亮了被大雨所吞噬的远方建筑。
“看来晚上还是住这吧，至于文丽的要求只能违约了。”
听着呜呜叫的风声，想起几小时前妹妹的来电及自己信誓旦旦保证会回去的约定，罗文彬感叹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少爷！少爷！”
熟悉的叫喊声，令罗文彬收回了思绪和视线，他刚一转头就见破门而入的林六，浑身沾满了雨水，并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渍。
这家伙最近是疏于修炼了吗？从正门到这竟能被雨淋成这副落汤鸡样。
“少爷不好了，通讯好像断了。”
“嗯！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刚还有心思想其它问题的罗文彬，瞬间心头凝重。
“我们到达农庄后，第一批过去的人员中有部分担心家里情况便想回来，罗研工坊长为了向你请示就使用了农庄的通讯魔导器，可却发现遭到干扰，就好像身处于飓风之海中的状况。”
不应该呀？明明我跟府里通话时还能用，这会怎么就突然断了。
“少爷，你去哪？”
顾不上回答林六，夺门而出的罗文彬冲向了工坊的通讯室，并在留守通讯员满脑的问号下，对着魔导器便是一顿操作。
“真被干扰了，这场暴风雨果然有古怪。”
停下手上的动作，罗文彬对紧随而来的林六道：“联系不上这后，罗研是怎么安排的？”
“工坊长没声张，偷偷让我找了个坐骑先行赶回禀报此事，他则去稳住众人。”
“正确的安排。”
赞赏完罗研的做法，罗文彬便看向有些迷茫的通讯员：“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看好通讯器，一旦能联通府里就马上报告我，还有不准把这事告知第四人。”
后半句话严厉的语气及大少爷身上的压迫感，使通讯员拼命点头。
离开通讯室，走向通往装卸车间的路上，哗啦啦的大水从天而降打在了走道顶部，叮叮的声音成片不断。
在确认通讯失效后，罗文彬不安的心情就跟暴风雨一样愈演愈烈。
现在的天海城等于孤立无援，海上真有事发生也无法第一时间传回，而期望城主府能提前发现敌人大规模撤离，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少爷，要不我赶去城主府告知这一情况。”同样焦急的林六说出了自己想法。
“陈伯那边应该知晓此事了。”罗文彬头也不回道：“从天门关闭起，我想他就时刻在等消息，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现在连个警报声都没有，城主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林六接道：“如果真是你描述的怪物，天门不一定能挡得住，明明趁现在撤人是最好选择，不然到时可能人跟城都要玩完。”
“你是逃荒到这的，不理解聚集大量荣光的天海城对这里人的重要意义，就连我们家里的那位，在听到撤离时的第一反应都是否决。”
之前的通讯，自己有建议过把一家人撤到农庄，却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好在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天明后，第一时间撤离女眷和儿童的要求。
“再者你也体会过了，这种糟糕的天气行动是有多不便，更何况与你没法比的庞大普通人。”罗文彬听着变得更猛烈的雨声：“总之，当下大规模撤离已不是明智的选择了。”
雷鸣中，林六看着前方散发火红光芒的人影，那毫不动摇的前行身姿，把驭风而来的雨水化作了随风而去的雾气。
他带着几分沉重道：“少爷，这事要是你会怎么做？”
“这是个好问题呀！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罗文彬一个反射，又把问题交了回去。
“不好说，起码你现在做的不像是要与天海城共存亡。”
前行的步伐突然驻足，罗文彬转过半边身子并抬头盯着遭雷光染白的脸庞：“我好歹也是海对面奉行骑士精神的一城之主，难道会抛下自己的城池跑路。”
这番回答，换来的却是林六质疑的眼神。
“好吧。”被看穿的罗文彬顶着风雨再度前进：“你要这样想，有人就有城，城没了可以在建，人没了可就真没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柴？完了，又开始讲些没听过的古怪语句。
“您为自己找借口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至理名言竟被你这家伙说成了借口。”无语的罗文彬语气不爽：“少问这些有的没的，快跟上，现在一分一秒都宝贵。”
加快步伐的二人，总算通过浸水的走道，来到了工坊的货物装卸间前。
天门控制室里，得到通信兵传达的命令，驻守的天海卫军士长满脸不可思议，他再三确认后，得到的回复都是要关闭天门。
“两百年未曾关过的天门，竟然会被我碰上了。”
“蠢货！你应该关注的是为什么要关天门。”
训斥了自己的副手，军士长便下令道：“发出通告，告知附近船只为应对暴风雨1小时后开始关闭天门，有要进出港的加快速度，过时不候。”
“是。”控制室中，各士兵大声回应，有些人的声音中甚至带着激动。
虽然平时没少做预演，但都是操作模拟，跟这次真正的关门还是有差距。
约定时间一到，在确认船只出入完毕后，轰鸣的巨响传出，大片被搅动的海水形成两三米的浪花向港湾里奔去。
还在港口冒雨卸货物的工人们，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眺望着这一生难见的场景，完全没注意到被雨夜掩护逐渐靠近的小浪潮。
月牙湾的右外侧，有一大镇坐落在此，名为云落镇，其通过百米巨岩下端，一处约十米高四米宽的裂口与湾内的天海城相连接。
该镇最早出现于飓风之海收缩后，由聚集到这的流民建立，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法在繁华城内立足的人和各地难民在此越聚越多。
大陆建交后，因依靠天海城的这一位置优势使它得以发展壮大，便更名为云落，又因此镇建筑大多古旧，故被本地人称作老街，同时也是各国间谍和天海城地下势力舒适的温床。
撑着伞，站在黑夜大雨中的周业，焦急看着大门处。
他身后屋内，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童们也跟着眼巴巴望向孤儿院大门。
“天晚了，大家该回房休息了。”
一位身穿围裙，脸上刚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妇女从屋内走了过来，半弯着腰温柔的等着孩子们的回答。
“可我们想见周哥哥。”稍大点的男孩道。
“那这样好不好，外面风雨也大了，等会人来院长就让他留宿在这，明天一早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个提议令孩子们骚动了起来，互相间商讨的结果还没出来时，又有一人从里屋走出。
来人一副假小子打扮，扎着个干练的侧马尾，稍长于孩童们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好啦，快去睡，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哲哥，下次别想有点心吃。”
“雷姐，你欺负人。”男孩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的往楼上跑去，其他孩子见状也立马跟上。
“小鬼头，我看你是皮痒了。”雷诗诗的威胁声使孩童们跑得更快，一眨眼刚还满是人的门廊顿时开阔起来。
而被门内动静引回的周业，收着伞笑道：“这可不是淑女的作风。”
“我才不想成为罗文彬嘴中这种奇怪的人。”
“诗诗，不可以这样没礼貌直呼罗少爷的名字。”
“知道了。”敷衍的回答后，女孩就朝楼上走去。
“唉！这孩子，讲了多少次要像对周少爷一样对待罗少爷，可就是听不进去。”
“没事的院长，罗少爷自己都在不意，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周业，却见院长的目光越过了自己看向外头。
意识到有情况，他立刻转身，就见自家少爷两手空空从大雨中走来，而雨水在碰到其的那一刻便从旁滑落，整个人就好似套了层无形罩子。
来到二人面前，卸去笼罩自己的法阵，周哲道：“让你们久等了。”
周业刚想回话，却听院长道：“快进屋，有话坐着聊，我给你们去热菜。”
“谢了，蓉姨。”
宽大简约的餐厅里，周哲讲述了自己迟来的原因。
在跟林六分开后，除了采购材料占用他大部分时间外，便是被天门关闭和天海卫的大规模行动耽误了会。
“戒严了，难道梦要成真。”
“现在还不好说，天海卫们给出的戒严理由是预防暴风雨带来的危害，说是现在贵客多怕出事，要稳妥点。”
端着菜过来的院长，虽然好奇梦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没开口询问，而是在放下饭菜后道：“暴风雨袭来也不是一两次了，让天门关闭还是第一次遇上。”
“是呀。”接过递来的碗筷，周哲接道：“蓉姨你不用等我们了，先去休息吧，一会我俩吃完还要检查门窗，以免后半夜风势加大出现意外。”
听到这样的要求，与对方已相识多年的蓉玉，谢道：“又给周少爷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小家伙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周哲竖起大拇指回应。
手放在嘴角，蓉玉轻笑：“碗你们吃完便放着，明天我在洗，另外房间也准备好了，就在二楼第五间。”
…………………………………………………………………………………………………
凌晨时分，当魔导车送走第二批人员和物资后，罗文彬孤独的看着窗外，开始全面发威的暴风雨。
呼啸的狂风中，电光乱窜，照亮了被大雨所吞噬的远方建筑。
“看来晚上还是住这吧，至于文丽的要求只能违约了。”
听着呜呜叫的风声，想起几小时前妹妹的来电及自己信誓旦旦保证会回去的约定，罗文彬感叹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少爷！少爷！”
熟悉的叫喊声，令罗文彬收回了思绪和视线，他刚一转头就见破门而入的林六，浑身沾满了雨水，并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渍。
这家伙最近是疏于修炼了吗？从正门到这竟能被雨淋成这副落汤鸡样。
“少爷不好了，通讯好像断了。”
“嗯！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刚还有心思想其它问题的罗文彬，瞬间心头凝重。
“我们到达农庄后，第一批过去的人员中有部分担心家里情况便想回来，罗研工坊长为了向你请示就使用了农庄的通讯魔导器，可却发现遭到干扰，就好像身处于飓风之海中的状况。”
不应该呀？明明我跟府里通话时还能用，这会怎么就突然断了。
“少爷，你去哪？”
顾不上回答林六，夺门而出的罗文彬冲向了工坊的通讯室，并在留守通讯员满脑的问号下，对着魔导器便是一顿操作。
“真被干扰了，这场暴风雨果然有古怪。”
停下手上的动作，罗文彬对紧随而来的林六道：“联系不上这后，罗研是怎么安排的？”
“工坊长没声张，偷偷让我找了个坐骑先行赶回禀报此事，他则去稳住众人。”
“正确的安排。”
赞赏完罗研的做法，罗文彬便看向有些迷茫的通讯员：“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看好通讯器，一旦能联通府里就马上报告我，还有不准把这事告知第四人。”
后半句话严厉的语气及大少爷身上的压迫感，使通讯员拼命点头。
离开通讯室，走向通往装卸车间的路上，哗啦啦的大水从天而降打在了走道顶部，叮叮的声音成片不断。
在确认通讯失效后，罗文彬不安的心情就跟暴风雨一样愈演愈烈。
现在的天海城等于孤立无援，海上真有事发生也无法第一时间传回，而期望城主府能提前发现敌人大规模撤离，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少爷，要不我赶去城主府告知这一情况。”同样焦急的林六说出了自己想法。
“陈伯那边应该知晓此事了。”罗文彬头也不回道：“从天门关闭起，我想他就时刻在等消息，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现在连个警报声都没有，城主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林六接道：“如果真是你描述的怪物，天门不一定能挡得住，明明趁现在撤人是最好选择，不然到时可能人跟城都要玩完。”
“你是逃荒到这的，不理解聚集大量荣光的天海城对这里人的重要意义，就连我们家里的那位，在听到撤离时的第一反应都是否决。”
之前的通讯，自己有建议过把一家人撤到农庄，却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好在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天明后，第一时间撤离女眷和儿童的要求。
“再者你也体会过了，这种糟糕的天气行动是有多不便，更何况与你没法比的庞大普通人。”罗文彬听着变得更猛烈的雨声：“总之，当下大规模撤离已不是明智的选择了。”
雷鸣中，林六看着前方散发火红光芒的人影，那毫不动摇的前行身姿，把驭风而来的雨水化作了随风而去的雾气。
他带着几分沉重道：“少爷，这事要是你会怎么做？”
“这是个好问题呀！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罗文彬一个反射，又把问题交了回去。
“不好说，起码你现在做的不像是要与天海城共存亡。”
前行的步伐突然驻足，罗文彬转过半边身子并抬头盯着遭雷光染白的脸庞：“我好歹也是海对面奉行骑士精神的一城之主，难道会抛下自己的城池跑路。”
这番回答，换来的却是林六质疑的眼神。
“好吧。”被看穿的罗文彬顶着风雨再度前进：“你要这样想，有人就有城，城没了可以在建，人没了可就真没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柴？完了，又开始讲些没听过的古怪语句。
“您为自己找借口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至理名言竟被你这家伙说成了借口。”无语的罗文彬语气不爽：“少问这些有的没的，快跟上，现在一分一秒都宝贵。”
加快步伐的二人，总算通过浸水的走道，来到了工坊的货物装卸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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