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潮水冲来了深海中的鱼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苏东坡这首词描写的是钱塘江八月十八大潮的壮观景象。钱塘江大潮古已闻名天下，而每年的八月十八大潮，更是一年中最大的一次。可是有一年的八月十八，潮水中竟冲来了一群可怕的东西……

    小雨还在下着，江面上很是模糊。大潮刚过去一会，留下的余波不停的拍打着河堤，溅出湿湿的海腥味。观潮的游人已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渔民拿着长杆网走在岸边，不停地打捞着。

    我和老彭相对苦笑一下：我们来晚了。望着潮水向着杭州湾远去的背影，我们真希望时光能倒流一下。

    海宁盐官钱塘江八月十八潮乃天下奇景，古已壮观天下，对于我们这些外地游客来说，并不是每年都有机会来观潮的。

    走到堤边，我还在依依不舍地向着一位打渔的老人探问：“老阿公，这潮真没了？”

    “过去啦，12点半就过了。”老阿公一边捞着鱼，一边答道。

    我叹口气：“早几年就盘算着来看潮了，可惜还是错过了。别人都说钱塘江八月十八的潮是最大的。”

    一听到我的话，那老阿公颇引以为自豪，停下手中的活向我和老彭说道：“钱塘江八月十八潮的确是最大的，咱们盐官这里是一线潮，你不知道那来劲儿有多猛，一个浪头，连人都卷走了。再往下游，老盐仓的回头潮也是有看头的。小伙子，别可惜，咱钱塘江潮不同其他地方，每天是有两次的，你们晚上十二点来，还有夜潮的。”

    我很好奇，问道：“老阿公，为啥钱塘江潮每天会有两次？”

    老彭也疑惑：“这里面有什么典故说辞吧？”

    老人又把长杆网顺下水，一面笑呵呵地向我们说道：“那可不，说起这潮水大有说头的。据说很早以前，杭州六和塔里住着一个大神。这塔神穷凶极恶，仗着手中的神鞭祸害百姓。东海龙宫的龙女心地善良，为救百姓便假意嫁给塔神以便偷取神鞭。可后来却被塔神发现，把她锁在了六和塔里。龙王心疼龙女，又斗塔神不过，于是每日白天黑夜涨两次潮去看龙女，潮水涨到六和塔下即便退回。所以啊，咱们钱塘江涨两次潮，那是龙王放心不下女儿的缘故。”

    老人熟练地捞起网，这一网可捞了不少鱼。他正要把鱼捡进渔蒌，忽然惊呼了起来。由于此时他说的是本地方言，我和老彭也没听懂他讲的什么。

    我急忙问道：“老阿公，怎么了？”

    老人看了我一眼，顾不得回答，向着远处喊了几声。另外几个打渔的人赶忙过来，指着老人刚打上来的那网鱼，用着本地的方言说个不停。有几位也把他们才打的鱼倒出来和老人的堆在一起，他们都在用吃惊的表情看着那些鱼，说着些看样子很激动的本地话。

    地上那些全是清一色的二三斤重的鱼，尖尖的头，大大的鳍，不像平时水产市场见过的，说不出叫什么名字。

    我问老彭：“彭叔，你该知道这是什么鱼吧？”

    老彭摇摇头：“这或许是他们当地的什么品种鱼吧？”

    那些鱼此刻很温顺的躺在草地上，缓缓抖着尾巴，既不跳也不蹦，很是奇怪。

    我盯着看了好大一会，总觉得哪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眼睛！是眼睛！在那圆滴滴的瞳孔里，透出的是一种蔑视和急不可耐的阴谋感。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渔民们此时早已由吃惊转为惊喜，他们迅速的把地上的鱼装进渔篓，然后争先恐后的下网，向着江中捞去，我看到有更多的那种鱼被捞了上来。

    望着面前欲欲跃跃的江水，我和老彭拈拈被雨打湿的衣服，准备骑车回去。

    这时旁边一个路过的学者模样的中年男士向同伴说道：“今年这些渔民可赚大了。看到没，刚才捞上来的那种鱼，可是太平洋深海中的一种罕见的鱼种，营养价值极高，市场价昂贵的很。不过可真奇怪，从来就没有大洋中的鱼类能跑到这里来的。”

    “深海中的鱼？”我喃喃自语着，回首望向东方水天交接处，朦胧的雨网把我想探寻奥秘的目光阻住，只有江水拍打岸提的“啪啪”声似乎想告诉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