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牛的眼泪
豹子被大公牛的尖角死死地顶在了青石板上，而大公牛的脖子和肚子则被豹子的四个爪子划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旁的邱大力看到这一幕，像是被打杀了儿子一样，拾起一根树枝，没命的向豹子摔下去。豹子吃痛，一翻身竟从牛角处滑了出来，接着扑向邱大力。
我大吃一惊，由于此时离他们有些远，情急之下把手中的钢叉狠劲的朝那只豹子掷去。钢叉擦着豹子的屁股飞过，带起几滴血，豹子又惊又怒的转身一闪，又朝着郑氏父子藏身的地方扑去。举着枪的郑保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豹子拍掉了枪，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大公牛从豹爪下抽开身就慌忙的看向母牛，母牛的喉咙早被豹子咬断，血把草丛都灌满了。大公牛凄厉的叫声回应在山谷里。我和邱大力看到它眼睛里滚出了硕大的泪珠，似乎热热的又凉凉的，似乎亮亮的又朦朦的，一颗颗砸在草叶子上。此时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快碎了，我们竟然什么都帮不了它。也许是我们人类的潜意识里，认为它们就是个不懂感情的畜牲，没必要为它去全力拼命。
大公牛发出一声怒吼，像一座会飞的小山，朝着压在郑保国身上的豹子撞去。豹子“咚”的一声被远远的抛在了石壁上，瘫软着滑了下来，半掩在草丛中不动了。与此同时，忽然一颗子弹打在大公牛的肩上，大公牛迟疑地晃了晃，血已经从脖子上汩汩而出。
郑经济端着从儿子身边捡起的枪，阴冷的看着大公牛，麻利地从挎包里寻出火药，准备再装上一管。而他的儿子郑保国，因为被大公牛撞飞了豹子，正战战兢兢地坐起了身。
“麻蛋！”我愤怒的跑过去，一脚踹飞了郑经济手中的土枪，接着用厚厚的皮鞋跟狠狠地跺他的肚子。大公牛间接的救了他儿子，他却恩将仇报，连畜牲都不如。我也不知道殴打了多久，被闻声赶来的警察制服了。
大公牛虽然中了一枪，倒没倒下去，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感觉到疼。警方因为认定大公牛撞死过人，本就是来猎杀它的，随即安排了枪手，准备一枪击毙它。邱大力一看不对劲儿，赶忙跑到大公牛的面前挡着，又哭又骂的，弄得警方最后只能收手，拿绳子把牛拴好，让邱大力牵了回去。
随后我和郑氏父子被带到警察局，我因为殴打郑经济，少不了陪了他满意的钱才不被起诉，但钱不钱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解气。他父子俩也因为私造枪支被拘留了。
当我回到村里时，邱大力已经为大公牛处理好了伤口，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大公牛一直不肯吃东西，偶尔只喝点水。有时候我们发现它的眼角似乎含着泪珠，望向小象山的方向-–小象山上葬着死去的母牛；有时候我们又发现它看人类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恨。可能是因为那天它和邱大力下山去找医院的人，医院一听是头畜牲中了毒，就果断拒绝了。看着大公牛这个样子，萍姐心软的哭了好几次，邱大力也整日唉声叹气的，因为心疼牛，去地里干活也不唤它了。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我准备辞别邱大力回郑州去。看到他可怜的样子，我悄悄的留下了些钱，又让萍姐多住些日子陪陪他。我记起山上的清镜大师交代过我，让我临行前去他那里再讨些清味茶。自从上次饮用过后，这几日感到眼睛好多了，就算拿着手电筒照到眼上，也再没有那种流酸泪的现象发生。
我一个人开着车子，缓慢的朝着小象山行去，一路上满脑子都在回忆着大公牛的事情。这头牛给人的感觉有些诡异，似乎它真的懂感情，它会因为亲人痛苦而流泪，还能远远感应到亲人的不幸。试问世间的动物，就算最聪明的大猩猩都做不到，它是如何懂得这些的？清镜大师曾让慧明转告过我几句话，什么生死轮回、善恶有报，我一直参不透，这次上山准备再请教他一下。
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经意地瞄了眼倒车镜，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倒车镜里大公牛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在跟着我。也许是多天来没怎么吃东西，它走一会儿伸头吃几片树叶或是低头啃上两口草，一边吃一边不停的走，一直到了上次我停车的地方。
我下了车看它一眼，它立马有气无力的朝我哞哞叫了一声，轻轻的走到我跟前。我实在搞不懂它想干什么，就继续朝龙泉寺的方向走去，当然了，走一会我会回头看看它掉队了没有。大公牛似乎再也回不到前几天驮着邱大力奔跑的劲头了，它只是慢悠悠地、艰难地跟着。
转过竹林，我远远的看到清镜老和尚盘腿坐在寺门前那个方正的水塘边闭目，似乎睡着了一样。此时阳光照在水塘里，翻起五颜六色的光，正好一阵风吹过水面，让我恍惚间觉得，那方方正正的水塘怎么那么像一块放大的设置了动态壁纸的电脑屏幕！甩甩头再看时，水面又很平常，有飘下的落叶，也有游过的小虫，还有周围的倒影，哪是什么屏幕？
清镜老和尚早已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说：“施主请来这边坐吧！”我点点头走过去，回看大公牛，它依然跟着我。
清镜老和尚又为我沏了清味茶，招呼我坐下，大公牛却自己走到一边，静静的卧了下来。
清镜老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公牛对我说：“施主这是要回去了？老僧答应你的清味茶已经制好，你回去再喝上个把月即可痊愈。”正说着，慧明和尚从寺门内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小铁盒，放在我的跟前。我连忙道谢。
清境又说道：“施主，可知道这清味茶是如何制成的？”我本来以为这是寺院的秘方，不便询问的，既然老和尚自己说了，当然很想知道了。
清镜指向大公牛微微一笑：“就是用它的眼泪制作而成的。”
“啊？！”我大吃一惊，回头望向大公牛，大公牛依然呆呆地卧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我大吃一惊，由于此时离他们有些远，情急之下把手中的钢叉狠劲的朝那只豹子掷去。钢叉擦着豹子的屁股飞过，带起几滴血，豹子又惊又怒的转身一闪，又朝着郑氏父子藏身的地方扑去。举着枪的郑保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豹子拍掉了枪，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大公牛从豹爪下抽开身就慌忙的看向母牛，母牛的喉咙早被豹子咬断，血把草丛都灌满了。大公牛凄厉的叫声回应在山谷里。我和邱大力看到它眼睛里滚出了硕大的泪珠，似乎热热的又凉凉的，似乎亮亮的又朦朦的，一颗颗砸在草叶子上。此时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快碎了，我们竟然什么都帮不了它。也许是我们人类的潜意识里，认为它们就是个不懂感情的畜牲，没必要为它去全力拼命。
大公牛发出一声怒吼，像一座会飞的小山，朝着压在郑保国身上的豹子撞去。豹子“咚”的一声被远远的抛在了石壁上，瘫软着滑了下来，半掩在草丛中不动了。与此同时，忽然一颗子弹打在大公牛的肩上，大公牛迟疑地晃了晃，血已经从脖子上汩汩而出。
郑经济端着从儿子身边捡起的枪，阴冷的看着大公牛，麻利地从挎包里寻出火药，准备再装上一管。而他的儿子郑保国，因为被大公牛撞飞了豹子，正战战兢兢地坐起了身。
“麻蛋！”我愤怒的跑过去，一脚踹飞了郑经济手中的土枪，接着用厚厚的皮鞋跟狠狠地跺他的肚子。大公牛间接的救了他儿子，他却恩将仇报，连畜牲都不如。我也不知道殴打了多久，被闻声赶来的警察制服了。
大公牛虽然中了一枪，倒没倒下去，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感觉到疼。警方因为认定大公牛撞死过人，本就是来猎杀它的，随即安排了枪手，准备一枪击毙它。邱大力一看不对劲儿，赶忙跑到大公牛的面前挡着，又哭又骂的，弄得警方最后只能收手，拿绳子把牛拴好，让邱大力牵了回去。
随后我和郑氏父子被带到警察局，我因为殴打郑经济，少不了陪了他满意的钱才不被起诉，但钱不钱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解气。他父子俩也因为私造枪支被拘留了。
当我回到村里时，邱大力已经为大公牛处理好了伤口，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大公牛一直不肯吃东西，偶尔只喝点水。有时候我们发现它的眼角似乎含着泪珠，望向小象山的方向-–小象山上葬着死去的母牛；有时候我们又发现它看人类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恨。可能是因为那天它和邱大力下山去找医院的人，医院一听是头畜牲中了毒，就果断拒绝了。看着大公牛这个样子，萍姐心软的哭了好几次，邱大力也整日唉声叹气的，因为心疼牛，去地里干活也不唤它了。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我准备辞别邱大力回郑州去。看到他可怜的样子，我悄悄的留下了些钱，又让萍姐多住些日子陪陪他。我记起山上的清镜大师交代过我，让我临行前去他那里再讨些清味茶。自从上次饮用过后，这几日感到眼睛好多了，就算拿着手电筒照到眼上，也再没有那种流酸泪的现象发生。
我一个人开着车子，缓慢的朝着小象山行去，一路上满脑子都在回忆着大公牛的事情。这头牛给人的感觉有些诡异，似乎它真的懂感情，它会因为亲人痛苦而流泪，还能远远感应到亲人的不幸。试问世间的动物，就算最聪明的大猩猩都做不到，它是如何懂得这些的？清镜大师曾让慧明转告过我几句话，什么生死轮回、善恶有报，我一直参不透，这次上山准备再请教他一下。
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经意地瞄了眼倒车镜，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倒车镜里大公牛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在跟着我。也许是多天来没怎么吃东西，它走一会儿伸头吃几片树叶或是低头啃上两口草，一边吃一边不停的走，一直到了上次我停车的地方。
我下了车看它一眼，它立马有气无力的朝我哞哞叫了一声，轻轻的走到我跟前。我实在搞不懂它想干什么，就继续朝龙泉寺的方向走去，当然了，走一会我会回头看看它掉队了没有。大公牛似乎再也回不到前几天驮着邱大力奔跑的劲头了，它只是慢悠悠地、艰难地跟着。
转过竹林，我远远的看到清镜老和尚盘腿坐在寺门前那个方正的水塘边闭目，似乎睡着了一样。此时阳光照在水塘里，翻起五颜六色的光，正好一阵风吹过水面，让我恍惚间觉得，那方方正正的水塘怎么那么像一块放大的设置了动态壁纸的电脑屏幕！甩甩头再看时，水面又很平常，有飘下的落叶，也有游过的小虫，还有周围的倒影，哪是什么屏幕？
清镜老和尚早已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说：“施主请来这边坐吧！”我点点头走过去，回看大公牛，它依然跟着我。
清镜老和尚又为我沏了清味茶，招呼我坐下，大公牛却自己走到一边，静静的卧了下来。
清镜老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公牛对我说：“施主这是要回去了？老僧答应你的清味茶已经制好，你回去再喝上个把月即可痊愈。”正说着，慧明和尚从寺门内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小铁盒，放在我的跟前。我连忙道谢。
清境又说道：“施主，可知道这清味茶是如何制成的？”我本来以为这是寺院的秘方，不便询问的，既然老和尚自己说了，当然很想知道了。
清镜指向大公牛微微一笑：“就是用它的眼泪制作而成的。”
“啊？！”我大吃一惊，回头望向大公牛，大公牛依然呆呆地卧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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