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传
婢女杏儿被苏菀青的反应，惊乍地连退两步，脸色也有些苍白她小心地开口问道：“大…大小姐，您怎么呢？可…是梦魇了？”
“无碍。”苏菀青闭了闭眼，摇摇头，待情绪缓和后，才起身下床穿衣。
婢女见她语气还算平缓温和，便戳着手指试探着问：“大小姐，您刚才一直嘀咕着，婢子只听清楚“阿娘”二字，正好夫人生病了，待会儿早膳后，就可以去给夫人请安。”
苏菀青对婢女口中的“阿娘”心有不悦，脸上有些愠色，眼角划过一缕寒光。
她的阿娘无人可以取代。
不过，看着婢女一副小心翼翼的局促样，她也没有多言，只淡淡地道：“不用了。”
杏儿很不解。
据说夫人病得厉害，大小姐按规矩是要去正院请安与探视的，于情于理都该去。否则一定会落人口舌，担上无矩与不孝之名。到时候，夫人更加不喜欢大小姐，大小姐的处境就会更加糟糕。
可是，抬眸看到苏菀青略微冷淡的脸色，又想到昨天晚上才听过的训诫，终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压了回去。
大小姐有自己的主见，不可违背。
见苏菀青打开自己的包袱要拿衣裳，杏儿赶紧走向柜子，“大小姐，夫人提前让人为你准备了新衣裳，都在这儿呢！”她打开柜子，指着几套五颜六色的新衣。
苏菀青停下手头，望了一眼衣柜里挂着的或绿或黄或粉的衣裳，颜色鲜艳华丽，也不知照着谁的尺寸做的。
“不用了。”
杏儿：“……”
苏菀青拿出包袱里的白色道袍，准备穿上，婢女快步迎上来欲服侍她穿衣，又被她一口拒绝。
“不用了。”
“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召唤，不用进我卧房。”
她不需要人服侍。
杏儿：“……”
“是。”
不知所以的小婢女，才一会儿的功夫，接连三次被“不用了”三个字回绝，还被勒令没有召唤不能入内，那她这个贴身婢女岂不是无用武之地？
难不成，是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惹恼了大小姐，让大小姐不喜？
若是这样，可如何是好？
都怪自己太笨了！
原本因为晋升一等婢女又涨了月银，而兴高采烈了一晚上的杏儿，此刻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垂头丧气地走出厅门。
看到同院子里的二等婢女川羽和春月正站在廊下候着，川羽一脸讥讽地哼了一声，还甩了个白眼，春月则是一副冷漠看热闹的样子。
杏儿更加沮丧地跑开了。
苏菀青并非对门外的小插曲一无知晓。
她是习武之人，耳目能力超群。
这三个婢女各有各的特点，昨天晚上她转身回房时，用余光留意到三个人的不同反应。
很明显，杏儿高兴，川羽悻然，春月不甘。
杏儿虽胆小笨拙，但胜在本性纯良，无害人之心。朽木也可以做枯柴，燃烧出火焰。本分之人方能做事勤恳踏实。
而川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苏菀青就瞧出，这一副娇俏媚人的面皮下藏着的野心。一个跌落谷底却不服气、拼命往上爬的通房婢女，定不会安分地呆在萱楼的院子里。
至于春月，看着温柔和顺、似桂如兰，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子坚韧与狠劲儿。心怀怨恨之人，能容常人不能容，这种人用着最危险，或忠心耿耿，或背信弃义。
苏菀青需要的是对自己忠诚，能替自己办事的人，放任这几个婢女相互争斗，暗中予以观察，才能了解每个人的真实一面。
她可以施以恩惠，行举手之劳，但决不允许，别有居心的小人拿自己当筏子。
能堪大用则培养，不堪大用则尽早弃之。
……
早膳，依旧简单清淡。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
苏菀青吃完早膳后，走到院子里。
天空高远灰蒙，白云成片地浮在半空中，东边厚厚的云层里，有一轮金色的圆日若隐若现，周边的云层霞光浸染。
不远处的古树上，晨鸟啁啾，声音悦耳。
平日里这个时间，她正在青城山的后山上修练功夫呢，现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想了想，她便将几位下人们叫了过来。
早在廊下候着等候差遣的众人，立刻迎上来，昨晚上她们几个人早早地被大小姐打发下去休息，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苏菀青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
“图嬷嬷，你稍后去找一下府里的大管家，告诉他，今日晚膳之前，我这里必须有个小厨房，所有物品一应俱全，所有用度一律按照我这个主子该有的规制。”
图嬷嬷：“这……”
“怎么？有困难吗？”苏菀青见她面色犹豫，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道。
图嬷嬷迟疑了一下，为难地开口：“大小姐有所不知，府里的大管家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姚氏的丈夫，这人向来唯夫人马首是瞻，惯会看人下菜碟儿。”
顿了顿，她抬眼看了眼苏菀青，见她脸上并无明显异色，心思活了些，接着说道。
“婢子的丈夫，原先是老爷亲自挑选的大管家，打理府中的大小事有十余年，而姚氏的丈夫是前院做粗活的小管事。自从老爷做了太守后，宅子大了，人也多了，事儿也多了。夫人闲婢子的丈夫办事不给力，便点了姚氏的丈夫做了府中的大管家，婢子的丈夫则成了前院的小管事，料理老爷贴身事宜。”
“姚氏夫妻是夫人的陪嫁仆人，深得夫人信任。婢子的丈夫与大管家素来不和，常常被他刁难，婢子原先在绣房的管事一职，也被姚氏寻个理由给撤了。”
“婢子一家，当初从京城跟着老爷到了蜀郡，若不是得老爷信任，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图氏哽咽地说完后，便低下了头。
苏菀青听明白了其中的恩怨，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
下人们争权夺势这种事情，在高门大户里是常事，毕竟谁都不愿意做低等的奴仆。哪怕一个普通的小管事也有诸多便捷之处，有权有势又有钱，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何况，后宅又是油水丰厚之地。
因而，这些奴仆们之间少不得明争暗斗、你夺我抢。
只要不是太过分，主家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起昨日在马车上，姚氏那副刻薄的丑陋嘴脸，她的丈夫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姚氏平日里，怕是没少在郭氏身边溜须拍马，哄人开心。
这郭氏，果真是个愚蠢的！
不过，收拾这种狗仗人势的卑鄙小人，也非常容易。
沉吟片刻，苏菀青直言：“你直接把我的要求告诉大管家便可，另外，给他留句话：认清楚，谁才是府里最大的主子。”
图嬷嬷犹豫了一瞬，点头应“是”。
苏菀青看着她一脸的嗫嗫嚅嚅之色，目光又从其他人脸上掠过，心下微微叹一口气。
她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个的畏手畏脚，胆怯又懦弱，看着扎眼睛。
略加思索后，她开门见山地直言：“若想不被小人欺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学会“躲避”。这不是要你躲起来，而是避而远之，让对方鞭长莫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智者之举。”
“可是，若没有办法躲避呢？”
她顿住不语。
几人面面相觑，又摇了摇头。
不过，她们从昨晚上起，已经对大小姐有了别样看法，大小姐虽然面上冷漠，但对她们宽厚，大小姐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于是，绷紧了身子，纷纷作出洗耳恭听之势。
苏菀青接着直言，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第一招，学会盛气凌人。不能让自己胆小懦弱，而是挺直了腰板儿，气势上压倒人。遇见小人，切勿惶惶不可终日。殊不知，你的胆小懦弱，就是对小人的纵容，让对方变本加厉。”
“第二招，学会借力打力。小人从来都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那就让自己仰仗比小人更厉害的权势，总有小人害怕的时候。
“第三招，学会一招制敌。人都有弱点，小人也有死穴，找到小人的致命点，一拳头准确无误的直击要害。但是绝对不能鲁莽，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一招致命。”
“第四招，学会祸水东引。小人们通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把矛盾引到其它小人身上的，让他们自己窝里斗。”
“最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任何事情，都要以观后效，切勿冲动，否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你们要相信一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小人强势，先甜后苦；好人弱势，先苦后甜。”
语毕，苏菀青长长地吸了口气。
心里其实有些闷，她刚才突然想起了幼时在外祖父的书房里读的兵书，想起了那个抱着自己坐在腿上的雪鬓霜鬟的老人。
心口钝痛不已。
至于面前这几个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几个奴仆，她已经言尽于此，能不能听得懂、听得进去，之后又如何做，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了。
而这些人听完她的话，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神色里多了几分坚定，纷纷颔首道：“婢子们紧遵大小姐的教诲。”
苏菀青微微地点了点头。
“图嬷嬷去找大管家，其他人先忙去，若有人来寻我，一概不见，若有东西送来，你们验收后直接收入库房里。”
“是，大小姐。”
众人散去。
“无碍。”苏菀青闭了闭眼，摇摇头，待情绪缓和后，才起身下床穿衣。
婢女见她语气还算平缓温和，便戳着手指试探着问：“大小姐，您刚才一直嘀咕着，婢子只听清楚“阿娘”二字，正好夫人生病了，待会儿早膳后，就可以去给夫人请安。”
苏菀青对婢女口中的“阿娘”心有不悦，脸上有些愠色，眼角划过一缕寒光。
她的阿娘无人可以取代。
不过，看着婢女一副小心翼翼的局促样，她也没有多言，只淡淡地道：“不用了。”
杏儿很不解。
据说夫人病得厉害，大小姐按规矩是要去正院请安与探视的，于情于理都该去。否则一定会落人口舌，担上无矩与不孝之名。到时候，夫人更加不喜欢大小姐，大小姐的处境就会更加糟糕。
可是，抬眸看到苏菀青略微冷淡的脸色，又想到昨天晚上才听过的训诫，终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压了回去。
大小姐有自己的主见，不可违背。
见苏菀青打开自己的包袱要拿衣裳，杏儿赶紧走向柜子，“大小姐，夫人提前让人为你准备了新衣裳，都在这儿呢！”她打开柜子，指着几套五颜六色的新衣。
苏菀青停下手头，望了一眼衣柜里挂着的或绿或黄或粉的衣裳，颜色鲜艳华丽，也不知照着谁的尺寸做的。
“不用了。”
杏儿：“……”
苏菀青拿出包袱里的白色道袍，准备穿上，婢女快步迎上来欲服侍她穿衣，又被她一口拒绝。
“不用了。”
“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召唤，不用进我卧房。”
她不需要人服侍。
杏儿：“……”
“是。”
不知所以的小婢女，才一会儿的功夫，接连三次被“不用了”三个字回绝，还被勒令没有召唤不能入内，那她这个贴身婢女岂不是无用武之地？
难不成，是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惹恼了大小姐，让大小姐不喜？
若是这样，可如何是好？
都怪自己太笨了！
原本因为晋升一等婢女又涨了月银，而兴高采烈了一晚上的杏儿，此刻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垂头丧气地走出厅门。
看到同院子里的二等婢女川羽和春月正站在廊下候着，川羽一脸讥讽地哼了一声，还甩了个白眼，春月则是一副冷漠看热闹的样子。
杏儿更加沮丧地跑开了。
苏菀青并非对门外的小插曲一无知晓。
她是习武之人，耳目能力超群。
这三个婢女各有各的特点，昨天晚上她转身回房时，用余光留意到三个人的不同反应。
很明显，杏儿高兴，川羽悻然，春月不甘。
杏儿虽胆小笨拙，但胜在本性纯良，无害人之心。朽木也可以做枯柴，燃烧出火焰。本分之人方能做事勤恳踏实。
而川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苏菀青就瞧出，这一副娇俏媚人的面皮下藏着的野心。一个跌落谷底却不服气、拼命往上爬的通房婢女，定不会安分地呆在萱楼的院子里。
至于春月，看着温柔和顺、似桂如兰，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子坚韧与狠劲儿。心怀怨恨之人，能容常人不能容，这种人用着最危险，或忠心耿耿，或背信弃义。
苏菀青需要的是对自己忠诚，能替自己办事的人，放任这几个婢女相互争斗，暗中予以观察，才能了解每个人的真实一面。
她可以施以恩惠，行举手之劳，但决不允许，别有居心的小人拿自己当筏子。
能堪大用则培养，不堪大用则尽早弃之。
……
早膳，依旧简单清淡。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
苏菀青吃完早膳后，走到院子里。
天空高远灰蒙，白云成片地浮在半空中，东边厚厚的云层里，有一轮金色的圆日若隐若现，周边的云层霞光浸染。
不远处的古树上，晨鸟啁啾，声音悦耳。
平日里这个时间，她正在青城山的后山上修练功夫呢，现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想了想，她便将几位下人们叫了过来。
早在廊下候着等候差遣的众人，立刻迎上来，昨晚上她们几个人早早地被大小姐打发下去休息，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苏菀青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
“图嬷嬷，你稍后去找一下府里的大管家，告诉他，今日晚膳之前，我这里必须有个小厨房，所有物品一应俱全，所有用度一律按照我这个主子该有的规制。”
图嬷嬷：“这……”
“怎么？有困难吗？”苏菀青见她面色犹豫，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道。
图嬷嬷迟疑了一下，为难地开口：“大小姐有所不知，府里的大管家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姚氏的丈夫，这人向来唯夫人马首是瞻，惯会看人下菜碟儿。”
顿了顿，她抬眼看了眼苏菀青，见她脸上并无明显异色，心思活了些，接着说道。
“婢子的丈夫，原先是老爷亲自挑选的大管家，打理府中的大小事有十余年，而姚氏的丈夫是前院做粗活的小管事。自从老爷做了太守后，宅子大了，人也多了，事儿也多了。夫人闲婢子的丈夫办事不给力，便点了姚氏的丈夫做了府中的大管家，婢子的丈夫则成了前院的小管事，料理老爷贴身事宜。”
“姚氏夫妻是夫人的陪嫁仆人，深得夫人信任。婢子的丈夫与大管家素来不和，常常被他刁难，婢子原先在绣房的管事一职，也被姚氏寻个理由给撤了。”
“婢子一家，当初从京城跟着老爷到了蜀郡，若不是得老爷信任，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图氏哽咽地说完后，便低下了头。
苏菀青听明白了其中的恩怨，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
下人们争权夺势这种事情，在高门大户里是常事，毕竟谁都不愿意做低等的奴仆。哪怕一个普通的小管事也有诸多便捷之处，有权有势又有钱，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何况，后宅又是油水丰厚之地。
因而，这些奴仆们之间少不得明争暗斗、你夺我抢。
只要不是太过分，主家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起昨日在马车上，姚氏那副刻薄的丑陋嘴脸，她的丈夫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姚氏平日里，怕是没少在郭氏身边溜须拍马，哄人开心。
这郭氏，果真是个愚蠢的！
不过，收拾这种狗仗人势的卑鄙小人，也非常容易。
沉吟片刻，苏菀青直言：“你直接把我的要求告诉大管家便可，另外，给他留句话：认清楚，谁才是府里最大的主子。”
图嬷嬷犹豫了一瞬，点头应“是”。
苏菀青看着她一脸的嗫嗫嚅嚅之色，目光又从其他人脸上掠过，心下微微叹一口气。
她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个的畏手畏脚，胆怯又懦弱，看着扎眼睛。
略加思索后，她开门见山地直言：“若想不被小人欺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学会“躲避”。这不是要你躲起来，而是避而远之，让对方鞭长莫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智者之举。”
“可是，若没有办法躲避呢？”
她顿住不语。
几人面面相觑，又摇了摇头。
不过，她们从昨晚上起，已经对大小姐有了别样看法，大小姐虽然面上冷漠，但对她们宽厚，大小姐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于是，绷紧了身子，纷纷作出洗耳恭听之势。
苏菀青接着直言，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第一招，学会盛气凌人。不能让自己胆小懦弱，而是挺直了腰板儿，气势上压倒人。遇见小人，切勿惶惶不可终日。殊不知，你的胆小懦弱，就是对小人的纵容，让对方变本加厉。”
“第二招，学会借力打力。小人从来都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那就让自己仰仗比小人更厉害的权势，总有小人害怕的时候。
“第三招，学会一招制敌。人都有弱点，小人也有死穴，找到小人的致命点，一拳头准确无误的直击要害。但是绝对不能鲁莽，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一招致命。”
“第四招，学会祸水东引。小人们通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把矛盾引到其它小人身上的，让他们自己窝里斗。”
“最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任何事情，都要以观后效，切勿冲动，否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你们要相信一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小人强势，先甜后苦；好人弱势，先苦后甜。”
语毕，苏菀青长长地吸了口气。
心里其实有些闷，她刚才突然想起了幼时在外祖父的书房里读的兵书，想起了那个抱着自己坐在腿上的雪鬓霜鬟的老人。
心口钝痛不已。
至于面前这几个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几个奴仆，她已经言尽于此，能不能听得懂、听得进去，之后又如何做，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了。
而这些人听完她的话，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神色里多了几分坚定，纷纷颔首道：“婢子们紧遵大小姐的教诲。”
苏菀青微微地点了点头。
“图嬷嬷去找大管家，其他人先忙去，若有人来寻我，一概不见，若有东西送来，你们验收后直接收入库房里。”
“是，大小姐。”
众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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