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就是不服气
同样气氛冷凝的，还有听雪院。
曲氏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软塌上，看着院子里几盆开得艳丽夺目的野花，瞧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表情。
而幼女苏棉棉则在不远处哭闹不已，嘴里语不停休地嚷嚷着：“姨娘，我不想去寺庙里，那里一点都不好，连鱼肉都吃不到，也没人跟我玩，你快去求父亲，你快去呀！”
婢女们虽拉着她，可又不敢用力以免弄伤了她，最后还是被她挣脱了，一把冲到曲氏跟前，紧紧抓着曲氏的胳膊摇来晃去着，“姨娘，你快去求一求父亲，不要让我们去寺庙，我一点都不想去！”
“姨娘，我不要去！呜呜…”
见她嗓子哭哑了，曲氏才慢慢转过身子，语气严厉地问：“既然不想去，昨天为什么要撒谎，诬陷你的大姐姐？”
听到这话的苏棉棉心虚地低下了头，嘴上却是不服气地回答：“谁让她害得姨娘受了伤，还害得我每天去正院学规矩，那个吴嬷嬷每天让我学好多，做得不好就不让我吃饭。”
“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还记得吗？”见女儿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她有些后悔往日里对她疏于管教。
“一个有教养的人，一要懂礼节有礼貌，二要懂得尊重别人，三要有宽广的胸怀，不能盲目自大。”苏棉棉小声嘀咕着，带着明显的不情不愿。
“说大声一点！”她的态度让曲氏非常不满意，陡然提高了声调。
她昨日才幡然醒悟，这个孩子确实被养得蛮横无理、顽劣不堪，几日前她还以为只是被人挑唆而已，如今看来是自己高估了。
想起昨日，若不是老爷要杖毙她身边的仆人，竟不知她小小年纪居然张口胡来、谎话连篇，还拒不承认。
好在还来得及亡羊补牢，她的三个孩子哪怕不能全部大有可为，也不能有一个拖后腿的。
有了这些想法，她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脸色冰冷如霜，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不可抗拒。
苏棉棉从没有见姨娘这样生气发怒，加上昨日又落水受惊，还被父亲当众责罚，她这会儿不免有些惊慌害怕。
于是又乖乖地把刚才的一段话大声背了一遍。
“礼佛这些日子，你每日把这段话抄写一遍！”
曲氏的话音刚落下，就被另一道声音接上了，“姨娘怎么能这样惩罚妹妹，她才不到六岁，连笔都握不住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
“二小姐！”婢女们纷纷颔首行礼。
“都退下去吧！把六小姐带出去玩！”苏月月吩咐道。
“阿姐！”见到有救星来了，苏棉棉立马破涕为笑，临走前不忘说了句话，“阿姐，我不要去寺庙里，你快跟姨娘说说，或者去找父亲，我一点都想去！”
苏月月冲着她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曲氏与长女两人。
“你六妹年纪不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纵容着她了，否则性子会越来越偏，迟早会闯大祸。”曲氏看着坐在面前的长女，带着不满的语气道。
苏月月一脸的不以为然，言语之间也有些冷淡，“一个小孩子而已，姨娘在担心什么？有这个功夫，不如去爹爹面前撒撒娇，让他不要罚你跟妹妹去寺庙里。我可听说了，正经人家里，只有犯了错的小妾们才会被赶去家庙里反省受罚，这可是令人耻笑的事情。”
这话让心思敏感的曲氏，心里很是有些心痛难受，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收敛了神色。
她素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卑微，不能给子女们带来任何助力，便时刻引以为戒，提醒自己不要十寒一暴、松懈倦怠，以免拖累了孩子们。
可当她真正从自己的亲生女儿口中，听到这种带有明显鄙夷不屑的口吻时，心里还是感到失落和酸涩。
她提起精神，语气温和地说：“这是你父亲的决定，我们照着做就是，何况我们本来就有错在先。”
听到这话的苏月月又气又急，看着曲氏一脸坦然自若的样子，心里有股火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她怒其不争地直言：“姨娘怎么说这话？你有没有替女儿想过，传出去让别人如何看我？父亲一向对你情深义重，昨日不过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种狠话，趁着父亲现在消了气，姨娘好好哄一哄，千万不能真得去。”
曲氏闻言，弯了弯嘴角，细看之下，还带着一抹自嘲之色。
情深意重？
这简直是笑话。
她从那日受了伤后，苏承望已经连续几日没来她的院子里了，甚至连派个人问候一声都不曾有过。
不过，她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言，只平淡地说了句，“我只是去礼佛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也不要胡思乱想。”
“我怎么就大惊小怪跟胡思乱想呢？”苏月月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言语间更加疾言厉色。
“自从苏菀青回来，姨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往日里你处处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如今怎么自甘堕落呢？难不成你也怕了那个没规矩没教养的野丫头？”
她着实想不明白，一向坚强好胜的姨娘怎么变得畏手畏脚的，以前不是经常教导她要力争上游，做众星捧月的顶层贵女吗？
“姨娘是为你好！你也看到了，大小姐不是你可以争锋相对的，不要处处和她比，以后也不要再对她出言不逊！”曲氏皱紧了眉头，沉声道。
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她没办法跟女儿细细解释，那些阴暗的、不好的，全都由她自己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可是不明所以的苏月月却愤怒不已，心里汇集的那团火终于冒出了天灵盖。
她猛然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曲氏，气急败坏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和她比？她有什么地方好呢？一个山野里回来的野丫头，没才学，没礼仪，没品性，就会耍威风欺负人，就连木讷蠢笨的三妹妹都比她强！而我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哪一样不比她强百倍！就凭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拿什么跟我比？”
“凭她是苏府嫡女，就这一点足够了！”曲氏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如花似玉的脸上除了有些失望之色，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曲氏对女儿眼下的态度不再惊讶得不可思议。
即便心里有些黯然伤神，她也能在痛定思痛后，很快地积极振作起来。
唯独有些后悔的就是，她对这个女儿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从小便万事亨通，没有受过挫折，心气儿也有些骄傲。
不过她不认为这些是大问题，眼下让女儿在大小姐面前受些挫折也并不是坏事，所以她此时对女儿的举动并不生气，反而能心平气和地与之倾谈。
可苏月月听到她的这句话，却是恼羞成怒，满脸绯红，美目圆瞪，黛眉紧皱，咬牙切齿。
这幅神色与她皎洁梨花般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端庄也不优雅。
苏月月是真得气急了。
从苏菀青回来，她已经反复多次听到嫡女这个说辞，这简直是在用刀绞她的心头肉。
以前，父亲最看重的女儿是她，府里的仆人们趋炎附势，对她毕恭毕敬，参加贵女们的聚会是最闪亮的星星，多的是人巴结奉承。
她的才女和淑女名气，也是众口皆碑。
说她是蜀郡第一贵女，一点都不过分。
可现在呢？
苏菀青一回来，就被父亲刮目相看，不仅享受了自己都不曾有过的待遇，还让父亲第一次大动肝火惩罚嫡母和姨娘。
府里的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这几日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
长此以往，怕是过不了多久，自己在父亲的眼里怕是没了立足之地。
一旦在父亲那里没了地位，她还如何实现自己的心愿？
这绝对不行！
是以，心里愤愤不已的苏月月后退了两步，情绪失控地大声喊道：“嫡女又如何，一个草包而已！谁会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做正室娘子！”
曲氏见她这副模样，心头一紧。
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极有耐心地娓娓道来：“嫡女的身份，代表着正统，是一个家族的门楣。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靠着嫡出一脉盘根错节，相互扶持，祸福相依。选择她，便是与她背后的家族势力结盟。”
她停顿了一瞬，又接着道：“她的身份可以让她在京城贵女之间来去自如，可以去一些你这样一个庶女没有资格去的场合。这是事实，你不服气也要接受……”
“我就是不服气！”盛怒之下的苏月月直接打断了曲氏。
她语气坚定地紧跟着说道：“我也不会接受，我的命运不会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而止步于前，我不会像姨娘这样妄自菲薄，姨娘也切勿在提到这些。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谁也别想挡我的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曲氏一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曲氏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软塌上，看着院子里几盆开得艳丽夺目的野花，瞧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表情。
而幼女苏棉棉则在不远处哭闹不已，嘴里语不停休地嚷嚷着：“姨娘，我不想去寺庙里，那里一点都不好，连鱼肉都吃不到，也没人跟我玩，你快去求父亲，你快去呀！”
婢女们虽拉着她，可又不敢用力以免弄伤了她，最后还是被她挣脱了，一把冲到曲氏跟前，紧紧抓着曲氏的胳膊摇来晃去着，“姨娘，你快去求一求父亲，不要让我们去寺庙，我一点都不想去！”
“姨娘，我不要去！呜呜…”
见她嗓子哭哑了，曲氏才慢慢转过身子，语气严厉地问：“既然不想去，昨天为什么要撒谎，诬陷你的大姐姐？”
听到这话的苏棉棉心虚地低下了头，嘴上却是不服气地回答：“谁让她害得姨娘受了伤，还害得我每天去正院学规矩，那个吴嬷嬷每天让我学好多，做得不好就不让我吃饭。”
“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还记得吗？”见女儿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她有些后悔往日里对她疏于管教。
“一个有教养的人，一要懂礼节有礼貌，二要懂得尊重别人，三要有宽广的胸怀，不能盲目自大。”苏棉棉小声嘀咕着，带着明显的不情不愿。
“说大声一点！”她的态度让曲氏非常不满意，陡然提高了声调。
她昨日才幡然醒悟，这个孩子确实被养得蛮横无理、顽劣不堪，几日前她还以为只是被人挑唆而已，如今看来是自己高估了。
想起昨日，若不是老爷要杖毙她身边的仆人，竟不知她小小年纪居然张口胡来、谎话连篇，还拒不承认。
好在还来得及亡羊补牢，她的三个孩子哪怕不能全部大有可为，也不能有一个拖后腿的。
有了这些想法，她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脸色冰冷如霜，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不可抗拒。
苏棉棉从没有见姨娘这样生气发怒，加上昨日又落水受惊，还被父亲当众责罚，她这会儿不免有些惊慌害怕。
于是又乖乖地把刚才的一段话大声背了一遍。
“礼佛这些日子，你每日把这段话抄写一遍！”
曲氏的话音刚落下，就被另一道声音接上了，“姨娘怎么能这样惩罚妹妹，她才不到六岁，连笔都握不住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
“二小姐！”婢女们纷纷颔首行礼。
“都退下去吧！把六小姐带出去玩！”苏月月吩咐道。
“阿姐！”见到有救星来了，苏棉棉立马破涕为笑，临走前不忘说了句话，“阿姐，我不要去寺庙里，你快跟姨娘说说，或者去找父亲，我一点都想去！”
苏月月冲着她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曲氏与长女两人。
“你六妹年纪不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纵容着她了，否则性子会越来越偏，迟早会闯大祸。”曲氏看着坐在面前的长女，带着不满的语气道。
苏月月一脸的不以为然，言语之间也有些冷淡，“一个小孩子而已，姨娘在担心什么？有这个功夫，不如去爹爹面前撒撒娇，让他不要罚你跟妹妹去寺庙里。我可听说了，正经人家里，只有犯了错的小妾们才会被赶去家庙里反省受罚，这可是令人耻笑的事情。”
这话让心思敏感的曲氏，心里很是有些心痛难受，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收敛了神色。
她素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卑微，不能给子女们带来任何助力，便时刻引以为戒，提醒自己不要十寒一暴、松懈倦怠，以免拖累了孩子们。
可当她真正从自己的亲生女儿口中，听到这种带有明显鄙夷不屑的口吻时，心里还是感到失落和酸涩。
她提起精神，语气温和地说：“这是你父亲的决定，我们照着做就是，何况我们本来就有错在先。”
听到这话的苏月月又气又急，看着曲氏一脸坦然自若的样子，心里有股火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她怒其不争地直言：“姨娘怎么说这话？你有没有替女儿想过，传出去让别人如何看我？父亲一向对你情深义重，昨日不过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种狠话，趁着父亲现在消了气，姨娘好好哄一哄，千万不能真得去。”
曲氏闻言，弯了弯嘴角，细看之下，还带着一抹自嘲之色。
情深意重？
这简直是笑话。
她从那日受了伤后，苏承望已经连续几日没来她的院子里了，甚至连派个人问候一声都不曾有过。
不过，她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言，只平淡地说了句，“我只是去礼佛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也不要胡思乱想。”
“我怎么就大惊小怪跟胡思乱想呢？”苏月月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言语间更加疾言厉色。
“自从苏菀青回来，姨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往日里你处处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如今怎么自甘堕落呢？难不成你也怕了那个没规矩没教养的野丫头？”
她着实想不明白，一向坚强好胜的姨娘怎么变得畏手畏脚的，以前不是经常教导她要力争上游，做众星捧月的顶层贵女吗？
“姨娘是为你好！你也看到了，大小姐不是你可以争锋相对的，不要处处和她比，以后也不要再对她出言不逊！”曲氏皱紧了眉头，沉声道。
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她没办法跟女儿细细解释，那些阴暗的、不好的，全都由她自己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可是不明所以的苏月月却愤怒不已，心里汇集的那团火终于冒出了天灵盖。
她猛然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曲氏，气急败坏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和她比？她有什么地方好呢？一个山野里回来的野丫头，没才学，没礼仪，没品性，就会耍威风欺负人，就连木讷蠢笨的三妹妹都比她强！而我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哪一样不比她强百倍！就凭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拿什么跟我比？”
“凭她是苏府嫡女，就这一点足够了！”曲氏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如花似玉的脸上除了有些失望之色，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曲氏对女儿眼下的态度不再惊讶得不可思议。
即便心里有些黯然伤神，她也能在痛定思痛后，很快地积极振作起来。
唯独有些后悔的就是，她对这个女儿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从小便万事亨通，没有受过挫折，心气儿也有些骄傲。
不过她不认为这些是大问题，眼下让女儿在大小姐面前受些挫折也并不是坏事，所以她此时对女儿的举动并不生气，反而能心平气和地与之倾谈。
可苏月月听到她的这句话，却是恼羞成怒，满脸绯红，美目圆瞪，黛眉紧皱，咬牙切齿。
这幅神色与她皎洁梨花般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端庄也不优雅。
苏月月是真得气急了。
从苏菀青回来，她已经反复多次听到嫡女这个说辞，这简直是在用刀绞她的心头肉。
以前，父亲最看重的女儿是她，府里的仆人们趋炎附势，对她毕恭毕敬，参加贵女们的聚会是最闪亮的星星，多的是人巴结奉承。
她的才女和淑女名气，也是众口皆碑。
说她是蜀郡第一贵女，一点都不过分。
可现在呢？
苏菀青一回来，就被父亲刮目相看，不仅享受了自己都不曾有过的待遇，还让父亲第一次大动肝火惩罚嫡母和姨娘。
府里的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这几日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
长此以往，怕是过不了多久，自己在父亲的眼里怕是没了立足之地。
一旦在父亲那里没了地位，她还如何实现自己的心愿？
这绝对不行！
是以，心里愤愤不已的苏月月后退了两步，情绪失控地大声喊道：“嫡女又如何，一个草包而已！谁会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做正室娘子！”
曲氏见她这副模样，心头一紧。
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极有耐心地娓娓道来：“嫡女的身份，代表着正统，是一个家族的门楣。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靠着嫡出一脉盘根错节，相互扶持，祸福相依。选择她，便是与她背后的家族势力结盟。”
她停顿了一瞬，又接着道：“她的身份可以让她在京城贵女之间来去自如，可以去一些你这样一个庶女没有资格去的场合。这是事实，你不服气也要接受……”
“我就是不服气！”盛怒之下的苏月月直接打断了曲氏。
她语气坚定地紧跟着说道：“我也不会接受，我的命运不会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而止步于前，我不会像姨娘这样妄自菲薄，姨娘也切勿在提到这些。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谁也别想挡我的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曲氏一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