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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赛的结束

    次日,当云舞从山坡草地上睁开眼时,天地间已暗淡了几分,迟暮的落日垂在地平线上,就连周围的嫩草也变得暗了下来。

    轻舒一口气,一旁的马三儿浅笑道:“云舞你终于醒了...”

    云舞微点了点头,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揉着额头轻声道:“我输了,对吗?”

    马三儿神情一愣,看着云舞一脸淡然的神情,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怵,只好轻点了点头,没敢说话!

    气氛就这么一直沉寂下去,马三儿的心也像是沉入海底一般,呼吸都变得低沉了下来。

    忽然,云舞浅笑一声,淡淡道:“没想到那丫头还挺厉害,这回我确实输了一筹!”

    紧接着,缓缓站起身,朝着山坡下走去,马三儿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跟着背后走了下去。

    此刻,半山坡下,老屋门前,几十张木桌已被排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台,五六个汉子正紧锣密鼓地铺就着桌面,各自牵着红布一角,将其铺好。

    老屋前,各支商队各自占据一方,提前找好了观礼位置,摆上了几箱从老屋地窖中搬出了老酒。

    面前,架起的大铁锅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泡,浑厚浓郁的干肉香味混着干菜的味道,不断从锅面飘溢出来。

    云舞找到了黝黑领队的营地,正对着木台不远处,算得上一个好方位。

    白晓天回望一眼,立马站起了身,朝着云舞浅笑一声,轻拍了拍其肩膀,轻声道:“别灰心,至少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的酒神!”

    轻哼一声,云舞撇头白了一眼,接着围在大锅前,挨着曦月坐下了,淡淡问道:“怎么回事儿,我睡了几天吗?酒赛结束了?”

    曦月轻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细声道:“你只睡了一天多,只是酒赛提前结束了,据说是剩下的选手集体弃权,所以就...这样了。”

    一听这话,云舞神色一怒,五指握紧成拳,眼神冷冷地瞪了一旁的胡三儿一眼,一脸鄙视的神情不加修饰。

    胡三儿被这么一瞪,只感觉心底发怵,微低着头,一脸心虚地嘟囔道:“我又没弃权,他们要弃权,我也管不了啊!”

    一旁,紧挨着胡三儿的那俩年轻队员努力地憋着笑,直到憋不住,转过身躯,背着偷笑。

    .....

    白晓天轻摇了摇头,和马三儿坐了下来,靠着黝黑领队,悄声道:“老哥,你可以和我说说界口老店吗?”

    黝黑汉子正抱着一坛老酒,一边惬意地看向木台,一边小口抿着老酒。

    这是白晓天第二次看见他喝酒,第一次是在相遇的绿洲酒宿内。

    一听这话,黝黑汉子愣了愣神,放下了酒坛,脸上的笑容依旧随意,淡淡道:“小兄弟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轻松一笑,白晓天转身从身后的木箱中抱起一坛酒,扯下封布猛地灌了一口,接着道:“它的存在,在这片土地,显得有些异类...”

    闻言,黝黑汉子淡淡一笑,轻声道:它看起来像异类,是因为它的主人是个异类。”

    白晓天轻点了点头,抬手拎起手中的老酒,咕噜又是一大口,甘醇而陈烈的酒香充郁在咽喉,游走于胸腔,只觉一股热劲儿涌上头来。

    紧接着,白晓天的目光扫过木台,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头仍旧躺在门前的小木椅上,闭眼休憩着。

    一切都是那么不引人注目,老头仿佛顺理成章地就该在那儿。

    轻舒一口气,白晓天接着道:“老哥可以讲讲它的主人吗?”

    黝黑汉子这一次脸上终于没有了一丝嬉闹之色,沉稳而冷峻地摇了摇头,像是一只警惕的孤狼,道:“它的主人不就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轻笑一声,白晓天知道这是黝黑领队的底线,自然是见好就收,端起酒坛道:“老哥,不说也罢,我敬你。”

    黝黑领队也是点了点头,赶忙捧起酒坛,咕噜咕噜闷了几口。

    ....

    不一会儿,气氛逐渐缓和,并开始热闹起来,九位队员各自抱着一坛老酒,嘴里一通胡吹,一副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像是天下无敌似的。

    胡三儿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按在了身边那年轻队员的肩上,嘴里滔滔不绝地说道:“小海子,我十三岁大,就跟着队长走南闯北。一路从南喝到北,从西喝到东,路上的兄弟谁人不知我胡三儿,以后你跟着我,要好好学着点!”

    年轻队员翻了个白眼,一脸麻木地神情,机械一般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四四方方的木台红布已铺好,台上放着一老旧的木桌。

    因年岁日久,桌面已是散布着灰黑痕迹,四边方角竟也磨得粗糙而有了一段圆弧。

    孤零零地放在最中央,不论怎么看,都与一片红布格格不入,显得格外扎眼。

    白晓天如果没记错,那张木桌,正是老屋狭小而晦暗的空间内,唯一的一张木桌。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白晓天一个外来者的视角,半山坡前,一支支商队坐在台下,目光亲切地看向台上,没有一丝违和感,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统一。

    那臂膀红绸、肩宽腰圆的青年汉子今日也换上了一身红布短衫,一缕金丝编织穿插在衣领、袖口,将其衬托得更加庄严。

    粗短而黝黑的五指扣住两角,紧实而厚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紫檀木盒底,脚步稳健而缓慢地登上了木台。

    台上,青年汉子目光淡然,神色肃穆,漫天一片的月色下,银色的清辉洒在肩上,将一缕金丝照得闪耀炫目。

    而这一刻,万众瞩目的他,仿佛大漠一般沉寂而神秘,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动作没有一丝多余。

    将紫檀木盒平稳地放在了老旧的木桌前,朝着身后点了点头。

    台下,早已是吼声震天,无数血气方刚的汉子心潮澎湃,共同期待着酒会的高潮一刻。

    这一刻,不论是平日里沉稳如山的领队们、还是偷奸耍滑的年轻队员们、亦或是胡吹一通的老队员们,都沸腾了起来。

    沉在心底的热血,如同炙热的岩浆一般,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