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
咚咚。
敲门声从客厅传到了厨房。
陈仪已经在厨房睡了好久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原本阳光灿烂的世界，瞬间乌云密布。
“是老爸吗？”陈仪用手支撑着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真是，钥匙都忘记带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也清楚。
“谁啊？”
“陈军。”
“陈军？”
“你爸！我忘记带钥匙了。”
“爸！”陈仪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
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陈军。
“爸爸。”陈仪跳起来抱住了陈军。
“嗯。”
不用多言语，只用抱着，心的温度便已经相通了。
“咳咳。”站在后面的江警官
“爸，你不是去旅游了吗？”
“这不是东西忘记了吗？回来拿。”陈军笑了笑，没人懂得这一笑蕴含的是歉意或是其他情绪。
“哦哦。”陈仪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了。
“那进来吧。”
“嗯。”
陈军走进他的卧室。
“我爸，会判多久？”陈仪阴沉着脸，心里已然没了刚才的高兴了。
“你都知道了。”江警官也学着陈军一样对陈仪笑了笑。
“嗯，大概能猜到，我爸爸很喜欢我妈妈的，为了她做出任何事我都觉得正常，更何况这次……”陈仪没说完，只是眼里又莫名的涩，鼻子也是酸酸的。
“我和你爸的境遇其实挺像的，只是我当时理智战胜了冲动，并没有做出过激行为，我女儿在十八岁成人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话。”
“你不内疚吗？”她红着眼，泪水就像是溪水一样流在生日蛋糕上，蜡烛的火苗被浇灭。
“什么？”
“九年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我——”江警官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有一块块碎片缓慢拼凑着。
她的笑容在江警官脑海里拼凑起来。
“江文，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江文，我怀孕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江文，你看她，好像你啊，看看这鼻子，最像你了。”
“江文，今天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江文的眼泪也开始止不住流。
“想起来了？”
“嗯。”江文轻轻的点了点头，仿佛他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吗？”她用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可恨吗？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这次她脖子上的血管都凸起了。
“你知道她当时上吊自杀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一点点窒息！视线一点点模糊！心跳慢慢的停止，那种感觉！你懂吗？”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给你写信告诉你！不要太过激，要冷静。”
“呵，你根本！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传宗接代的机器！”
“不是的！”江文有些失神，“不是的！我爱她！我很爱她！”
“那那天一起约好吃火锅的，你为什么没来？”
“我在出任务。”
“出任务，出任务！每天都在出任务！警局没有你就不能转了吗？”
“那之后呢？你明明知道是哪些人qj了她！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人？难道就因为我妈的一句不要太过激要冷静吗？”
她把多年来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吼了出来。
“是。”江文不可否认，“但也不是！她告诉我要冷静不要过激，我也想过从警局偷手枪杀了他们几个。”
“但！还有你啊！那时候你才九岁，什么都不会，要是我杀了人也被关了进去，那你怎么办？”江文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要是真的这样，江芸，你又该怎么办？”
“我……”江芸也死死的抱住了江文。
是啊，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难道没有一点错吗？我明明可以救妈妈的，可以大声喊叫让邻居帮忙，可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安静的看着死亡。
“那江警官，你还准备杀那几个人吗？”陈仪想看看这位好人警察，到底会怎么办。
“现在吗？”
“嗯，想必你的女儿已经有能力自己生存了吧，你也没有顾虑了吧。”
“谁知道呢？”江文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候我肯定要去看看那几个人的。”
“能放下吗？”
“不能，所以我和我女儿说了的，会杀。”
“祝你好运。”
“是祝我不被抓还是可以顺利的杀？”
“当然是顺利的杀了他，杀了人现在还有躲的余地吗？”
“也是。”
“本来我们都应该是幸福的两家人的。”陈仪眼里又开始酸涩，
“你真的很懂事，至少在某些方面很懂事，很少有五六岁的孩子和你一样的懂事的。”
“东西找到了，我们走吧。”陈军从卧室走了出来。
陈仪也只能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那爸爸，再见。”陈仪强行抬起嘴角，显得有些僵硬。
“再见。”陈军也抬起嘴角，却很自然。
随着门被李文关上。
陈仪再也忍不住了。
豆大的泪水滚落在大腿上。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我不想这么快就长大！我还想做个孩子！至少！至少！至少，也要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啊。”
“我才上一年级，才七岁，多少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还依偎在父母的怀抱中。”
“为什么……”陈仪举起小小的手，狠狠的砸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另一边，走在夕阳道上的江文看着痛哭流涕的陈军觉得有些同情。
“好了，别哭了。”江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某男科的纸巾，扯了几张递给了陈军。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陈军呜咽着接过了纸巾。
“是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肯告诉。”江文有些感慨，自己女儿的遭遇和陈仪的遭遇又何尝不相似呢。
“他会原谅我这个父亲吗？”陈军模糊着双眼看着江文。
“会的，只是时间有点久，要等他意识到丈夫的意义，也要等她明白当母亲的心情。”江文不知为何眼里也开始模糊。
“今天的风，有些大了，吹得你泪流满面，吹的我泪眼婆娑。”
“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陈军有些打趣的说道，或许这样的玩笑，会让一个支撑起家的男人还对未来饱含着希望吧。
“谁知道呢。”
“不过，等我进去了，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他吗？他还小，就算再懂事也不可能事事都会，求你了。”
“我估计不行，我让我女儿看看倒是可以。”
“谢谢。”陈军的话很轻，像是微风，却很重，比过山峰。
两个老男人就这样走着，谁能想到一个警察一个杀人犯，居然会如此的“和谐”。
敲门声从客厅传到了厨房。
陈仪已经在厨房睡了好久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原本阳光灿烂的世界，瞬间乌云密布。
“是老爸吗？”陈仪用手支撑着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真是，钥匙都忘记带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也清楚。
“谁啊？”
“陈军。”
“陈军？”
“你爸！我忘记带钥匙了。”
“爸！”陈仪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
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陈军。
“爸爸。”陈仪跳起来抱住了陈军。
“嗯。”
不用多言语，只用抱着，心的温度便已经相通了。
“咳咳。”站在后面的江警官
“爸，你不是去旅游了吗？”
“这不是东西忘记了吗？回来拿。”陈军笑了笑，没人懂得这一笑蕴含的是歉意或是其他情绪。
“哦哦。”陈仪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了。
“那进来吧。”
“嗯。”
陈军走进他的卧室。
“我爸，会判多久？”陈仪阴沉着脸，心里已然没了刚才的高兴了。
“你都知道了。”江警官也学着陈军一样对陈仪笑了笑。
“嗯，大概能猜到，我爸爸很喜欢我妈妈的，为了她做出任何事我都觉得正常，更何况这次……”陈仪没说完，只是眼里又莫名的涩，鼻子也是酸酸的。
“我和你爸的境遇其实挺像的，只是我当时理智战胜了冲动，并没有做出过激行为，我女儿在十八岁成人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话。”
“你不内疚吗？”她红着眼，泪水就像是溪水一样流在生日蛋糕上，蜡烛的火苗被浇灭。
“什么？”
“九年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我——”江警官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有一块块碎片缓慢拼凑着。
她的笑容在江警官脑海里拼凑起来。
“江文，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江文，我怀孕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江文，你看她，好像你啊，看看这鼻子，最像你了。”
“江文，今天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江文的眼泪也开始止不住流。
“想起来了？”
“嗯。”江文轻轻的点了点头，仿佛他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吗？”她用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可恨吗？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这次她脖子上的血管都凸起了。
“你知道她当时上吊自杀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一点点窒息！视线一点点模糊！心跳慢慢的停止，那种感觉！你懂吗？”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给你写信告诉你！不要太过激，要冷静。”
“呵，你根本！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传宗接代的机器！”
“不是的！”江文有些失神，“不是的！我爱她！我很爱她！”
“那那天一起约好吃火锅的，你为什么没来？”
“我在出任务。”
“出任务，出任务！每天都在出任务！警局没有你就不能转了吗？”
“那之后呢？你明明知道是哪些人qj了她！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人？难道就因为我妈的一句不要太过激要冷静吗？”
她把多年来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吼了出来。
“是。”江文不可否认，“但也不是！她告诉我要冷静不要过激，我也想过从警局偷手枪杀了他们几个。”
“但！还有你啊！那时候你才九岁，什么都不会，要是我杀了人也被关了进去，那你怎么办？”江文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要是真的这样，江芸，你又该怎么办？”
“我……”江芸也死死的抱住了江文。
是啊，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难道没有一点错吗？我明明可以救妈妈的，可以大声喊叫让邻居帮忙，可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安静的看着死亡。
“那江警官，你还准备杀那几个人吗？”陈仪想看看这位好人警察，到底会怎么办。
“现在吗？”
“嗯，想必你的女儿已经有能力自己生存了吧，你也没有顾虑了吧。”
“谁知道呢？”江文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候我肯定要去看看那几个人的。”
“能放下吗？”
“不能，所以我和我女儿说了的，会杀。”
“祝你好运。”
“是祝我不被抓还是可以顺利的杀？”
“当然是顺利的杀了他，杀了人现在还有躲的余地吗？”
“也是。”
“本来我们都应该是幸福的两家人的。”陈仪眼里又开始酸涩，
“你真的很懂事，至少在某些方面很懂事，很少有五六岁的孩子和你一样的懂事的。”
“东西找到了，我们走吧。”陈军从卧室走了出来。
陈仪也只能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那爸爸，再见。”陈仪强行抬起嘴角，显得有些僵硬。
“再见。”陈军也抬起嘴角，却很自然。
随着门被李文关上。
陈仪再也忍不住了。
豆大的泪水滚落在大腿上。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我不想这么快就长大！我还想做个孩子！至少！至少！至少，也要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啊。”
“我才上一年级，才七岁，多少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还依偎在父母的怀抱中。”
“为什么……”陈仪举起小小的手，狠狠的砸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另一边，走在夕阳道上的江文看着痛哭流涕的陈军觉得有些同情。
“好了，别哭了。”江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某男科的纸巾，扯了几张递给了陈军。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陈军呜咽着接过了纸巾。
“是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肯告诉。”江文有些感慨，自己女儿的遭遇和陈仪的遭遇又何尝不相似呢。
“他会原谅我这个父亲吗？”陈军模糊着双眼看着江文。
“会的，只是时间有点久，要等他意识到丈夫的意义，也要等她明白当母亲的心情。”江文不知为何眼里也开始模糊。
“今天的风，有些大了，吹得你泪流满面，吹的我泪眼婆娑。”
“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陈军有些打趣的说道，或许这样的玩笑，会让一个支撑起家的男人还对未来饱含着希望吧。
“谁知道呢。”
“不过，等我进去了，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他吗？他还小，就算再懂事也不可能事事都会，求你了。”
“我估计不行，我让我女儿看看倒是可以。”
“谢谢。”陈军的话很轻，像是微风，却很重，比过山峰。
两个老男人就这样走着，谁能想到一个警察一个杀人犯，居然会如此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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