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家
医院的急诊室永远都是嘈杂的，急急忙忙的人们害怕晚一秒就会耽误治疗，所以即便别人撞到了他们，他们也会先说对不起。
“他这个情况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了？”
“你先带他去做一个脑电图，先看看有没有异变。”
“好。”江物语接过医生递过来单子。
“爸爸，走吧。”江物语扯着江文长满茧子的手，急匆匆的往精神科跑。
“嗯，对不起啊，麻烦你了。”不知怎的，江文此刻居然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就和当初一样，你带我来医院握着我的小手，只是现在那小手变大了，可以握住你的手了。”江物语扭过头对身后的江文说道。
“话说你现在正常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嗯，现在清醒一点了。”江文点了点头，没有被江物语握住的那只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给你添麻烦了。”江文低着头，好像是在等待江物语的审判。
“是啊，挺麻烦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可是我的父亲啊！以前给我擦鼻涕换尿不湿的时候，你肯定也会觉得麻烦吧？但你从来都不会烦，所以现在也该到我不觉得烦的时候了，不是吗？”江物语笑眯眯的说道，只是眼里却从眼角流出。
“女儿。”江文直接一下子就抱住了江物语，冲击让她有些站不住。
“怎么了爸爸？”
“爸爸对不起你。”江文两行清泪顺着腮落到了江物语的衣服上。
“这有什么关系呢？爸爸永远是我的爸爸，我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我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童年，我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们。”江文的心脏不由的有些绞痛。
“爸爸，答应我不要去杀那几人好吗？”江物语似乎想明白了，或许比起对已逝之人怀念，对作恶之人的憎恨，有一个人能一直疼她爱她陪着她，和这个相比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江文貌似很共情，理解了江物语的心里。
“那爸爸，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江物语用手抹掉了江文脸上的泪水，油腻的脸早已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何时皱纹也爬上了他的额头。
“你也别哭了。”江文也抹了抹江物语的脸。
“和你妈年轻时真像。”江文有些动容的说道。
“当然会像啊！我也是她的女儿，好啦！我们就别煽情了快点去检查！然后拿药吃！早早的好起来！然后呢！我们一起去吃好多好多东西！去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山川河城！”江物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好，爸爸答应你。”
太阳驱赶了大阴。
“姐姐！你怎么不喊我啊！完了完了！要迟到了！”陈仪从床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姐姐？”陈仪推开房门，没能在客厅看到江物语的身影。
“话说现在几点了？”陈仪并没有手表手机，就连个时钟都没有，他的父亲觉得没有必要，他们起来的时候他们会喊陈仪的，后来是江物语。
陈仪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马上就要到脑袋上了。
“算了！”陈仪瞬间就不想去上学了，“上个屁啊！”
“去买个手机，免得明天又迟到。”陈仪揉了揉鼻梁，有些憔悴。
烈阳灼烧着陈仪的身体。
“真热。”汗水不停的流着，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先去买瓶水吧。”
陈仪有些踉跄的来到了一家小店。
“老板，拿瓶矿泉水。”
“来。”老板笑嘻嘻的给陈仪拿了瓶山泉水。
“给。”陈仪随便的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老板，随后转身离开。
“等等！我还没有找你钱呢！”老板却突然喊住了陈仪，拿着找零的钱放在了陈仪的手里。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明明是我买东西啊？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多钱。”陈仪看着手里一张浅绿色两张棕色一张蓝黑色一张紫色以及三张绿色的钱问道。
“这是一百元，那瓶水两元，我找给你九十八元。”老板拿出刚才陈仪给他的一百元指了指陈仪手中的钱解释道。
“我一直以为钱都是一样的，给一张钱换一个东西呢。”陈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怎么一个人？你家大人呢？”老板觉得一般的家长再怎么也不可能让孩子拿这么大张的钱来买东西。
“他们，他们啊，一个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则在为自己做的傻事付出代价吧。”陈仪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舒服。
“哦，哈哈。”老板笑了笑。
陈仪也没有理会这个老板，转头打开水仰天喝着，缓慢的向前方走着。
“爸爸！”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从陈仪前面跑了过来，然后跑进了那个老板的怀抱里，而陈仪的前方还有一个微笑的女人正在看着他们。
“诶！乖乖，来让爸爸亲一个。”言罢老板就准备亲那个小女孩。
“不要！”女孩用双手抵着老板的脸，“爸爸胡子！扎人！”
“噗呲！”是那个女人笑的。
“老婆！你说女儿是不是不爱我啊？”老板像个小女人一样，摇晃着那个女人的手臂。
“好啦，好啦！别闹了，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看到这里陈仪就走了。
再看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无非是徒增伤悲。
只是那也是他曾经拥有的模样。
若非……
“额，饿了，先吃饭吧。”陈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瘪了。
随便进了一家面馆。
“老板，牛肉面多少钱？”
“十块。”
陈仪抿了抿嘴。
“你从家里跑出来的？”
陈仪摇了摇头，他在想那张钱是十块，等下好给钱。
“哈哈，没事，正好，我们也准备吃饭了，你一起吃吧。”
陈仪脑袋都要炸了，他现在还没有学数字。
“好了好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多一双筷子而已。”老板直接把陈仪扯到了饭桌前。
“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是绝对卫生啊！”老板拍了拍陈仪的肩膀。
“嗯。”陈仪接受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老板貌似很关心自己。
“来，吃肉。”这应该是老板的媳妇，有些老态了，白发已经占据了部分黑发的领地。
“谢谢。”
“弟弟！等下要不要去玩啊？”这应该是老板的儿子，大概有十七岁，很有活力。
陈仪摇了摇头。
他不想说话，此刻他有种偷窥别人人生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样的生活，他也曾经有着。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也许他也能和这个老板家的孩子一样有活力吧。
“我吃好了，慢慢吃啊你们。”老板撇下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是一个很老的牌子，抽起来有些呛嗓子，但这烟便宜而且劲大。
“咳咳！有小孩子在呢。”老板娘出言阻止道。
“也是。”老板也听话的把烟放回了皱巴巴的烟盒里。
“我吃饱了，谢谢。”陈仪刨了几口饭也放下了筷子。
“嗯，快些回去吧，他们应该等着急了。”这时候那个哥哥说道。
“嗯。”陈仪并没有反驳，起身离开了。
兜兜转转的他也找到了一家手机店。
“老板，买手机。”陈仪的头刚刚比那个柜台高了一点。
“小孩子？不卖！”
“为什么不卖？我有钱的！”陈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票子。
“呦呵，一百块可不够。”
“哦哦。”陈仪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
老板感觉事情貌似不太对劲，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偷偷的把钱还回去吧，这样至少不会挨打。”老板撇了撇陈仪器
“这是我的钱！”陈仪大喊道。
“哦哦，那也不卖，让你家大人来吧。”老板这次看都懒得看陈仪了。
“我……”陈仪哽住了，就算是这样说，有人会相信吗？
“好了，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陈仪看了看柜台里的手机，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快点去给我找女朋友！我想在明年这个时候爆伤我的孙子！”
“诶？爸？你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隔壁家的那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今天做满月酒，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快快！滚出去！给我找女朋友！这个店我看着就行。”
“不去！”
“去不去？”那中年人不顾场合的就拿起旁边的苍蝇拍往老板身上拍。
“不去！”
“去不去！去不去？”
“我去，我去！”
陈仪走出了门。
为什么别人的家，不会支离破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陈仪不断的心里发芽。
“算了，回家。”陈仪揉了揉鼻梁。
又经过了第一次下楼吃面的那家店，门已经关了，他们好像只有上午开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吧。
“诶！那个小孩子！”一个中年妇女喊着了陈仪。
“嗯？”
“你上次吃饭是不是放了一百块钱在桌子上啊？这是找你的零钱。”
“谢谢。”陈仪没多在意，随意的把钱揣进了裤兜里。
“我们应该说对不起才对，这么久了才找到你，把钱给你。”
陈仪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就离开了。
医院永远都那么忙，那么拥挤。
“爸。”江物语看着旁边有些低落的江文。
“没事，不就是精神病嘛，又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可以去外面看看的。”江文笑了笑。
“好。”
“对了，那孩子呢？你今天没去，他不会被饿死吧？”
“陈仪！我都给忘记了。”
这很正常，比起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陈仪就像是才认识的陌生人，自然不能相比。
更何况自己父亲还生病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江物语也没有多在意，毕竟陈仪有钱应该不会把自己饿死。
“嗯。”
家里。
已然是晚上了。
“你等下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你呢？”
“比起我，他现在才是更需要关心的人，你那时候不是吗？”
“也对。”江物语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你记得把药吃了！”
“好好。”
曾经嘱咐我的那个人，终究也变成我要嘱咐的人了吗？
“他这个情况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了？”
“你先带他去做一个脑电图，先看看有没有异变。”
“好。”江物语接过医生递过来单子。
“爸爸，走吧。”江物语扯着江文长满茧子的手，急匆匆的往精神科跑。
“嗯，对不起啊，麻烦你了。”不知怎的，江文此刻居然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就和当初一样，你带我来医院握着我的小手，只是现在那小手变大了，可以握住你的手了。”江物语扭过头对身后的江文说道。
“话说你现在正常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嗯，现在清醒一点了。”江文点了点头，没有被江物语握住的那只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给你添麻烦了。”江文低着头，好像是在等待江物语的审判。
“是啊，挺麻烦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可是我的父亲啊！以前给我擦鼻涕换尿不湿的时候，你肯定也会觉得麻烦吧？但你从来都不会烦，所以现在也该到我不觉得烦的时候了，不是吗？”江物语笑眯眯的说道，只是眼里却从眼角流出。
“女儿。”江文直接一下子就抱住了江物语，冲击让她有些站不住。
“怎么了爸爸？”
“爸爸对不起你。”江文两行清泪顺着腮落到了江物语的衣服上。
“这有什么关系呢？爸爸永远是我的爸爸，我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我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童年，我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们。”江文的心脏不由的有些绞痛。
“爸爸，答应我不要去杀那几人好吗？”江物语似乎想明白了，或许比起对已逝之人怀念，对作恶之人的憎恨，有一个人能一直疼她爱她陪着她，和这个相比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江文貌似很共情，理解了江物语的心里。
“那爸爸，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江物语用手抹掉了江文脸上的泪水，油腻的脸早已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何时皱纹也爬上了他的额头。
“你也别哭了。”江文也抹了抹江物语的脸。
“和你妈年轻时真像。”江文有些动容的说道。
“当然会像啊！我也是她的女儿，好啦！我们就别煽情了快点去检查！然后拿药吃！早早的好起来！然后呢！我们一起去吃好多好多东西！去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山川河城！”江物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好，爸爸答应你。”
太阳驱赶了大阴。
“姐姐！你怎么不喊我啊！完了完了！要迟到了！”陈仪从床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姐姐？”陈仪推开房门，没能在客厅看到江物语的身影。
“话说现在几点了？”陈仪并没有手表手机，就连个时钟都没有，他的父亲觉得没有必要，他们起来的时候他们会喊陈仪的，后来是江物语。
陈仪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马上就要到脑袋上了。
“算了！”陈仪瞬间就不想去上学了，“上个屁啊！”
“去买个手机，免得明天又迟到。”陈仪揉了揉鼻梁，有些憔悴。
烈阳灼烧着陈仪的身体。
“真热。”汗水不停的流着，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先去买瓶水吧。”
陈仪有些踉跄的来到了一家小店。
“老板，拿瓶矿泉水。”
“来。”老板笑嘻嘻的给陈仪拿了瓶山泉水。
“给。”陈仪随便的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老板，随后转身离开。
“等等！我还没有找你钱呢！”老板却突然喊住了陈仪，拿着找零的钱放在了陈仪的手里。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明明是我买东西啊？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多钱。”陈仪看着手里一张浅绿色两张棕色一张蓝黑色一张紫色以及三张绿色的钱问道。
“这是一百元，那瓶水两元，我找给你九十八元。”老板拿出刚才陈仪给他的一百元指了指陈仪手中的钱解释道。
“我一直以为钱都是一样的，给一张钱换一个东西呢。”陈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怎么一个人？你家大人呢？”老板觉得一般的家长再怎么也不可能让孩子拿这么大张的钱来买东西。
“他们，他们啊，一个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则在为自己做的傻事付出代价吧。”陈仪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舒服。
“哦，哈哈。”老板笑了笑。
陈仪也没有理会这个老板，转头打开水仰天喝着，缓慢的向前方走着。
“爸爸！”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从陈仪前面跑了过来，然后跑进了那个老板的怀抱里，而陈仪的前方还有一个微笑的女人正在看着他们。
“诶！乖乖，来让爸爸亲一个。”言罢老板就准备亲那个小女孩。
“不要！”女孩用双手抵着老板的脸，“爸爸胡子！扎人！”
“噗呲！”是那个女人笑的。
“老婆！你说女儿是不是不爱我啊？”老板像个小女人一样，摇晃着那个女人的手臂。
“好啦，好啦！别闹了，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看到这里陈仪就走了。
再看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无非是徒增伤悲。
只是那也是他曾经拥有的模样。
若非……
“额，饿了，先吃饭吧。”陈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瘪了。
随便进了一家面馆。
“老板，牛肉面多少钱？”
“十块。”
陈仪抿了抿嘴。
“你从家里跑出来的？”
陈仪摇了摇头，他在想那张钱是十块，等下好给钱。
“哈哈，没事，正好，我们也准备吃饭了，你一起吃吧。”
陈仪脑袋都要炸了，他现在还没有学数字。
“好了好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多一双筷子而已。”老板直接把陈仪扯到了饭桌前。
“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是绝对卫生啊！”老板拍了拍陈仪的肩膀。
“嗯。”陈仪接受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老板貌似很关心自己。
“来，吃肉。”这应该是老板的媳妇，有些老态了，白发已经占据了部分黑发的领地。
“谢谢。”
“弟弟！等下要不要去玩啊？”这应该是老板的儿子，大概有十七岁，很有活力。
陈仪摇了摇头。
他不想说话，此刻他有种偷窥别人人生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样的生活，他也曾经有着。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也许他也能和这个老板家的孩子一样有活力吧。
“我吃好了，慢慢吃啊你们。”老板撇下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是一个很老的牌子，抽起来有些呛嗓子，但这烟便宜而且劲大。
“咳咳！有小孩子在呢。”老板娘出言阻止道。
“也是。”老板也听话的把烟放回了皱巴巴的烟盒里。
“我吃饱了，谢谢。”陈仪刨了几口饭也放下了筷子。
“嗯，快些回去吧，他们应该等着急了。”这时候那个哥哥说道。
“嗯。”陈仪并没有反驳，起身离开了。
兜兜转转的他也找到了一家手机店。
“老板，买手机。”陈仪的头刚刚比那个柜台高了一点。
“小孩子？不卖！”
“为什么不卖？我有钱的！”陈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票子。
“呦呵，一百块可不够。”
“哦哦。”陈仪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
老板感觉事情貌似不太对劲，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偷偷的把钱还回去吧，这样至少不会挨打。”老板撇了撇陈仪器
“这是我的钱！”陈仪大喊道。
“哦哦，那也不卖，让你家大人来吧。”老板这次看都懒得看陈仪了。
“我……”陈仪哽住了，就算是这样说，有人会相信吗？
“好了，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陈仪看了看柜台里的手机，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快点去给我找女朋友！我想在明年这个时候爆伤我的孙子！”
“诶？爸？你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隔壁家的那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今天做满月酒，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快快！滚出去！给我找女朋友！这个店我看着就行。”
“不去！”
“去不去？”那中年人不顾场合的就拿起旁边的苍蝇拍往老板身上拍。
“不去！”
“去不去！去不去？”
“我去，我去！”
陈仪走出了门。
为什么别人的家，不会支离破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陈仪不断的心里发芽。
“算了，回家。”陈仪揉了揉鼻梁。
又经过了第一次下楼吃面的那家店，门已经关了，他们好像只有上午开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吧。
“诶！那个小孩子！”一个中年妇女喊着了陈仪。
“嗯？”
“你上次吃饭是不是放了一百块钱在桌子上啊？这是找你的零钱。”
“谢谢。”陈仪没多在意，随意的把钱揣进了裤兜里。
“我们应该说对不起才对，这么久了才找到你，把钱给你。”
陈仪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就离开了。
医院永远都那么忙，那么拥挤。
“爸。”江物语看着旁边有些低落的江文。
“没事，不就是精神病嘛，又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可以去外面看看的。”江文笑了笑。
“好。”
“对了，那孩子呢？你今天没去，他不会被饿死吧？”
“陈仪！我都给忘记了。”
这很正常，比起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陈仪就像是才认识的陌生人，自然不能相比。
更何况自己父亲还生病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江物语也没有多在意，毕竟陈仪有钱应该不会把自己饿死。
“嗯。”
家里。
已然是晚上了。
“你等下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你呢？”
“比起我，他现在才是更需要关心的人，你那时候不是吗？”
“也对。”江物语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你记得把药吃了！”
“好好。”
曾经嘱咐我的那个人，终究也变成我要嘱咐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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