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次大东方战争

    塞浦路斯岛

    一位年轻的希腊人正在泥泞的港口里搬运着摞成小山的箱子。他的脊柱严重弯曲，面黄肌瘦，脸上都是在港口剐蹭上的黑色污痕。手臂上到处都是被鞭打而出的伤口，身上的汗水涔涔地流下，沁入到里面，让他疼的呲牙咧嘴。他穿着乞丐一般破烂地衣服光脚在港口布满倒刺地木板地上步履蹒跚。终于将货物卸到了头戴红色宝石镶嵌的白色头巾的马穆鲁克人面前后，本来想要略微地休息一下，他刚做出坐下的动作，结果那个马穆鲁克的督工狠狠地鞭打了他，让他赶紧滚去干活。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即使遭到鞭打，他也撑不住了，他慢慢地倒在了鞭打自己而溅出的血泊之中，他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头发缓缓下垂，双眼无神。嘴边的小草一开始还在微微地摆动，到后边则静止了下来。这位年轻人停止了呼吸。

    当一位从塞浦路斯结束监察和间谍事务回君士坦丁堡报告塞浦路斯状况地密探向皇帝描述了在塞浦路斯的港口看到的悲惨景象以后，刚刚即位的利奥皇帝悲愤不已。宫廷的将军和主教们也都叹气。皇帝站了起来，看向了东南方向。他发誓要在叙利亚和塞浦路斯剿灭马穆鲁克人。拯救在异教徒淫威下的同胞！

    新君即位，利奥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军备。迈克尔皇帝在击败了瓦西里后，一直没有对其收编的部众进行明确的清点。利奥皇帝生性谨慎。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自己无法掌握帝国的实际状况。经过一番翻天覆地的调查，最终得出了结论。帝国如今约有总兵力四万余人。其中步兵占到百分之60，骑兵和炮兵一比一。而在这之中，因为当初人力缺乏，还有着价格昂贵，士气却成迷的约一万多人的雇佣军。剩余的三万人中，只有两万人是常备军。剩余的一万多人都是每年临时从各大军区征召的、完全没有收到过系统的军事训练的充当炮灰的农夫。利奥皇帝为了实现自己的东方梦想，决定先对军队进行彻底的改革。

    皇帝将自己亲自掌握的大约八千多人近卫军派遣到了保加利亚，并设立了流动的改革官员跟随前往，利用皇帝的诏令和军队强行降低当地的自治度，加强集权。保加利亚地区一直比较驯服，改革进行的颇为顺利。大多当地的自治酋长被剥夺头衔后，老老实实回家务农。而且当地人普遍欢迎皇帝停止征召农民为常备军的举措。保加利亚当地多年战乱，人口已经大幅度减少。再加上征召农民当兵，每年的粮食生产跟不上，很多人都在饿肚子。在改革官达到以后，保加利亚总督本想要阻止其行为。停止征召意味着自己将没有能够中饱私囊的劳动力，作为总督的收益就会大大下降。但是看着改革官身边的近卫军，他也不得不接受。为了防止在改革之后当地总督反悔，改革官留下了一部分近卫军。

    经过几年时间的改制，在拜占庭帝国统治下的保加利亚最终形成了新的军事结构。改革官制定了一些全家看起来比较高大，身体健壮的农户，给予其大量金钱，并将其转为军户。此后世代必须为军。家中必须至少要有四个孩子。以备补充兵员、给父母养老而用。帝国财政会给予其补贴。

    在塞尔维亚，改革官的境况颇为困难。帝国的行政精力有限，塞尔维亚大部分地区都没有设置拜占庭帝国的直属官员，当地的自治度非常高，几乎相当于一个附属国。当地的总督也是由前塞尔维亚王国中的亲拜占庭一派的高官担任。改革官能够做出的唯一的努力是让他们保证在帝国开战后与积极派出兵力参与到帝国的战争中。甚至连军队指挥权都没有要回来。改革官在贝尔格莱德停留了许久，仍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不得不报告皇帝，起身回程。

    皇帝最欣喜的就是在保加利亚的改革。短短几年内，帝国因为保加利亚的经济恢复和润泽，财政收入几乎翻倍，后方报告的兵源也不断增长。皇帝在君士坦丁堡城郊地区视察军队的时候，明显发现军队的士气和素质有所提高。士兵们的专业程度大大增加。他们的挥刀、防御等动作十分精准。令皇帝非常满意。皇帝仍然对塞尔维亚的抗命耿耿于怀，但是筹备的开战日在即，皇帝没有精力再去管了。

    在混乱的小亚细亚，皇帝仍然保留了临时征召兵制度。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当地信仰***教的人。皇帝有着一些阴暗的想法，他希望通过让这些人充当炮灰以消灭帝国境内混杂的***人口。为了防止他们在面对同为***逊尼派教徒的马穆鲁克人临阵倒戈，皇帝在他们之中安插了监督人，发现叛变后，监督人会向炮兵阵地用旗子打信号。这些人就会死在无情的炮火之下。

    皇帝于1513年在帝国与马穆鲁克的边界上大量集结军队。不久后，皇帝以收复叙利亚和驱逐异教徒的名义和马穆鲁克人开战。皇帝的军队在安条克和敌人率先接战。马穆鲁克人的骑兵异常彪悍。他们顶着拜占庭军队的火炮轰炸下就开始向前猛冲。帝国在最前方的***临时征召兵瞬间就溃散了。帝国组成了长枪方阵抵抗骑兵的冲锋，随后长枪步兵团向马穆鲁克军队不断挺进，方阵不时因为马穆鲁克人的火炮轰击而倒散，但是在帝国旗帜的组织下仍然能够重新振作。帝国的骑兵遵循着以前的路数，从两翼对马穆鲁克人发动进攻。在一番激战过后，双方都伤亡惨重，马穆鲁克内侧将军的营帐前方到处都是尸体。将军的近卫兵还挡在前面殊死抵抗。拜占庭帝国两个将军在率领部队在前线作战中全部战死，大军不得不暂时全部交给了利奥皇帝接管。终于在马穆鲁克的军队战败撤退以后，帝国的军队得以迅速向安条克挺进并发动围攻。

    在与安条克隔海相望的塞浦路斯岛，帝国的海军顺利大破马穆鲁克。马穆鲁克只有几艘武装商船勉强逃回。剩下的船只要么被击沉，要么被完全俘虏。拜占庭帝国的海军在塞浦路斯顺利登陆以后配合城内暴动的希腊人，完成了对塞浦路斯的控制。不久后，皇帝在安条克的围攻战中取得了胜利，帝国成功控制住了安条克城。

    在对接下来的进军计划上，拜占庭的将军们和皇帝产生了分歧。将军们坚持要求任然保持部队的合一状态，在取得了制海权的沿海城市进行战斗和占领，从沿海地区向开罗进军。皇帝则表示马穆鲁克人已经暂时败退，应当尽快抢占地盘。他主张分兵尽快占领叙利亚地区的城镇，然后再集合起来继续进军。在一番争吵过后，皇帝不得不向将军们妥协让步。帝国遂顺着沿海地区向马穆鲁克的统治中心开去。

    终于在抵达西奈半岛后，干旱恶劣的环境让军队疲惫不堪。军队中开始出现严重的非战斗减员。但是皇帝仍然命令军队急行军以摆脱这个困境。部队中自然是怨声载道。在抵达亚历山大港的城郊时，帝国的军队被以逸待劳的马穆鲁克军队击败，皇帝于仓皇之中逃上了在亚历山大港围攻的拜占庭军舰。在陆地上战败投降的军队则沿着海向后方的占领区撤退。但是在马穆鲁克人追击到补给充足的叙利亚地区后，又难以招架帝国的进攻。在尴尬之下，西班牙人狠狠地给马穆鲁克插了一刀。

    查理五世在西班牙即位以后，立刻开始继续在北非的经略。马穆鲁克在北非的重要盟友突尼斯遭到了西班牙的全面进攻。在短短几个月内，几乎全国都落入了西班牙帝国的控制下。西班牙向马穆鲁克威胁开战，使得其苏丹不得不准备和拜占庭皇帝进行和谈。和谈的最终结果是马穆鲁克人将会割让安条克附近的地区和塞浦路斯岛。但是不会交出完整的叙利亚。拜占庭帝国已经精疲力竭，更何况在亚历山大港的战败严重损害了皇帝的威名。皇帝不得不同意了协约，率领军队后撤。帝国的第一次东方战争草草收尾。

    利奥返回君士坦丁堡后急切地等待着西班牙人和马穆鲁克的消息。结果并不出乎皇帝的意料。马穆鲁克和突尼斯在强大的西班牙人面前根本无力招架，被杀的尸横遍野。突尼斯的所有沿海土地和大片内陆地区沦为了西班牙人的殖民地。马穆鲁克被迫支付了大笔的战争赔款，闹得国家几乎破产。马穆鲁克在阿拉伯半岛地区的土地上，出现了大批人的叛变和起义。统治几乎出现了摇摇欲坠的情况。

    拜占庭皇帝利奥这边也不好过。奥地利哈布斯堡帝国已经开始秘密支持塞尔维亚的独立，帝国的财政又一次因为塞尔维亚人在当地的不时叛乱和对外的战争发生了吃紧的状态。皇帝不得不找寻盟友对抗哈布斯堡，同时皇帝盯紧了波斯尼亚。这个东正教的小国是对抗哈布斯堡最重要的帝国屏障之一。利奥把手罩在地图上，喃喃说了一句：

    “我一定要把东正教的帝国故土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