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弑序之蛾
目送倪紫离开，倪明峰嘴角挂起的温和微笑终于沉下，他拿回推给倪紫的茶杯，杯口朝下，倒扣在桌上。
残留的茶水挥发着不多的香气，于桌上蜿蜒曲折，绘制出模糊画面，然后茶水蒸发，只留下水渍所绘的清晰图案。
入云高塔自一砖一瓦寸寸崩塌，王冠与权杖一同坠落，渺小的飞蛾即将被高塔的遗骸淹没，却依旧扑向降下雷霆与火焰的天空。
“弑序之蛾…”，他再次勾起一丝笑意。
二十年前，他也这么笑过。
“我非常期待！”
……
“不错，以你练习的时间来说，是不错的成果。”
算得上安静的山谷内，辰羽打量着王霖给出评价。
王霖使劲揉捏着发疼的拳头，丝丝内气在拳锋弥散，而他面前，那青色的磐石之上，硬币大小的浅坑延生出细小裂缝。
听到辰羽的算是夸奖的话也只是傻乐。
辰羽抱着手臂靠在树上，看到王霖傻乐，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只能叹口气，闭眼摇头。
然后鼓起内气随手甩出一记风刃，径直劈向青石，巨响之后，只剩烟尘弥漫，待到烟消云散，一人高的青石已被斩下大半。
辰羽默默点头，“这玩意可比那怪物好开多了。”
“除却技巧与经验，你的实力在角斗场也算过得去，但需要记住：角斗场不止有角斗场，暗巷也不会只有暗巷。”
王霖的脑袋宛若上了发条，不住点头，目光仿佛被焊死在青石那平滑的断面上。
“对了师傅”他突然转头，眼睛比刚才还亮，“你那个…额，就是嗖一下没了又欻一下冒出来那个…”
王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显得语无伦次，连气都没捋顺。
“那个啊，很简单。”
辰羽倒是听懂了，“绕开视线汇聚点就行了，很多时候都挺有用的。”
精神扫描推断视线范围，内气爆发提高速度，想绕到敌人身后连一秒都用不到，熟练之后就可以当着敌人的面搞背刺，很好使。
辰羽走到王霖身边，拍散王霖肩上的尘土，“行了，这些东西我都会教你，不论你天赋如何，我都会教到你会为止。”
现在，我也想留下些东西啊。
辰羽这么想着，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来自丑陋成年人的笑容，“但不会太好受。”
“嗯？！”
“走吧，带你去好好认识一下！”
辰羽从衣兜里掏出壶天戒，是在那位驱使流风的好心人和他的交涉下到手的，辰羽一直把它和周定武给的那枚一起放在衣兜里。
财不露别。
手指在壶天戒上一抹，取出宽大又带有兜帽的黑色斗篷和没有面孔的白色面具。
有“羽”这个身份在角斗场留下的影响，应该不会出太多岔子。
至于出了岔子怎么办？
无痛去世，佛法超度，镇压怨气一条龙服务。
王霖微仰着脑袋看向身旁的辰羽，看着他挂着微笑把看不到孔洞的面具扣在脸上。
黑与白的简单碰撞哪怕在阳光下都会让人感到不详。
感受到视线在面部停留，辰羽看向王霖，“怎么了？”
旋即想起，这小子是在角斗场里把他认出来的，也就是说王霖曾在角斗场露过面，如果直接带他过去则很可能遇上不必要的麻烦。
念及于此，辰羽从戒指中又拿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装束，套在王霖身上，考虑到他不能闭眼视物，就没给他面具。
“记好了，以后去角斗场，去暗巷，都是这套衣服。”
这套衣服，辰羽还有很多件。
王霖不解，但还是点头，拉下帽沿，扯高衣领，只露出眼睛。
……
角斗场一如既往的热闹。
水泥浇筑的斗兽场内，两位肌肉蟠扎的壮汉赤裸这上身，每一步踏出都使得没有凝固的血浆飞溅，在下一刻撞在一起，连看台上的辰羽都感到地底传来的颤动。
他们扬起拳头，向着对方如雨点般落下，接着的就是稠密而沉闷的敲击声。
对着心脏，对着太阳穴，对着一切能够致人死亡的部位，像面对仇敌般，毫不留情。
辰羽拿掉王霖装着他衣袖的手，也感受到手掌中的颤抖。
若是其他时候，这种动作必然招来一阵嘲笑，至于现在…
辰羽扫了一遍周边，“也是苦了他们，硬是挤出这么大地方。”
他这么嘀咕一句，又对着王霖说道，“想好了吗？”
场下，一位壮汉撕下另一位的头皮，又被对手挖出一颗眼珠，连着扯出一团滴着血的絮状物。
“这就是角斗场”，辰羽的声音没有波澜，这是他早已司空见惯，习惯为之的事情。
“不杀死人，就会被人杀死，他们每一个都是身负数十条人命的人，哪怕杀死，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被挖出眼珠的壮汉骑在对手身上，还未举起拳头就被挣脱，那名挣脱的大汉吐出一口带着碎块的血，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不顾对手冲刺而来的身影，将粉末倒入嘴里。
“那是就蒙尼亚，食用后会让人极度亢奋，在这里，这是常用的手段，但他这种用量，他会死，对，这就是毒，昂贵的毒。”
比辰羽稍小的手掌逐渐变得惨白，遮挡住面庞的衣物被汗水缓慢浸湿。
“是，这里的人都是极恶之徒，死不足惜，但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杀人，那便永远无法拜托杀人者的身份，也就需要做好被他人杀死的准备。”
辰羽压下王霖想要抓他衣角的手，继续说道，“地狱不是你要去往的地方，而是你应该随身携带的行李。”
“所以，你还要用这种方式吗？”
王霖很久没有说话，辰羽也不再催促。
那位一口干掉一整袋蒙尼亚的壮汉一头栽倒在地上，全身的血管乌青，像是在皮下穿梭的蛇，高高凸起，再没了气息。
服食过量蒙尼亚死亡。
好戏变成闹剧，辰羽的耳边响起一阵不满的呼声。
“你不必着急，时间还够。”他对着王霖说道。
“妈妈，没有时间了…”
辰羽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我知道了，之后，开始吧。”
说完，辰羽抬头望向高档的观赏室，锁定在其中一个房间。
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残留的茶水挥发着不多的香气，于桌上蜿蜒曲折，绘制出模糊画面，然后茶水蒸发，只留下水渍所绘的清晰图案。
入云高塔自一砖一瓦寸寸崩塌，王冠与权杖一同坠落，渺小的飞蛾即将被高塔的遗骸淹没，却依旧扑向降下雷霆与火焰的天空。
“弑序之蛾…”，他再次勾起一丝笑意。
二十年前，他也这么笑过。
“我非常期待！”
……
“不错，以你练习的时间来说，是不错的成果。”
算得上安静的山谷内，辰羽打量着王霖给出评价。
王霖使劲揉捏着发疼的拳头，丝丝内气在拳锋弥散，而他面前，那青色的磐石之上，硬币大小的浅坑延生出细小裂缝。
听到辰羽的算是夸奖的话也只是傻乐。
辰羽抱着手臂靠在树上，看到王霖傻乐，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只能叹口气，闭眼摇头。
然后鼓起内气随手甩出一记风刃，径直劈向青石，巨响之后，只剩烟尘弥漫，待到烟消云散，一人高的青石已被斩下大半。
辰羽默默点头，“这玩意可比那怪物好开多了。”
“除却技巧与经验，你的实力在角斗场也算过得去，但需要记住：角斗场不止有角斗场，暗巷也不会只有暗巷。”
王霖的脑袋宛若上了发条，不住点头，目光仿佛被焊死在青石那平滑的断面上。
“对了师傅”他突然转头，眼睛比刚才还亮，“你那个…额，就是嗖一下没了又欻一下冒出来那个…”
王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显得语无伦次，连气都没捋顺。
“那个啊，很简单。”
辰羽倒是听懂了，“绕开视线汇聚点就行了，很多时候都挺有用的。”
精神扫描推断视线范围，内气爆发提高速度，想绕到敌人身后连一秒都用不到，熟练之后就可以当着敌人的面搞背刺，很好使。
辰羽走到王霖身边，拍散王霖肩上的尘土，“行了，这些东西我都会教你，不论你天赋如何，我都会教到你会为止。”
现在，我也想留下些东西啊。
辰羽这么想着，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来自丑陋成年人的笑容，“但不会太好受。”
“嗯？！”
“走吧，带你去好好认识一下！”
辰羽从衣兜里掏出壶天戒，是在那位驱使流风的好心人和他的交涉下到手的，辰羽一直把它和周定武给的那枚一起放在衣兜里。
财不露别。
手指在壶天戒上一抹，取出宽大又带有兜帽的黑色斗篷和没有面孔的白色面具。
有“羽”这个身份在角斗场留下的影响，应该不会出太多岔子。
至于出了岔子怎么办？
无痛去世，佛法超度，镇压怨气一条龙服务。
王霖微仰着脑袋看向身旁的辰羽，看着他挂着微笑把看不到孔洞的面具扣在脸上。
黑与白的简单碰撞哪怕在阳光下都会让人感到不详。
感受到视线在面部停留，辰羽看向王霖，“怎么了？”
旋即想起，这小子是在角斗场里把他认出来的，也就是说王霖曾在角斗场露过面，如果直接带他过去则很可能遇上不必要的麻烦。
念及于此，辰羽从戒指中又拿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装束，套在王霖身上，考虑到他不能闭眼视物，就没给他面具。
“记好了，以后去角斗场，去暗巷，都是这套衣服。”
这套衣服，辰羽还有很多件。
王霖不解，但还是点头，拉下帽沿，扯高衣领，只露出眼睛。
……
角斗场一如既往的热闹。
水泥浇筑的斗兽场内，两位肌肉蟠扎的壮汉赤裸这上身，每一步踏出都使得没有凝固的血浆飞溅，在下一刻撞在一起，连看台上的辰羽都感到地底传来的颤动。
他们扬起拳头，向着对方如雨点般落下，接着的就是稠密而沉闷的敲击声。
对着心脏，对着太阳穴，对着一切能够致人死亡的部位，像面对仇敌般，毫不留情。
辰羽拿掉王霖装着他衣袖的手，也感受到手掌中的颤抖。
若是其他时候，这种动作必然招来一阵嘲笑，至于现在…
辰羽扫了一遍周边，“也是苦了他们，硬是挤出这么大地方。”
他这么嘀咕一句，又对着王霖说道，“想好了吗？”
场下，一位壮汉撕下另一位的头皮，又被对手挖出一颗眼珠，连着扯出一团滴着血的絮状物。
“这就是角斗场”，辰羽的声音没有波澜，这是他早已司空见惯，习惯为之的事情。
“不杀死人，就会被人杀死，他们每一个都是身负数十条人命的人，哪怕杀死，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被挖出眼珠的壮汉骑在对手身上，还未举起拳头就被挣脱，那名挣脱的大汉吐出一口带着碎块的血，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不顾对手冲刺而来的身影，将粉末倒入嘴里。
“那是就蒙尼亚，食用后会让人极度亢奋，在这里，这是常用的手段，但他这种用量，他会死，对，这就是毒，昂贵的毒。”
比辰羽稍小的手掌逐渐变得惨白，遮挡住面庞的衣物被汗水缓慢浸湿。
“是，这里的人都是极恶之徒，死不足惜，但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杀人，那便永远无法拜托杀人者的身份，也就需要做好被他人杀死的准备。”
辰羽压下王霖想要抓他衣角的手，继续说道，“地狱不是你要去往的地方，而是你应该随身携带的行李。”
“所以，你还要用这种方式吗？”
王霖很久没有说话，辰羽也不再催促。
那位一口干掉一整袋蒙尼亚的壮汉一头栽倒在地上，全身的血管乌青，像是在皮下穿梭的蛇，高高凸起，再没了气息。
服食过量蒙尼亚死亡。
好戏变成闹剧，辰羽的耳边响起一阵不满的呼声。
“你不必着急，时间还够。”他对着王霖说道。
“妈妈，没有时间了…”
辰羽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我知道了，之后，开始吧。”
说完，辰羽抬头望向高档的观赏室，锁定在其中一个房间。
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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