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秋雨落
夜晚的边城不像没有居民区那般热闹的夜市，没有核心区的灯火通明。
月洒在边城中，洒在死寂上，蜿蜒不成规划的小巷子像毒蛛的网，被网束缚，便只有反抗与死。
“其实都是要死的，无非快慢而已。”
五指缓缓刺入肩膀，连骨骼都在手指之下咔咔作响，逐渐蔓延出裂缝。
赤裸上身，裸露出伤疤的男人颤抖着瞳孔，瞪大了双眼，想要嘶吼出声，宣泄痛苦与惊怖，却只能发出沉闷呜咽，在月下照出淌着血的伤口。
“对吗？”
辰羽将他拎起，惨白的面具倒映在男人眼眸中，他不敢挣扎，那只会让血肉中的手指刺得愈发深入。
辰羽一歪脑袋，语气温和，满是诚意的问，“所以，现在帮我指个路了吗？”
男人的头点出了残影，唯恐招惹辰羽不快引来杀身之祸，伸手指向巷子深处。
“直走？”
男人点头的速度一如既往。
“这才对。”辰羽带着那么点赞赏说道，手指一松，男人便如烂泥般瘫在地上，看着辰羽离去，脖颈上缓缓渗出一丝血线。
背着月光，头颅像皮球般骨碌碌地滚到瘦高的中年男人脚边，男人抬脚悬起，只是一脚跺下，便如花般盛开，完好的眼球拖着渗出液体的絮状物看向辰羽离开的方向。
又是一脚落下，踩灭烟头般碾碎。
男人咧开嘴角，露出黄浊的牙，鬣狗的嚎叫无声响彻。
笼上黑袍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月照不进巷子，白色面具却依旧清晰。
辰羽轻轻摇头，低声念道，“何苦？”
若是一开始好好指个路，又何必受这虐身之痛，亡命之恨。
“蒙尼亚……呵呵”辰羽不由笑出声，“杀人为此，搏命为此，作恶为此，连死都是因为那一小袋粉。”
橙黄暖光拍在他的面具上，烛火摇晃在噼啪的声音中。
满脸污渍的女孩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影，有些奇怪，但这样装扮的人一般都有钱，于是伸手去转他的衣摆。
辰羽一撩衣裳，避开了皮肤包裹出骨骼形状的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吵杂与各种怪味扑面而来，有的人手里端着掺着勉强能被称为啤酒的饮料，停下动作，看向外来者，但更多人没有理会，端着大号的木制酒杯喝得满面通红。
水里加了啤酒的饮料能喝成这样也是一种能力。
这里是暗巷的酒馆，所谓暗巷，就是边城中见不得光的生意，他们搞了个圈子，就叫暗巷。
绝大部分暗巷的人，一般只有两种状态，醉酒或是磕嗨了。
这里的酒很便宜，面额五毛的星币就能买好大一杯掺了酒的水，稍微奢侈一点，就能花个几星币买盘盐渍肉，这种原料不明的食物重盐味浓，相对而言算是下酒的好菜。
若是求醉又不想往巷子里跑好几次，也可以买瓶被称为“嘴上刀”的烈酒，据说一杯就能放倒一头牛，这话辰羽是信的，因为这玩意就是工业酒精，搞不好不是醉死的，是毒死的。
女孩平静的收回手，毫不意外，她环顾四周，她不过是稍微有点胆子的那个。
辰羽走到柜台前，留着邋遢胡子的酒保端着满杯金黄细细品味，有人在面前停步连眼都没抬。
“一杯白水，一盘盐渍肉，两杯纯啤酒”，辰羽掏出两张面额五元的星币，推到酒保手边，特意在“纯”字上加重了读音。
酒保有些诧异，眉角跳动一下，不由转身看向身后满柜好酒，手上却快的出奇，其中一张星币不知怎的就滑入了他的口袋。
“需要些时间。”酒保回头说道。
“半小时后我来取。”说罢，辰羽转身离开。
“天黑路滑，路上野狗多，小心些。”酒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不大，却没被酒馆的嘈杂淹没。
月亮逐渐趋近圆满，但现在半圆不圆的形状有些滑稽。
辰羽在一块铁牌前停下，上面的字迹依旧斑驳，依稀可见“待开发”几个大字。
房屋只是用水泥砌出框架，道路或是裂开裂缝，或是隆起小坡。
九月的夜晚风大，在空洞的楼房中穿梭，呜呜作响，像是厉鬼在哀嚎。
辰羽抬手在空中按下，于风中疯狂跳动的衣袍如落了地的枝叶，再无动作。
空气变得粘稠，流风撞上了无形墙壁，刮出丝丝缕缕乳白的气流。
“踏，踏，踏”
辰羽迈开步子，脚步平稳清脆得没有一丝自觉，被鬣狗追猎的自觉。
男人自回荡着鸦鸣的巷子中走出，乌云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将投下的月光遮蔽，使本就不清晰的面孔彻底被掩盖，只留下布满血丝眼眸依旧清晰，恍若游荡在灌木中的鬣狗，厮磨爪牙。
辰羽伸手，摘下了盖在脸上的面具，在月光投下的影子中，一丝细线透出纯白月光，在一声清脆中，只剩半截留在辰羽手上。
“护体内气，你果然是金刚境！”男人的心情很好，嘴角始终挂着笑，露出黄牙。
辰羽扔下手里的半截面具，回味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招。
“除了隐蔽性尚佳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特殊的，发射方式和我的很像，威力倒是小了不少，为了隐蔽性牺牲了很多。”
总结下来，没有可取之处。
空气中突然泛起尘埃与泥土的味道，没有征兆的，雨幕嘶吼着砸下，攀附在玻璃上折射出万道金光。
倪紫趴在窗边看得出神，橙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有些乱的房间，让家具都有了一些焦褐感，味道似乎不错。
咚咚咚。
“请进。”
吱呀，实木的门被推开，穿着得体的女佣一手抓着扫帚和撮箕，另一只手捻起裙摆微微低头。
是来打扫的姐姐。
倪紫没有回头，仅凭借脚步声判断来着，“是尹姐吗？”
尹姐摞整齐了书桌上摆得歪歪扭扭还老高的书，按书封朝外的规律塞回书架，一面回答道，“小姐，是我。”
倪紫的房间除了摆得比较乱之外，并没多脏，带着扫帚什么的实属多余，但还有其他房间要扫，尹姐也就一并带上。
“小姐和老爷都很喜欢看书呢。”尹姐收拾整齐书架，点了点有没有遗漏，有感而发。
“老爹？”倪紫抬起脑袋，“他不是一看书就睡吗？”
以前来她这里要了两本书，现在都没看完。
“哈哈，老爷以前的确是这样，要吃夜宵吗？”
“要……”
尹姐听到倪紫逐渐细微的声音，正想回头调侃一句，“您应该还没到减肥的年纪吧？”
却看到倪紫的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凝重。
“尹姐，给我准备件雨衣。”
不弱的敌人，希望能赶上。
她这么想着，紫色的羽翼在夜色雨幕下盛开。
月洒在边城中，洒在死寂上，蜿蜒不成规划的小巷子像毒蛛的网，被网束缚，便只有反抗与死。
“其实都是要死的，无非快慢而已。”
五指缓缓刺入肩膀，连骨骼都在手指之下咔咔作响，逐渐蔓延出裂缝。
赤裸上身，裸露出伤疤的男人颤抖着瞳孔，瞪大了双眼，想要嘶吼出声，宣泄痛苦与惊怖，却只能发出沉闷呜咽，在月下照出淌着血的伤口。
“对吗？”
辰羽将他拎起，惨白的面具倒映在男人眼眸中，他不敢挣扎，那只会让血肉中的手指刺得愈发深入。
辰羽一歪脑袋，语气温和，满是诚意的问，“所以，现在帮我指个路了吗？”
男人的头点出了残影，唯恐招惹辰羽不快引来杀身之祸，伸手指向巷子深处。
“直走？”
男人点头的速度一如既往。
“这才对。”辰羽带着那么点赞赏说道，手指一松，男人便如烂泥般瘫在地上，看着辰羽离去，脖颈上缓缓渗出一丝血线。
背着月光，头颅像皮球般骨碌碌地滚到瘦高的中年男人脚边，男人抬脚悬起，只是一脚跺下，便如花般盛开，完好的眼球拖着渗出液体的絮状物看向辰羽离开的方向。
又是一脚落下，踩灭烟头般碾碎。
男人咧开嘴角，露出黄浊的牙，鬣狗的嚎叫无声响彻。
笼上黑袍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月照不进巷子，白色面具却依旧清晰。
辰羽轻轻摇头，低声念道，“何苦？”
若是一开始好好指个路，又何必受这虐身之痛，亡命之恨。
“蒙尼亚……呵呵”辰羽不由笑出声，“杀人为此，搏命为此，作恶为此，连死都是因为那一小袋粉。”
橙黄暖光拍在他的面具上，烛火摇晃在噼啪的声音中。
满脸污渍的女孩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影，有些奇怪，但这样装扮的人一般都有钱，于是伸手去转他的衣摆。
辰羽一撩衣裳，避开了皮肤包裹出骨骼形状的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吵杂与各种怪味扑面而来，有的人手里端着掺着勉强能被称为啤酒的饮料，停下动作，看向外来者，但更多人没有理会，端着大号的木制酒杯喝得满面通红。
水里加了啤酒的饮料能喝成这样也是一种能力。
这里是暗巷的酒馆，所谓暗巷，就是边城中见不得光的生意，他们搞了个圈子，就叫暗巷。
绝大部分暗巷的人，一般只有两种状态，醉酒或是磕嗨了。
这里的酒很便宜，面额五毛的星币就能买好大一杯掺了酒的水，稍微奢侈一点，就能花个几星币买盘盐渍肉，这种原料不明的食物重盐味浓，相对而言算是下酒的好菜。
若是求醉又不想往巷子里跑好几次，也可以买瓶被称为“嘴上刀”的烈酒，据说一杯就能放倒一头牛，这话辰羽是信的，因为这玩意就是工业酒精，搞不好不是醉死的，是毒死的。
女孩平静的收回手，毫不意外，她环顾四周，她不过是稍微有点胆子的那个。
辰羽走到柜台前，留着邋遢胡子的酒保端着满杯金黄细细品味，有人在面前停步连眼都没抬。
“一杯白水，一盘盐渍肉，两杯纯啤酒”，辰羽掏出两张面额五元的星币，推到酒保手边，特意在“纯”字上加重了读音。
酒保有些诧异，眉角跳动一下，不由转身看向身后满柜好酒，手上却快的出奇，其中一张星币不知怎的就滑入了他的口袋。
“需要些时间。”酒保回头说道。
“半小时后我来取。”说罢，辰羽转身离开。
“天黑路滑，路上野狗多，小心些。”酒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不大，却没被酒馆的嘈杂淹没。
月亮逐渐趋近圆满，但现在半圆不圆的形状有些滑稽。
辰羽在一块铁牌前停下，上面的字迹依旧斑驳，依稀可见“待开发”几个大字。
房屋只是用水泥砌出框架，道路或是裂开裂缝，或是隆起小坡。
九月的夜晚风大，在空洞的楼房中穿梭，呜呜作响，像是厉鬼在哀嚎。
辰羽抬手在空中按下，于风中疯狂跳动的衣袍如落了地的枝叶，再无动作。
空气变得粘稠，流风撞上了无形墙壁，刮出丝丝缕缕乳白的气流。
“踏，踏，踏”
辰羽迈开步子，脚步平稳清脆得没有一丝自觉，被鬣狗追猎的自觉。
男人自回荡着鸦鸣的巷子中走出，乌云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将投下的月光遮蔽，使本就不清晰的面孔彻底被掩盖，只留下布满血丝眼眸依旧清晰，恍若游荡在灌木中的鬣狗，厮磨爪牙。
辰羽伸手，摘下了盖在脸上的面具，在月光投下的影子中，一丝细线透出纯白月光，在一声清脆中，只剩半截留在辰羽手上。
“护体内气，你果然是金刚境！”男人的心情很好，嘴角始终挂着笑，露出黄牙。
辰羽扔下手里的半截面具，回味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招。
“除了隐蔽性尚佳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特殊的，发射方式和我的很像，威力倒是小了不少，为了隐蔽性牺牲了很多。”
总结下来，没有可取之处。
空气中突然泛起尘埃与泥土的味道，没有征兆的，雨幕嘶吼着砸下，攀附在玻璃上折射出万道金光。
倪紫趴在窗边看得出神，橙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有些乱的房间，让家具都有了一些焦褐感，味道似乎不错。
咚咚咚。
“请进。”
吱呀，实木的门被推开，穿着得体的女佣一手抓着扫帚和撮箕，另一只手捻起裙摆微微低头。
是来打扫的姐姐。
倪紫没有回头，仅凭借脚步声判断来着，“是尹姐吗？”
尹姐摞整齐了书桌上摆得歪歪扭扭还老高的书，按书封朝外的规律塞回书架，一面回答道，“小姐，是我。”
倪紫的房间除了摆得比较乱之外，并没多脏，带着扫帚什么的实属多余，但还有其他房间要扫，尹姐也就一并带上。
“小姐和老爷都很喜欢看书呢。”尹姐收拾整齐书架，点了点有没有遗漏，有感而发。
“老爹？”倪紫抬起脑袋，“他不是一看书就睡吗？”
以前来她这里要了两本书，现在都没看完。
“哈哈，老爷以前的确是这样，要吃夜宵吗？”
“要……”
尹姐听到倪紫逐渐细微的声音，正想回头调侃一句，“您应该还没到减肥的年纪吧？”
却看到倪紫的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凝重。
“尹姐，给我准备件雨衣。”
不弱的敌人，希望能赶上。
她这么想着，紫色的羽翼在夜色雨幕下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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