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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瑶台

    进入圆柱形大厅,四周都是冰冷的岩石,只有大厅的中心有一个从下往上收缩的圆形石台,看得出用来建造石台的石块是产自珠驼峰顶的纹路极其细腻的马波玉石,发出暗淡优雅的紫色光,即使没有崖壁上的松油灯,估计这台子也会在黑暗中熠熠闪光,显露自己,让人不能错过。

    只有瞭帝知道,这才是传说中的瑶池里的“瑶台”,但他远远没有想到,瑶台的真正秘密只有他和一个神秘人掌握,尽管最终他自己还是被这个神秘人掌控。但是他没有怨言,因为这个神秘人对瞭帝有救命之恩,可以说,没有他,耶律拓根本不可能把他和御林武士带到大西北,建立西瞭。他的出现是玄祖显灵,天不灭大瞭!

    所以等后来这个神秘人回来找到瞭帝阿保堇时,他毫不犹豫的动用皇庭天军为这个神秘人在他发现的真正的瑶池之地建造了这个现在的瑶台,作为这个神秘人的永久居住地。

    神秘人毫不客气的对瞭帝说:

    “瑶台的精华在这里,它是无形的,建一个外壳包裹是凡夫俗子的世俗行为,有,或没有,无关大局。但如果你坚持要有一个建筑,你必须丝毫不差的按我的设计建造。”

    于是神秘人很快给了瞭帝图纸。没多久,这栋石头建筑顶着“瑶台”的名字出现了。

    神秘人对瞭帝专门为他建造瑶台并没有特别的感恩,有点不屑地说道:

    “我是自由人,我不会长期在这里居住。但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是一个秘密,远远超出你我能想象得到的秘密,这里同时是火坑,是深渊,是地狱...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驾驭得了,包括你,汗王,夏帝....”

    “除了我!”神秘人最后补充说道。

    瞭帝心里曾有过一闪念,心想你也太狂妄了吧。但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别人不配说这种话,但唯独这个神秘人可以!

    瞭帝像以前来这里见神秘人一样,踏上中心瑶台的九级台阶。瑶台上面的平台也是太阳花的轮盘形状,周围伸出去规则排列的尖头向外的轮辐。只有站在这个太阳花轮盘小平台的正中心,他讲的话另一个人才会听见,也只有站在这里,他才能听到另一个人讲话的声音。

    但这个圆柱形大厅里看不到别人,只有瞭帝自己。与他对话的人也许在这个厅里,也许不在,但不管怎样,瞭帝看不见。

    “尊敬的恩人,我原来的计划只是想试探一下北边人,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真正实力,想检查一下是否如同我们的‘鹰眼’报告的一样,色解楞人在休眠,在享乐,他们被‘格桑梅朵’的美人怀抱,在享受‘肉苁蓉’带来的兴奋,他们已经奢靡到溃烂....没有想到闯下那么大的祸!”

    “什么大祸?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从天顶,或者从四面的岩石壁里,也或者从地下传出那个神秘人的回声。

    “不是!太急了!你把人家萨甘城毁了,将我训练了二十年的天军暴露在汗王眼前。传信斥兵报告,我们的天庭军里还出现了奇怪的武器,没见过的攻城武器,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发布攻城的诏令,这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嗯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除了差池,让我好好调查一下。”瞭帝很难从神秘人的话语中判断他是否知情,亦或这就是他设计的?

    瞭帝接着抱怨道:

    “更不可思议,你把汗王的独苗,扎西王子弄丢了!这可是踩雷了!一旦被他们发现是我们干的,我们会遭到草原雄狮的毁灭性打击!”

    “什么?汗王的大王子丢了?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瞭帝能听出来对方讲话时略带迟疑.....这说明这个万能的神秘人居然也不知道王子是怎么丢失的,去了哪里,命运如何?

    今天晚上秃鹫带来的纸条告诉瞭帝,汗王在阴山王庭暴怒!主要原因不是西瞭军侵占了萨甘城,而是“劫持了”扎西王子!虽然汗王表面上在指示调查,但以瞭帝对汗王的了解,汗王不把这个罪名戴在他瞭帝的头上才怪!原因很简单,在西域大漠,除了西瞭和夏朝,还没有一个王国吃了豹子胆敢挑战汗王色解楞台!夏朝相距甚远,这些年他们很融洽,但西瞭和色解楞汗国两家在过去几十年里虽有过和解,但他们之间的冤仇如同天藏山一样跨不过去!

    “恩人,我敬佩你,你的法力当今世界无人能比,但如此的破坏性的做法,没有礼貌的挑衅行为只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难道我还没有讲明白吗?你需要运送流兵罪犯进入萨甘,我帮你了,如此而已!汗国王子的事我一概不知!即或你求我,我也不会插手那个扎西王子的事....”

    说话的神秘人的语调似乎显得有点无奈的样子。难道这神秘人也害怕色解楞汗王?只是瞭帝怎么样也想不到,这神秘人其实顾忌的不是汗王,而是血水河谷的美人姐妹,因为他知道,扎西王子是受到那一族美人的死命保护的!

    顿了一下,神秘人突然说出一句话:

    “你还是查查自己的身边,你的王室,你忠诚的庭官有没有浑水摸鱼的?”

    “我身边有人浑水摸鱼?”

    瞭帝突然想起来很多事,很多是头疼的事....拓石衍就是一个。这个老臣,自恃其曾协助阿保堇出逃,建立西瞭国有功,在皇庭王室有一大堆拥趸,包括自己的儿子,太子阿保申。太子附和着拓石衍偶尔显露出对自己的不满,有时甚至联合起来抗命,后面隐藏的野心昭然若揭。所以,这浑水摸鱼的人难道不是拓石衍这一伙?他们也太着急了,会要吃亏的!

    瞭帝此时听到有对方传来的声音,但是很模糊,听不清楚,说话声被一些“嗡嗡”“呲呲”的噪音打断,断断续续,非常微弱,那声音似乎被卡在岩石壁里,又或者是从地下深处发出,很难传送上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大碰撞谁也阻挡不了...”

    “时空旋涡,魔膜碎片....”

    光从这些单词,自诩绝顶聪明的瞭帝也猜测不出是什么意思?瞭帝想,不管如何,现在看来这事肯定不是神秘人设的套,他也放心了。如果真是他身边人想利用自己“捞一把”,他若查出来不会客气!他思忖着只有亲自写信飞书汗王,或者甚至亲自拜会,解释此次‘流兵重犯’逃逸至汗国萨甘事件属于误会,扎西王子不在他西瞭国,也不在他瞭帝的监控之下...不过反转一想,他这么做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对方不知道这事后面隐藏的野心?西瞭想做什么还瞒得过奸猾的汗王和他身边那一帮智仕?

    既然神秘人的话语听不清楚,瞭帝没有耽误,说声告别就离开“瑶台”,回到西瞭王宫。

    西瞭王宫是一座用天藏山里的千年老檀树做梁柱,用喀拉山里的黑色玄武岩做台基和围栏的“黑白相间”的宫殿,是西瞭丞相,军师拓石衍一手主持建造的。弘大的宫殿建筑巧妙地跨越一条从后山高处流下的溪水,一部分水经过导引,过滤,进入宫殿使用,一部分溪流再沿山奔腾而下。溪水的两边一边矗立一个秃鹫石雕。这宫殿名义是为阿保堇建立西瞭而建造,实则更符合拓石衍的喜好。其时阿保堇年纪轻轻,还不具备对拓说“不“的能力,后来慢慢的,阿保堇也习惯了这“白山黑水”的氛围。

    阿保堇原本要召开王庭大会,没想到刚刚跨过溪水桥,走进王庭大殿,坐到雕刻着秃鹫头的帝王太椅上,年壮威武,身着西瞭天庭军将服的大儿子阿保堇急匆匆冲进大殿,对着瞭帝跪下:

    “父王去哪里了?儿臣在王庭找您个遍,没有您的踪影...”

    瞭帝对自己的大儿子阿保堇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者因其勇武还不乏聪明,恨者乃其办事急躁,眼前利益看得清清楚楚,但缺乏长远眼光,后者恰恰是治理大国的忌讳。而且,这些年阿保堇与拓石衍走得太近,也许是因为他与拓石衍之女从小青梅竹马的缘故?抑或是拓做太傅时对阿保堇影响太深?当瞭帝近来发现他的诏令难出瑶池宫,或者被人越俎代庖时,他感觉到一种危险和威胁...

    “父王,儿臣接报,汗王已经秘密发兵萨甘,伊丽,杜坎,来势汹汹,以军师曼格斯挂帅,这是要踏平西瞭的架势啊!”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汗王?!我问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西瞭天庭军进入萨甘?而且在哪里烧杀掠抢?光天化日之下占领人家的领土?”

    “这都是谣言,您不要信!那就是些流兵,罪犯,逃逸到伊丽,萨甘,跨过国境他们就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只怪儿臣没有把那些亡命之徒管住,是我的错!”

    阿保堇似乎是一边认罪,一边有点幸灾乐祸,说到:

    “再说了,安排流兵罪犯进入汗国不是您的意思吗?”

    “我没有准许你派兵侵入汗国,这是以卵击石!”

    “再说,你万不该把汗王大公子扎西牵扯进来!报告说他现在生死不明,汗王一定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说实话,这不是我的计划,我猜是我们的‘朋友’哈涅人干的!”

    “什么?你还是跟哈涅人搞在一起?那个阴险狡猾的哈涅王!”

    “您不也是与契人山国的老秃鹰们藕断丝连嚒?”

    “儿子,我警告你,你爹的计划,与契人山国‘老宅’的关系,你不要猜测,不要插手!”

    阿保堇瞥了瞭帝一眼,心想,你这老头总是独断专行,你什么时候才能信任你的儿子,放放手啊?

    “你和你那些‘朋友’搞了扎西那是惹了天大的祸,比抢占一两个萨甘还要激怒汗王,你知道吗?”

    “我发誓,父王,扎西王子的事不干我的事!”

    “不是你们干的,难道他凭空蒸发了?”

    瞭帝说完这句话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神秘人不会撒谎,他说不是他干的,儿子似乎说的也是真话,那难道真的有神仙鬼怪把汗王大公子“劫走了”?

    但面对汗王,他西瞭洗脱不清...

    “我再问你,那么多天庭军突然侵入萨甘你是怎么做到的?萨甘关是汗国的铁壁铜墙,要是没有神人相助,我不敢想象西瞭军能进得萨甘半尺...!”

    “您忘了您的老朋友,那个神秘大师?他出的招数,轻而易举...”

    虽然瞭帝知道神秘人的本事可以“通天”,但他也不能理解在没有经过与萨甘守军激战的情况下可以“瞒天过海”侵入萨甘城区?但瞭帝目前最棘手的是如何向汗王解释这一切。

    “你退下吧。我要亲自会见汗王!就在萨甘关!”

    “父王,您不能去萨甘关!这件事是儿臣引起的,还交给儿臣处理吧!”

    “算了,你搞出现在这个烂摊子,还不是得让我来给你收拾!”

    瞭帝一挥手,愤懑的离开。

    听到父皇的话,阿保堇胸腔里的不满油然而生,看来拓石衍师傅是对的,父皇从来没有信任过他!自己若不想办法,父王到死也不会给他机会!他于是也迅疾的走出西瞭皇宫,一路下山去找拓石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