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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芳心无忌

    阿尔金山契人山国的高山老宅里,诺丽朵公主双手叉腰,浓眉竖起,面对着契人山国国王耶拓博和国王的义子果刺几乎是嘶喊起来:

    “扎西是我的未婚夫,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喜欢他,他不理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但是他以后会喜欢我的!现在他丢了,或者被人陷害了,你们不能不管!你们不管,给我一万秃鹫军去救他!”

    果刺坐在国王的下手边,斜眼看着诺丽朵,一副讥讽的笑脸说道:

    “我的好干妹妹,这才订婚几天,你就得相思病了?人家扎西王子有三个未婚妻,你排在第几?你没有‘百合花’的色解楞汗国王室血统,也没有她那般伶俐,那般温柔,估计你的大斧头也抵不过她的‘玄真剑’,所以她排第一;也许你可以排在第二,但是看你这梧桐树干一样的身子,树皮一样的肌肤,那比得上叶丽莎娇嫩艳丽的酮体,凝脂一样的皮肤?你的斧头是比她的短剑厉害,但谁都知道王庭里到处都是绵里藏针,看来你也占不到‘玛莲朵’的便宜,哈哈哈!前面有汉王,有两个排在你前面的妃子,还有莫名其妙的血水河谷的美人族在罩着,你着哪门子急?”

    “果刺,我敬你是我哥,我就不说你了,小肚鸡肠,干不了大事,只知道嫉妒,讽刺,给人使绊子,难道因为你看到扎西有那么多美女喜欢他你眼红了?有本事你单挑扎西,打败他,我就佩服你!”

    果刺蹭的站立起来,像要斗架的公鸡似的,一脸通红,开始吐粗气。大声说道:

    “他有什么本事,还不都是仗着自己有个厉害的老爹,吓唬谁呢!有本事别自己把自己丢了啊!”

    果刺是契人山国公认的第一武士,还救过契人山国国王的命,所以大王耶拓博认其做义子,陪护大王左右,似乎在契人山国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公主诺丽朵。私下里果刺对最亲密的下属毫不忌讳的宣称,非公主诺丽朵不娶,大有耶拓博百年之后接手契人山国的架势。而在外人看来,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果刺不接班还有谁?每每这么想一番,果刺兴高采烈。但是一想到耶拓博这强壮的身体他又有点灰心,于是对诺丽朵更是上心,时间长一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不缺性感但身形有点粗拙的契人公主。原本以为自己很有胜算赢得她的芳心,却没想到汗王大公子横插一脚,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果刺也是心里不服,凭什么他扎西可以有那么多女孩儿趋之若鹜,还可以娶三四个老婆?凭什么你诺丽朵看上一个外人却看不上每天呵护你的干哥哥?

    诺丽朵不理会果刺,接着说道:

    “扎西王子此次肯定是受小人陷害!凭他的本事和聪明才智这大西域各国王子里没有他的对手!他大度,正值,有智慧,他的帅气没有那个女孩不是一见倾心?我也是女人,我也不列外。”

    诺丽朵说起话来,口直心快,在果刺面前一步不让,只是因为这几年被果刺纠缠的有点烦心。“格桑梅朵”期间他没有少捣乱,都是诺丽朵千方百计的防着他,免得他的阴招害了扎西。前几天扎西出事,她就回到阴山老宅,想要父王和果刺帮着想办法,没想到,两天过去,这两个人还是无动于衷,今天她有点豁出去了。

    耶拓博坐在秃鹫太椅上,眼睛眯缝着,看着他们斗嘴,脑子里也在打转转。他现在的契人山国看上去是色解楞汗国里举足轻重的自治藩国,镇守北方大门,似乎谁也管不着,但实际上他经常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虽然汗王对他保持着当初的信任,但他每次进到阴山色解楞台宫就感觉到汗国贵族阴险敌视的目光。他选择在阿尔金山建立藩国就是想远离中原,躲开色解楞王庭,他曾下令不与西瞭国联系,免得引起汗王的怀疑,也是为了守住契人山国祖先的一个秘密。他想方设法终于让诺丽朵公主进入了汗王庭,成了汗王大公子的妃子,这事他原以为过不了诺丽朵这一关,没想到还正中了女儿的意愿,只是他的动机与女儿的痴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扎西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目前还没有搞清楚。他自己的“秃鹫”斥探网历来很厉害,但是这些年果刺掌握斥探网的具体操作,说是为了改进,但他有时发现情报越来越老旧。好在他最真实的老“秃鹫”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是老秃鹫年龄也大了,这次他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抓到令人信服的信息。

    耶拓博想来想去,扎西的事他不能不关注,于是说道:

    “果刺搭把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汗王不高兴,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你们懂的!”

    “诺!”果刺看契人山国大王发话了,就算一万个不服气,也不敢违抗诏令!

    于是,当天下午就从葛苏河上游飘下来一艘艨艟战船,船上一千秃鹰军,由诺丽朵带领,顺江而下,到达阴山段便拐入格楞河,在西奈草原登陆,穿过大沙漠,往萨甘而来。

    ******

    血水河谷,宓妃的红色岩石修道密宫里,宓妃正坐在莲蓬坐毯上静心打坐。慧静师傅脸色少了一点往日的光彩,蹲坐在宓妃对面,声音也显得有些柔弱:

    “姐姐,你看清楚了吗?可怜的扎西似乎掉入了不明空洞,就我的功力实在没有办法判断那是什么地方...可怜的萨依达一定要去追赶他,我是拦不住的,让她去了,但他们两个好像慢慢的都从我的意念荧屏上消失了...”

    “妹妹,心有挂念必定妨碍神定,神定不固,意念必定模糊,意念模糊,势必目光短见...所以你感觉不到你本来可以看见的景象。”

    “我向姐姐保证,妹妹已经“心如死灰”,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亲情之外的‘情’可以牵动妹妹的心。”

    “那就好,我相信你。但我必须承认,最近的世界景象确实比较混乱,姐姐我也摸不透。大姐若在就好了,她的参透功力远在我们之上...。”

    一说到大姐,两个美人姐妹就想起了媚月和蝉月,眼泪不知不觉打湿了眼眶,慧静师傅讲话有些哽咽:

    “姐姐就那么心定,媚月消失好几个月了没有消息,妹妹的学生想帮我可她们没有功力,只怕不是那些纠缠在媚月身边的人的对手....”

    “我说过,媚月原本有一段凡尘孽缘要解脱,但不知什么原因,被天命打岔了,我也很感诧异,但又不在我的感知范围...我也很懊恼!”

    宓妃本来说话和气,虽然内力铿锵,但常常说出话来就如一股清风,沁人心脾,只是今天似乎也夹着一点迷蒙,甚至怨气。

    “但我知道她没有事,她的命运由天注定。”宓妃还是想宽妹妹的心。

    “我相信您最终还是让蝉月走那一条原本不属于她应该走的路,只是不知姐姐的终极计划是什么?”

    “妹妹,我只能跟着感觉走...无奈之下,我把它归于‘天命’,天命有时是‘显而易见’的,但大部分时候是冥冥之中,模模糊糊的,这也是姐姐懊恼的地方!”

    “妹妹崇拜的姐姐也对自己的‘神定’和意念少了一点信心了吗?”

    “我不得不承认,妹妹猜对了....我感觉到最近的世界氛围中夹着一股异味!冥想中我以往见到的宇宙平缓的景象出现了很大的皱褶,出现了漏洞,像一块美丽的织锦脱线了...原本秀丽的宇宙凭空生出无头绪的线团,互相纠缠在一起。扎西和蝉月两个可怜的孩子就是被缠绕在其中...”

    “姐姐,我不像您能够看到广袤的宇宙图景,但我也似乎看到了一小块织锦,或类似的东西,不过上面不是花纹图案,却是像万花筒里变化着颜色的方格矩阵,发出光芒。”

    “不奇怪,你是‘玄真’派修炼得最好的弟子之一,你看到的乃是玄真始祖的矩阵图,它是宇宙的全息缩影,如果修为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是感觉不到的,看来妹妹最近进步很快!”

    “但是我感到这块虚无缥缈的矩阵图似乎有自己的生命,或者被人控制.....”

    听到这里,宓妃香师身体轻微动了一下,脸部表情变得严肃,语调有点低沉:

    “妹妹,你知道,好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他的出现,他似乎在我身边,近在迟尺,但等我想碰触他,却是相距两个世界,中间隔着一层永远不破的膜....我似乎要绝望了.....只是最近我对他的感觉越发强烈,有时候他似乎真真切切来到我的身边。你刚才说的那块闪光的矩阵图可能被人控制,还有宇宙膜上出现的皱褶,我怀疑与他有关系!”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此让姐姐牵挂,痴迷?”

    “算了,不提他了!现在萨甘城乱成一锅粥,但我得先把扎西和蝉月从一堆乱麻中清理出来。”

    “还有萨依达!”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萨依达!”

    “还有媚月....”

    *******

    格楞河流过阴山中段切割出一个一个高山峡谷,其中的“栖峰谷”最为高深,陡峭。沿河两边尖刃一样的山峰鳞次栉比,峰下巉岩奇诡,刀削斧劈,晴日里,犹如大军压境,若遇阴雨天气,似有魔怪下凡。那万丈悬崖上密布上古留下来延绵不绝的岩画,或万马奔腾,或载歌载舞,或觥筹交错,或歃血誓盟...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阴山罗姆人在这峡谷里遭受突如其来的“褐衣人”的疯狂掠杀,长老带领罗姆人女子军反击,但明显的势单力薄。这时,伤势刚刚恢复的媚月于夜色中飘然而起,施展她已臻化境的“玄真派”武功和冥冥之中得自上苍的神奇力量最终助力长老和罗姆人女子军将几百号“褐衣人”斩杀于沙滩之上,可怜那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罗姆老弱病残者的尸体也填满了河滩....长老当晚仙逝,离世前长老受到先祖暗示将衣钵传给媚月。

    此时媚月和罗姆族几个头人站在一块岩石上看着下面一只小船,载着长老的棺椁缓缓驶来,岩石下面几个罗姆人正用固定在一颗组大的栎树上的滑轮将棺椁吊往悬崖峭壁上的悬棺洞窟。从莫名其妙的从血水河谷被人绑架开始,媚月经历了被波利剑客和不明势力追杀,掉入格楞河瀑布,到被罗姆人从冰冷的格楞河里救起来,加入与“褐衣人”的格杀,到自己突然被罗姆人推为“圣母”,她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白天她几乎把妹妹蝉月忘记,她努力把对扎西的想念隐藏在心灵深处。

    只是到了晚上,总有一股悲情涌上心头,思念与失落感突然袭来,半夜醒来,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但她知道已经走过的路再也走不回去了!她现在肩负着罗姆人头领的重任!过去几天,媚月派罗姆人女子卫士团走出阴山打探外面自她被劫持以来发生了什么?女子卫士团回来报告了汗国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最大的事莫过于汗国的“格桑梅朵”,汗王为扎西王子甄选了三个未来的王妃,至于这三个幸运的女子是谁,女子卫士团还没有打听出来。而令人震惊的事是萨甘突然遭到西瞭的入侵,扎西王子失踪了!这一消息顿时让媚月心胸绞痛!她日夜思念的经常走过血水河谷的那个英俊的扎西王子遇到了不测?

    但媚月现在是罗姆人长老,她应该把他忘掉,把宓妃香师,把蝉月忘掉....但是她不能...她的心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拖拽,指向一个方向....在长老入殓之前,她一直在拷问自己:罗姆人要继续在阴山中游荡,还是应该走出阴山去寻找罗姆人自己的归宿?

    现在长老已经安详的躺在悬崖之上,水浸不着,风吹不着,她可以带着罗姆人离开这里,唱着一首忧伤的歌,走向远方。

    罗姆人一直有一个梦想,她的心里一直燃烧着希望....

    媚月轻轻挥动手里的长老金杖,对身边的几个罗姆头领说:

    “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