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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你大爷的

    伴随着上课铃声,戚彻懒散的从桌子上爬起来,坐直身体,非常认真的聆听着30秒的上课铃声。戚彻喜欢听上课的铃声,中学的上课铃声,已不再是小学时期无聊的“叮铃铃……”了,而是换成了一首美妙的钢琴曲。

    戚彻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清楚,上课铃声是法国艺术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名曲《爱的纪念》,又名《童年的回忆》《爱的克里斯丁》。戚彻将这首《爱的纪念》下载到手机里,每晚睡觉前都会听,而且是单曲循环播放,直到自己睡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伟明将戚彻从钢琴曲的沉醉中,拉回了现实。

    “今天我们讲李商隐的这首《锦瑟》,有哪位同学背下来了,站起来给大家背一下。”

    李伟明一边往黑板上写着要讲的内容,一边问。

    戚彻知道谁会站起来,无聊的趴在了桌子上。果然,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乐林茜。戚彻无聊的看着傻白甜似得乐林茜,一脸的不屑。戚彻有时候甚至都怀疑乐林茜是怎么把学前班时的幼稚习惯,一直完好无损的保持到高中的?就凭这一点,乐林茜要是考不上好大学,她连她自己都对不起。

    乐林茜一脸欢笑的背诵着《锦瑟》,戚彻趴在桌子上环视着四周,本以为乐林茜毛遂自荐背古诗够傻白甜的了,没想到还有女生比她更傻白甜,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乐林茜的好“姐妹”丁萍萍,那个死大象,她居然把头埋在摞的高高的书本下面,一脸幸福的照着镜子。大象啊,你心是真大呀,谁给你的自信呢?

    戚彻不禁被丁萍萍的傻白甜样儿逗乐了,拿出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大字,撕下来揉成团,扔给了丁萍萍。

    丁萍萍将揉成团的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脸欢喜的打开,上面写着“象哥,别照了,作为本班的女王,你肯定是最美的,不用再问魔镜了。”丁萍萍堆满欢笑的脸,立马冷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戚彻一眼。乐林茜背完《锦瑟》坐下,看见丁萍萍手里的纸团,拿过来一看,转头小声骂道:“戚彻,你大爷的。”又对丁萍萍说:“下课弄死他。”丁萍萍郑重的说了一个字:“嗯。”

    李伟明见戚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是不高兴,大声说道:“戚彻,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李商隐,以及他创作这首诗的初衷。”

    戚彻小声嘟囔了一句:“我靠。”

    李伟明立马问:“你说什么?”

    戚彻正色道:“我说李商隐是唐代诗人,字义山,号玉溪生、樊南生。河南沁阳人。”

    乐林茜立马反驳道:“错,人家明明是怀州河内人。”

    戚彻无语:“我去,这丫头是不是老年痴呆啊?”都懒得理乐林茜那副自以为是的笑。

    李伟明说:“乐林茜,别打岔,他说的是对的,怀州河内就是指今天的河南沁阳。戚彻你接着说。”

    乐林茜顿时一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越不想在戚彻面前出丑,偏偏自找没趣,上赶着出丑。

    戚彻继续说道:“李商隐当过县尉、秘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这些官。没什么大出息,夹在牛僧孺、李宗闵和李德裕、郑覃等人党派之争中,被人排挤,终身潦倒。不过,诗歌方面的成就还是很高的,比较擅长律、绝,文采不错,有自己的风格。但是喜欢装的很,特别喜欢用典故,有点像周树人,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觉得说的就是他。”

    李伟明不禁被自己的这个学生逗乐了,好在自己了解这个学生,对于他的这些作风,早就习以为常。李伟明曾经怀疑戚彻这小子是不是读过李敖,不过被戚彻一口否决了,说他没听说过李敖。

    李伟明笑着说:“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比李商隐还要能耐啊?”

    戚彻说:“能不能耐,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活的那么窝囊,一点不痛快。我将来肯定活的很痛快,很快活。”

    说实话,李伟明内心特别喜欢戚彻这个学生,喜欢他的不拘泥于形式,喜欢他的敢说敢讲,但这样的学生,在课堂上往往让人很头疼,所以李伟明把对戚彻的喜欢一直都放在心里,绝不表现出来,因为李李伟明太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了,这小子,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把你能的,坐下。”李伟明故作严肃的说。

    戚彻坐下,同桌倪数塞给他一颗“心”,是用纸折成的心,说:“帮我把这个给谭颖,别说是我让你给的?”

    戚彻有点想笑:“你确定?”

    倪数说:“确定,以及肯定。”

    戚彻说:“可是,我要是不告诉她这是你给她的,那我说谁给的?”

    倪数说:“不说不就完了吗?”

    戚彻托着下巴,望着倪数,这家伙是认真的吗?作为全年级理综最好的学生,也不笨啊?这是什么路数?

    戚彻说:“那她要是以为是我送的怎么办?”

    倪数突然认真的思考起来:“也是啊,她误会成是你送的,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戚彻问:“这是什么?你就不能用一张硬的五毛钱折吗?拿张破纸,也太抓了,我要是颖儿,我看都不看,直接扔了。”

    倪数说:“这是我写给她的信,不能用钱折。”

    戚彻说:“求?信?我去,卖钩子真行,什么年代了?还写信,你是不是学物理学傻了?你直接当她面儿告诉她不就完了吗?”

    倪数难为情的说:“那她万一拒绝我怎么办?”

    戚彻真想朝着他屁股踹一脚:“拒绝就拒绝呗,天涯何处无芳草?”

    戚彻最后一句说的声音有点大,被李伟明听见了,倪数一把将信塞进桌洞。李伟明从讲台走下来问:“你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词的后半部分是什么吗?”

    我去,让他听见了。戚彻摸摸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句词,试探的说:“何必单恋一枝草?”

    顿时引来大家一阵哄堂大笑,乐林茜总算逮到机会了,立马站起来大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词出自宋代大诗人苏东坡的《蝶恋花·春景》整首词是这样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戚彻给她个鄙视的眼神,就你能耐,能耐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