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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荒诞青春

    阳光干净,眉目帅气,笑容温暖。行吧,声音还很酥。这是谭颖对方翔的第一印象。好吧,谭颖承认,第一次见到方翔,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皮囊漂亮的男孩,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皮囊。

    不过,好在方翔漂亮的皮囊下,依然有着一颗有趣的灵魂。谭颖一直都这么认为。和痞气十足的戚彻不同,温文儒雅的方翔,总能带给谭颖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所以,在他们第二次见面时,两人就确立了恋爱关系。过程很简单,简单到谭颖觉得有点不真实。

    方翔说:“我十八岁了。”

    谭颖说:“哦,我才十七岁。”

    方翔说:“你知道恋爱的感觉吗?”

    谭颖说:“我不知道。”

    方翔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谈过,你有吗?”

    谭颖说:“我没有。你为什么不谈恋爱?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女孩,一定很多吧?”

    方翔说:“我一直在等对的那个人出现。”

    谭颖说:“为什么要等,那么多好女孩,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方翔说:“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等啊。”

    谭颖说:“我知道你在等,所以我来了。”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谭颖就成了方翔的女朋友。然后,倪数哭了整整七千两百多秒钟,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戚彻鄙视他。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尿水”比马尿还多。但,鄙视归鄙视,该做的还是得做。

    戚彻背着倪数去了网吧,没错,就是背着去的网吧,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俩在搞基。妈的,学校竟然多了两个死基友,真是晦气。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能背后地里偷着骂骂,当着戚彻的面,他们没那个胆儿。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连七天七夜待在网吧里打“英雄联盟”,成了戚彻吹牛的谈资。

    其实,一个人喜欢在人前吹牛显摆的东西,往往是他最不擅长的东西。戚彻喜欢吹他的“英雄联盟”段位,就是因为他实在打的太烂,坑队友的那个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

    倪数开始沉迷于网络游戏。也许说他沉迷于“英雄联盟”更为准确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由于他是走读生,所以整个高三一年,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网吧度过的。原本能考上985、211的人,就这么放弃了自己。

    时间是个很公平的东西,一件事,你花了多少时间在它上面,就会有多少收获。倪数将原本复习高考的时间,用在了打“英雄联盟”上,好大学,自然和他无缘,不过,英雄联盟却打的越来越好。倪数本来打算依靠打英雄联盟来养活自己,只是没想到游戏更新换代的速度,比他长胡子还要快。当他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游戏的天下,早已是“王者荣耀的时代”,而“英雄联盟时代”,已是昨日黄花。

    倪数不甘心,觉得心里憋屈,又找戚彻大哭了一场。戚彻差点打他一顿,因为戚彻实在是厌恶爱哭的男孩,他认为和爱哭的男孩在一起,实在是没出息。

    戚彻骂道:“你给我闭嘴,尿水子给我憋回去。不然,别怪我抽你。瞧你这点出息,真给带把儿的丢人。”

    哭过后的倪数,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复读,我要把浪费的这一年,找回来。”

    丁萍萍也复读了,因为她也没考好。事实上,整个特林中学,只有乐林茜考上了好的大学。乐林茜高三被她妈妈王菲送进了一家封闭式,军事化管理的培训学校,因而高考考进了上海复旦。丁萍萍也去了乐林茜上的那家培训学校。

    叶筱如愿以偿的考进了北大,而且是保送。莎撤考进了香港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方翔考进了清华大学,主修化学。戚婷骂他是个骗子,因为他曾告诉戚婷和叶筱,他要考北大历史系。方翔笑着说,化学对他来说,更有挑战性。

    戚婷考进了浙江大学哲学系,主修希腊哲学。为此,戚正东和蒋兰雅夫妇,专门准备了一次庆功宴。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高兴,女儿的董事听话,让他们高兴。

    戚婷有多让戚正东长脸,戚彻就有多让他生气。从未将学习放在心上的戚彻,高考自然没考好,不过好歹也考了个专科学校。戚彻什么德行,作为父亲,戚正东很清楚。可是戚彻偏偏不打算上了,气得戚正东差点没背过气去。

    戚彻算是彻底让父母失望了,失望到极点。当对一个人失望到极限,反而会变得轻松。戚正东对戚彻,就是如此。戚正东不打算再对戚彻说什么了,也不会再逼着他做什么了。十九岁了,一个成年人了,也该有自己的思想了。戚正东这样想。

    自从戚彻辍学开始,戚正东再也没对他说过一句好。

    吴双和田庆跟戚彻一样,考了个专科学校。但他俩的情况和戚彻不一样,戚彻是根本没拿上大学当回事,可吴双和田庆不是,他们虽说学习不好,可他们还是很喜欢上学的,没考好,心里肯定是多少有点难受的。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田庆和吴双打了一个暑假台球。本来只是为了忘记烦恼,可没想到,斯诺克让他俩挣到了上大学的学费。

    这他妈荒诞的青春啊,真他妈操蛋。吴双大吼一声。

    高考结束的当天,莫林菀出现在了戚彻眼前。在戚彻心里,莫林菀还是那个漂亮的林菀姐姐,还是那个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林菀姐姐。只是再次见到莫林菀,戚彻发现,除了从未变过的漂亮之外,林菀姐姐多了份与众不同的优雅气质。

    莫林菀这次回来,是专门回来看戚彻的,送了戚彻一辆摩托车,说是送给戚彻的毕业礼物。戚彻觉得讽刺,所有人里,就他考的最差,结果得到的礼物最气派。

    戚彻将自己辍学的事告诉了莫林菀。莫林菀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劝说戚彻放弃自己的决定,反而支持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戚彻说:“林菀姐,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根本没有想法。”

    莫林菀说:“没关系,人不是一定要有想法的,只要开心,一切都不重要。”

    戚彻说:“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我想让自己开心很简单,可是我没法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心。我辍学,我爸不开心。我看到他不开心,我根本就开心不起来。人不可能脱离群体,自娱自乐。”

    莫林菀说:“你现在这种状态,应该出去走走。到处转转,散散心,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应该做什么。你只要有个正事做,你爸会高兴的。他只是不想看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