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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古之神

    太玄国境内的北落郡内,坐落于落枫山林之下的,一座偏僻的小山村内,村民们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所有的人都眉头紧皱,似是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被众人围着的,是一个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被放在了石头上。

    这个婴儿,是村民在村口发现的,似是被人遗弃在路边,村人于心不忍,将之捡了回来,如今正是深秋时节,倘若弃之不顾,这婴儿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

    虽然有村民于心不忍将这孩子抱了回来,可要怎么处置,却让众人犯难,这些村民,家中皆不宽裕,辛苦一年,交完税赋,不过勉强糊口而已。

    这还是因为靠着山林,能够采些野菜野果,一些青壮,偶尔能够从山林之中,得到些猎物,这才不至于饿死人。

    收养这个婴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众人一时也犯了难。

    世道艰难,村人们早出晚归,辛苦操劳,这般日夜劳作不息,一年下来,交完租税,也不过勉强糊口,吃不饱,也饿不死,半年糠菜半年粮,每日为生计发愁,被死死的锁在这方土地上。

    辛劳半生,依旧贫困,很多人连件新衣也没有,媳妇儿都娶不上,一辈子都要给大户当长工,勉强养活了自己,更遑论再养活一个婴儿了。

    村人们不忍心看着这个婴儿夭折,这才将其捡回来,但想要救他,却也有心无力,虽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但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真的做出什么来挽救这个襁褓中的婴儿。

    “要不,将他送给张老爷家去吧,这是个男娃儿,长大了,能干活儿,张老爷会收下的”一位村民提议道。

    “哼,你在胡说什么,那张扒皮心都是黑的,这娃儿交给他,只怕是要一辈子给他当狗子了,日后还会来帮着老张家欺压我们”立即有村民反对。

    “一辈子当狗,好歹还能活着,这也是一条人命啊,不能就这么丢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个主意,如今已是深秋,天凉,这婴儿没吃到什么东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咽气了。

    “都让一让,让一让啦,夜大哥来了…………”

    村民闻言,让开一挑道,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过来,这壮汉膀大腰圆,比其他人壮实一圈儿,面庞黝黑,有很多烫伤,手上也有很多烫伤,看起来有些凶恶。

    壮汉走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婴儿抱起,轻轻的逗弄了一下,婴儿有气无力的动了动,虽然很虚弱,但还没有死去。

    壮汉咧嘴笑了笑,掀开襁褓看了看,旁边的一个村民笑道:“夜大哥,是个男娃子,要不你就收下吧,以后能够跟着你学打铁,也不至于让你的手艺失传了,你女儿总不能跟着你学打铁吧。”

    这时,又有一妇人牵着一个女娃走来,从壮汉手中接过了那婴儿,查看了一番,又询问了捡回婴儿的村民缘由。

    “当家的,你怎么看。”

    这妇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却难掩那秀丽的面貌,她身边的女娃,也是粉雕玉琢,十分的可爱。

    “秀娘,咱家虽然不如那张老爷,但也不差这一张嘴,就留下他吧”壮汉将孩子递给妇人呵呵一笑。

    “也好,就留下他吧,不过得赶快给他弄些吃的了,不然这小家伙快要饿死了”秀丽妇人闻言,抱着婴儿也是十分喜爱。

    婴儿有了着落,众人也心安的各自散去,他们都要忙于农活,可没有时间在这边看热闹。

    小山村不大,只有数十户人家,数百口人而已,虽然散居在这山岭附近,婴儿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但也并未让众人平静的生活泛起什么涟漪来。

    小山村依旧如过去那般,纵然有些少年不甘平凡,但最后也不得不低头,如自己的父辈一般,在这片土地上辛勤的劳作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余年过去。

    村民们每日劳作,不过勉强糊口,根本无心于其他,在这个小山村之中,婚丧嫁娶,已经算是少有的能够打破山村平静之事了。

    那个十几年前,被村民捡来的婴儿,也渐渐成长起来,成了村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少年。

    山下石屋旁,一名少女蹦蹦跳跳的跑来,这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满头乌发被简单的扎起,粗布衣衫,难掩那明眸皓齿,瞳孔宛若黑宝石一般,目光澄澈,还略显青涩,但却宛若一株含苞待放的鲜花。

    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石屋外,脆生生的道:““爹爹,陆伯说他家的斧头坏掉了,想要一口新的。”

    “让青羽给他送一把过去就是,雪灵你这段时间安分一些,不要乱跑”石屋内的人并未出现,只是有些不耐的话语传来

    少女闻言,黛眉微皱,有些不满,但还是乖巧的道:“爹爹,我不会乱跑的,那我去找青羽了。”

    少女欢快跑了,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河边,一名少年正拿着鱼叉,似是想要叉鱼。

    那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却很是健壮,筋肉绷紧,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目光坚毅,身上也有很多烫伤,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立在河中的一块石头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水中。

    见那少女走来,少年没好气的道:“本来能叉到一条的,被你这么一叫嚷,鱼都跑了,连个虾都抓不到。”

    少女吐了吐舌头,踩着河中的石头,来到了少年身边。

    “你昨天就没抓到鱼,还怪我,前天也没抓到,还有…………”

    “好了好了,我抓鱼还不是给你和娘亲补补身子,什么事,说吧”少年收起鱼叉,有些不耐烦。

    “陆伯家的斧头坏了,爹爹让你送一把过去”少女脆生生的话语响起。

    少年闻言,看了一眼那清澈的河水,叹息一声,收起鱼叉眉头紧皱道:“这河中的鱼越来越少了。”

    “没事的,我们不吃鱼也没什么的”少女拉着少年的手安慰起来。

    少年却依旧皱眉道:“娘亲身体不好,爹爹要干重活,你还在长身体,必须吃点儿好的,这河里的鱼越来越少,山林之中的猎物也越来越少,还被那张扒皮霸占了,真是可恶。”

    “这张扒皮,不仅占了最好的地,连山林也被他们强占了大片,我们要打猎他也使绊子,大家都饿得干不动活儿了,张家一个个吃的跟肥猪一样,却什么也不干,整天欺压我们,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教训他们…………”

    “青羽别胡说,张家在城里有人的,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这里的地,大都是张家的”少女有些担忧的拉着少年的手劝说。

    青羽闻言,急忙四下张望一下,确定没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少女道:“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等我以后长大了,学会爹爹打铁的手艺,我就带着你们离开这里,去过好日子,再也不堪那张扒皮的恶心嘴脸了。”

    少女闻言,俏脸微红,点了点头,二人牵着手,向着自家走去,而就在此时,一名青年带着两个随从,百无聊赖的走在田野间。

    “真是可恶,凭什么那些家伙就能待在城里,住大房子,喝酒吃肉,妻妾成群,我们家就要守在这穷乡僻壤里,连个看的过去的女人都找不到,气死我了”这青年言辞间颇为恼怒。

    “二哥,谁让咱家只是张家旁支呢,根本无权继承家族产业的,只能被打发到这里来守着这些贫瘠的田地”另一名青年有些无奈开口。

    “哼,什么旁支,分明就是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故意打压我们,不分给我们家产,等我大哥学成武艺归来,定要将他们都杀了,将属于我们的家产拿回来”那青年越说语气,甚至言道要杀了自己的宗亲。

    提起自己的大哥,另一名青年也是脸色微变道:“大哥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要是大哥真的武艺有成,那些家伙绝不敢如此轻视我们,竟然一点儿财产都不分给我们,还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土狗,让下人打我们,气死我了。”

    “好了,不准再提此事了,等大哥回来,我们三兄弟一起打上去,杀了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抢回家产。”

    听闻自己兄弟提起被羞辱的经历,这兄弟两皆是愤怒不已,甚至要让他们的大哥带着他们打上门去报仇,杀了那些看不起他们的同族,夺回家产。

    “二少爷,老爷让我们来查看地里的长势,准备收租”眼看气氛变得有些不妙,跟在两人身后的那随从急忙开口。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

    两名少年对于那被羞辱的经历,也十分恼怒,不愿提及,被随从这么一提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意的走在田野间,毫不在意的践踏青苗。

    “对了,二哥,听说爹有意让你娶了那夜铁匠的女儿,有这回事吗”那名年龄稍小些的少年忽然开口提起村中铁匠的女儿。

    提及此事,那二少爷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嘿嘿一笑道:“确实有此事,没想到那老夜头,长得那么丑,满脸疤,黑的跟炭一样,他女儿竟然这么漂亮,不会是他老婆背着他偷人了吧。”

    三少爷闻言,目光一闪,也来了兴趣。

    “这事儿,谁知道呢,不过那夜老头的老婆倒是有些姿色,听说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只是败落了,这才…………”

    “呸,什么大户人家,咱家才是大户人家,他们那破落户,算什么大户,笑死人了,但他女儿是真的漂亮啊,不比那些城中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差。”

    “老夜头那么丑,他女儿这么漂亮,不会真是他老婆偷人吧,会是谁,会不会是咱老爹干的…………”

    三少爷闻言,一个哆嗦道:“二哥你别乱说话,怎么会是咱爹呢,要真是咱爹,他能让你娶那老夜头的女儿。”

    “我也就随口一说,只是那夜老头那么丑,他女儿这么漂亮,看着不像亲生的”二少爷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言辞不当,急忙开口解释。

    三少爷闻言笑道:“那夜老头脸上的疤,是打铁烫的,说不定他年轻时候,并不丑,据说这个老家伙当年还当过兵,上过战场,有点儿本事,他老婆也能识文断字,他们家在村里有些威望。”

    “哼,临山村是咱家的,咱家说了算,谁敢不服,打死他,老夜头有个屁的威望”二少爷满脸的不屑。

    “二哥,你看,那不是老夜头的女儿吗,还有他的假儿子”三少爷看到牵着手走来的那对少年,立即开口提醒。

    二少爷闻言,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摆足了派头,带着自己的弟弟和随从,朝着那少年们走去。

    “哈哈,这么巧啊,雪灵妹妹,今天天气不错,我们…………”

    原本有说有笑的夜青羽和夜雪灵看到这两个恶少,顿时如临大敌,夜青羽急忙将夜雪灵拉到身后,手持鱼叉,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三人。

    “夜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拿着个鱼叉,想做什么”二少十分不悦。

    “你拦着我们做什么”夜青羽冷冷望着几人。

    二少爷强压着怒火道:“本少好心与你们打招呼,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真以为…………”

    二少爷正欲上前,夜青羽却手持鱼叉,神色不善,手无寸铁的二少爷见状,竟然也被唬住了,也不敢贸然上前。

    “夜小子,你莫要不识好歹,我们两家马上就要结成亲家了,我这才跟你打个招呼,我以后就是你姐夫,你就是这样对自己姐夫的吗,你要是识趣,赶快让开,以后我倒是能让你做我的跟班…………”

    二少爷此言一出,夜青羽顿时脸色微变,但依旧手持鱼叉,不让对方近前,而身后的夜雪灵却花容失色,抓着夜青羽的手道:“你胡说,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夜雪灵虽然面貌有些青涩,穿着朴素的衣裙,但只要打扮一番,绝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儿,尤其是那澄澈的目光和清纯的气质,十分的惹人怜惜。

    “雪灵妹妹,我可没胡说,这事儿你回去问问你爹爹就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了好事,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还有,要管管你弟弟了”二少爷说着颇为得意。

    “雪灵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爹爹是不会答应的”夜青羽根本不信二人的话语,冷冷的望着他们。

    二少爷闻言,顿时心中恼恨,再看到凌雪灵紧紧抓着夜青羽的手,顿时心中火起,开口怒骂道:“你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不识抬举,马上给我滚开,不然我打死你…………”

    “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夜青羽根本不理会二少爷的疯言疯语,挥动鱼叉,将三人逼退。

    三人神色冷冽,但也不敢上前,夜青羽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父亲乃是村里唯一的铁匠,体壮力大,铁匠闲暇之时,会入山打猎,夜家在这村里,算是比较富足的。

    别的村民交完租税,不过能够勉强糊口度日,有时还要靠野菜充饥,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但这夜青羽却长得颇为结实,毕竟打铁是个力气活,身体不壮可干不了这行。

    二少爷大怒,就欲吩咐仆从动手收拾夜青羽,但却被仆从拦了下来,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二少爷息怒啊,我们没带家丁,只有三个人”看到村民赶来,仆从有些焦急,他一个人可挡不住这些村民,万一两位少爷伤到了,他回去免不了一顿毒打。

    “什么三个人,这个贱种,还敢动我不成”二少爷看到那些村民赶来,非但不害怕,反而越发愤怒。

    “二少爷,老爷因为要让大少爷习武从军,这些年将租税收的很高,很多村民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对我们怨气很大…………”

    二少爷看着那些村民,虽然一个个面黄肌瘦,但却都冷漠的看着自己,心知若是自己再闹下去,恐怕也讨不到好处,恶狠狠的瞪着夜青羽道:“好,野种你给我记着,我早晚会收拾你的。”

    二少爷三人负气而去,夜青羽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道:“我们赶快回去吧。”

    “张家这些年,收的租税越来越重,大家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他那几个儿子,一个是恶狼,一个是野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打雪灵的主意,分明就是看你在村民之中有些威望,想要利用你来对付其他人。”

    夜家的宅院内,夜铁匠正在与自己的妻子商量如何推掉那张老爷的提亲。

    “我自然知道,张家的那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家族势力大,在城里有靠山,他家大儿,去习武了,一旦学成归来,恐怕…………”

    “那你是想把雪灵嫁进张家吗,雪灵进入张家,定会被轻视被欺负,一旦那张家大儿习武有成归来,张家必定会更加变本加厉,你让雪灵嫁过去,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我怎么会让雪灵嫁过去呢,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大不了我们离开此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