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广陵肃杀

    次日天光，洗漱完毕，之臣引众人出来，果见阿璇骑匹乌云黑驹，立在道中等候，之臣见此忙与诸人引荐，待寒喧礼毕，一行五人径奔小悟岭而去不题。

    再说这一日怀侯差拨惠宗去往临安采卖粮草，平日里但值惠宗出外公干，都雨桐跟去，只这几日偶感风寒，一时卧床倒不能同行，却薇薇自告奋勇，要随惠宗一并，因薇薇本乃临安人氏，带她同去，原是诸多方便，便如此，二人带七八个伍卒，扮做一般商贾，往临安而去。

    这一路马跑得快了，眼看要错过宿头，却路旁不远处有几间茅舍，因天已昏暗，惠宗自度再行恐无栖身之所，遂按辔徐行，引众人往茅舍而去，走得近前，惠宗跳下马，用手牵行，只见大门虚掩，惠宗忙叩打门环，半霎蹒跚出来一位婆子，惠宗拱手问道：''老妈妈，我等是白鹤桥商户，今失路于此，欲借宿一晚！“老婆婆见这般多人，上下打量一番，蹙着眉头道:''今儿倒是奇了，平日里，半年一载的见不着生人，这倒好，刚来一拨，却….却又来一拨。“言罢摇首，又云:“官人，实不方便，前到之人，用银钱把房间都占了，叮嘱不得再进外人，老身实做不得主！“听她言词，有些蹊跷，惠宗心下生疑，便问道：''前来几人，甚么口音？''婆子思索片刻，又掐指一数，道：''男女共有五人，女的却只一位，倒满口官腔！“惠宗暗道：''一口京腔，却系何人？难道…….?“想到这，回婆子道：''即如此，不敢叨扰，我们这就告退！''言罢掇转马头，引众人退却，只旁边薇薇不解问道：“便这昏天，梁兄如何打算？''惠宗伸出手指，按在唇边嘘道：''且禁声随我来。''薇薇会意。

    行至百步之遥，惠宗才对薇薇道：“前来之人，有些文章，我过去打探一番，你带弟兄们匿在树林等我，我去去便回。''言罢转身要走，只薇薇关切道：“梁兄小心。''惠宗点头称善。只惠宗提气蹑行，潜至茅舍近前，因旁有棵参天大树，惠宗便纵身一跃，飞到杈枝之上，举目眺去，但见内有昏灯跳跃，几个人影闪烁移形，惠宗仗一对散瞳神睛，依稀看见一个身影，却颇为熟悉，再细瞧去，只吃了一惊，暗道：''果然是他！''又想：''我功夫非他对手，不如赶将回去，叫来众家兄弟，一并冲进去，群刃此贼。“想到这，要待跳下，只耳轮间一股暗流扑面而来，好个梁惠宗，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燕子捞月'，竟生生躲过一记暗镖，待双足落地，眼前一个身影冲撞过来，不谛惠宗言语，对方一记'恶虎掏心'直往小腹而来，惠宗情知不妙，抖擞精神，一双铁拳架住对方，再看来人非是别人，正是页之臣，便如此，二人战在一处，原来老婆子自见惠宗回去，之臣便问何人，老婆子支吾几句，之臣心下起疑，等惠宗回来，之臣已觉，故用飞石击打，只对方竟然躲过，之臣亦是一惊，知道是硬茬，当下亦不敢怠慢。二人你来我往战至三十多个回合，只对面惠宗竟无半点败像，之臣见此暗自心惊，忖道：''短短时日，此人精进如此，前次怀府相会，此人不过尔尔。''想到这，乘收招之际，跳出圈外，顺势擎出青龙宝刀，要出杀招，对面惠宗见此，亦抽出宝剑，展师门绝学，酣战页之臣。再说薇薇领众人匿在林中等候，却迟迟不见惠宗回来，心下不免担忧，便吩咐诸人不可轻动，但只身往茅舍而去，却到近前，闻听一片打斗之声，薇薇再看，正是惠宗与人交着，这当口，二人已战至百合，叵耐之臣，武艺冠绝天下，对面惠宗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眼看落到下风，薇薇见此心急如焚，只跌足叹气，原来她与孔雀一般，未得师父传授击技，只习百兽之语，平常拳脚，卫师兄偶有偷教，但今日场合，有心帮忙，确实无力，正暗自着急，忽想起卫师兄摄猿阵退敌之事，心道：''师兄即用猿阵骇敌，今日不如我用'广陵散'驱百鸟助梁兄，且看如何？''想到这，抽出囊中'玉屏笛'，(注：此笛产自贵州玉屏，用小水竹制成，笛身呈椭圆形，外有山水、花草、鸟兽、虫鱼、诗文图饰，极为精细，又此笛原为后汉马融所赋长笛，空洞无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孔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李善为之注云：‘七孔，长一尺四寸’，乃今之横笛。)只薇薇双手横笛，朱唇轻触笛孔，一曲'广陵散'以笛代琴，纷披灿烂，戈矛纵横而出。(注：'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本乃用琴、筝，笙、筑等诸器并奏，该曲分段为井里（聂政故乡）、取韩、亡身、含志、烈妇、沉名、投剑、峻迹、微行，乃述聂政刺韩相之迹，故通篇肃杀！)不一刻，林中群鸟啸聚，应笛声之抑扬而起伏，凄厉时，乌压一片竟遮云闭月，又应笛声所指，团而围住之臣，竟相啄噬，纵之臣武艺绝伦，挥青龙刀斫杀，耐何这些畜牲前仆后继，饶他神力，终是困乏，惠宗见此，知乃薇薇相助，乘这机隙，闪身退避，携薇薇并步疾去，只留下之臣一人，与群鸟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