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勇家很“好看”的书
白天依旧是热的厉害！烈日炎炎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黄昏时分才有人出来透透气。所以虽然休息，舒小舍一天都没有出门，在家看看电视看看书。到了傍晚，李德福在楼下喊舒小舍。舒小舍在窗旁问干嘛。李德福说：“下来一起压马路啊！”
看舒小舍不想下来，李德福忙说：“你还要不要听歌？我那有盘新的磁带，有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哦！”
舒小舍于是下了楼，先去李德福家拿了磁带，然后一起出了厂门走去。
不想刚走在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破旧的小农用车，老远看到两人就打开车灯照着。李德福说：“糟了，又碰上了。”
舒小舍还未说话，车子没有停，呼啸而去。
舒小舍问：“那人是谁?你这样怕他？”
“他外号叫凳子，和市里镇上一带的混混都很熟。”
还没说两句，那辆农用车远远的又折返而来，开过两人就停住，驾车者伸出头来喊李德福过去。李德福上前过去和车内人说了几句话，回来后一脸沮丧。
“真倒霉，躲了几次，今天又给碰上了，真不该出来。”
“怎么了？”舒小舍问。
“还不是上次的事。”李德福低着头，情绪低迷，“凳子是个大混混，进过几次派出所，厉害的很！上次来我家要八百块钱。前几天我给了三百。刚才又跟我要五百，我说手头没钱，他说明天再找我。唉，真是被鬼缠上了！”
舒小舍心中明白，被这种人缠上，确实难以脱身，便说：“上次不是为了高盛的事吗？怎么不要他出钱？”
“他是高盛表哥，找高盛要钱怕高盛大姐去他家骂他。另外一个又跑外县去了，只找到我。”
“你不是和高盛关系好？叫他给你说说。你也真是，你是为了高盛的事情，怎么还叫你出钱。”
“我是叫高盛去说了呀，他们这种人才不讲理。人是我叫的，我就脱不了干系。”
“好好的你怎么惹上这种人。”舒小舍叹气道。
“还不是上次我们约张雨博去铜矿招待所玩。我们先去的时候，有人进来说，走，打架去。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凤岭。心想着这么多人，五六个，没什么事。谁知道去了才发现对方人更多。真是的，自从张雨博来了，我一向走背运。”
李德福越说越急，舒小舍听着觉得怎么和上次说的怎么有点不一样。心想，你自己做的事还怪别人给你带霉运。
李德福又说回头让舒小舍把他的磁带机什么的都拿走，免得明天凳子找到他家，把他的好东西顺走了。
这下没心情走远了，两人折返往回走，在厂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一会。赵勇也过来了，和李德福躲一边嘀咕了一阵子。又一齐跑来问舒小舍：“今晚上车间谁值班啊？”
舒小舍说：“我这两天没有上班，我哪儿知道。”心想他们不会又打主意要去偷铁卖废品站吧。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便一齐出去，往车间方向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看到他们俩回来，舒小舍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张雨博走了过来，还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却不是上次那套紧身露脐装，长发也用一条黄色丝绢结住。
见到舒小舍回头，张雨博脸上又挂上那永远的微笑。
“你还没回家吗？”这时天色已经昏黑，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大都已经回家了。
舒小舍点点头，然后问道：“听说你月底就要回老家去了？”
“也许吧，我姐一回去，我也就回去。”
“你家离我们这好远，你姐姐姐夫能结婚，还真挺有缘的。”
“他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张雨博解释，“其实在外面打工能认识人的机会很多，不过就是没有你们这样都是家门口的人知根知底。”
“听李德福说你家里姐妹很多。”舒小舍就是一副李德福知道的我也想听你说的样子。
“我家？那可多了，五个呢，有一个哥哥，我是最小的。”张雨博又说，“别老说我啊，你呢？今天上班吗？”
“没有呢，我上九天，休息三天。”
“那也挺好呀。”
“也不怎么样，大夜班12点开始，还得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困死了。”舒小舍说，“不过不上班又能干嘛，休息也没地方去，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里确实有点无聊。那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大城市呢？”张雨博问道。
“嗯，我去BJ玩过，我大姨家在BJ。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过。”舒小舍忙说。
“BJ？挺好玩的吧，我也想去。”张雨博有点向往。
“是呀是呀，好多好玩的地方。”舒小舍笑了，“比如故宫，就是紫禁城，以前皇帝住的地方。”
“那你去过长城吗？”张雨博提了另一个有名的。
“没有，其实一个人玩也挺没意思的……”舒小舍突然觉得这句话暗示的味道挺浓，说了一半止住了。
这时两条黑影悠了过来，正是李德福和赵勇。
“你们俩又做什么坏事了？”舒小舍打趣着。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先去车间那边转转。”李德福辩解说，又转头对张雨博说，“上次我说要带你去凤山风景区去玩，没有去，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那有什么不高兴的。”张雨博说。
“下次过几天再带你去，现在我有些事情。”李德福说。
“不去了。”张雨博平静的说。
“不去了？”李德福有点意外，“真不去了啊？”
赵勇又插上来说话，开始还好，只是吹嘘打架讹钱的事，说到后来，越来越难听，满嘴的脏话。张雨博和李德福都站了起来，作势准备离开。显然不想“污水”溅到自己身上，保持好距离。
赵勇仍不知趣，继续说着。李德福连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张雨博也转头回去了。
李德福看着路灯下张雨博远去的背影，对舒小舍说，“明天我们一起去赵勇家，他家有好多好书看。”
舒小舍奇怪了，赵勇什么时候会喜欢看书了？李德福只是说“很好看的”，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个究竟，只说今天先到此为止了，大家各自回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第二天下午，李德福果然来喊舒小舍。舒小舍看看没有那么大的太阳，就出来了。两人便一起往赵勇家走。
路上李德福说他一个同学打电话来，叫他去跟着一起做推销保险的工作，他说他也准备介绍给张雨博，带她一起去。
舒小舍说：“得了吧，你干得了推销？”
李德福想了想，觉得也是，说：“我也觉得我做不了三天，反正做一做再说吧。”
赵勇父亲也是负责打水泵的，不过是负责给生产区供水。不像生活区那样抽的地下水，水泵房而是设在厂区外五百米外的一条小河边。而两人绕过围墙走过去，距离更是有两里路了。
好不容易顶着不算太热的太阳，走到赵勇家。那也是一栋立在河床边的两层小楼，一楼是水泵房，一根粗大的管子伸入河道，另一根管子延伸出去，一直通到生产区的水塔上。
两人走侧面的铁楼梯，上了二楼，找到赵勇。李德福一说到书，赵勇从被子底下摸出两本书甩了出来，舒小舍远远的看到封面，画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摆着妩媚姿态，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本黄色小说。
看到是带“彩”，舒小舍摆了摆手，没有接李德福递过来的一本。李德福便老实不客气的把两本都纳入怀中。
“以后我不再带张雨博玩了。”李德福说，“她昨天已经说不去了，以后就是要去，我也不带了。”李德福说。
“你是因为没钱。”舒小舍说。
“钱还不好弄。”李德福摇摇头，“我在市里不少同学，每个人借上二三十块，也不少了。我是不想这样玩下去了，名声都搞坏了，张松都说我变坏了。”
“你以为你名声好到哪里去。”舒小舍笑死了。
“对对。这就是那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赵勇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有本事你从今往后都别理她。”
“那有什么，我就不理她。”李德福说，“我要不和她来往，你们也不许和她玩了。”
“关我什么事。”赵勇说。
“对呀，你不和她玩了，赵勇肯定更高兴。”舒小舍笑说。
李德福忙说不说这个了，又说起怎么这些天高盛也不来，也不知道和凳子把事情说的怎么样了。
聊了一会儿，两人出了门回厂区，李德福还不忘带好那两本黄书，卷了起来，插裤兜里。
到了厂区，远远就看见张雨博拿着一副羽毛球拍等在那里，对着他们喊，玩不玩打球。
看舒小舍不想下来，李德福忙说：“你还要不要听歌？我那有盘新的磁带，有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哦！”
舒小舍于是下了楼，先去李德福家拿了磁带，然后一起出了厂门走去。
不想刚走在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破旧的小农用车，老远看到两人就打开车灯照着。李德福说：“糟了，又碰上了。”
舒小舍还未说话，车子没有停，呼啸而去。
舒小舍问：“那人是谁?你这样怕他？”
“他外号叫凳子，和市里镇上一带的混混都很熟。”
还没说两句，那辆农用车远远的又折返而来，开过两人就停住，驾车者伸出头来喊李德福过去。李德福上前过去和车内人说了几句话，回来后一脸沮丧。
“真倒霉，躲了几次，今天又给碰上了，真不该出来。”
“怎么了？”舒小舍问。
“还不是上次的事。”李德福低着头，情绪低迷，“凳子是个大混混，进过几次派出所，厉害的很！上次来我家要八百块钱。前几天我给了三百。刚才又跟我要五百，我说手头没钱，他说明天再找我。唉，真是被鬼缠上了！”
舒小舍心中明白，被这种人缠上，确实难以脱身，便说：“上次不是为了高盛的事吗？怎么不要他出钱？”
“他是高盛表哥，找高盛要钱怕高盛大姐去他家骂他。另外一个又跑外县去了，只找到我。”
“你不是和高盛关系好？叫他给你说说。你也真是，你是为了高盛的事情，怎么还叫你出钱。”
“我是叫高盛去说了呀，他们这种人才不讲理。人是我叫的，我就脱不了干系。”
“好好的你怎么惹上这种人。”舒小舍叹气道。
“还不是上次我们约张雨博去铜矿招待所玩。我们先去的时候，有人进来说，走，打架去。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凤岭。心想着这么多人，五六个，没什么事。谁知道去了才发现对方人更多。真是的，自从张雨博来了，我一向走背运。”
李德福越说越急，舒小舍听着觉得怎么和上次说的怎么有点不一样。心想，你自己做的事还怪别人给你带霉运。
李德福又说回头让舒小舍把他的磁带机什么的都拿走，免得明天凳子找到他家，把他的好东西顺走了。
这下没心情走远了，两人折返往回走，在厂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一会。赵勇也过来了，和李德福躲一边嘀咕了一阵子。又一齐跑来问舒小舍：“今晚上车间谁值班啊？”
舒小舍说：“我这两天没有上班，我哪儿知道。”心想他们不会又打主意要去偷铁卖废品站吧。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便一齐出去，往车间方向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看到他们俩回来，舒小舍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张雨博走了过来，还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却不是上次那套紧身露脐装，长发也用一条黄色丝绢结住。
见到舒小舍回头，张雨博脸上又挂上那永远的微笑。
“你还没回家吗？”这时天色已经昏黑，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大都已经回家了。
舒小舍点点头，然后问道：“听说你月底就要回老家去了？”
“也许吧，我姐一回去，我也就回去。”
“你家离我们这好远，你姐姐姐夫能结婚，还真挺有缘的。”
“他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张雨博解释，“其实在外面打工能认识人的机会很多，不过就是没有你们这样都是家门口的人知根知底。”
“听李德福说你家里姐妹很多。”舒小舍就是一副李德福知道的我也想听你说的样子。
“我家？那可多了，五个呢，有一个哥哥，我是最小的。”张雨博又说，“别老说我啊，你呢？今天上班吗？”
“没有呢，我上九天，休息三天。”
“那也挺好呀。”
“也不怎么样，大夜班12点开始，还得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困死了。”舒小舍说，“不过不上班又能干嘛，休息也没地方去，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里确实有点无聊。那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大城市呢？”张雨博问道。
“嗯，我去BJ玩过，我大姨家在BJ。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过。”舒小舍忙说。
“BJ？挺好玩的吧，我也想去。”张雨博有点向往。
“是呀是呀，好多好玩的地方。”舒小舍笑了，“比如故宫，就是紫禁城，以前皇帝住的地方。”
“那你去过长城吗？”张雨博提了另一个有名的。
“没有，其实一个人玩也挺没意思的……”舒小舍突然觉得这句话暗示的味道挺浓，说了一半止住了。
这时两条黑影悠了过来，正是李德福和赵勇。
“你们俩又做什么坏事了？”舒小舍打趣着。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先去车间那边转转。”李德福辩解说，又转头对张雨博说，“上次我说要带你去凤山风景区去玩，没有去，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那有什么不高兴的。”张雨博说。
“下次过几天再带你去，现在我有些事情。”李德福说。
“不去了。”张雨博平静的说。
“不去了？”李德福有点意外，“真不去了啊？”
赵勇又插上来说话，开始还好，只是吹嘘打架讹钱的事，说到后来，越来越难听，满嘴的脏话。张雨博和李德福都站了起来，作势准备离开。显然不想“污水”溅到自己身上，保持好距离。
赵勇仍不知趣，继续说着。李德福连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张雨博也转头回去了。
李德福看着路灯下张雨博远去的背影，对舒小舍说，“明天我们一起去赵勇家，他家有好多好书看。”
舒小舍奇怪了，赵勇什么时候会喜欢看书了？李德福只是说“很好看的”，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个究竟，只说今天先到此为止了，大家各自回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第二天下午，李德福果然来喊舒小舍。舒小舍看看没有那么大的太阳，就出来了。两人便一起往赵勇家走。
路上李德福说他一个同学打电话来，叫他去跟着一起做推销保险的工作，他说他也准备介绍给张雨博，带她一起去。
舒小舍说：“得了吧，你干得了推销？”
李德福想了想，觉得也是，说：“我也觉得我做不了三天，反正做一做再说吧。”
赵勇父亲也是负责打水泵的，不过是负责给生产区供水。不像生活区那样抽的地下水，水泵房而是设在厂区外五百米外的一条小河边。而两人绕过围墙走过去，距离更是有两里路了。
好不容易顶着不算太热的太阳，走到赵勇家。那也是一栋立在河床边的两层小楼，一楼是水泵房，一根粗大的管子伸入河道，另一根管子延伸出去，一直通到生产区的水塔上。
两人走侧面的铁楼梯，上了二楼，找到赵勇。李德福一说到书，赵勇从被子底下摸出两本书甩了出来，舒小舍远远的看到封面，画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摆着妩媚姿态，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本黄色小说。
看到是带“彩”，舒小舍摆了摆手，没有接李德福递过来的一本。李德福便老实不客气的把两本都纳入怀中。
“以后我不再带张雨博玩了。”李德福说，“她昨天已经说不去了，以后就是要去，我也不带了。”李德福说。
“你是因为没钱。”舒小舍说。
“钱还不好弄。”李德福摇摇头，“我在市里不少同学，每个人借上二三十块，也不少了。我是不想这样玩下去了，名声都搞坏了，张松都说我变坏了。”
“你以为你名声好到哪里去。”舒小舍笑死了。
“对对。这就是那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赵勇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有本事你从今往后都别理她。”
“那有什么，我就不理她。”李德福说，“我要不和她来往，你们也不许和她玩了。”
“关我什么事。”赵勇说。
“对呀，你不和她玩了，赵勇肯定更高兴。”舒小舍笑说。
李德福忙说不说这个了，又说起怎么这些天高盛也不来，也不知道和凳子把事情说的怎么样了。
聊了一会儿，两人出了门回厂区，李德福还不忘带好那两本黄书，卷了起来，插裤兜里。
到了厂区，远远就看见张雨博拿着一副羽毛球拍等在那里，对着他们喊，玩不玩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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