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盛宴之后
上了两天课，舒小舍才收到张伟网上的回复，说当天下午过来找他。舒小舍知道了还是挺开心的，之前的不快一扫而过。下午下了课便在学校门口等他。
这天天色阴沉，上午还下了点下雨，颇有些寒意了。张伟如约而到，舒小舍把他带到校园里转了一下，又带回了宿舍。张伟不住的说，你们学校的环境还是差了点，也小了点。舒小舍笑说：“都说死在农大。论环境，当然是你们农大一流，谁都比不了。”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估计都去食堂吃饭了。舒小舍看正好赶在饭点，便说：“走，我请你吃饭吧，陈滨住的离这也不远，把他叫着一起。”
两人走到陈滨住所，正巧碰见陈滨正在锁门要出去，得知两人来意，便笑说：“我也正好要去同学家吃饭，你们来了正好，一起吧！”
舒小舍说：“那不好吧，你同学我们也不认识。再说突然过去，搞得人家也措手不及。”
陈滨连连说没关系：“我那同学喜欢热闹，人多点正好。再说我们是吃火锅，配菜多着呢！”
拗不过陈滨，两人便随着一起。又是从一个巷道拐到另外一个巷道，这次却上了一个民房的二楼。里面条件明显好一些，虽然也是个单间，但还隔出了一间卫生间和一小间厨房。
陈滨那同学名字叫赵秉阳，身材颇为高大，确实挺热情，招呼几人快坐。桌上一个电炉架着一个小火锅，咕噜咕噜的煮着，红色汤料翻滚，配着门外的冷风，更加觉得暖了人心。舒小舍撇眼望见厨房里两个女生在洗菜切菜，看着背影，一个就是之前见过的刘童，另一个穿着大红衣裳，扎着马尾辫，却没有见过。
陈滨坐下指着赵秉阳笑着说：“我这兄弟就是个人渣，仗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在学校泡了无数MM。”对着厨房努努嘴，低了声音说：“那个美眉有个高中谈了三年的男朋友了，男朋友在外地上大学，居然也让他挖墙脚撬到手了。来来来，跟我们说下，有什么诀窍？”
赵秉阳哈哈一笑：“我哪有什么诀窍，就是死皮赖脸！女生就吃这一套。”
张伟也笑着问：“总有个过程吧？”
赵秉阳说：“没有啥，开始就是没事多献殷勤，她也不怎么理我，后来稍微好点。然后有一天晚上我找到机会去她外面租的房子玩，玩到很晚都赖着不走。然后不出意料的下了大雨，我就说走不掉了怎么办？总不能淋一身雨回去吧。然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人家家里过夜了。”
众人都是大笑，舒小舍笑着说：“我想这不出意料的大雨，你是提前看了天气预报。”
赵秉阳在众人笑声中说：“哎，你们都不知道这天气预报有多坑，说9点左右有雨，我愣是撑到11点才下起来，害我多废了多少脑细胞死撑。”
陈滨笑着摇摇头：“也许你也是浪费脑细胞，也不想想人家为啥都没提借你把伞回去！”
众人又是大笑，两个女生也把切好的生菜、摆好的羊肉卷等等端了上来。刘童说道：“你们几个倒聊的开心啊，一直都听你们在笑，聊些什么呀？”
陈滨笑说：“我们在聊网上看到的一个漫画，森林里一只狼追一只兔子，结果反而被兔子引到一个陷阱里掉了下去。我们笑这只狼太笨了。”
刘童啐道：“什么漫画！听起来倒有些像儿童动画片，真幼稚，亏你们也笑的出来！再说难道兔子就活该给狼吃啊？兔子多可爱啊！”
那女生也笑说：“兔子再可爱，在我们学医的手里也不算什么。前不久我们不还是上解剖课，解剖了一只兔子，观察它的肠胃蠕动。我看你当时兴奋的很呢！”
赵秉阳笑说：“吃火锅呢！这还摆着一盘生肉呢，别说这些恶心的了，这里还有两个不是学医的。对了，你们学什么的来着？”听到两人一个园林专业，一个在计算机信息专业。便又说，“挺好啊，你们都是技术派的。不像我们，学个半拉子临床医学，上不了台面，以后都是跑业务的材料。”
张伟却说：“都一样，现在应届生都是不好找工作，除了销售工作，其他的很多都不要刚毕业的。”
赵秉阳开了一瓶简装白酒，给几个男生摆好一次性杯子倒上：“吃火锅要喝点酒才爽。跑销售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个天才业务员，不做销售都对不起我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陈滨把菜分批倒入火锅里，用公勺搅匀：“那你说说，销售应该怎么做才做的好？”
赵秉阳一本正经的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一样。只要他有需求，我们真心诚心相待，不信打不动他。”
陈滨却拆他的台：“按这个道理，不仅仅是做销售啊，做朋友和身边人相处，不都是一样。”
赵秉阳却摇摇头：“销售是我拿真心换他的钞票。做朋友是真心换真心。有句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你们觉得这话对不对？”
舒小舍思考一下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当然是对的。”
张伟却说：“前面一句，敬一尺还一丈也并不需要，还个一尺多也就足够了。后面一句就是睚眦必报，还是变本加厉。”
赵秉阳说：“你们说的都没错。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别人先敬我，尔后我再还呢？那如果对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双方该怎么破冰？同样的，为什么要对方先伤害我，我再去报复呢？难道不该是我先下手为强？”
陈滨回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正确的。”
赵秉阳点点头：“你说对了一半，因为有的时候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很多前期会有个心理博弈的过程。楚汉相争，韩信占领了齐国，属下要他自立为王，他不忍心背叛刘邦。属下说，他帮刘邦，项羽就死定了。他帮项羽，刘邦就死定了。不如自立。这个时候刀是在他手里的，但他没有用。等到刀回到刘邦手里，刘邦可没有手下留情。”
舒小舍说：“这种帝王将相的大事，没有一点后路可退。跟我们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
那红衣女生掐了一下赵秉阳：“什么国家大事，你们男生就喜欢扯这些没用的。”
赵秉阳一边夹着菜不停大快朵颐，一边说：“怎么会没用？所以说我要做天才，用做大事的心态来对待普通人的小事，这样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这叫目标导向，行为不是直接去完成目标，而是引导行为去完成目标。”
张伟笑说：“这又引出来一个新话题，你们觉得是过程重要，还是达成目的重要？”
陈滨说：“当然过程重要，目的未必都能达成，享受过程才是人生真谛。”
两个女生也拍手称是，张伟接口说：“赵秉阳肯定是觉得目的才最重要咯，这点我也赞同。那你呢？”说着把目光对向舒小舍。
舒小舍却说：“要我说，两个都重要，没有目的哪有过程？但没有过程，即便达到目的，也是索然无味的。唐僧取到真经是目的，但一路上的经历一样是人生重要历程。要说我，社会是现实的，但浪漫无处不在。”
张伟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这该死的天秤座。崇尚中庸之道，凡事总想找个平衡吧？”
众人都是大笑，陈滨赶紧说：“大家别光顾说话，赶紧吃吧，你们没觉得赵秉阳说话不耽误吃肉，他最少已经干掉半盘子肉了。”
火锅雾气升腾之中，大家筷来杯往，聊的开心，也吃的舒坦。几个男生在酒精作用下，说话也更加随意，感情也迅速升温，不几时都能互相拍打对方肩膀，称兄道弟来。赵秉阳甚至随意到当着一众人的面，解开裤带，重新整理自己肚皮撑出来的白色衬衫进去，惹得刘童直骂他当众耍流氓。
风卷残云之后，看着桌上一片狼藉，赵秉阳剔着牙齿，陈滨摸着肚子，张伟沉首不语，两个女生歪着头低声说着小话。舒小舍突然心头冒出一句“盛宴之后，泪流满面”，头一次感觉到身在异地他乡的凄凉。
这天天色阴沉，上午还下了点下雨，颇有些寒意了。张伟如约而到，舒小舍把他带到校园里转了一下，又带回了宿舍。张伟不住的说，你们学校的环境还是差了点，也小了点。舒小舍笑说：“都说死在农大。论环境，当然是你们农大一流，谁都比不了。”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估计都去食堂吃饭了。舒小舍看正好赶在饭点，便说：“走，我请你吃饭吧，陈滨住的离这也不远，把他叫着一起。”
两人走到陈滨住所，正巧碰见陈滨正在锁门要出去，得知两人来意，便笑说：“我也正好要去同学家吃饭，你们来了正好，一起吧！”
舒小舍说：“那不好吧，你同学我们也不认识。再说突然过去，搞得人家也措手不及。”
陈滨连连说没关系：“我那同学喜欢热闹，人多点正好。再说我们是吃火锅，配菜多着呢！”
拗不过陈滨，两人便随着一起。又是从一个巷道拐到另外一个巷道，这次却上了一个民房的二楼。里面条件明显好一些，虽然也是个单间，但还隔出了一间卫生间和一小间厨房。
陈滨那同学名字叫赵秉阳，身材颇为高大，确实挺热情，招呼几人快坐。桌上一个电炉架着一个小火锅，咕噜咕噜的煮着，红色汤料翻滚，配着门外的冷风，更加觉得暖了人心。舒小舍撇眼望见厨房里两个女生在洗菜切菜，看着背影，一个就是之前见过的刘童，另一个穿着大红衣裳，扎着马尾辫，却没有见过。
陈滨坐下指着赵秉阳笑着说：“我这兄弟就是个人渣，仗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在学校泡了无数MM。”对着厨房努努嘴，低了声音说：“那个美眉有个高中谈了三年的男朋友了，男朋友在外地上大学，居然也让他挖墙脚撬到手了。来来来，跟我们说下，有什么诀窍？”
赵秉阳哈哈一笑：“我哪有什么诀窍，就是死皮赖脸！女生就吃这一套。”
张伟也笑着问：“总有个过程吧？”
赵秉阳说：“没有啥，开始就是没事多献殷勤，她也不怎么理我，后来稍微好点。然后有一天晚上我找到机会去她外面租的房子玩，玩到很晚都赖着不走。然后不出意料的下了大雨，我就说走不掉了怎么办？总不能淋一身雨回去吧。然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人家家里过夜了。”
众人都是大笑，舒小舍笑着说：“我想这不出意料的大雨，你是提前看了天气预报。”
赵秉阳在众人笑声中说：“哎，你们都不知道这天气预报有多坑，说9点左右有雨，我愣是撑到11点才下起来，害我多废了多少脑细胞死撑。”
陈滨笑着摇摇头：“也许你也是浪费脑细胞，也不想想人家为啥都没提借你把伞回去！”
众人又是大笑，两个女生也把切好的生菜、摆好的羊肉卷等等端了上来。刘童说道：“你们几个倒聊的开心啊，一直都听你们在笑，聊些什么呀？”
陈滨笑说：“我们在聊网上看到的一个漫画，森林里一只狼追一只兔子，结果反而被兔子引到一个陷阱里掉了下去。我们笑这只狼太笨了。”
刘童啐道：“什么漫画！听起来倒有些像儿童动画片，真幼稚，亏你们也笑的出来！再说难道兔子就活该给狼吃啊？兔子多可爱啊！”
那女生也笑说：“兔子再可爱，在我们学医的手里也不算什么。前不久我们不还是上解剖课，解剖了一只兔子，观察它的肠胃蠕动。我看你当时兴奋的很呢！”
赵秉阳笑说：“吃火锅呢！这还摆着一盘生肉呢，别说这些恶心的了，这里还有两个不是学医的。对了，你们学什么的来着？”听到两人一个园林专业，一个在计算机信息专业。便又说，“挺好啊，你们都是技术派的。不像我们，学个半拉子临床医学，上不了台面，以后都是跑业务的材料。”
张伟却说：“都一样，现在应届生都是不好找工作，除了销售工作，其他的很多都不要刚毕业的。”
赵秉阳开了一瓶简装白酒，给几个男生摆好一次性杯子倒上：“吃火锅要喝点酒才爽。跑销售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个天才业务员，不做销售都对不起我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陈滨把菜分批倒入火锅里，用公勺搅匀：“那你说说，销售应该怎么做才做的好？”
赵秉阳一本正经的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一样。只要他有需求，我们真心诚心相待，不信打不动他。”
陈滨却拆他的台：“按这个道理，不仅仅是做销售啊，做朋友和身边人相处，不都是一样。”
赵秉阳却摇摇头：“销售是我拿真心换他的钞票。做朋友是真心换真心。有句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你们觉得这话对不对？”
舒小舍思考一下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当然是对的。”
张伟却说：“前面一句，敬一尺还一丈也并不需要，还个一尺多也就足够了。后面一句就是睚眦必报，还是变本加厉。”
赵秉阳说：“你们说的都没错。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别人先敬我，尔后我再还呢？那如果对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双方该怎么破冰？同样的，为什么要对方先伤害我，我再去报复呢？难道不该是我先下手为强？”
陈滨回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正确的。”
赵秉阳点点头：“你说对了一半，因为有的时候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很多前期会有个心理博弈的过程。楚汉相争，韩信占领了齐国，属下要他自立为王，他不忍心背叛刘邦。属下说，他帮刘邦，项羽就死定了。他帮项羽，刘邦就死定了。不如自立。这个时候刀是在他手里的，但他没有用。等到刀回到刘邦手里，刘邦可没有手下留情。”
舒小舍说：“这种帝王将相的大事，没有一点后路可退。跟我们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
那红衣女生掐了一下赵秉阳：“什么国家大事，你们男生就喜欢扯这些没用的。”
赵秉阳一边夹着菜不停大快朵颐，一边说：“怎么会没用？所以说我要做天才，用做大事的心态来对待普通人的小事，这样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这叫目标导向，行为不是直接去完成目标，而是引导行为去完成目标。”
张伟笑说：“这又引出来一个新话题，你们觉得是过程重要，还是达成目的重要？”
陈滨说：“当然过程重要，目的未必都能达成，享受过程才是人生真谛。”
两个女生也拍手称是，张伟接口说：“赵秉阳肯定是觉得目的才最重要咯，这点我也赞同。那你呢？”说着把目光对向舒小舍。
舒小舍却说：“要我说，两个都重要，没有目的哪有过程？但没有过程，即便达到目的，也是索然无味的。唐僧取到真经是目的，但一路上的经历一样是人生重要历程。要说我，社会是现实的，但浪漫无处不在。”
张伟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这该死的天秤座。崇尚中庸之道，凡事总想找个平衡吧？”
众人都是大笑，陈滨赶紧说：“大家别光顾说话，赶紧吃吧，你们没觉得赵秉阳说话不耽误吃肉，他最少已经干掉半盘子肉了。”
火锅雾气升腾之中，大家筷来杯往，聊的开心，也吃的舒坦。几个男生在酒精作用下，说话也更加随意，感情也迅速升温，不几时都能互相拍打对方肩膀，称兄道弟来。赵秉阳甚至随意到当着一众人的面，解开裤带，重新整理自己肚皮撑出来的白色衬衫进去，惹得刘童直骂他当众耍流氓。
风卷残云之后，看着桌上一片狼藉，赵秉阳剔着牙齿，陈滨摸着肚子，张伟沉首不语，两个女生歪着头低声说着小话。舒小舍突然心头冒出一句“盛宴之后，泪流满面”，头一次感觉到身在异地他乡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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