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底线
路恩看着爱斯梅拉逐渐坚定的神色，陷入思索。
他在过去所读的书中，常看到这样一段话：
“当未来被看见，它就发生改变。”
显然，爱斯梅拉，或者说诺丹玛，对此有不同的见解。
在诺丹玛看来，未来与命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如果说，未来是人站在无数条分叉路口前进行选择；那么，命运就是人已经踏上那条他所选择的路。
所以他认为：“当命运被看见，它就无法避免。”
就像一条线段被两个端点固定，无论中间有多少曲折，起点和终点都已经注定。
如果命运显示爱斯梅拉被俘虏，那么无论她前进还是后退，左转还是右拐，她最终都无法逃脱被俘虏的局面。
按照这个逻辑，路恩轻而易举就想到要如何找到织布者的位置。
只要在爱斯梅拉身上留下一点精神印记，他自然可以暗中紧随其后。
但是，路恩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
虽然他一直声称自己十分理性，也清楚这是最为理性的一种方案，但只有这件事情，他无法以纯粹理性的角度去看待。
人总是要有一点底线。
不能连同伴都利用。
他想清楚这一点，就毫不犹豫地背起爱斯梅拉，朝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爱斯梅拉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十分惊讶。
“你在做什么啊......”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应该……”
“闭嘴！”路恩说道。
显然她也想到了以自身为诱饵。
谁都不是傻子。
正因如此，路恩反而更不乐意使用这个方案。
“你叫我闭嘴，我就要闭嘴吗？”
爱斯梅拉气得用粉拳敲打路恩的背，又安排我！明明是她自愿当诱饵，路恩只要点头同意就好了。
不过，就算她有不一样的想法，凭她那点虚弱的体能，也根本没办法和路恩抗衡。
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也就放弃了自己无力的反抗。
她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完全是小孩子的做法。”
路恩说道：“这跟是小孩子的做法还是成年人的做法没有关系，甚至跟你也没有关系。”
这是身而为人的底线！
然而他这样说，爱斯梅拉却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本能就想调戏一下，只是话还没出口，却又转了一圈，最后变成好像大人宽慰小孩子的话语。
“知道知道，跟我没有关系。”
路恩听出她的语气，不由有些无语，但又懒得理她。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男爵，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意见。”
男爵垂着头，胶皮耷拉在脸上，玻璃眼珠也朝下看，似乎在想些什么，听见路恩问他，才发出枯涩的声音：
“不，我没有。”
*
西区织布厂，织布者在一卷棕布上快速写着什么，鲜血挥洒得到处都是。
“命运命运命运……哈哈哈哈！”他先是一阵疯狂的呢喃，后是一阵疯狂的大笑，接着眼睛里透射出一股惊人的狂热。
说起来，他本来极为愤怒，因为飞蝗和血爵都被杀掉。
当红布和黄布断裂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之前以为去两个头目，无论是谁都得死。
结果好嘛，真的是无论是谁都得死，因为去的人都死了！
到底会不会玩！
要知道秘尸帮总共也就十个头目，当年跟食尸鬼打得那么惨也就损失五个，现在倒好，一上午死了三个。
新头目都是纸糊的吗？
然而，就在他出离愤怒之际，一件他关注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有了新进展。
那个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女占卜师竟然有消息了！
这让他喜出望外！
这次一定抓住她！
为此，他甚至联系了野兽，这个和他一样在帮里具有特殊地位的怪物。
只是，他的特殊是在职能，而野兽的特殊是在实力。
如果正面交手，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个怪物一根手指头碾死！
不过现在，野兽越强，他就越高兴。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
路恩的脚程不算慢，而且有男爵的指引，可以各种抄近路。
因此他们的速度比来时还快，只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二人一犬就已经快要离开XC区。
此时，他正准备从一处深巷拐出，一股炽烈滚烫的野蛮气息却突然涌入巷口，狭窄的空间里吹拂起灼热的烈风，只见一个巨大健硕的身影堵塞在两道墙体之间，将阳光阻隔在深巷之外。
“找到你了......”他口中吐出一片白茫茫的蒸汽。
“野兽？”路恩放下爱斯梅拉，警惕地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你认识我啊……”野兽原地舒展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赤裸着魁梧无比的上身，展露出砖头一样的肌肉和钢筋一样的血管，头上剃着钢锉一样的短寸，十只脚趾抠在地面上，踩踏的地方能看见明显的凹陷。
强大！暴力！无匹！
只用一眼，路恩就明白，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遇见的最强之敌！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把握。
这就是命运？
他随即摇了摇头，将软弱的想法抛到脑后。
“让开！”
野兽先是一愣，随即脸颊肌肉疯狂拉扯，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两排整齐雪白牙齿如铁闸般拉开，又极突兀地合上，显示出非凡的控制能力。
“很久没见过这么有种的人了……”他膝盖微屈，“真可惜……”
话音未落，野兽所站的地面骤然暴起一股石屑尘埃，只见他怪物一样的身体如一道全速推进的火箭迸射而来，空气被挤压出明显的扭曲，一连串音爆在路恩的鼓膜里炸裂，甚至眼前出现一个清晰的“死”字。
路恩的帽子被直接吹飞，两侧的墙体被凭空压得龟裂。
野兽诧异地看着自己硕大的拳头：“躲过去了？”
躲过去了，但没有完全躲过去。
阴影之中，路恩感受着右耳撕裂般的疼痛，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两人明明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他的神经反射速度竟然还比不上野兽冲过来的速度！
“好痛。”
或许之前还有一点理由是为了保护爱斯梅拉，但是现在，路恩只剩下满腔杀意。
他双眼眯起，露出危险辉光，屏息秘术疯狂运转，将周身气机笼入灵魂之中。
如果说存在即被感知，那么路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
是的，面对野兽这个装甲坦克一般的恐怖怪物，他突破了。
他在过去所读的书中，常看到这样一段话：
“当未来被看见，它就发生改变。”
显然，爱斯梅拉，或者说诺丹玛，对此有不同的见解。
在诺丹玛看来，未来与命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如果说，未来是人站在无数条分叉路口前进行选择；那么，命运就是人已经踏上那条他所选择的路。
所以他认为：“当命运被看见，它就无法避免。”
就像一条线段被两个端点固定，无论中间有多少曲折，起点和终点都已经注定。
如果命运显示爱斯梅拉被俘虏，那么无论她前进还是后退，左转还是右拐，她最终都无法逃脱被俘虏的局面。
按照这个逻辑，路恩轻而易举就想到要如何找到织布者的位置。
只要在爱斯梅拉身上留下一点精神印记，他自然可以暗中紧随其后。
但是，路恩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
虽然他一直声称自己十分理性，也清楚这是最为理性的一种方案，但只有这件事情，他无法以纯粹理性的角度去看待。
人总是要有一点底线。
不能连同伴都利用。
他想清楚这一点，就毫不犹豫地背起爱斯梅拉，朝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爱斯梅拉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十分惊讶。
“你在做什么啊......”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应该……”
“闭嘴！”路恩说道。
显然她也想到了以自身为诱饵。
谁都不是傻子。
正因如此，路恩反而更不乐意使用这个方案。
“你叫我闭嘴，我就要闭嘴吗？”
爱斯梅拉气得用粉拳敲打路恩的背，又安排我！明明是她自愿当诱饵，路恩只要点头同意就好了。
不过，就算她有不一样的想法，凭她那点虚弱的体能，也根本没办法和路恩抗衡。
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也就放弃了自己无力的反抗。
她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完全是小孩子的做法。”
路恩说道：“这跟是小孩子的做法还是成年人的做法没有关系，甚至跟你也没有关系。”
这是身而为人的底线！
然而他这样说，爱斯梅拉却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本能就想调戏一下，只是话还没出口，却又转了一圈，最后变成好像大人宽慰小孩子的话语。
“知道知道，跟我没有关系。”
路恩听出她的语气，不由有些无语，但又懒得理她。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男爵，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意见。”
男爵垂着头，胶皮耷拉在脸上，玻璃眼珠也朝下看，似乎在想些什么，听见路恩问他，才发出枯涩的声音：
“不，我没有。”
*
西区织布厂，织布者在一卷棕布上快速写着什么，鲜血挥洒得到处都是。
“命运命运命运……哈哈哈哈！”他先是一阵疯狂的呢喃，后是一阵疯狂的大笑，接着眼睛里透射出一股惊人的狂热。
说起来，他本来极为愤怒，因为飞蝗和血爵都被杀掉。
当红布和黄布断裂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之前以为去两个头目，无论是谁都得死。
结果好嘛，真的是无论是谁都得死，因为去的人都死了！
到底会不会玩！
要知道秘尸帮总共也就十个头目，当年跟食尸鬼打得那么惨也就损失五个，现在倒好，一上午死了三个。
新头目都是纸糊的吗？
然而，就在他出离愤怒之际，一件他关注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有了新进展。
那个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女占卜师竟然有消息了！
这让他喜出望外！
这次一定抓住她！
为此，他甚至联系了野兽，这个和他一样在帮里具有特殊地位的怪物。
只是，他的特殊是在职能，而野兽的特殊是在实力。
如果正面交手，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个怪物一根手指头碾死！
不过现在，野兽越强，他就越高兴。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
路恩的脚程不算慢，而且有男爵的指引，可以各种抄近路。
因此他们的速度比来时还快，只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二人一犬就已经快要离开XC区。
此时，他正准备从一处深巷拐出，一股炽烈滚烫的野蛮气息却突然涌入巷口，狭窄的空间里吹拂起灼热的烈风，只见一个巨大健硕的身影堵塞在两道墙体之间，将阳光阻隔在深巷之外。
“找到你了......”他口中吐出一片白茫茫的蒸汽。
“野兽？”路恩放下爱斯梅拉，警惕地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你认识我啊……”野兽原地舒展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赤裸着魁梧无比的上身，展露出砖头一样的肌肉和钢筋一样的血管，头上剃着钢锉一样的短寸，十只脚趾抠在地面上，踩踏的地方能看见明显的凹陷。
强大！暴力！无匹！
只用一眼，路恩就明白，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遇见的最强之敌！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把握。
这就是命运？
他随即摇了摇头，将软弱的想法抛到脑后。
“让开！”
野兽先是一愣，随即脸颊肌肉疯狂拉扯，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两排整齐雪白牙齿如铁闸般拉开，又极突兀地合上，显示出非凡的控制能力。
“很久没见过这么有种的人了……”他膝盖微屈，“真可惜……”
话音未落，野兽所站的地面骤然暴起一股石屑尘埃，只见他怪物一样的身体如一道全速推进的火箭迸射而来，空气被挤压出明显的扭曲，一连串音爆在路恩的鼓膜里炸裂，甚至眼前出现一个清晰的“死”字。
路恩的帽子被直接吹飞，两侧的墙体被凭空压得龟裂。
野兽诧异地看着自己硕大的拳头：“躲过去了？”
躲过去了，但没有完全躲过去。
阴影之中，路恩感受着右耳撕裂般的疼痛，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两人明明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他的神经反射速度竟然还比不上野兽冲过来的速度！
“好痛。”
或许之前还有一点理由是为了保护爱斯梅拉，但是现在，路恩只剩下满腔杀意。
他双眼眯起，露出危险辉光，屏息秘术疯狂运转，将周身气机笼入灵魂之中。
如果说存在即被感知，那么路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
是的，面对野兽这个装甲坦克一般的恐怖怪物，他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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