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涩谷的夜
大概是因为不想无意识的死去，所以每个人都会在睡梦中惊醒，过于长久的“午睡”对和泉来说，这一觉过长了。
傍晚6点醒来，半梦半醒中睁开双眼，昏沉的头痛感，有一种割裂的时间错觉，睡着前的印象是明媚的正午阳光，再度醒来却是阴雨连绵的傍晚，仿佛一觉起来，世界只剩自己般的孤独感笼罩了他。
天色渐渐变黑，情绪逐渐低落，如同迎面泼水般潮湿的风不断的让他清醒着脑子。终于意识开始清晰，一事无成的绝妙“丧失感”更是让已经糟透了的心情，跌入泥潭。
这就是睡了一个“绝妙”午觉的代价。
以后哪怕睡，还是定个闹钟为妙。他这般在心里想着便出了门。
如同被渔船网住的沙丁鱼一样，雨天的傍晚列车便是如此令人难以容忍。这般天气却也让人要去出行的原因，唯有口腹之欲可以催动。
雨天，拉面店门口的排队会格外的少，更何况不用等待晚上九点才会变价的便当。对他来说，只有饥饿不可原谅。
如往常一般过了涩谷站的闸口，站口拥堵的人群却不是往日的青年学生，对只有一套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来说，淋湿，就好比宣告社会的死亡。
雨点敲打在五颜六色雨伞上的声响，成为这首名为“雨中”的协奏曲乐队。
啪嗒，啪嗒的声音传来，仿佛乐队中拙劣乐手的不和谐音，已经影响到了这首曲子，其他在伞下的“乐手”纷纷投来目光，想要对这个在“雨中”独唱的蠢货一睹芳容。和泉的双手自然垂下，雨水将他灰色的衣服染成与夜空一般的颜色，头发狼狈的打成一绺绺，这样终于能看清他的脸，面容只是普普通通，如果肯花钱将“杂草般”的头发打理打理的话，还算是清秀，但是这幅面孔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眼睛，黑色的眼眸与他人无异，但是如果凝视时间足够的话，就会发现，瞳孔仿佛没有聚焦一般，黑色的晶体成为一面镜子，折射正在凝望的自己。
这样的他，正豪放的漫步在积水街道上，如此傲慢的出行，将周围的目光全部视若无睹，这般如自由的他，却也是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在雨中独身的女孩子。
准确的来说；
是【女高中生】！
不同于和泉，此刻的她，正蹲坐在灯树下，要说是避雨，既没有在街边的咖啡店下，以避雨伞来说，那矮小的灯树如同只有伞骨的伞，天上泼来的水，将她浇个正透。
正好合适的短发遮住了她的后颈，同时露出她小巧秀气的耳朵，高中生的水手服淋湿后更衬托出纤细的身体，将外套故意系在腰间显得更孩子气，偏向中性的俏皮感。头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下颌流向堪堪一握的脖颈，是她在哭泣亦或是天空在落泪。
眼见此情此景，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被牵动，因此，和泉站在旁边停了下来，如果是平常恐怕早就有轻浮的年轻男子上来搭讪。而这个时段，涩谷站前，高中女生……
到此为止都无所谓，用一个“家出少女”就能说明情况。
“迷路了？在这儿待着，小心给别人拉走。”对于和泉的攀谈，她似乎不搭也不理，看来是第一次离家出走。
倾盆雨势从刚才便丝毫未减，和泉站在少女的面前却也无法影响她的注意，无神的眼睛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毫无生气。
眼前这个男人如此说道。
“你……对偶像感兴趣吗?”
似乎是什么让她触动，如同一个发条人偶，生锈的关节终于对上视线。
她的眼中有这个岁数特有的迷茫，轻轻合拢的双唇，像是白梅花瓣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
“偶像？”
“没错，在舞台上那种，闪闪发亮。”
听完回答，少女许久的缄口不言，只是一味的望着天空，雨水滑落她的眼角。
夜空并非漆黑一片，云层灰蒙蒙的，让人无法看清真正的天空。
“会放晴吗？”良久的沉默后，她似乎渴望收到什么回答。
“一定会的。“我抱着接手他人人生的觉悟这样承诺了。
听到和泉说的话，少女再度对上了视线，然而这次的压力却不一样，她的眼神聚焦，仿佛要记住什么似的，死死的盯着和泉的瞳孔。
这个时候眼神不能逃避，哪怕有一瞬间的错开，那么可能眼前的少女就会变回发条人偶，和泉这样想到。
“这就是，成年人的有余裕吗？你用这种话骗过多少女孩子了？”她垂下双眼，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更像是熟悉以后暴露自己的本性一样。
“有且只有一位，就是我面前这个眼看就要骗成功的女孩子。”
被雨水淋的狼狈不堪的两人，在这场大雨中稍微找到一点微妙的相似感，而正是这场雨使得彼此更加接近了。
“这么说，你是来向我搭讪的？”
“何至于，只是不能不做，不忍无视罢了。”
“正人君子？”
“远称不上。”
“那就是‘伪善者’。”
和泉缄默了片刻。
“说中了?”她可爱的歪着头，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
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这个少女如此纠缠。
“我只是无法对“迷失”的人，置之不理。”
“因为‘正义感’？”
“非也，只因我也是迷路的人，现在仍在迷路”
少女逐渐向和泉靠近，她秀气的鼻翼轻轻扇动，犹如动物在确认彼此是否是同类。
“你是野猫吗”
和泉在心里吐槽道，同时少女的靠近，也让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雨水和费洛蒙一起灌入他的鼻孔。相互距离靠近，也让和泉有更多的机会观察起少女。
短发将优美的天鹅颈衬托的更加诱人，身高不是过分的高，只有160公分左右，高挑细长的双腿反而显得她英气十足，与之相对应的言行则略显不可思议，几个回合下来，反而是和泉有点招架不住她的脱线感。既不打算去避雨，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在她得出结论之前，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和泉，被缠上的到底是谁呢？
用皱眉头形容她明显不够淑女，但现在明显她陷入了思考。
“偶像是……做什么来着，”她打破沉默道。
这种时常缺根筋的形式，随心所欲的对话，我不会招惹到什么不妙的家伙了吧？
和泉在心里吐槽起来。
“对此众说纷纭，但有一定可以确定的，偶像就是负责在舞台上展现出最好的自己，从而让自己实现梦想，虽然也有的人认为，偶像就是简单的买卖，只要有漂亮的脸蛋，可爱的声音，对别人笑笑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钞票，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大有人在呢。”
“呼，看上去很了不起呢，不管怎样的人，都决定好了人生的路吗？”
“会是怎样的道路呢？偶像什么的。”她略带希意的说道。
“那么，要来吗？就算是打发时间也好，偶像也好什么也好，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那是什么。好像人生格言的样子。”
又来了，并非拖延或是不肯回答，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跳脱的性格，感觉快要习惯了的和泉，也对她的脱线感到无力。
“与其说是，人生格言不如说，人就该这样去做，是什么阻止你做出选择呢？”
她似乎想说，但没说出来。
“和别人像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
“因为无法对别人说出口？”
“不，有人第一次这样正经的回答我。”
第一次，她的表情就仿佛是要哭出来一般。
“不必说出来。”
和泉这样说到，“想要直言不讳是件即为困难的事，当你越是想让自己说出来，就越会痛苦不堪，这个时候只需默默不语就好。如果人生进展顺利，或许你就可以越过当前的难关，无论是跨过了还是默默经历，总有一天，你会对人一吐为快，届时，将是如释重负的解脱。现在，这样就好。”
少女便不再强迫自己，对她而言，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既不过分的同情，也不没有一味的温柔，这份仿佛触手可及，却也适当绅士的距离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优点，也许有一天，自己贪婪的想要更多的时候，自己也会主动的向他诉说吧。
“会有那么一天吗？”她说。
“天总归会晴的，总有一天。”
她默然良久，两人都没开口。雨势渐小，在雨中沉默的两人再度成为观众的焦点，人们纷纷四周观望，似乎想找出隐藏在周围的摄像机。
“那就带我去吧，做那个什么偶像的。”
少女犹如波澜不惊的池水，毫无感情起伏的说到。
傍晚6点醒来，半梦半醒中睁开双眼，昏沉的头痛感，有一种割裂的时间错觉，睡着前的印象是明媚的正午阳光，再度醒来却是阴雨连绵的傍晚，仿佛一觉起来，世界只剩自己般的孤独感笼罩了他。
天色渐渐变黑，情绪逐渐低落，如同迎面泼水般潮湿的风不断的让他清醒着脑子。终于意识开始清晰，一事无成的绝妙“丧失感”更是让已经糟透了的心情，跌入泥潭。
这就是睡了一个“绝妙”午觉的代价。
以后哪怕睡，还是定个闹钟为妙。他这般在心里想着便出了门。
如同被渔船网住的沙丁鱼一样，雨天的傍晚列车便是如此令人难以容忍。这般天气却也让人要去出行的原因，唯有口腹之欲可以催动。
雨天，拉面店门口的排队会格外的少，更何况不用等待晚上九点才会变价的便当。对他来说，只有饥饿不可原谅。
如往常一般过了涩谷站的闸口，站口拥堵的人群却不是往日的青年学生，对只有一套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来说，淋湿，就好比宣告社会的死亡。
雨点敲打在五颜六色雨伞上的声响，成为这首名为“雨中”的协奏曲乐队。
啪嗒，啪嗒的声音传来，仿佛乐队中拙劣乐手的不和谐音，已经影响到了这首曲子，其他在伞下的“乐手”纷纷投来目光，想要对这个在“雨中”独唱的蠢货一睹芳容。和泉的双手自然垂下，雨水将他灰色的衣服染成与夜空一般的颜色，头发狼狈的打成一绺绺，这样终于能看清他的脸，面容只是普普通通，如果肯花钱将“杂草般”的头发打理打理的话，还算是清秀，但是这幅面孔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眼睛，黑色的眼眸与他人无异，但是如果凝视时间足够的话，就会发现，瞳孔仿佛没有聚焦一般，黑色的晶体成为一面镜子，折射正在凝望的自己。
这样的他，正豪放的漫步在积水街道上，如此傲慢的出行，将周围的目光全部视若无睹，这般如自由的他，却也是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在雨中独身的女孩子。
准确的来说；
是【女高中生】！
不同于和泉，此刻的她，正蹲坐在灯树下，要说是避雨，既没有在街边的咖啡店下，以避雨伞来说，那矮小的灯树如同只有伞骨的伞，天上泼来的水，将她浇个正透。
正好合适的短发遮住了她的后颈，同时露出她小巧秀气的耳朵，高中生的水手服淋湿后更衬托出纤细的身体，将外套故意系在腰间显得更孩子气，偏向中性的俏皮感。头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下颌流向堪堪一握的脖颈，是她在哭泣亦或是天空在落泪。
眼见此情此景，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被牵动，因此，和泉站在旁边停了下来，如果是平常恐怕早就有轻浮的年轻男子上来搭讪。而这个时段，涩谷站前，高中女生……
到此为止都无所谓，用一个“家出少女”就能说明情况。
“迷路了？在这儿待着，小心给别人拉走。”对于和泉的攀谈，她似乎不搭也不理，看来是第一次离家出走。
倾盆雨势从刚才便丝毫未减，和泉站在少女的面前却也无法影响她的注意，无神的眼睛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毫无生气。
眼前这个男人如此说道。
“你……对偶像感兴趣吗?”
似乎是什么让她触动，如同一个发条人偶，生锈的关节终于对上视线。
她的眼中有这个岁数特有的迷茫，轻轻合拢的双唇，像是白梅花瓣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
“偶像？”
“没错，在舞台上那种，闪闪发亮。”
听完回答，少女许久的缄口不言，只是一味的望着天空，雨水滑落她的眼角。
夜空并非漆黑一片，云层灰蒙蒙的，让人无法看清真正的天空。
“会放晴吗？”良久的沉默后，她似乎渴望收到什么回答。
“一定会的。“我抱着接手他人人生的觉悟这样承诺了。
听到和泉说的话，少女再度对上了视线，然而这次的压力却不一样，她的眼神聚焦，仿佛要记住什么似的，死死的盯着和泉的瞳孔。
这个时候眼神不能逃避，哪怕有一瞬间的错开，那么可能眼前的少女就会变回发条人偶，和泉这样想到。
“这就是，成年人的有余裕吗？你用这种话骗过多少女孩子了？”她垂下双眼，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更像是熟悉以后暴露自己的本性一样。
“有且只有一位，就是我面前这个眼看就要骗成功的女孩子。”
被雨水淋的狼狈不堪的两人，在这场大雨中稍微找到一点微妙的相似感，而正是这场雨使得彼此更加接近了。
“这么说，你是来向我搭讪的？”
“何至于，只是不能不做，不忍无视罢了。”
“正人君子？”
“远称不上。”
“那就是‘伪善者’。”
和泉缄默了片刻。
“说中了?”她可爱的歪着头，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
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这个少女如此纠缠。
“我只是无法对“迷失”的人，置之不理。”
“因为‘正义感’？”
“非也，只因我也是迷路的人，现在仍在迷路”
少女逐渐向和泉靠近，她秀气的鼻翼轻轻扇动，犹如动物在确认彼此是否是同类。
“你是野猫吗”
和泉在心里吐槽道，同时少女的靠近，也让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雨水和费洛蒙一起灌入他的鼻孔。相互距离靠近，也让和泉有更多的机会观察起少女。
短发将优美的天鹅颈衬托的更加诱人，身高不是过分的高，只有160公分左右，高挑细长的双腿反而显得她英气十足，与之相对应的言行则略显不可思议，几个回合下来，反而是和泉有点招架不住她的脱线感。既不打算去避雨，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在她得出结论之前，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和泉，被缠上的到底是谁呢？
用皱眉头形容她明显不够淑女，但现在明显她陷入了思考。
“偶像是……做什么来着，”她打破沉默道。
这种时常缺根筋的形式，随心所欲的对话，我不会招惹到什么不妙的家伙了吧？
和泉在心里吐槽起来。
“对此众说纷纭，但有一定可以确定的，偶像就是负责在舞台上展现出最好的自己，从而让自己实现梦想，虽然也有的人认为，偶像就是简单的买卖，只要有漂亮的脸蛋，可爱的声音，对别人笑笑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钞票，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大有人在呢。”
“呼，看上去很了不起呢，不管怎样的人，都决定好了人生的路吗？”
“会是怎样的道路呢？偶像什么的。”她略带希意的说道。
“那么，要来吗？就算是打发时间也好，偶像也好什么也好，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那是什么。好像人生格言的样子。”
又来了，并非拖延或是不肯回答，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跳脱的性格，感觉快要习惯了的和泉，也对她的脱线感到无力。
“与其说是，人生格言不如说，人就该这样去做，是什么阻止你做出选择呢？”
她似乎想说，但没说出来。
“和别人像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
“因为无法对别人说出口？”
“不，有人第一次这样正经的回答我。”
第一次，她的表情就仿佛是要哭出来一般。
“不必说出来。”
和泉这样说到，“想要直言不讳是件即为困难的事，当你越是想让自己说出来，就越会痛苦不堪，这个时候只需默默不语就好。如果人生进展顺利，或许你就可以越过当前的难关，无论是跨过了还是默默经历，总有一天，你会对人一吐为快，届时，将是如释重负的解脱。现在，这样就好。”
少女便不再强迫自己，对她而言，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既不过分的同情，也不没有一味的温柔，这份仿佛触手可及，却也适当绅士的距离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优点，也许有一天，自己贪婪的想要更多的时候，自己也会主动的向他诉说吧。
“会有那么一天吗？”她说。
“天总归会晴的，总有一天。”
她默然良久，两人都没开口。雨势渐小，在雨中沉默的两人再度成为观众的焦点，人们纷纷四周观望，似乎想找出隐藏在周围的摄像机。
“那就带我去吧，做那个什么偶像的。”
少女犹如波澜不惊的池水，毫无感情起伏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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