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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改变

    周一,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形容词。

    一个听上去就身心就开始疲惫的词,然而对优来说,因为有了期待,所以心情忽明忽暗。

    坐在餐桌边的优正在享用自己早餐。

    “优?你在听我说话吗?”一名穿着职业西装的女性对她说

    犹如玻璃罐子外面传来的女声,不断对着她呼喊。然而这声音听得并不真切,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母女在一起吃早饭。

    但,妈妈的话语总是传达不到自己的耳边。

    她,试着往罐子外试探一下。

    “然后呢,隔壁家的太太就说:‘你们家女儿……’。”

    ;“这次月考也快了,要比上次……”

    “优,不可以在吃饭时候露出……”;

    “同事都在羡慕我,我们家女儿……”

    啊啊,如狂轰滥炸般的话语飞速向她袭来,无法分辨哪些是好意,哪些是恶意。她将要被淹死在这文字的海洋里。于是她又退回到罐子里。在想:

    和那个人——不一样。对方会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任何时间都可以心意相通,即使产生误会,那么只要双方互相交换想法就能解开,已经约定好了。

    如果自己和妈妈是不是也能相互理解呢?她坐在罐子里向外面发出了声音。

    “呐,妈妈,我有想做的一件事。”

    “不可以!优现在还没有成年,有许多事情你不能辨别,现在你只需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有什么事情是妈妈不能帮你的吗?想要新衣服?想……”

    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要听的必要了,她为罐子拧死了盖子,在海洋里随波逐流,等待有人发现自己。

    时间太漫长,但是与和泉度过的一天也太过短暂,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和一个人每一天都待下去的想法。

    和泉说这叫做“憧憬”,自己这只是希望快点变成成年人。也许自己这方面的想法没有传达给和泉,即使自己对他诉说,他也会糊弄过去吧,只是因为自己真的未成年。好想快些长大。

    为了缓解这份焦躁,少女下意识的给和泉发去信息,消息很快显示已读,但却没有回复,想着此刻他正在另一头出神的想,要怎么回复自己,少女露出了作弄人的笑容。

    “妈妈,我出门了。”

    好想,逃学、好想现在就要见到他、好想每时每刻都能和他待在一起。只是,如果现在这份心情暴走了的话,一定会使他为难,所以现在就保持着这份距离感吧。

    在学校里,优破天荒的主动向同班同学打了招呼:“早上好。”

    痴呆愣住的两名女高中生错过了问好的时机。只能眼看优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刚刚,学校第一是不是和我打招呼了?”

    “哎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痴心妄想,明明是对我打招呼喔。”

    绝交的态势一触即发,塑料姐妹情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看来女校的大小姐们,还是很吃冰山软饭男这套的。

    “你来了。”今天和泉意外的比少女早到。

    “欸——嗯——”看到他的出现,因为能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少女感觉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当然,优是不知道和泉在想些什么的。

    “痛失凑字数良机”

    最近和优的打招呼方式越来越随意,也不知是收了谁的影响。也许有一天,自己和优会在别人眼前上演加密通话吧。

    少女来到会社以后直奔心心念念的冰箱,打开冷藏室的大门,准备挑选今天将要宠幸的“妃子”。

    现在要吃,马上还要吃晚饭。在家绝对会被骂。和泉喝了一口咖啡想到。

    不要被女孩子的胃口小骗到,基本上,她们任何时间都能吃下任何东西,已经给冰箱补货过两次的和泉在清楚不过了。

    不过少女还是没有打开甜点,因为她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和泉桌子上的咖啡。

    眼见到少女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和泉不由得想保护好杯子里的仅剩之物。护食?

    “巧克力的香味,嗯——有苦的味道。咖啡?”

    优趴在桌上盯着眼前塑料杯子里的纯黑液体。

    不会分给你的哦?你这贪吃鬼。

    “嗯,是咖啡呢。”

    少女转身去拿一次性纸杯,眼见保不住自己的小小爱好。和泉出口劝阻道:

    “没有放糖的哦?”

    优微微顿了一下,把纸杯放在这桌面上。

    “味道,想知道。不行?”

    依然是天才断句少女,看着眼前优请求的眼神。

    “你给我用这眼神去骗富婆啊,你这天生帅气的软饭男。”

    和泉只得将杯子里的液体分她一半,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正在一翘一抿,如同在整蛊的恶作剧小鬼。

    少女双手捧着纸杯,闭上眼睛,一点一点的倾倒杯子。如果她没闭眼,就能看到眼前和泉的奸计得逞的笑容了。

    简单点说,她被咖啡的冲击性味道整成了苦瓜脸。

    和泉此时关心的说道:

    “怎么了?(憋不住的笑)是太苦了吗?”

    这种事情要是笑出声来,下次就别想在玩了。

    “嗯——,布丁——!”

    如同心脏病发患者在寻求解药一般,她发出求救。

    大口大口的吃下甜点,优终于得救。她一边吃一边问。

    “为什么要喝那种东西?”

    她十分不理解怎么有人喜欢折磨自己。

    “回答之前,我可以先问问感想吗。”

    整完人没有反馈,算不得成功的一次作弄。

    “苦,酸。”

    给她喝的是名为手冲咖啡的简易咖啡,只需要把咖啡豆磨得“喀拉,嘎啦”作响,再冲下热水就好,简单(麻烦的要死)、便捷(没滤纸根本做不了)。

    浅烘焙的豆子附带着不同的酸味,是一般人无法接受的饮品,和泉上次去下北泽的时候正巧在商店街淘到一个古董木柄的磨豆机,心血来潮就给自己整了一杯,上手后的各种知识不断涌出,麻烦的要死。

    于是决定封印掉它,人生的乐趣又减少一个,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自讨“苦”吃。

    “制作人为什么要喝这个呢。”

    “.……,为了工作。”

    “真勤劳啊,工作~。”优发出了安慰的声音。

    她是不是把咖啡当做什么折磨自己的兴奋剂了吧?

    “其实还挺好喝的哦,咖啡可以有很多搭配的,加冰、加糖、加牛奶……。”

    听到这,她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了。

    喂喂喂,她不会是想在手冲咖啡里这么搞吧,一般咖啡民会震怒的。

    况且现在出门咖啡会凉掉啊,换鞋,换室外鞋……

    其实,优意外的不服输。

    在咖啡彻底凉掉后,加入了满杯的热牛奶和三块方糖后。少女满意的品尝自己制作的饮品,从她眉角的笑意看得出来现在她很开心。

    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打发时间的二人,和泉主动说起了培育学校的事。

    “培育学校?”

    “嗯——,就是像补习班一样的地方,只不过,他们负责培育像优这样,希望当上偶像的人。”

    听到要去培育学校,优还是稍稍的有点不开心。

    “时间少了,以后来这里。”她稍稍遗憾的看向这个稍显老旧的办公室。

    “没关系,只要优想来,随时都可以。”

    和泉安慰她,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有些过于娇惯眼前的少女了,在别的事务所里制作人和偶像的关系更像是,美丽精巧的西洋人偶与为金钱名声疲于奔命的人偶师。自己绝不会那样做,却也不能将美丽可爱的妖精关在牢笼之中。

    雏鸟,总会离开自己的避风港,为了展翅翱翔于碧蓝的天空之下。

    “放心,不会有那么多课的,只是偶尔要去。”

    “而且,如果我有空的话,会在外边等你的。”

    时间还要,不必做将雏鸟踢下巢穴这种残酷的事,人的一生很是漫长,等她长满羽翼,自会展翅翱翔。

    和泉绝对算不上什么成熟的家长,如果让他培育孩子,他只会溺爱孩子,然后把她宠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