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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疯子与老人

    陆衡杀死任六楼,本以为来自任家村的报复,会紧跟着到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所有的人都好像没看到任六楼被他杀死一般。

    任家村的一干村民,又恢复到了陆衡最初见到时的状态。

    老者依旧老态龙钟,如风烛残存;妇人依旧臃肿虚浮,似母猪蹒跚。

    “杀的好,这货早该死了!”

    陆衡还在杀人后的疲惫中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回头一看,是个熟悉的面孔。

    仔细一想,陆衡就记起来了,这人正是陆衡来到任家村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当时那人抱着干柴来到土地祠外,只看了陆衡一眼,并没有答话。

    就是不知道他之前没有搭理自己,现在为何又找上门来。

    “我是任十三亭。”陆衡正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破名字,就听他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叫我十三郎。”

    “十三兄弟刚才说我杀人杀的好?”陆衡问道。

    任十三亭朝任六楼化成飞灰的位置吐了口浓痰,说道:“我是说你杀六楼杀的好,没说你杀人杀的好?”

    “什么意思?你是说任六楼不是人?”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任六楼一心想护住那个脏东西,置全村上下于危难之境,这还能算是个人?”

    任十三亭说这话的时候,口沫飞溅,眉头紧皱,肩膀的颤抖抒发着内心的极度愤恨。

    “若果不是村里老人拦着,我早就将他的头给拧下来了。”

    任十三亭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一边拍打着双手,一边做出一个拧转盘的动作。

    “你能打得过他?”陆衡刚跟任六楼交过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任六楼的实力。

    可眼前这个枯瘦如柴,整个人就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般。

    而且浑身上下全然没有真气波动,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说要杀掉任六楼?

    陆衡甚至怀疑村里的老人之所以阻拦他,其实就是想保护他。

    然而任十三亭脸上却浮现出轻蔑的神色:“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么?”

    陆衡不想再关心他是不是在吹牛了,转而问道:“那你为什么说他早该死了?”

    任十三亭瞪着猩红的双眼,颤抖着说道:“这个村里又有谁不该死呢?整个村子都该死!被洪水淹没,或者被地震掩埋,让任家村的血浸透这片土地,让千万年之后的人们,依旧能看到这片因任家村的鲜血浸染而殷红无比的土地。我们全都是九幽的奴隶,生下来就是罪恶,只有死亡才能彻底洗干净我们一身的罪孽,最终回到神国……”

    任十三亭简直是要把陆衡当做树洞,忍不住向他倾吐内心对任家村的憎恨。

    但陆衡又不是心理医生,做不了他的心里疏导工作,打断他道:“任六楼的罪恶是什么?”

    “他身上的罪孽更是穷尽天下的笔墨也书写不完。”

    任十三亭突然愤怒至极,指向土地祠的门户,跺着脚道:“但他最大的罪孽,就是要维护那个脏东西!三年前那个脏东西刚降生的时候,就该被溺死在水里,结果被他拦住。为了保住那个脏东西,又想将你也杀掉!只要那个脏东西在任家村一天,任家村的罪孽就永远清洗不干净!”

    按任十三亭所说,那脏东西就藏在土地祠内,可土地祠内只有莫小奴啊。

    那脏东西三年前才降生,似乎又与任家村遭遇灾祸的时间吻合。

    “那脏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陆衡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任十三亭惊讶地看着陆衡道:“不就是你那个鬼新娘莫小奴吗?”

    陆衡眉头一皱:“她怎么就是脏东西了?”

    “一个万人爹的东西,那一身由蛆虫组成的躯体,扔到粪坑里,都怕把粪水给污染了。也就是任六楼这种屎壳郎,才会对其趋之若鹜。”

    任十三亭嘶哑的声音,极力咒骂着莫小奴和任六楼,完全不顾忌周围还有一群浣衣的妇女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莫小奴父母的问题陆衡不想评价,但她本身也是这种有悖伦理之事的最大受害者。

    如今还要受到其他人的责难,这让陆衡根本与任十三亭共情。

    任十三亭还在肆意的咒骂着,幸好有人及时赶了过来,将其喝走。

    不然的话,陆衡真没耐心再听他继续唠叨下去了。

    来的人是任家村的那位老者。

    在他的拐杖敲打在木桥桥面上的那一刻,任十三亭仿佛听到什么令其极为恐惧的声音一般,如被惊吓的野狗一般,狼狈逃走。

    “老朽任大梁,不知道刚才那疯子都跟陆先生说了什么事情?”

    任大梁浑浊的眼眸中,透着精明的底子。

    陆衡略一沉吟,便道:“也没说上几句,都是他一直在做毫无意义的咒骂。”

    “唉,自从三年前十三郎疯了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了。”

    又是三年之前,这任家村三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人事变化?

    接着又听任大梁说道:“估计看你是陌生人,所以就想编排一些故事,来吓唬你一番。”

    “哦,是说了些奇诡之事,但陆某怪事见得多,也就没什么可见怪的了。”

    “哦?不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何事?”任大梁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

    陆衡呵呵一笑,道:“大都是关于小奴姑娘的事。”

    任大梁闻言脸色一变,急切道:“圣女乃是我村最享尊贵之人,这疯子竟敢在外人面前编排圣女的事!他是不是告诉你我们要杀了圣女,去向土地爷献祭?那全是一派胡言,圣女乃是土地爷在我任家村的人间使者,我们怎敢对其不敬?”

    任大梁说到最后,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若是让他再年轻一些,陆衡都怀疑他比任十三亭还要啰嗦。

    但他话里透出的信息,却让陆衡忍不住怀疑起来。

    献祭之事乃是任六楼告诉他的,但任大梁却认为这是任十三亭口中的疯话。

    到底谁的话有问题?

    “将人放在火堆上烧死,这就是你们尊敬圣女的表现。”陆衡嘲讽道。

    “陆先生莫说浑话,圣女怎会被烧死?”任大梁爬满老年斑的双臂高举,如喊如唱地颂声道:“圣女水火不侵,刀兵难加,人间至圣。”

    任大梁的喊声高亢激昂,声及四野。

    似乎是在有意验证任大梁的话一般,整个任家庄紧跟着响起错落着的、犹如回声般的声音:“人间至圣……”

    余光一瞥,那几名在污水河边的浣衣妇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个个如同任大梁一般,高举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