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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降不祥祭天行

    相传古时有羽璃国,栖息于大地之南,国内鸾鸟腾翔,沃野千里,奇花异草无数。其国民男雅俊,女倾城,容颜永驻,食仙草,饮甘露,善操蛇,其不寿者乃九百岁。

    已不知这是第几代传世国君,膝下育有一儿一女,皆原配所出,国君甚是疼爱。可好景不长,女儿在五岁时不幸被恶鬼所食,国君心如刀绞,后亲手将恶鬼斩杀。王后终日以泪洗面,思女成疾,最终驾鹤西游去了。

    恰逢此时国君另一位美姬诞下一女,小小婴孩,肤白若雪,甚是讨喜。大家本以为国君会有所展颜,然而这美姬却难产而亡。

    本来正值夏季,天气灼热,却无端下起了大雪,这大雪足足下了半月有余冻死人畜无数,庄稼颗粒无收。遂有大司命夜观天象测凶吉推演得出结论,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公主出生时怨气冲天导致上天震怒这才引的天降大雪,死伤无数。说小公主乃千年难遇的恶鬼投世而来,为的是祸国殃民,断送羽璃而来。所以这才没出生便克死平如公主和王后,出生后又克死亲母。

    国君问何解,大司命道:“开坛祭天,将恶鬼化身置于祭坛以天火焚之净之以解其戾气,解国之危难,便是魔气鬼气尽除。方可保国之安泰。”

    一时间有人认同大司命所言,又有人认为如此对待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实属不妥,故双方僵持不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本来不愿意这样做的人也开始动摇了,那就是小公主满月之日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劈断了历代国君的庙堂祠牌。国君认为此乃大不详。随即召大司命入宫,商议以小公主祭天来保国泰安康。

    商议结果,三日后,琼楼观祭天

    当日玉华城内花团锦簇,人们穿红戴绿,你推我搡,敲锣打鼓,红帐漫天飞舞,大街上一些人带着黑色的面具扭动着身躯跳着驱魔舞,好生热闹。

    琼楼观乃是王族专用的道观,落座于玉华城最繁华的街道。观内雕梁画柱,美轮美奂,金砖铺地,神像庄严,大殿屋檐之下八角青玉铃铛随风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观外人山人海,皆义愤填膺道:“焚恶鬼,还清平。”他们若不喊这句话,见这阵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册立王后或是新王登基呢!谁又能想到这只是为了活活烧死一个婴儿来完成所谓的祭天呢!

    道观内院架起了红色的祭坛,祭坛下边一圈摆满了干枯的柴火。大司命挥动着宽大的广袖乱舞着,口中咿咿呀呀念念有词,言毕伸出指了指怀抱小公主的侍卫,又指了指架好柴堆的祭坛。那侍卫得了命令便抱着小公主往祭坛方向走去,小公主浑然不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含着自己的手指,眨巴着那双大眼睛。

    那侍卫将小公主放在祭坛上,看着小公主似乎也有些不忍,但最终他还是别过脸,向祭坛下走去。只依稀听见有人议论:“烧了她一切就好了。”“可惜了,这么小就死了。”“她可是恶鬼的化身,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谁叫她倒霉让恶鬼缠上了。”

    随着大司命双手中紫红色的火焰腾起,那些摆在祭坛周围的枯枝也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就在人们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小公主化为灰烬的时候,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划破长空从天而降,一时间白雾弥漫了整个道观。

    待白雾散去,人们只见有一个身着蓝衣,长身玉立,玉冠束发,墨发随风飘扬的俊美男子,站立与祭坛边上,带看清来人时,众人皆惊,此人正是羽璃国国师“善渊”。全国百姓皆知善渊云游近一年不在国内,却没想到在这时他会突然回来,怀里竟然还抱着即将要被烧死的小公主。然小公主居然在熊熊烈火中安然无恙,这让大家更加坚她是恶鬼,生来不详。

    国师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护下小公主,并收她为徒。

    尽管大司命多次向国君进言,但却依旧没能有什么结果,最终不知何故羽璃国能测人命数的大司命突然暴毙身亡了。从此羽璃便再没有新上任的大祭司了。

    虽然如此但国君只将羽璃最荒蛮之地“永乐城”赐予小公主做为她的封地也并不愿意为她取名,所以国师为她取名“流音,随父姓姬”

    又因平如公主夭折,王上伤心欲绝以至于再也不愿提起此事,连公主二字也听不得。虽说王上厌恶这个女儿,但也没说不认她这个女儿,依旧拥有食邑封地虽说封地贫寒荒芜了些,但大家还是不敢轻易揣度圣意,再加上国师的威望。这样一来大家既不能直呼其名,也不能叫公主,这就很尴尬,因当时人们也习惯以封地挂名,故以“永乐”为号,称为永乐殿下。众人皆道“永乐多讽刺啊!”

    后来又发生了两件事让人道:“这永乐殿下姬流音的命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第一件就是五岁的时候她走丢了,遇上了一条玄鳞青瞳莽,本以为这莽会用她来果腹,可不知为何她却与这巨蟒结了血契,巨蟒成了她的灵兽。后来她又回宫了。人们感叹道:“连巨蟒都怕她,可见大司命所言非虚。”

    第二件事就是她八岁的时候又走丢了,在外面流浪了半年之久,饥寒交迫的她生病了,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的一座山上,进了一个山洞,在病的奄奄一息之时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有一个白衣人告诉她说:“等你回来,就是人间的上元节,到时候我们去人间看满城烟花,万千灯火。”就是做了这个梦她又强撑着醒了,因为从出生到现在每一次姬流音在她身体很虚弱的时候都能梦到这个场景,对此她很是好奇。

    醒来时她发现是一个白胡子的老人救了她,那老人告诉她梦中之人的确存在,若想见他便修仙吧!小小的姬流音蓬头垢面的抬头茫然道:“可修仙不容易啊!我怕是不行的。”

    那老人笑道:“不妨事,我告诉你一个法门,你可在人间积累功德,等攒够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功德便可白日飞升。”

    姬流音道:“那怎么样才能攒到功德呢?”

    老人道:“降妖除魔,做好事。”老神仙走了,留下了一本天书,他道:“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六界各种大小事。与你有缘,从今往后可供尔查阅。”

    后来姬流音被出关的师父善渊找到带了回去,大家见她在外漂泊半年居然还活着,对她更是避如蛇蝎。于是她便收拾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带着玄鳞青瞳莽出发去了封地“永乐城”。

    人们总是这样,听风就是雨,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都会被无限放大,恶意揣测。他们明明知道蜚语流言能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影响,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话越传越大,越传越神,以至于有的人用姬流音的画像当门神了,有人认为她穷凶极恶,把她的画像贴在门上,邪魔妖怪肯定会退避三舍。

    还有人认为她会带来厄运。之前就有人为了报复仇家一夜之间在这家人的围墙上贴满了姬流音的画像。当然这画像就是自由发挥想象力的那种,画的跟山魈鬼魅似得,但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都是听说嘛。

    白驹过隙,时如逝水,已经是七个春去秋来了。那个曾经人们口中的不祥之人永乐殿下如今也已经十五岁了。

    这世间一切的美好源自于相遇。元和一百二十五年夏,暑气至浓。

    文水城

    文水城虽然不大,可却算的上富饶,既不丰年也不过节,但街道之上却是张灯结彩,酒肆飘香,有猜灯谜的,有诗书雅集,人来人往,真是好不热闹。

    现下已经是酉时末了,此时的姬流音正在文水城想法设法的攒功德。却收到了国君姬南的千里诏书,诏书大意是因为五年一届的论剑大会即将在羽璃国的京都玉华城举行,然而身为王室中人的她也是必须要参加的,所以让她务必尽快前往玉华城。

    看完诏书的姬流音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茶摊坐了下来,那茶摊老板见有人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殷勤的道:“姑娘,喝茶吗?”姬流音掏出一点碎银子道:“老板,来一碗茶。”那老板接过银子笑着去准备茶了。姬流音在一张靠墙的桌子旁坐下心里默念了一句咒语道:“天知,你说我现在才攒了五万三百二十一的功德,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

    “天知”就是当初老神仙送给姬流音的那本天书百事通,老神仙将这本书放在了姬流音的身体里了,这本书认了姬流音为主,需要时只要姬流音念出口诀,这书便可为她解惑。当然天知现在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已经替姬流音做很多事请了,譬如算账。不知是做的事太多了还是天知年纪大了最近越发的爱睡觉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失灵。

    天知叹口气道:“主人,你算错了,你现在的功德是五万五百二十一。”

    姬流音愕然道:“是吗?难道说我又记错了吗?”心下不免尴尬又摆手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离论剑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接下来有什么事能做呢?快查查附近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离奇的事?”姬流音等了一阵没有回应,不用多想那就是天知又睡觉了。

    茶摊老板把茶端了上来,就在她端起茶盏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人有一家人门口挤满了人,大家都围在一起你推我搡的好像在看什么东西,而且那家人好像是家里有丧事,门口都挂满了白幡。姬流音有些好奇便问老板道:“老板,那家人是有人亡故了吗?那群人干嘛那么高兴地挤在他家门口啊?”

    老板摇头道:“唉,做梦呢!”

    姬流音又道:“这话是怎么说呢?”

    老板摇摇头道:“造孽啊!一言难尽,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