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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下邳风云起

    一匹快马飞驰在汝南城口,坐上正是昔日兵败的夏侯惇,高耸的城楼下,他大声呼喊,“士兵,我是夏侯惇,麻烦开下城门。”

    夏侯惇的名字在军队中颇有辨识度,很快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吱的声响,曹操从门口走出,“元让(夏侯惇的字),你终于回来了。”

    夏侯惇拜倒在地,“谢主公搭救,在下甘愿为曹公肝脑涂地。”他心里明白齐渊不会无缘无故放人,曹操肯定是付出了某些代价。

    “没事,回来就好。”曹操往回走,

    “敢问曹公是如何叫齐渊放人的?”

    曹操没有回头,“扬州牧。”

    夏侯惇心神一震,他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扬州牧意味着什么,“我何能让主公如此相救,若是早知如此,一死又何妨。”

    曹操慢慢走着,“闲话少叙,你在我眼里胜过扬州百倍,过几年,元让可愿重新讨回扬州!”

    夏侯惇点了点头,眼底蕴着泪水。

    下邳

    前线,李嗣业的士兵又开始在下邳阵前叫嚣,城门上还留有上次进攻插上的箭支,得知曹操突袭寿春的消息,李嗣业怕寿春大本营防守薄弱,本想派刘晔率兵搭救齐渊,得到寿春方面的捷报,这才安下心来攻城。这几日组织了几次小进攻,李嗣业已经基本打探清了吕布的防守布局,今夜就是总攻的时候了,将士们纷纷扎营休息,为了防止吕布突袭,他特意派人前线叫骂故意勾引吕布出城,故布疑兵,吕布害怕上次被反打的场景重演,固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嗣业在前方安插了不少探子,吕布方果然死守城门不敢出门。白天的时间缓缓过去,夜幕降临。

    深夜

    军营里面逐渐点起火把,星星火光中,士兵们披上战甲,秋风乍起,送来一丝丝睡意,养足精神的他们迅速起身,没有眷恋床被。下邳城门巍然耸立,砰的一声爆响,李嗣业方拿出了他们的杀器,三辆投车抛出巨石砸在城楼上,这些都是按照刘晔的图纸加工制造的,由于时间问题,仅仅有三辆,此刻在战场上。这几颗呼啸的巨石一点一点狠狠砸碎城门,下邳守军赶忙点起烽火,又一颗巨石砸落,掀起无数火花,点烟的士兵被砸成肉泥,呼喊声劈天盖地,吕布组织士兵防守,李嗣业这边的新军也不是吃素的,随着步骘黄盖两人互相接应登上城楼,一波波士兵跟着他们在城墙上冒头,双方开始火并,李嗣业示意停止投石以免误伤。

    下邳大门,玄甲铁骑整齐排列,身为骑兵,看着前方的兄弟们在城楼上流血作战,他们心急如焚,却不能冲动,战势急迫,只有城门打开的那一刻才是骑兵的主场。

    城门夺取权反复易手,双方士兵你来我往,黄盖不断砍杀着周边的士兵,朝城门靠去,只要放下城门,玄甲铁骑足以让这场战争成为定局。周边明晃晃的刀子从四面八方袭来,步骘架住刀刃为黄盖争取时间,李嗣业扶住梯子攀爬,看到黄盖靠近,大吼一声,“辅助黄盖将军夺下门栓,全员立奖一金。”士兵们犹如打了鸡血,刀刃挥舞的更加生猛,高顺见到黄盖冲向门栓,用身体堵向黄盖,两人即将碰撞在一起,步骘扔出腰间长鞭,高顺收力不及,被长鞭绊倒,黄盖跳起拨动门栓,大门轰的一响,开始慢慢分开,两边的吕布士兵疯狂想要拉回连着城门的绳子,战场无情,步骘这一分心,数把利刃又靠近自己的身体一分,他实在力气耗尽,扛着刀刃向后退,鲜血从虎口汩汩流出,大口喘着粗气,千钧一发之际。

    李嗣业一个飞身跳上城楼,轻松地接下袭来的刀刃将步骘护在身后,“好样的!步将军,你先后退,”步骘点头,李嗣业陌刀挥舞,无数残肢断臂飞起,对峙的士兵痛苦嚎叫,李嗣业连连出刀,迅猛的攻势开出一片空地,背后又粘上来了一波齐军。

    玄甲铁骑早已听到了城门的松动,刘晔大喊,“全军列阵。”

    玄甲铁骑整齐排列,清一色的黑色重甲透露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冲锋的他们好似一道黑压压的洪流涌进下邳,攻城木轰在城楼上震耳欲聋,大门轰然打开,堵门的士兵只是刚刚举起武器就被冲锋的玄甲铁骑割下头颅,一个照面,吕布守门的军队已经有溃散的迹象,一个逃兵正在奔跑,“太恐怖了,我还要见我娘子,我还不能死。”

    一箭飞来,逃兵的尸体直直倒下,张辽的弓弦还在抖动,身为将领,手下士兵的逃窜让他一阵绞痛,“逃跑者死!”吼声传遍整个战场,还在逃跑中的士兵遍体生寒,纷纷转头迎战,陷阵营姗姗来迟,铁甲士兵犹如第二堵城墙,堵在玄甲铁骑身前,玄甲铁骑举起铁剑,冲锋的势气给了这一剑排山倒海的力量,上次的厮杀本就让陷阵营元气大伤,这次的冲杀又捅杀无数抵挡的陷阵营士兵,玄甲铁骑悍不畏死,就算有人抵挡,他们仍旧用身体冲锋,只是顷刻再次撕开陷阵营的包围口。

    吕布头冒冷汗,这种军队,只是看一眼就失去了抵挡的勇气,更不用提陷阵营背后的普通士兵,一阵冲杀,吕布这边已然溃不成军,吕布有些腿根发软。

    刘晔指挥着玄甲铁骑四散开来,三人一组相互照应,分割着战场,这一场战争在他眼里就好像一场艺术,图纸上生硬的兵法此刻活灵活现的重现在现场,电光火石之间,一匹快马飞起,刘晔身旁的士兵连忙上前想要堵住对方,来人瞅准机会,一枪挑飞拦路士兵,其他卫兵纷纷堵上去,刘晔自己也没有料到这波突然袭击,平日里他学习了些许武艺,拔出佩剑反抗,对方长枪如龙,长驱直入士兵包围,招招刺向要害,点到为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径直朝自己冲来,刘晔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主动掺和进了士兵和对方的争斗,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双方都有所过招,剑枪又碰,对方的大力让刘晔些许吃痛,周边士兵乱刀辅助刘晔,这才堪堪顶住,好在一行人配合不断默契,一番交手下来,倒是谁也没占到便宜,刘晔再次舞剑,“来者何人?刘晔不杀无名之辈。”

    如此轻视的话语惹怒了张辽,“来人张辽张文远,今日必斩你!”

    两人的兵器再次碰撞,士兵们纷纷助阵,一时间张辽也难以抽身,心头一横,张辽不顾周边刀刃,出枪死死黏住刘晔,长枪将他挑下战马,周边的士兵的刀刃在他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若不是穿了战甲,这几刀怕是已经杀了他了,张辽用手提起倒地的刘晔,捏住他的脖子,“后退,不然我就杀了他。”周边的士兵看到刘晔被擒住,不敢贸然上前,纷纷后退。

    张辽咳出一口鲜血,刚刚那几刀让他也不好受,从战马上坠下的刘晔脑袋还在昏沉,没有挣扎,吕布驾马骑了过来,对着张辽开口,“张辽,快快放下刘晔。”

    张辽一脸难以置信,让他亲手放下敌将,还不如杀了他,“这是何为?”

    吕布再次开口,“快快放下刘晔,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我们投降。”

    这一句话犹如钉子般刺进了张辽的躯体,他难以置信吕布的责备,手下动作稍许松懈,刘晔自然也听到了吕布的话,趁张辽不在状态,一个翻身拉开距离,看向吕布,“你的投降我会认可,若是你诚心来投,回头我会在主公面前为你美言。”

    吕布连连点头,“多谢刘先生帮忙。”言罢,吕布发令,“三军速速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张辽仍旧没回过神,深深看了一眼正在拼杀的将士,从始至终他没有看吕布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高顺仍在城楼作战,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仍旧死死守住自己的阵地,击落爬上来的齐军,他已经耗尽体力,呼吸声噗嗤作响,又要和李嗣业这等骁将作战,高顺苦苦支撑,吕布的命令传来,身边的士兵纷纷停手,只剩他还在挥舞盾牌,高顺犹如丢了魂般握紧手掌,脸色满是不甘。

    李嗣业有些许唏嘘,欲死战而先降,何等讽刺。

    高顺回头看向陷阵营士兵的位置,即便只有几百人,即便局势一边倒,即便吕布的命令传下,他们仍旧高举盾牌和铁锤,高顺双眼猩红。

    “你要不要来我帐下做事,我清楚你的能力。”开口的是李嗣业。

    高顺没有回答,缓缓走到城墙边上,一跃而下。

    下邳一战,陷阵营全部战死,斩杀五百玄甲铁骑,高顺战死,吕布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