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物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你在哪里听到的？我都不知道。”
“我的舅舅在公安局，他昨天打电话跟我妈说的，最近晚上不要出门，失踪的都是深夜独行的人。现在市里面巡逻的警车增加了好几倍，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真是可怕，那些失踪的人都死了吗？”
“鬼知道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现在到处都在传，我们这里有僵尸出入，晚上的时候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看见路过的人，就把他拖到下水道里吃掉。”
“你从哪里听说的？什么传说这么野？”
“什么鬼扯的僵尸，估计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吧，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失踪了二十多个人了，小地方的警察就是能力低下，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这个时候就应该去大城市里面调一些精英过来破案。”
“我听说不是僵尸，而是飞天吸血鬼，在天上飞着，看到人就抓住，飞到深山里面吸干血，所以才找不到任何线索。”
“有没有创意啊？不是僵尸就是吸血鬼？就不能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
“闭嘴！你这个书呆子！”
……
美术室里同学们一边画着石膏像素描，一边低声议论着。
这个时候，校园里想起了叮叮叮的铃声。
一个中年略有些发福的男老师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对着教室里十多个学生，道：“好了，明天就要开始放假了，希望你们在家里也要努力学习文化课，别以为你们学了美术，文化课就可以扔掉不要了，我告诉你们，文化课远比你们的专业课要重要，你看看你们周围那几个考了几年的老油条！这些都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不管复读多少次，专业成绩有多好，没了文化分，你们屁都不是！下课！老子心脏病都快被你们气出来了！那几个同学，别忘记打扫卫生！”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额前头发留得很长的少年眼睛正在石膏像与自己的素描上面来回逡巡，在那张略有惨烈的素描上琢磨了半天。
肩膀突然被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他背后，少女皮肤白皙，身材纤细玲珑，白色衬衫配着牛仔裤，邻家女孩的阳光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刹那同学，美术班级群里商量晚上要聚会，去唱歌，你也一起去吗？”
“聚会？”刹那微信群取消了消息提示，所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晚上不是不安全吗？”
“没事啦，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而且这些案件都发生在后半夜的郊区，市区里面是没有发生过的，我们大概八点多就会结束，所以不会有事的。”
刹那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他是转学生，在学校中没有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而且从小在山里长大，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并不善于交流。
“刹那同学似乎很少参加班级里的活动呢。”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参加这么吵闹的活动，巨大的音乐声只会让他感到烦躁，但他又不想这样干脆果断的拒绝眼前少女的提议，正当他思量着，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便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一瞬间，他都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看着少女凑近的清丽脸庞，心中小鹿乱撞，气血上涌，冲上脸颊，开始发烫。
“咦，你的脸色不好呢，是生病了吗？我记得你好像是一个人住吧，没有亲人在身边，要注意身体哦。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这个班长说，我会尽量帮你的！”
少女的纤手传来淡淡的馨香，随着她收回去，刹那的心中泛起了一点失落感。
“对不起！我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回老家，今天晚上还得准备和收拾一下东西，可能没有时间和你们一起去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也用不着道歉，总之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在微信上和我联系吧！”
“好的，谢谢。”
“若夏！都下课啦！你还不走吗？”一个马尾辫的女声在门口喊道。
若夏回了一声，对着刹那摆了摆手道：“那就下个学期见啦！刹那同学！你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呢。”
刹那嗯了一声，再次低下头，开始在画架前收拾起工具。
耳中听到马尾辫的女生对着若夏低声说：“我早说过了吧，那个怪胎不会去的。”
若夏嘘了一声，看了看刹那这边，有些嗔怪地对着马尾辫女生翻了个白眼。
班上几个同学围过来，在商量着晚上的活动安排。
刹那收拾完东西，伸了个懒腰，从画架的缝隙中，看到了人群中正在说话的若夏，心虚地扫一下周围，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又伸长了脖子，从那窄窄的间隙中，有些出神地看着那个少女。
刹那生长于南方一个很小的村庄，那里只有一些老人留守，几乎看不到同龄人，到了小学的时候，外公才把他带到几十里外的小城市里上学，寄宿在一个亲戚家中，周末的时候再返回小村里陪老人。
没有父母的生长环境，让他性格内向，只有少数的几个朋友，高二的这一年离开了小城市，来到了这个距离老家数百公里的大城市中，这是父母曾经生活的城市，他们在这里留有一栋小楼。
来这里已经一个学期了，却迟迟无法融入这里的生活。
而性格开朗的若夏，是少数几个能跟他聊得来的同学，算是他暗淡高中生活中的一缕亮光。
正在出神的时候，若夏似有所觉，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四目接触的瞬间，刹那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见若夏伸出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刹那瞬间触电了一般，整个身子缩在了画架后面，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偷看居然被本人发现了！我不是变态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直到一群人离开了教室，刹那也没有从画架后面出来，狂跳的心脏也没有完全平复。
回家的路上，在超市中购买了一些火车上吃的零食，拎着一大包的东西，用耳机听着歌曲，慢悠悠地游荡在路上，这里是旧城区的一座小山，零零散散的独栋楼房错落分布于山腰上，看得出来，父母在世的时候，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不比当年，这里偏离了城市发展的重心，也开始逐渐冷清了，夜幕降临，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群里面变得热闹起来，看起来聚会已经开始了。
刹那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正好看到马尾辫的女孩发的短视频，看图片是若夏在唱歌。
没有犹豫，他直接点开了视频，在略微有些混杂的声音中，若夏清脆柔软的声音响起：“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虽然声音有些发颤，中气不足，刹那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他手指点在视频上，默默看着视频中唱歌的女孩，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起来，他甚至都不敢主动找她多说几句话，虽然和她说话心跳会加快，心情会愉悦很久，精神仍然会沉迷在那有些失真的记忆场景中。
蓦的，随着他的走动，他听到一声声有些沉闷遥远的响声，停下脚步，那种声音也随之消失。
刹那心中疑惑，取下耳机，什么声音？是自己听错了吗？
他尝试着走了几步，大概十多步之后，声音再次响起，与他的脚步声重叠，像是有人用同样的步伐节奏在跟着他走动。
刹那猛地回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稀稀拉拉而昏黄的路灯中，空无一物，甚至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只能看到遥远地城市灯火辉煌，宛若星河。
他心中有些慌了，想起了白天同学们聊天中谈起的连环失踪案。
“不会这么倒霉吧？不，应该不会的，我从小到大，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波澜不惊，甚至连骨头都没摔断过一根，怎么可能碰上这么操蛋的事情？”
虽然心中安慰着自己，他还是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那个沉闷的声音。
但那声音却渐渐变大了，他猛地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在尾随他，而是在他的前面。
刹那向周围扫了一圈，停下脚步，只见马路对面，一颗高大树木下，路灯被遮挡的阴影中，一个矮壮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随着他停下脚步观看，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两个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路两端僵持着。
刹那眼角直跳，轻轻地抬起脚，一步踏出，只见那个黑衣人身躯一震，头撞在了路灯杆上，发出了咚地一声，与他的脚步声重合。
刹那保持着跨步的僵硬姿势，一时间进退两难。
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衣人却将撞在灯柱上的头缓缓扭动，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黑衣人面孔的瞬间，刹那心跳都停止了一瞬。
只见黑衣人脸上带着一张奇异的骷髅面具，惨白的色泽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骷髅面具眼窟中亮着两颗惨蓝色的光点，仿佛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刹那连忙转过头，直视前方，心中不停地乞求道：“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我只是路过的，不要找我啊！”
像是个生锈的机器人一般，他抬起脚，就要往前走去。
“小鬼！站住！”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金属刮擦。
刹那浑身一抖，心脏狂跳，脑中空白，只回响着一个字：“跑！”
他抛开一切杂念，撒丫子狂奔起来，没有往后看一眼，一直跑了几百米，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肺管，灼热疼痛，突然岔了气，疯狂咳嗽起来，十分难受。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想要平复剧烈的心跳。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往后看，只见来路空空荡荡，只有暗淡的灯光。
刹那抹了一把汗水，拍着还在咳嗽的胸口，里面仍然火辣辣的。
“是甩掉了吗？”周围安安静静地，再也听不到那种沉闷的声响，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继续小跑着，回到自己家的小楼，在门口左右观望了一阵，见确实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锁好门，进了客厅。
因为发生了这种糟心事，晚饭也没心情做了，吃了碗泡面，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黑暗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呐喊，声音嘈杂而遥远，忽忽闪闪的模糊光亮中，很多影子晃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光亮一闪，似乎有一团火光腾空而起，耳中听见了一个女声，声音忽远忽静，似乎在叫他的名字，他想要靠近那个声音，听听她在说什么，却始终无法无法做到。
躺在沙发上的刹那，头上开始渗出点点汗水，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此时，楼外，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中响起。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拉动着一个行李箱，姿势怪异地往前走动。
他在经过刹那家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一个细微到听不见的声音在喃喃自语：“我记得那个小偷，他就住在这里。”
黑衣人身形挺起，开始慢慢拔高，随着他变高，两条裤管下，逐渐露出了两条非人的肢体，扭曲着纠缠在一起，似乎是节肢和软体生物的组合。
只见他的身高足足拔高了三米，两条细细的腿，支撑着黑衣人，像是某种长足黑虫，他已经能够平视小楼的二层，透过窗户，房间里电视灯光闪烁，照亮了刹那的脸。
黑衣人凝视了片刻，抬起长长的腿，一步跨入了小院之中……
“你在哪里听到的？我都不知道。”
“我的舅舅在公安局，他昨天打电话跟我妈说的，最近晚上不要出门，失踪的都是深夜独行的人。现在市里面巡逻的警车增加了好几倍，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真是可怕，那些失踪的人都死了吗？”
“鬼知道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现在到处都在传，我们这里有僵尸出入，晚上的时候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看见路过的人，就把他拖到下水道里吃掉。”
“你从哪里听说的？什么传说这么野？”
“什么鬼扯的僵尸，估计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吧，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失踪了二十多个人了，小地方的警察就是能力低下，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这个时候就应该去大城市里面调一些精英过来破案。”
“我听说不是僵尸，而是飞天吸血鬼，在天上飞着，看到人就抓住，飞到深山里面吸干血，所以才找不到任何线索。”
“有没有创意啊？不是僵尸就是吸血鬼？就不能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
“闭嘴！你这个书呆子！”
……
美术室里同学们一边画着石膏像素描，一边低声议论着。
这个时候，校园里想起了叮叮叮的铃声。
一个中年略有些发福的男老师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对着教室里十多个学生，道：“好了，明天就要开始放假了，希望你们在家里也要努力学习文化课，别以为你们学了美术，文化课就可以扔掉不要了，我告诉你们，文化课远比你们的专业课要重要，你看看你们周围那几个考了几年的老油条！这些都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不管复读多少次，专业成绩有多好，没了文化分，你们屁都不是！下课！老子心脏病都快被你们气出来了！那几个同学，别忘记打扫卫生！”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额前头发留得很长的少年眼睛正在石膏像与自己的素描上面来回逡巡，在那张略有惨烈的素描上琢磨了半天。
肩膀突然被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他背后，少女皮肤白皙，身材纤细玲珑，白色衬衫配着牛仔裤，邻家女孩的阳光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刹那同学，美术班级群里商量晚上要聚会，去唱歌，你也一起去吗？”
“聚会？”刹那微信群取消了消息提示，所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晚上不是不安全吗？”
“没事啦，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而且这些案件都发生在后半夜的郊区，市区里面是没有发生过的，我们大概八点多就会结束，所以不会有事的。”
刹那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他是转学生，在学校中没有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而且从小在山里长大，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并不善于交流。
“刹那同学似乎很少参加班级里的活动呢。”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参加这么吵闹的活动，巨大的音乐声只会让他感到烦躁，但他又不想这样干脆果断的拒绝眼前少女的提议，正当他思量着，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便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一瞬间，他都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看着少女凑近的清丽脸庞，心中小鹿乱撞，气血上涌，冲上脸颊，开始发烫。
“咦，你的脸色不好呢，是生病了吗？我记得你好像是一个人住吧，没有亲人在身边，要注意身体哦。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这个班长说，我会尽量帮你的！”
少女的纤手传来淡淡的馨香，随着她收回去，刹那的心中泛起了一点失落感。
“对不起！我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回老家，今天晚上还得准备和收拾一下东西，可能没有时间和你们一起去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也用不着道歉，总之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在微信上和我联系吧！”
“好的，谢谢。”
“若夏！都下课啦！你还不走吗？”一个马尾辫的女声在门口喊道。
若夏回了一声，对着刹那摆了摆手道：“那就下个学期见啦！刹那同学！你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呢。”
刹那嗯了一声，再次低下头，开始在画架前收拾起工具。
耳中听到马尾辫的女生对着若夏低声说：“我早说过了吧，那个怪胎不会去的。”
若夏嘘了一声，看了看刹那这边，有些嗔怪地对着马尾辫女生翻了个白眼。
班上几个同学围过来，在商量着晚上的活动安排。
刹那收拾完东西，伸了个懒腰，从画架的缝隙中，看到了人群中正在说话的若夏，心虚地扫一下周围，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又伸长了脖子，从那窄窄的间隙中，有些出神地看着那个少女。
刹那生长于南方一个很小的村庄，那里只有一些老人留守，几乎看不到同龄人，到了小学的时候，外公才把他带到几十里外的小城市里上学，寄宿在一个亲戚家中，周末的时候再返回小村里陪老人。
没有父母的生长环境，让他性格内向，只有少数的几个朋友，高二的这一年离开了小城市，来到了这个距离老家数百公里的大城市中，这是父母曾经生活的城市，他们在这里留有一栋小楼。
来这里已经一个学期了，却迟迟无法融入这里的生活。
而性格开朗的若夏，是少数几个能跟他聊得来的同学，算是他暗淡高中生活中的一缕亮光。
正在出神的时候，若夏似有所觉，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四目接触的瞬间，刹那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见若夏伸出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刹那瞬间触电了一般，整个身子缩在了画架后面，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偷看居然被本人发现了！我不是变态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直到一群人离开了教室，刹那也没有从画架后面出来，狂跳的心脏也没有完全平复。
回家的路上，在超市中购买了一些火车上吃的零食，拎着一大包的东西，用耳机听着歌曲，慢悠悠地游荡在路上，这里是旧城区的一座小山，零零散散的独栋楼房错落分布于山腰上，看得出来，父母在世的时候，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不比当年，这里偏离了城市发展的重心，也开始逐渐冷清了，夜幕降临，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群里面变得热闹起来，看起来聚会已经开始了。
刹那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正好看到马尾辫的女孩发的短视频，看图片是若夏在唱歌。
没有犹豫，他直接点开了视频，在略微有些混杂的声音中，若夏清脆柔软的声音响起：“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虽然声音有些发颤，中气不足，刹那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他手指点在视频上，默默看着视频中唱歌的女孩，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起来，他甚至都不敢主动找她多说几句话，虽然和她说话心跳会加快，心情会愉悦很久，精神仍然会沉迷在那有些失真的记忆场景中。
蓦的，随着他的走动，他听到一声声有些沉闷遥远的响声，停下脚步，那种声音也随之消失。
刹那心中疑惑，取下耳机，什么声音？是自己听错了吗？
他尝试着走了几步，大概十多步之后，声音再次响起，与他的脚步声重叠，像是有人用同样的步伐节奏在跟着他走动。
刹那猛地回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稀稀拉拉而昏黄的路灯中，空无一物，甚至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只能看到遥远地城市灯火辉煌，宛若星河。
他心中有些慌了，想起了白天同学们聊天中谈起的连环失踪案。
“不会这么倒霉吧？不，应该不会的，我从小到大，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波澜不惊，甚至连骨头都没摔断过一根，怎么可能碰上这么操蛋的事情？”
虽然心中安慰着自己，他还是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那个沉闷的声音。
但那声音却渐渐变大了，他猛地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在尾随他，而是在他的前面。
刹那向周围扫了一圈，停下脚步，只见马路对面，一颗高大树木下，路灯被遮挡的阴影中，一个矮壮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随着他停下脚步观看，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两个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路两端僵持着。
刹那眼角直跳，轻轻地抬起脚，一步踏出，只见那个黑衣人身躯一震，头撞在了路灯杆上，发出了咚地一声，与他的脚步声重合。
刹那保持着跨步的僵硬姿势，一时间进退两难。
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衣人却将撞在灯柱上的头缓缓扭动，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黑衣人面孔的瞬间，刹那心跳都停止了一瞬。
只见黑衣人脸上带着一张奇异的骷髅面具，惨白的色泽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骷髅面具眼窟中亮着两颗惨蓝色的光点，仿佛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刹那连忙转过头，直视前方，心中不停地乞求道：“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我只是路过的，不要找我啊！”
像是个生锈的机器人一般，他抬起脚，就要往前走去。
“小鬼！站住！”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金属刮擦。
刹那浑身一抖，心脏狂跳，脑中空白，只回响着一个字：“跑！”
他抛开一切杂念，撒丫子狂奔起来，没有往后看一眼，一直跑了几百米，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肺管，灼热疼痛，突然岔了气，疯狂咳嗽起来，十分难受。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想要平复剧烈的心跳。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往后看，只见来路空空荡荡，只有暗淡的灯光。
刹那抹了一把汗水，拍着还在咳嗽的胸口，里面仍然火辣辣的。
“是甩掉了吗？”周围安安静静地，再也听不到那种沉闷的声响，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继续小跑着，回到自己家的小楼，在门口左右观望了一阵，见确实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锁好门，进了客厅。
因为发生了这种糟心事，晚饭也没心情做了，吃了碗泡面，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黑暗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呐喊，声音嘈杂而遥远，忽忽闪闪的模糊光亮中，很多影子晃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光亮一闪，似乎有一团火光腾空而起，耳中听见了一个女声，声音忽远忽静，似乎在叫他的名字，他想要靠近那个声音，听听她在说什么，却始终无法无法做到。
躺在沙发上的刹那，头上开始渗出点点汗水，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此时，楼外，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中响起。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拉动着一个行李箱，姿势怪异地往前走动。
他在经过刹那家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一个细微到听不见的声音在喃喃自语：“我记得那个小偷，他就住在这里。”
黑衣人身形挺起，开始慢慢拔高，随着他变高，两条裤管下，逐渐露出了两条非人的肢体，扭曲着纠缠在一起，似乎是节肢和软体生物的组合。
只见他的身高足足拔高了三米，两条细细的腿，支撑着黑衣人，像是某种长足黑虫，他已经能够平视小楼的二层，透过窗户，房间里电视灯光闪烁，照亮了刹那的脸。
黑衣人凝视了片刻，抬起长长的腿，一步跨入了小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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